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六章 賀禮
兩人面面相覷半晌,還是司伯言先打破平靜:“我剛才想到還有一件事等着我去處理,等下再來陪你。”
司伯言溜了,抿着唇,算了算了,懷孕的女人惹不起,只能哄着,不哄就只能躲着。
“司!伯!言!”常樂磨牙,看到自己連個渣子都沒嘗到的糖人化成了糖水。
不再理會司伯言,常樂起身叫宮人收拾了這裏的殘局,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畫坊。
還有十里和無澤兩人,他們這一次受了這麼大的苦,她要給他們準備一份大禮。
想到此處,常樂眼眸一轉,有了主意。
她要親自為十里和無澤設計一身婚服,待他們成婚時,送給他們作為新婚賀禮。
這樣想來,常樂眼神發亮,在桌案前坐下,鋪上畫紙,開始在上頭描畫。
常樂一日都沒有出門,只安心坐在桌案前繪製婚服,原本想待常樂冷靜下來的司伯言坐不住了。
他聽聞金刀報來的消息,在批改奏章的間隙,皺緊了眉頭。
“皇上?”
方總管也憂心忡忡的,皇上這幾日瞧着似乎不大對勁,同良妃娘娘鬧脾氣了?
他還沒想明白,就聽到皇上喚他。
“去,給朕找個會捏糖人的師傅來。”
方總管愣了。
司伯言皺眉,“快去!”
“哎,好,老奴馬上去找。”方總管戰戰兢兢的離開了。
直到捏糖人的師傅被請進宮,方總管原以為皇上是想用這個討娘娘開心,誰知道,堂堂的九五之尊,盯着老師傅沉着臉看了半晌之後,說出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要求。
方總管和老師傅都愣住了。
“嗯?”司伯言加重語氣。
“是,是,草民遵命。”
之後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方總管面上卻笑眯眯的,守着門,眾人都以為皇上和那老師傅在商議什麼大事。
結果令他們驚訝的是,皇上和老師傅出來時,皇上手上拿了一個胖乎乎的娃娃糖人。
看上去還挺可愛的。
不過皇上的眼神一掃,眾人立馬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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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寧殿。
常樂畫紙上的婚服簡單而大氣,她在原有婚服的基礎上,又做了些刪刪減減,勾勒下最後一筆時,滿意地擱下了筆。
這身婚服,若是做好穿在他們的身上,定然襯得十里這丫頭十分漂亮,無澤英俊非凡,兩人必定是最登對的一對。
她越瞧越滿意,甚至迫不及待想叫綉娘立馬趕製出來。
常樂抬手欲喚小蜻蜓時,就看到默然不語的司伯言,負手緩步向她走來。
司伯言站定,遲疑片刻后,才將身後的糖人拿了出來,“賠你的。”
常樂神色驚訝:“哪裏來的?”
“讓他們從宮外帶的。”司伯言一臉平靜。
常樂拿了過來,愛不釋手地玩了一會,越瞧胖乎乎的糖娃娃越可愛。
司伯言在她身旁坐下,挑眉:“喜歡?”
“嗯,很可愛。”常樂彎着嘴角,雙眼閃亮發光,小臉微紅。
司伯言目光落到她臉上,心想:唔,是很可愛。
二人說了會話,司伯言就被方總管請走了,常樂叫來宮裏的尚宮,將圖樣交給她們。
“這是一套婚服,半個月可能完成?”
來的是剛上任的蘭尚宮,掌管布衣局,良妃近日得寵,她自然不敢馬虎。
一想近日擠壓的各宮妃夏裝,還有各司宮女太監的夏裝,她額頭滾下汗珠。
“奴婢必定……”
“這一套婚服,算是我的心意,不過這上面的花紋不用繡得繁複,簡單大方得體就行。”
蘭尚宮聽了鬆了一口氣,“是,奴婢省得。”
“去吧,這事辦得好,自有獎賞。”
蘭尚宮躬身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常樂心中高興,待這婚服做好,十里的傷想必就快好了,到時候她定要挑個良辰吉日,為他們證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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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畫坊開張那日。
天甲畫坊開張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之前的天甲書局由馮之韻坐鎮開張,不少人還都沒得到一點消息,只掀起了一點水花。
而今日的天甲畫坊,據說它身後的人是鎮國公府的孫媳易夫人和後宮的良妃娘娘所辦。
儘管這消息真真假假,但還是吸引來了不少達官貴人以及朝臣內眷前來恭賀。
據說連丞相馮希仁都派小廝送了一份賀禮,宮中的右衛中郎將昌立方也親自帶了賀禮來賀。
還有鎮國公府老爺子和兒子易河盛齊齊出席,來支持自家孫媳和娘子。
馮之韻和郭云云二人前來幫着招呼眾人,常樂也來了,不過她沒有出面,一直在二樓雅間,看下頭的眾人熱鬧。
常樂沒有想到的是,時常與她不對付的幾人也來了,還帶小廝送了賀禮。
咚咚的鼓聲和聒噪的人聲,常樂看得也高興,豈不知不少人明着暗着從馮家兄妹二人口中打聽她的蹤跡,都被馮家兄妹不着痕迹地避開了。
小蜻蜓圍着常樂轉。
“阿常姐,下頭好熱鬧,啊,他們撒銅板了。”
見小蜻蜓這麼高興,常樂也不拘着她。
“那你也去撿個,討個好彩頭。”
“快去,等會兒被人撿光了!”
小蜻蜓遲疑了下,才興奮道:“阿常姐,我馬上回來。”
“好!”
門打開又合上,小蜻蜓急急往下跑,被馮之韻掃見,扯住了她,沉着臉,壓低聲音。
“跑什麼?阿常呢?”
“阿常姐在樓上,我去撿個好彩頭。”
馮之韻無奈只得鬆開她由着去了,自個徑直去了樓上雅間。
門被從外面推開,常樂一回頭,見是馮之韻,當即露出幾分笑。
“真熱鬧!”
“那還不是沾了你良妃娘娘的光。”
常樂瞥了他一眼,給他倒了茶水,就聽馮之韻道:“我算是知道你現在有多得寵了,今日這些個大人物,個個上來同我寒暄,瞧得我心肝膽顫的。”
“得了吧,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常樂直接戳破了他,他們的天甲書局和畫舫,有了這一層身份和關係,才能順風順水在這各方勢力複雜的圭都城順利開下去。
馮之韻勾唇一笑,道:“你可知多少人打聽你?各個都拐着彎打聽你今日有沒有來?”
常樂捧着茶杯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還不是衝著我這身份和皇上來的。”
“那是,利字當頭,誰都想着撈一份好處。”
馮之韻同常樂忙裏偷閑,樓下也格外的熱鬧。
“哎,談大人,您怎麼來了?”
說話人嗓子裏含着幾分笑意。
談無疆一回頭,就看到昌立方,他冷着臉,淡淡道:“路過而已。”
“真巧。”昌立方勾着唇。
談無疆不言語,目光倒是落到他後方,幾步走了過去。
“鎮國公,易將軍~”
“哦,是小談啊~”
鎮國公習武之人,身體康健,渾身的氣勢異常凌厲。
“談大人”
易河盛低垂下頭去,嘴角抽動,就為了老爺子那一聲小談。
昌立方也上前,同二人拱手行禮,還引得鎮國公將他的肩膀拍得啪啪響。
“嗯,不錯,又結實了!”
昌立方嘴角抽了下,雖然不是特別疼,但是那拍上的感覺,還是讓他倒吸了一口氣。
談無疆目光落到不遠處的馮靈娥身上,眼眸暗了下:“真沒想到,這家畫舫是易夫人辦的,不過瞧易夫人小小年紀,這鋪子怕是……”
鎮國公一聽這話,立馬不樂意了,吹鬍子瞪眼睛。
“你什麼意思?不過是間鋪子,我孫媳就算玩十間,我們也開得起。”
談無疆嘴角劃過笑意:“那是自然,不過有時候,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往往到最後就變得很複雜了,老爺子年紀大了,怕是也看不明白了……”
“哎,我說你,年紀輕輕的,眼神怎麼不好使了,誰年紀大了?誰看不明白?你可知道你這是在攻擊朝臣,我就是到皇上那裏說理去,你小子也不得好過。”
談無疆臉色更冷,目光定定地掃過幾人,不再廢話,轉身就往外走去,瞧得走得還挺快的。
嘖嘖,這就氣着了吧?
易河盛和爺爺對視了一眼,臉上的笑意更深,哼,敢諷刺他年紀大,敢說他孫媳,他就是要懟得他開口說不了話。
鎮國公神色得意,轉身就走向忙碌的馮靈娥。
“孫媳,來,來,爺爺幫你!”
“爺爺我自己可以!”
馮靈娥嗓音甜甜的,滿臉笑,易河盛也走了過去,幫自家娘子,絲毫不理內眷婦人眼熱的目光。
“這是誰家小娘子啊?”
“瞧那不是鎮國公?還有易將軍。”
“哦!”問話的人恍然大悟,“是易家孫媳啊!”
“可不是嗎?我還聽說這天甲書局是宮裏良妃娘娘…”
“噓,此話可不能亂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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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聽馮之韻傳來的消息,畫坊的生意還不錯。
常樂因為月份大了,眼下後宮之事都由淑妃代管,她整日吃吃喝喝,無所事事,呆了三日,常樂就悶得慌了。
她同司伯言磨了半日,司伯言才同意她出宮。
常樂帶着小蜻蜓和暗衛十三,簡裝出行,金刀等其餘暗衛暗中保護。
他們一路出了皇宮,直奔天甲畫坊,得到了消息的馮靈娥此刻正在外等候。
遠遠地瞧見一輛馬車,她定睛已看,瞧見暗十三,立馬揮了揮手中的小帕子。
馬車停下,小蜻蜓扶着常樂下來。
“阿常。”
“娥娘。”
兩人神色高興,說起話來,相攜入了畫坊。
前堂環境幽靜,適合欣賞畫作,畫架和牆壁上掛着不少當代的名作,還有常樂的畫作,書架上還有不少小人畫以及學習畫技的書冊。
常樂帶着紗帽,被馮靈娥引上二樓雅間。
一入內,她才取下頭上的紗帽,開口稱讚道:“嗯,瞧着不錯。”
馮靈娥眨着明亮的眼眸,“阿常,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二人談起了畫坊的事,“阿常,我看你之前的畫冊賣得很快,有些人問起新畫冊,你可有打算?”
常樂怔了下,嘴角微動,“娥娘,我暫無這等打算。”
“哦。”馮靈娥略有幾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