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七章 抓小偷
常樂岔開話頭,不欲多說此事,在她打算天甲書局和天甲畫坊時,就有此打算,但是下筆時,卻無新意。
她約莫察覺到自己應該是到了所謂的瓶頸期。
除了十里和無澤兩人的婚服,她竟無法再拿出滿意之作。
這可是一件大事,就像是乞丐乞討沒了碗,種地的沒了牛似的,這種感覺讓她多少有點焦躁。
馮靈娥同她說了這幾日的情況,常樂聽着徹底安了心,再看向眼眸閃亮的馮靈娥,她露出笑意。
“我就知道娥娘能做好的。”
馮靈娥猛不丁被誇了一句,面上微紅,細聲細語。
“阿常,你放心吧。”
“走,我們下去看看。”
畫坊請了兩個聰明伶俐的夥計,還有掌柜,幾人紛紛上前來見過常樂。
常樂同他們說了幾句話,瞧得出馮之韻和馮靈娥二人用了心,選出來的人都不錯。
她滿意地點點頭,由馮靈娥領着四處瞧,“這些都是連夜印出來的新冊。”
常樂點頭,拿起來瞧了幾頁,還覺得不錯,再抬眼,目光忽地定住。
連馮靈娥的話都沒回,徑直走了過去,初看驚魂一瞥,再看心神俱震。
“這…這是誰的畫作?為何在此處?!”
馮靈娥回過神。
“哦,這是人家送來裝裱的,哎,吳掌柜說了,這人可了不得,叫什麼……”
“五散人。”常樂已經在畫作上掃到了他的字號。
“哎,對對,就叫這個名,他現在的畫作已經被抬到了一千金一幅,還供不應求。”
常樂手忍不住拂上畫作,畫作堪稱驚艷絕倫!
遠山、飛鳥、白霧,驚魂一瞥,只留無限餘味。
他的畫作寫實又抽象,不似國畫那般厚重,又不像常樂畫作那般簡單和誇張。
虛虛實實,層層疊疊的白霧,讓常樂看得入迷,再觀畫境,悲中有喜,喜中有悲。
“畫得真好!”常樂輕嘆。
馮靈娥湊了上來,“阿常。”
“畫什麼時候來取?”
“哦,說了今日申時”常樂一聽,心中微動,她將畫作放下,道:“那我等等再走。”
然而誰也無法預料老天爺的心情,不多時,雨嘩啦傾斜而下,瞧着越下越大。
常樂憂心忡忡地瞧着,馮靈娥還是第一次見常樂如此,忍不住好奇道:“阿常,此人真這麼厲害?”
這幾日,她跟着自家哥哥,聽得多了,自然也多少了解了一點畫界的情況。
“那當然,他的畫技出眾,更難得是心境,不是誰都有這種東西的。”
“哦。”馮靈娥乖乖應道,唔,看來此人不可小覷。
一場雨將二人都困在了畫坊,直到雨停,都未見着有人來取這副畫作。
雨停,天色已經不早了,常樂無奈只得離去,臨行前留下話,讓畫坊的掌柜和夥計幫忙打聽此人的消息。
馮靈娥和常樂告別,二人各自坐上馬車,一人回鎮國公府,一人被護着了回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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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兩日,畫作還未有消息傳來,常樂心情有些悶,除了叫人繼續打聽之外,也無辦法。
這日,淑妃在御花園請眾人賞花,常樂作為主要被邀請的人之一,自然是要參加的。
她帶着小蜻蜓去時,金禾和格里斯已經在了,見到常樂,兩人紛紛起身。
“常樂,快過來坐。”
“我們等你許久了。”金禾按耐不住雀躍的心情。
常樂彎了下嘴角,過去在二人間坐下,對面是淑妃,也同她點頭打招呼。
御花園裏奼紫嫣紅,這些花由着眾人小心伺候,每年花期都格外的熱鬧,粉的、白的、紅的、藍的……
百花綻放,爭相鬥艷。
涼亭下,四人喝茶閑聊。
“這滿園的花兒,開得真好,我聽說這些可以做花餅和花茶吃。”
“咳……”金禾被嗆了下,道:“你就惦記着吃,要我說,應該弄些口脂和胭脂,阿常姐,你說是不是啊?”
馮婉清和常樂對視一眼,捏着帕子笑了。
“我好心好意叫你們來賞花,你們倆倒是想着怎麼吃喝?俗不俗?以後再也不叫你們了。”
“要我說,還不如你們往花叢中一站,叫那愛華畫師給你畫一幅人像,還不美么?”
“什麼愛華畫師,我聽這兩日,坊間都傳來一位叫五散人的畫師,說他的畫技如何如何的厲害!”
“哎,我怎麼沒聽過?”格里斯湊了過來。
“你整日都是你那些書啊冊啊,哪裏有功夫打聽這些~”
常樂沒想到金禾和淑妃二人都聽過此人,一時好奇追問。
“聽說近日上至圭都城的后宅婦人下至閨閣小姐,沒有一個人不喜歡他的畫。”
“不過,聽說他神神秘秘的,眾人只知他叫五散人,至於他府宅何處,姓誰名誰,都不清楚。”
“是,是,我還聽我宮裏的小宮女說,是拍賣行的一幅畫被炒了天價,達官貴人爭搶不休,這才將五散人的名聲揚了出去。”
“行了,行了,瞧瞧你們二人……”
金禾小臉紅撲撲的,眼睛亮亮的,望着幾人神情激動不已,難得能顯擺一回,格里斯倒是有些好奇。
常樂聽了這麼一圈八卦,心中對五散人更加多了幾分好奇,她想早點認識此人,便心中打定主意,完了要讓金刀去給她打聽。
“來,嘗嘗我讓他們做的解暑的梅子湯。”
宮女小心給幾人各上了一份。
“好,我來嘗一嘗。”
常樂接過了碗喝了一口,味道着實不錯,酸甜爽口,一下子滿足了她的味蕾。
四人對視一眼,紛紛露出幾分笑意來,金禾搶着道:“這酸梅汁不錯,好喝。”
“我也覺得。”
御花園中,花美,人更美。
幾人膚白貌美,個個是美人,或是柔美、或是冷艷,雲鬢鳳釵,美人含笑,勾得幾位伺候的宮人紅着臉低下頭,不敢多瞧一眼。
坐了片刻,金禾嫌棄太熱,揮着帕子要走,還要扯格里斯一起。
“哎,你嫌熱自己回,扯着禧嬪做什麼?”淑妃故意板著臉。
“我要請禧嬪去我宮裏坐坐。”金禾挽着人,不鬆手,沖格里斯嬌嗔,“走走,我們不管她們。”
格里斯目光盯着常樂,心中還想跟常樂聊上幾句,卻被金禾催着一個勁走。
常樂彎唇,“去吧,等會更曬了。”
格里斯見狀,只得躬身應是,二人一同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偌大的御花園,淑妃和常樂坐着。
“你今日瞧着氣色不錯,胃口可好了?”
淑妃點頭,有些羞澀,“好多了。”
她性子本就柔弱,如今掌管了後宮,氣勢上來了,人瞧着也精神了不少。
不過沒人的時候,在常樂面前還是以前的柔弱模樣,常樂知道她是這樣的性子,也沒說什麼,只問起了近日的後宮事務。
淑妃溫柔一笑,“後宮之中,只剩下我們幾人,內務沒多少,你放心,我管得過來。”
“那就好。”常樂點頭。
“你身體剛恢復,當心身體,別累到了。”
“放心,若是有事,我會給你說的。”
“好。”常樂點頭,含笑應下。
二人說了會話,瞧着日頭越熱,淑妃便催着常樂回宮,“這又熱起來了,你快回去,改日我再去你宮裏。”
“好。”常樂扶上小蜻蜓帶眾人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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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來往人往,商鋪林立,各種小販的叫賣聲絡繹不絕,處處透着熱鬧,忽地人群中傳來一聲厲呵。
“你個小偷,別走!”
一道高大身影追上前,一把薅住另一人的衣領。
“還我銀子來!”
被拽的人瘦瘦弱弱,瞧着像個書生,他背着背簍,微愣間已被扯到跟前,看到高大壯漢,他瞳孔縮了下,欲掙脫對方的手。
“什麼銀子?我沒拿你的銀子!”
“胡說!剛才你從那過,擠了我一下,我就感覺我身上的錢袋子被人拽了下,再低頭去找,就沒了蹤影!還說不是你!”
書生一下瞪大了眼睛,神情變得慌亂。
“不是我,不是我!”
“看,那不是我的錢袋子嗎?!”壯漢一把扯住對方懷裏的錢袋子。
書生急忙扯住錢袋子,滿臉着急道:“不,這不是你的,這是我給我娘看病的葯錢!”
“胡說,這明明是我的錢袋子,不信咱打開看看,俺錢袋子裏裝了二十一兩零三十八文錢。”
兩人這番動靜,引得四周的許多百姓紛圍觀,紛紛對着兩人指指點點。
“對啊,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書生被大漢拽着錢袋子,聽得了壯漢的話,額頭急得冒出許多汗水來,結結巴巴道:“不,不是的,這真的是我的銀子!”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嗎?”
“是啊,打開看看!”
書生快要急哭了,道:“是…是那數,但是真的是我剛買了點白面找剩的,不是他的。”
“胡說!這明明是我賣了藥草的銀子,你這個小毛賊,還不快給我!不然我就抓你去見官!”
“不,你們相信我,這真的是我的銀子!”
書生緊緊地抓着錢袋子,急得面紅耳赤。
“哼,你還敢騙人,走,去見官!”壯漢拖着書生,四周的百姓,紛紛鼓動,“見官!見官!”
“不,求求你們,我娘還等着救命呢,你讓我先去抓藥,我……”書生又急又怕,手摸着眼眶,眼淚吧嗒往下落。
壯漢見狀,面色凶煞,冷哼一聲,“你這騙子,偷了銀子,還想騙人訛人?”
“不,不是的!”
“放開我!”
二人爭執之際,忽地傳來一聲住手,人群中走出一男子,面容英俊,下巴長着青胡茬,雙眼爍爍有神,一身綠官袍,英明神武,沒有佩魚袋。
“官老爺。”
“是六品的官老爺。”人群中有人低語。
壯漢見到來人,怔了下,“你是何人?休要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