第二章 新手上路,不講速度
言夏帶着傅墨森逛葡萄酒店,服務生殷勤地站在一旁準備隨時服務。
言夏正專心地看着要選哪瓶紅酒,一旁的傅墨森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在我的人生里,會這麼快見岳父母。”
聽到他管自己的父母叫“岳父母”,言夏的臉“唰”地紅了,她不服輸道:“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快見准公公啊!”
重點是比你還要早一點!
傅墨森好整以暇地點點頭:“你婆婆還在英國,估計還得過幾天才能見得到,別急。”
言夏翻白眼,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傅墨森幫她選了兩瓶1962年的木桐紅讓服務生包起來:“價格中等,不奢侈,岳父喝了沒有負擔,也會對我有低調實在的好印象。”
言夏睨他:“你還挺會耍心機。”
“不然怎麼能泡到你?”傅墨森淡定地買單。
言夏咬唇,理智地決定在外人面前不跟這個厚臉皮的傢伙鬥嘴。
他們一對璧人提着紅酒離開了,坐上車,又去給言母買禮物。言夏發現傅墨森做過功課了,他居然知道她老媽喜歡絲綢和紫蘭花。
花店裏的女老闆非常明顯地衝著傅墨森的美色給了折扣,偏偏傅墨森油嘴滑舌地說這是送給岳母的花,不用打折,給言夏狠狠地掙了一回面子。坐在車裏拿着傅墨森另外送的玫瑰,言夏把笑意放在心裏蕩漾,板著臉擠對他:“折扣都不要,你是不是傻?等以後你接管了傅氏,還不得賠死啊。”
“我一直都覺得給重要的人買東西,就要給重要的價錢。”傅墨森看向前方,聲音輕柔。
言夏的心莫名波動,他說的重要的人是指她嗎?
她是重要的人,所以他是愛屋及烏?
很快言夏提醒自己,不該掉進他的陷阱里去。他們的婚姻確立,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W市的焦華園是別墅區,B12棟,就是言夏的家。
忘了說,言夏的父母也是商人,雖然沒有傅氏做得那麼大,但是說到言氏廠里生產出的地板,W市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曾經有人勸過言父把家族企業做上市,有這個實力在,學傅聞名利雙收何樂而不為。可是言父拒絕了,他只想悶頭做事,把言氏做實做穩固就可以了,他不喜歡通過參與那些觥籌交錯的場合來上升。
車停在門口,傅墨森沒有立刻下車,言夏淡淡一笑:“怎麼,怕了?”
“親愛的,難道你不該跟我核對一下信息嗎?”傅墨森嗤笑一聲,無奈地問道。
“信息?什麼信息?我們的初吻和初夜不都是在學校體育館的器材室發生的嗎?然後你要對我負責,我們就先訂下婚約。”言夏挑眉,她覺得這麼說足以讓家規森嚴的父母把他給打死,其他的壓根就不用講得太細緻。
傅墨森勾唇,忽然俯身過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們彼此的個人資料,比如你的生日、我的血型,都不用對稿了是嗎?”
他今天身上噴了好聞的古龍水香,穿着正色西裝,修長的手指放在方向盤上,透着濃濃的撩撥之意。面對他的靠近,言夏有些走神:“嗯……”
傅墨森點頭,幫她解了安全帶:“好,那我們還等什麼,下車吧。”
他繞過車前頭,幫她開車門,攤開手心,整個人像童話里走出來的紳士。天氣晴朗,陽光正好,和煦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言夏一時看不清他此時清晰的笑容。
他對女生的掌握和體貼,彷彿是骨子裏透出來的天賦。這樣的男生是很容易讓女孩動心的,看透了這一點,言夏自信地把手遞過去。
保持着絕對的清醒,她就不會輸。
言夏挽着傅墨森的手臂,傅墨森提着滿滿當當的見面禮,兩人抬步踩上台階,一股嚴肅的儀式感突然就出現在空氣里的每一個分子中。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言夏不知道傅墨森是不是真的如他表面那樣不緊張,她很清楚自己的心在胸膛里跳得厲害。
老天有眼,她才大二,她想過未來會牽着心愛的人來見自己的父母,自然也希望自己心愛的人能得到父母的首肯,父母也能成為心愛的人放在心裏的老人。可是……時光偏叫這麼有神聖感的一幕提前了這麼多,而且身邊這個人是個騙子加渣男。
知道言夏今天回來,言氏父母早就坐在家裏等着了。
保姆張媽上前開門,笑眯眯地看着言夏和傅墨森:“小姐您回來了。老爺,太太—小姐回來了—”
言夏和傅墨森在門口換鞋,她低聲囑咐傅墨森:“不該說的話別說,別演過了。”
“親愛的,我做事你放心。”他送上一記迷人的微笑。
言夏提醒自己,接下來再聽到他這麼喊自己時,一定要送上最甜蜜的笑容,而不是糾結的表情。
兩人往裏走,言爸爸和言媽媽坐在沙發上。言媽媽先起身,言爸爸這才緩緩起身。
言媽媽一臉微笑地打量着面前這個一表人才的女婿,發現他果然比照片上還要帥,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伯父,伯母。”傅墨森禮貌地鞠躬,將手裏的東西相繼送上。
言媽媽招呼張媽過來把東西拎過去,熱情寒暄了幾句。
言爸爸雖然臉上也保持着笑容,但威嚴的氣場不容忽視,他在女兒和傅墨森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末了示意他們過去坐。
傅墨森坐定,直視言爸爸的眼睛:“伯父,我是傅墨森,今天來拜訪您和伯母,是希望你們能把女兒言夏許配給我。”
他這麼開門見山,言夏瞪眼。
不過話說回來,今天他來的目的確實是要提結婚的事……言夏忍不住看向言爸爸。
言爸爸拿起茶杯,沒有直接回答,言媽媽也學着他的樣子拿過茶杯。
言夏本能地也拿過橙汁。
“你們才大二,才交往了多久?為什麼這麼急呢?”言爸爸問。
“因為我們睡了。”
“噗—”言夏還沒咽下去的橙汁全部吐在了地毯上。
言媽媽見狀,皺眉道:“哎呀,你這孩子,張媽—快拿毛巾過來。”
言夏尷尬到爆,連忙擺手笑着說:“沒事,沒事。”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用餘光戳死旁邊的傅墨森。中華文化博大精深,他……他……就不能委婉地表達一下“睡了”這一不是事實的事實嗎?!
不過這樣也好!就看爸爸你的了!
言夏滿懷期待地看向爸爸,只見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傅墨森,眼底浮起笑意:“所以你是要負責?”
“是。”傅墨森點頭。
言媽媽心不在焉地拿毛巾擦言夏的嘴,笑着首肯:“嗯,像小傅這麼有擔當的男孩子,現在是越來越少了。我們女兒真有福氣。”
傅墨森謙虛地說“哪裏哪裏”,還不忘朝言夏眨了下眼睛。
言夏看着老媽無比滿意的模樣,再望了望老爸好像絲毫沒有要發脾氣的樣子,心裏納悶。
進門前她的設想可不是這樣的,怎麼畫風變了呢?
爸媽這是怎麼了?把自己女兒睡了的男人恬不知恥地出現在面前,他們不是應該和電視上那樣多少給點顏色看看,再不濟也要來個下馬威呀,為什麼什麼都沒有,而是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好,我答應你的請求。”言爸爸放下茶杯,“不過現在你們還都是大二,先訂婚,畢業以後再結婚。”
“當然,謝謝爸爸。”傅墨森起身,抱了言爸爸,再抱言媽媽。
看着他們好似一家人的模樣,言夏頭頂電閃雷鳴,她想自己是看到了史上最快速、最和諧的女婿上門的場景了。
最愛自己的爸爸和媽媽,連詢問環節都省了!這不科學啊!
言夏不知道的是,傅聞已經見過她父母,親自上門提過親了。
傅墨森的背景、個人資料,以及和她在學校里爆炸性的“一夜春宵”,父母大人早已知曉。他們剛才假裝不知,就是想等傅墨森親自說出來。
一頓午飯,言夏吃得索然無味。
回學校的路上,言夏坐在車裏一聲不吭。
傅墨森開口問她:“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坑了。”從最初的震驚、窩火,到現在的深入思考,言夏只覺得迷霧散去,真相清晰可見。
“害人終害己。我知道,你想讓我吃你父母的癟。”傅墨森微微一笑,沒說後半句。
害人終害己?言夏睨他,對嘛,這才是真的他,邪惡,蔫壞。
前方紅燈,車停了下來,交警正在不遠處出勤站崗。
言夏突然狡黠一笑,伸手把頂上的敞篷打開。
傅墨森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只見她解開安全帶,伸手勾過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她的右手看似捧着他的臉頰,其實是悄悄地用大拇指擋在了彼此唇間。
傅墨森看到她明亮清澈的眸子裏充滿戲謔、挑釁的意味。
很快後面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紅燈已經轉綠。不遠處的交警看到異常,快步走過來拍車門:“哎,同志,你們這是在大馬路上做什麼?你們這樣會影響交通秩序的!”
言夏眼裏的笑意更濃了。
傅墨森的勝負欲被成功點燃,他移開她的手:“交警先生,麻煩你把罰單開上。”說著他毫不猶豫地吻過她的唇,實實在在地碰到其軟綿的兩瓣桃花瓣似的嘴唇。
言夏感覺到他撲面而來的氣息,一瞬間怔住了。她本來想報復一下他的,卻弄假成真。
攻守轉瞬換位,這回戲謔和挑釁全在傅墨森的眼裏。當交警再一次拍門時,他終於鬆開她,滿不在乎地拿過罰單,踩下油門。
末了,傅墨森還不忘諷刺她:“這回知道什麼叫害人終害己了吧?”
言夏心裏怒火直躥的同時,還有一股灼熱感在流動。
很長一段時間傅墨森挑釁的目光和那個吻,都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以至於江桃拿勺子敲她的腦袋:“言夏你真是夠了,戀愛就戀愛了,擠對誰呢?”
“什麼?”言夏反應慢半拍。
“唉,你現在的樣子,痴痴獃呆,七魂少六魄的,一看就是在熱戀中好嗎?我本來以為你會和別的女人稍微不同一點的。”江桃希望落空,一臉哀怨地重新舀手裏的刨冰吃。
“戀愛……怎麼可能?”言夏聽到這兩個字,莫名有些心虛。
“也是,你和傅墨森進展那叫一個神速,現在都已經訂婚了。”江桃挑眉聳肩,輕飄飄地說道。
“你怎麼知道的?”言夏瞪眼,她和傅墨森可還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
“聽說的……”江桃神秘兮兮地賊笑,“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言夏皺眉咬唇,江桃說得好像她做了什麼壞事一樣,她還想追問江桃到底是聽誰說的,傅墨森身邊的三個兄弟勾肩搭背地從操場那頭走了過來。
“嫂子—”他們個個聲音洪亮,言夏想躲都躲不掉。
站中間的馮東笑眯眯地看向言夏:“嫂子,唉,要是知道你其實早就看中我們家阿森,我們也就不當炮灰了。”
言夏搞不懂他在說什麼,困惑間,他拿出手機舉到她眼前。
江桃的尖叫聲立刻劃破長空:“哇—言夏—我居然不知道你這麼生猛啊—”
屏幕上的照片是兩天前言夏在車上對傅墨森的偷襲之“吻”。從照片來看,她呈主動姿態,她抓過傅墨森的後腦勺,江桃的驚呼是符合主題的。
言夏感覺自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們家阿森找到了好歸宿,我謝謝你啊嫂子。”夏褚褚來了一個誠懇的鞠躬。
“冷麵君”張然繃著臉眺望天空:“傅墨森問你,這張照片印在你們的訂婚請柬上可好?”
言夏“噌”地從平台上站起來,問張然:“傅墨森在哪兒?”
張然緩緩轉身,指向身後的教學樓:“他在機房。”
言夏像一隻燕子一樣跳下平台,越過眾人,直奔而去。
她的身影化成黑點,在立於窗檯的傅墨森的瞳孔里成為一束跳躍的星光。
待言夏氣喘吁吁地出現在門口,望見他臉上的笑容,頓時有一種上當受騙的感覺。但她還是忍不住問:“張然說的,不是真的吧?!”
“不這麼說,你會主動來找我嗎?”傅墨森一副“我不是神經病,我是天才”的表情。
一朵烏雲飄在言夏的頭頂,她瞪着沖她勾手指的某人。
“過來,給你看個東西。”說著,傅墨森在一台電腦前坐下。
言夏皺眉走過去,不知道為什麼,他輕描淡寫的聲音里彷彿藏着一塊吸鐵石,吸着她往前走。
走到他身邊,瞥向屏幕,言夏的視線定住了—
那是一張很漂亮的請柬圖案,以白色為底,上面有兩個小人,一個穿着紅裙子,一個穿着藍褲子。穿紅裙子的小女孩拿着球拍,穿藍褲子的小男孩坐在地上。球拍就落在男孩的頭頂,兩個人相視而笑。充滿童趣的畫面,溫暖又明亮,讓人忍不住想要勾起嘴角。
“這……”
“這是我們故事開始的畫面。”傅墨森側目。
言夏和他四目相對,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彎腰靠屏幕這麼近,以至於轉過頭幾乎碰到了他的臉。
他說得那樣動聽,特意施計讓她來這裏,就是為了讓她看訂婚請柬?
“你……親手畫的?”
“嗯。喜歡嗎?”傅墨森柔柔地、低低地詢問。
言夏的臉慢慢紅了。
她迅速直起身,清嗓子道:“不寫實,那天我哪有穿紅裙子,你也沒穿藍褲子。”
“嗯,考慮到有礙觀瞻的部分。”傅墨森點點頭,又說,“還因為你最喜歡的顏色是紅色,而我最喜歡的顏色是藍色。”
因為後半句,某人忽略了前半句。
言夏愣了:“你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的顏色?”現在的人為什麼消息都這麼靈通?彷彿四處都是透風的牆。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問一下就知道的事。”傅墨森頓了一下,“只要放在心上。”
言夏的心像被人重重踏過,他是在暗示他把她放在了心上這件事嗎?
她忽然很想問他,到底為什麼會改變主意願意和她結婚。
可現在的氣氛很好,言夏竟有些捨不得打破它。
傅墨森雖然確定了請柬基本的樣式,但他細心地把花邊留給言夏來選擇。以前沒弄過請柬,言夏不知道會有那麼多的款式。不知不覺,她就挑到了夕陽西下時,也從站着轉而搶走了傅墨森的凳子。
直到她伸懶腰說“就這個吧”時,肚子跟着咕咕叫出聲:“哎呀……都這麼晚了。”
傅墨森雙手抱臂靠着後面的桌子站着,他很有耐心,其間沒有催促一聲:“可以去吃飯了嗎?”
“吃什麼?你請客。”言夏話問出口,眼珠轉了轉,心想真是詭異,怎麼就變成要去一起吃飯的節奏了呢?
“好,去吃你愛吃的。”傅墨森伸手牽着她,往教室外走去。
有同學從食堂回來,他們第一時間發現出現在走廊上的兩位風雲人物。
“哇……快看快看,他們牽手呢,好甜蜜……”
“有什麼好甜蜜的,肯定明天就分。”
“也對哦,傅大公子的喜新厭舊是出了名的,大概漂亮如校花也只是他的過客吧。”
“各玩各的,新鮮感過去后,該風流就各自風流了唄。”
現在的人啊,八卦別人時都不懂得收斂,還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走在後面的言夏咬牙盯着自己的腳下。
不想傅墨森忽然駐足,轉身看着身後的兩個妹子淡淡道:“我們馬上就要訂婚了,到時候你們來喝喜酒。”
兩個妹子鴉雀無聲地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言夏看着他繼續往前的背影,忍不住笑了,心頭似盛開一片花海。剛才……他是在護短嗎?
如果他玩欺騙遊戲玩到這種認真程度,她是不是可以為這樣的被重視開心一下?
虛榮心被大大滿足,她根本沒有不開心的理由。
於是言夏懷着這種心情飛揚的感覺,進了烤魚店。
這家烤魚店是言夏以前經常光顧的,店面不大,裏頭的裝潢甚至有些老舊,木頭的桌子都有了裂痕,老闆不換不是因為沒有錢,而是因為老闆太忙了,每天店裏生意好到爆。
言夏沖老闆招手:“兩盤烤魚,一盤酸菜炒飯,再要兩瓶啤酒。”
“好。兩盤夠嗎?再送你一盤,今天帶了男朋友來。”老闆笑呵呵地拍了拍傅墨森的肩。
“他不是我男朋友,是未婚夫。”言夏聳肩,禮尚往來嘛。
老闆一怔,笑得更歡,轉身去忙活了。
傅墨森眯眼勾唇,環顧四周的環境:“沒想到你會喜歡來這樣的地方吃飯,我以為你會選那些西餐廳。”
“西餐廳除了環境和氣氛,有什麼好吃的。吃東西,最主要吃的是味道,還有……”
“還有什麼?”
“還有和誰一起吃啊。”言夏挑眉,哼,說真話不需要顧及太多。
傅墨森垂眸笑着,提過一旁的水壺,將反扣在盤子裏的玻璃杯拿出兩個,一個放在自己面前,一個放在她面前。
言夏發現,他做事都帶着一點漫不經心的味道,從容到彷彿周圍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或許這種自信是天然而生的,就和他容易讓人內傷的功力是一樣的。
“委屈你了,大少爺,我知道你是去那種高級餐廳吃飯的主。”言夏故意擠對他。
傅墨森氣定神閑地抿了一口水:“不委屈,如果東西不好吃,吃你就好。”
言夏翹起的尾巴又耷拉下去了。
很快,烤魚上桌。
言夏先夾了一塊魚鰓旁邊的肉到傅墨森的碗裏:“嘗嘗看吧,保證讓你終生難忘。”
傅墨森愣了,隨後拿起筷子把魚肉放進嘴裏。
言夏一臉期待地問他:“怎麼樣?”
“好像……被……魚刺卡住了。”傅墨森皺眉,指了指自己的喉嚨。
“魚刺?不是吧?”言夏傻眼,她夾的部分是沒有小軟刺的呀。作為資深吃魚者,她很清楚卡到魚刺有多難受,趕緊放下筷子,上前讓他把嘴巴張開:“快點,讓我看看!”
傅墨森推開她的手,卻抵擋不住她的洪荒之力,她硬是撬開了他的嘴,他帥帥的一張臉都被擠皺了。突然他嗆到,轉身捂住喉嚨,表情痛苦。
言夏呆住了。
“這回,是真的卡到了。”他擰眉,略局促地訕笑。
“……”
醫院急診室。
醫生把魚刺拿出來,指着CT片,對傅墨森說:“一個星期內,喉嚨還是會有疼痛的感覺。記得少說話,多喝溫水。還有,下次吃魚的時候記得小心一點。”
傅墨森看向言夏,她自責地低下頭。
言夏去付了醫藥費,回來找傅墨森時居然沒看到他的身影,最後在一群小護士的包圍圈裏找到了他。
“帥哥,你再給我變一朵玫瑰花嘛,你變的玫瑰花真的好好看啊。”
“不行,這朵玫瑰花是我的,你搶什麼搶啊!”
“帥哥,你說過最漂亮的花要給這裏最好看的,你給她不給我是不是代表……”
他看個病都能招惹桃花,也是沒誰了。
言夏撥開這群把工作拋在腦後,只記得犯花痴的女人,雙手叉腰地站在他面前,黑着臉說:“醫生不是和你說了,讓你少說話嗎?!”
傅墨森抬眸,眨眼,做該死的無辜狀。
只見他起身在一個護士耳邊打了一個響指,手心就出現了一朵新的白玫瑰。
在一片驚呼聲中,傅墨森把花遞給言夏:“最美的花送給最美的人。”
言夏的臉不可遏制地紅了。
“回家!”言夏拿過花朵,瞪眼,掃視兩旁的雌性們,“他是要訂婚的人了!你們都散了散了!”
護士小妞們失落而散。
言夏睨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他從後面快步跟上來:“哎,生氣了?”
“我有什麼好生氣的?”言夏冷哼,臉臭得要命。
“就是,我都送你花了。”
言夏睨他,把玫瑰花塞回他懷裏:“那還給你!”
傅墨森用身體去輕撞她,又扯了扯她的袖子,撒嬌般說:“好了,別生氣了,人長得帥,總是會吸引女生的目光,這不能怪我。”
言夏笑眯眯地扭頭:“看來這次卡的魚刺不太大,沒把你給弄啞,真是可惜。”
傅墨森連連搖頭,直嘆:“唉,真是最毒婦人心。”
言夏惡狠狠地指着他,警告他下次要再騙她,就真的毒給他看看!要知道她在烤魚店裏時是真的被嚇到了好嗎!
“我答應你,以後都不騙你了。”他擁住她,沙啞的聲音藏着淡淡的哀傷,明明如此清晰地響在耳邊,言夏卻覺得那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夜色中,回校的路上,言夏盯着被拖長的影子,在梧桐下駐足:“傅墨森,我們做個約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