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只是去背課文而已
蘇向暾有些無語，這麼顯而易見的東西，就她自己看不破，“那是你太傻！你連這種話都信，我們豆蔻年華，青春年少，那一個笑起來不好看？班主任可是男人哎，他自己都說，‘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的嘴’哎！你簡直太單純了，好好反省一下吧，不要被那些心懷叵測的人輕易的騙了。”
“你一提醒我，好多東西就突然明白了。是我太蠢，活在他謊言編織的童話里，我再也不會被他騙了！”
“你也是當局者迷，不要過分自責。我跟你說實在的，咱們的世界是在校園裏，盡量不要跟這些社會上的人產生糾葛。他們遠比咱們想像的要複雜的多，咱們再聰明也玩不轉的，因為沒有經歷過他們的生活，就沒有那麼多見識，只能被當做遛猴一樣耍的團團轉。”
“恩，吃一塹長一智嘛，我會記住這次教訓的。”
“看來你爸這次是真的打痛你了！”
“痛入骨髓！其實我也意識到他不像我想的那麼好……”
“可你就是喜歡蒙蔽這眼睛騙自己，這下好了，非要挨揍了才醒悟。”
“我想，這周末去你家，你要不要我？”
“啊，要啊，可是你這個節骨眼上，不會是想離家出走吧？”
“我只是暫時不想見到他，而且也想去散散心。”
“那就好，你一定要跟叔叔阿姨請好假哦，這一去可就是兩天，可不能悄悄的就跟我走了！”
“恩，放心吧，我不會這麼沒分寸的。”
“恩，哦對了，你今晚回家時，順帶幫我買一卷小膠帶，我的用完了。”蘇向暾看已經走到教室門口了，趕緊給了她一塊錢。
寫錯了作業，要麼用修正液，要麼要透明膠帶粘走，不是鉛筆寫的，橡皮一點用都沒有。修正液會像漿糊一樣，塗上一大片時，讓作業又硬又厚，還不好聞，最主要的是考試不能用。也不知道誰發現用膠帶粘走可以，儘管有時候會把作業粘個洞，可還是不能不用。
蘇向暾早晨才拿到的新膠帶，已經用了長長一段了，她還沒有剪斷，只管拿着玩。她每次拿到新膠帶，就會握在掌中捏來捏去，直到裏面的紙環調出來，只剩下膠帶，就捏成一個心形的模樣。
數學課上，老師來了個突襲，剛一走進教室就來了句：“把數學冊子拿出來，翻到練習十八，我檢查檢查！”
蘇向暾他們這一組已經換到了第一組，靠着窗邊。所以老師很快檢查完了他兩的冊子，繼續往後走。直到倒數第二排，發現有同學沒有做，“為什麼不做，是留着讓我做么？”
聽着數學老師和那幾個同學在溝通，蘇向暾無聊的拿着膠帶把玩，把粘着字的廢膠帶，纏在脖子上，拽着兩頭左右晃。
一不注意，就被文君堯抓住另一頭使勁一拽，她的脖子被驟然勒緊，生理使然發出“嘔！”的一聲，結果全班同學都看向他們這裏。
不用想也知道，老師肯定也在看這裏，蘇向暾趕緊底下頭，偷偷地瞥了眼文君堯，發現他在偷笑，於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聽見老師在後面又開始說話，她轉過頭，見老師不注意，就‘啪’的一掌拍在文君堯背上作為報復，疼的文君堯齜牙咧嘴。她迅速裝作無辜的樣子，翻看冊子。這聲音自然是又引得全班，包括老師在內的集體矚目。
過了好一會兒，蘇向暾回頭看，發現老師還在面無表情的看着他們這邊，趕緊回頭拿着筆裝作寫作業。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兩個人上課也開始打打鬧鬧，而且每次製造的動靜還不小。
夏天沒有空調風扇，還有蚊蟲叮咬，唯一的好處就是起床時天色已經亮了。早晨六點點名，六點半才供電，夏天就不用再摸黑梳洗了。三班遲到早退的懲罰非常嚴格，雖然蘇向暾平時很磨蹭，但是每天都會踩着點兒進教室，絕對不敢遲到一次。
今早她依然最後一個進教室，班主任已經站在講台上，拿着花名冊，看着手腕上表，準備點名了。
蘇向暾走到座位上，發現同桌文君堯和她後面苟曉軍的座位都是空的。她有些着急的看向門口，文君堯今天是怎麼回事？都6點29了，怎麼還沒來？
“好了，時間到！看來除了這兩名同學，班上的同學都到了，我就不點名了，你們開始上自習，值日生開始打掃衛生。”班主任對班裏的座位太熟悉了，誰到了，誰沒到，一目了然。
班主任剛一出教室，文君堯座位後面的任雅薇，就扳蘇向暾的胳膊。蘇向暾邊從抽屜里取書，邊靠在後面的桌子上傾聽，聽見她小聲問：“聽話你同桌和我同桌打架了，這會兒被叫到辦公室里去了，你知道嗎？”
蘇向暾聞言，吃驚的回頭看她，“打架？為什麼？”
“我不知道才問你啊！”
“我才來，不清楚。你知道是什麼時候嗎？”
“聽說是昨天晚上熄燈后！”
“哦！”他們前後桌的關係平時還可以啊，怎麼突然就打架了？蘇向暾想不出理由，看了看坐在後面的堂哥，聽說是他們的舍長，應該知道，她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有去問。
直到早自習，也沒有見到人影。蘇向暾抱着語文書，悄悄的去班主任辦公室附近溜達了了一圈，最近要背誦的課文很少，也沒有人守在門口。裏面靜悄悄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難道壓根不在裏面？要不進去看看？找什麼理由呢？
蘇向暾看了看手裏的語文課本，來了主意。現代要背的並不多，她找到了18課，課後練習第一題要求背誦三四段。她稍微遠離辦公室，找到三四段后，花了十來分鐘強行記了下來，然後去辦公室喊報告。
班主任果然在，“請進！”
蘇向暾勾起唇角一笑，才推門進去，裏面趴在凳子上寫東西的文君堯和苟曉軍雙雙抬起頭來看她。原來是在寫檢查啊，我以為還接受班主任的武力及思想教育呢。
“蘇向暾，你有什麼事？”班主任拉回她的視線。
“背課文！”
“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課文沒背，哪一篇？”
“我看18課的三四段要背，就提前背了。”
“18課？後天要學的內容？把書給我！老師我啊，最喜歡你們這種主動學習的行為。開始吧！”
蘇向暾用了不到三分鐘，就流利的背完了。
班主任把書還給她，在表格上做了登記，“去吧！”
蘇向暾再次看了低着頭寫字的文君堯一眼，就高興的拿着書才走了。
直到第一節英語課後，文君堯才回教室，坐下后，沖看着他的蘇向暾豎大拇指，“厲害！在我們還不知道18課是什麼內容的時候，你已經去背誦了。你走了后老班對你讚不絕口，說什麼‘看看人蘇向暾的積極性，再看看你們，還學會打架了……’，反正又說了一大堆。”
“我就是去看看你們在做什麼，不就是寫檢查嘛，怎麼現在才回來？”
“那可是3000字的大檢查！我將該寫的寫完還不到1000字。將‘我錯了’寫了好幾遍都不夠，絞盡腦汁到第一節課下了才寫完。”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班主任在暴揍你們呢！”
“所以，你是借口背書，來看我？你擔心我？”文君堯滿含笑意的問。
“哼哼，想的倒美，只是去背課文而已，我提前背誦課文又不是只這一次！”蘇向暾哼哼兩聲道。
“是嘛？”文君堯也不知道信了沒信，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就是!”蘇向暾堅決不承認，還轉移話題，“話說你兩為什麼突然打架？”
文君堯邊找書本筆記邊平淡的道：“也就一點小事。昨晚上熄燈后，我打着手電筒看書。在我下鋪的苟曉軍嫌光線太亮，打擾他睡覺。我跟他說就剩下一個例題了，用不了幾分鐘，他就死活不同意。三說兩說就吵起來了，他撲上來打我，叫我一拳給捅下去了。然後他叫我下去，下去就下去，我還怕他不成，結果一下去就打起來了。叫前來查宿的班主任給逮了個正着，讓我們今早去他辦公室。”
“我都能想像到你那一拳頭的威風，威風過後被班主任暴揍了一頓吧？”蘇向暾沒好氣的道。
“班主任沒有動用武力，就是進行了一番思想教育。再就是那三千字的檢查，蹲的我腿都麻了，要命寫不出來。寫幾行數一遍，寫幾行數一遍。”
蘇向暾噗嗤一笑，眉眼彎彎。
“笑什麼？我要是有你一半的文筆也不至於這麼作難！”
“沒笑你，我只是想起紅樓夢中，賈元春省親時，考較眾姊妹們的功課，賈寶玉寫不出來，林黛玉寫好詩，團成紙團丟給他的場景。”
“那你怎麼沒有寫好給我帶進了？”文君堯正翻開數學課本，聞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辦公室里只有你們兩個人，就算我給你帶進來，你能在老班的眼皮底下抄嗎？”
“說的也是，老班今天就是故意盯着的，平時檢查都是回教室寫的。”
“除了寫檢查還有別的懲罰嗎？”
“沒有了，要是被校領導抓住，可就沒有這麼容易放過了。”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