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疑似邪靈感召
回到貝克曼街十三號公寓的時候，天已見黑。
在回來之前，梅高去歸還了”借來“的衣物，並留下了5利爾的費用，作為清洗費用。
倒在沙發上，梅高一動也不想動。
“真是瘋狂的一天。”
梅高閉上眼睛回想着從昨晚到現在發生的一切，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梅高認真的自我反思：“我今天做的事情，很危險。如果被那個闖入者身後的勢力發現我知道了他們的目標。接下來我就很可能遭遇到更麻煩的事。“
能夠牽扯到貴族階層的事，作為鍵盤陰謀家，梅高可以一瞬間腦補出無數陰謀。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倒不如說，能力變大了，作死的能力更強了。”
從前的梅高，根本不會去跟蹤一個未知勢力的危險人物，而他竟然做的那麼自然，那麼流暢。
果然，能力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改變，更多的是心態。
更驚悚的是，他猛的發現自己的假期竟然只剩下一天了！
一想到明天晚上就會回訓誡所報道，進入緊張的崗前培訓，梅高忍不住把自己埋到沙發里，痛苦的想着。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是你剛準備休息，卻發現假期結束了，馬上就要上班了。
“不管了！接下來不論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管。我要休假！休假！休假！嗯，明天可以去節日廣場的遊樂場玩半天，順便把合約交給休斯警官。“
梅高覺得在外勤教士這件事上，自己應該可以做主，畢竟教會鼓勵教士們擔任外勤教士。
想到即將拿到手的高薪，梅高心情終於美麗了一點，正準備弄點晚餐，填飽肚子，外面就傳來一陣登登登急促的腳步聲，接着就是愛麗絲夫人慌張的聲音：
“教士，404室的格斯·吉爾伯特先生感召了邪靈，他需要您的驅邪！”
梅高手一哆嗦，正準備切肉的刀差點沒割到手。
邪靈？
怎麼會有這種聽起來就很可怕的東西？
需要我的驅邪？
不，我不能，我不會，沒學過。
……
梅高一臉嚴肅的站在404室的門口。
裏面的人看到梅高的表情，也都慌張了起來。華生醫生從裏屋走出來，面色凝重的說道：“教士，老格勒需要你的幫助。“
404室比梅高住的小居室要大上不少，空間面積有三倍還多，這是貝克曼十三號公寓裏最好的房間。
格勒·吉爾伯特，王都薩貝切爾執政區門薩國立大學醫學系榮譽教授，據說是受封貴族的後代。很難想像這樣一位已經超過了中產階級，躋身於上流社會的人，會居住在合租公寓內。
刻薄，這是梅高對格勒·吉爾伯特唯一的印象，他並沒有與這位教授直接接觸過，僅僅聽過他和愛麗絲夫人在關於房租問題上的唇槍舌炮。
這是位挑剔的先生。
此時的老格勒躺在鴨絨被裏，臉色慘白的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應有的。守在床前照顧他的是他的養子盧迪.吉爾伯特，一個和梅高年紀相仿的年輕人，酒紅色的發色，健壯的身體，作為教授的養子，他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即便因父親的原因很焦急，但還是保持着紳士應有的禮節。
“感謝您的到來，教士。我父親他的狀態很不好。”
盧迪.吉爾伯特神色緊張的站起身來：“我在學校學習過‘惡靈防護’的課程，在父親發生異常時就進行了弗洛伊德第一防護儀式。”
弗洛伊德第一防護儀式，聽到這個名詞，梅高被喚起了許多認知記憶。
在這個神靈顯世的世界，那些”邪靈“都是真實存在的，甚至在神學院的課程中，完全記錄過某一國的首都遭遇了惡靈侵染，造成了大範圍的動亂。
1215年，貝爾市遭遇大面積邪靈浸染，死亡人數難以估計。梅高看過歐頓教典，在貝爾市被邪靈浸染后，當時率領靈知教會教士團的弗洛伊德教宗在徹底清除邪靈后，向教會提出了針對邪靈爆發的一些列措施，從預防，防止，到解決的防護程序。
經過後來的發展，這份防護程序漸漸推廣到民間，由貴族階層向下放射，至平民階層，由各大教會派遣專職人員教授平民如何辨別感召邪靈時的預兆。
惡靈防護課程，也是各大學校的必修課程，他們除了要學習認識感召邪靈的預兆，還要學習現場處理方法，比如在邪靈感召的現場沒有教士時的應對措施。
等等，弗洛伊德第一防護儀式？
我好像學過啊。
梅高感覺自己腦袋裏多出來了一些東西，再一看床前放着的三樣東西。
鏡子，鐵匕首，還有麵粉捏的泥人。
鏡子代表着映像。
靈體在觀察到鏡子的時候，也會觀察到自己，無形的靈體將會現形。
鐵匕首，象徵著鋒銳，固體性態，靈體會被強制固化，無法轉化形態。
麵粉捏成的人偶代表着虛位體，用於欺騙附身的異靈。
這三樣東西放在招邪者身旁就可以構築一層防護。經由時間的驗證，這樣一個簡單的儀式，消除了超過百分之九十的靈體附着事件，即便面對某些強大的邪靈附身，無法生效，也可以拖延被靈縛者的生命，為教士的驅邪爭取時間。
嗯，異界版的急救措施。
梅高心裏評價道。
“你做的很好。為吉爾伯特先生爭取了寶貴的時間。”
梅高強做鎮定，回憶起腦袋裏陌生的知識，現學現賣道：“華生醫生，請翻開吉爾伯特先生的眼皮。”
華生醫生很冷靜，坐在床沿前，翻開格勒.吉爾伯特的左眼皮。
梅高湊過去一看，心裏一沉。
在瞳孔上面的眼白左側，有一個黑色的墨點。
“黑色的染污點！這在涉密學（注）中，屬於異靈附體的典型象徵。舉個例子，我們都看過舞台劇，演員們用真摯的目光可以向台下的觀眾傳遞情感，而在宗教的認知中，眼是靈體出入的通道，眼睛的對視，都可以看做是一次靈性外流。”
梅高低沉着嗓音，開始解說著：“這其中有代表性的就是太陽教會，他們認為太陽就是神靈的眼睛，用人的眼睛直視太陽作為祈禱的儀式，視作人的靈性與神性的交流，在某種程度上，它們能夠從中獲得啟示。“
說完梅高忽然愣住了。
直視太陽？
心裏卧槽了一聲，這太陽教會的教士們怕不是都成了瞎子吧。
乾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梅高收斂了思路，說道：”而人瞳孔四周的眼白，象徵著人靈性的純凈。而一旦感召了邪靈，就會染污純凈，出現黑色的污點。“
華生醫生連忙翻開另一隻眼，果然在右眼中，一樣在眼白處發現了黑色的污點。
愛麗絲夫人連忙對着屋裏的梳妝鏡進行了檢驗，在發現自己一切正常后，明顯的鬆了口氣。
盧迪.吉爾伯特焦急道：“教士，您確認了‘感召檢定’嗎？能否立刻進行驅邪儀式？”
根據樞機院頒佈的《驅邪流程》所述，只有通過教士的判定，確認邪靈感召屬實，才能進行驅邪。驅邪是一件危險而慎重的事，並且大多數感召事件中，都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誤會。
可現在，好像真的符合邪靈附體的判定啊。
梅高頓時慌了。
驅邪，他完全不會啊。
這麼高深的技能，據說要高階教士甚至教宗才能進行，我就是一個萌新啊！
我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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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在有真神存在的世界，神秘是需要避諱的，涉及神靈的一切，包括隱秘的知識，都被認為是不恭敬的。在梅高的世界中，發展起來的神秘學統一被稱為涉密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