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第十七章 不識‘廬山’真面目

周五放學,陶書茜跟着蘇向暾去了她家。

周六早晨,蘇向暾起床時,看見她睡的很香,就沒有叫醒她。跟着爺爺去玉米地里拔草,八點多的時候,陶書茜一個人找來了。

“你怎麼找到這裏來的?”蘇向暾直起身驚訝的看着她。

“蘇建峰給我指路的,沒想到你們兩家離的這麼近。這是高粱吧?”她指着滿地的玉米問。

“大小姐,這是玉米啦!你這叫五穀不分,你知道嗎?別說你連麥苗和韭菜都非不清?”

“那有那麼誇張,就是高粱和玉米的葉子很像,我常常分不清。韭菜經常吃,怎麼會不認識。你們在幹什麼,除草?”

“早過了除草的時間了,但是還有一些草很頑強的存在,就找找看。”蘇向暾走向田埂,和她並排站着。看着一片接一片綠油油的莊稼,也是很不錯的風景。

“那你不忙的話,就帶我去玩吧!”陶書茜抱着她的胳膊興高采烈的道。

“這裏除了山還是山,你要玩什麼?”

“上山下水撈魚捉兔子逮山雞!”陶書茜一口氣說完還振臂一揮。

“哈哈哈,你想的也太多了。魚沒有,兔子山雞鴿子都有,你要是能抓住,我就信了你的邪了。”

“咱們去試試嗎,不是怎麼知道!”

“不到黃河心不死是吧?走吧,我帶你去,你要是逮着了,就抱回去養吧!”

蘇向暾帶着陶書茜選了離家最近的一座山,順着羊腸小道往下走。因為她家就是住在山上的,要上山下水就得先下山。至於別的,她們只能聽見山雞在叫,看見鴿子成群結對的在天上飛,偶爾有隻兔子,還在隔了一座山的那邊。可望而不可即,說抓住什麼的都是夢話。

到了山底,一條不足兩米的小溪,兩邊都是陡峭的石岩。蘇向暾熟門熟路的帶着陶書茜去找了一汪大一點的山泉,“來嘗嘗,這可是世界上最純凈,最甘甜的水。喝一口沁透心脾,讓你感覺整個人就像這一汪山泉水一樣,從內到外都是清澈乾淨的。”

“有這麼玄,神水泉吧這是?”陶書茜半信半疑的上前喝了一口,“恩,確實很甜哎,涼絲絲的。”接着又喝了好幾口。

“尤其是夏天,熱的冒火的時候,簡直想守着它過日子。”

“啊~多甜的水啊!啊~~多高的山啊!!啊~~~多藍的天啊!”陶書茜伸展胳膊,張開雙臂,誇張的飽含深情的感慨。

“哈哈哈,你把老班那一套‘誇張排比’學了十全十呀!”蘇向暾被她浮誇的朗誦詩歌一樣的語氣神情,給逗的樂不可支。

兩人脫了鞋子,在溪流里玩水,到處抓小蝌蚪和泥鰍。清脆的笑聲在山谷里回蕩。

眼看太陽越來越毒,氣溫越來越高,蘇向暾坐在岸邊洗腳穿鞋,“快,快,要回家了,小心回去遲了沒飯吃嘍!”

陶書茜將自己圈禁的蝌蚪放回去,也跟着洗腳穿鞋。

收拾完之後,兩人灌了滿滿一瓶水,開始比賽爬山。一口氣爬到半山腰,有一塊寬敞的草地,兩人雙雙倒在地上,仰躺着休息。

等氣息平穩,蘇向暾看着碧藍如洗的天空,突然雙手做喇叭狀,仰頭高唱了一句,“藍藍的天上白雲飄!”

“白雲下面馬兒跑……”陶書茜學着她的樣子跟了一句更高聲的,幾乎是吼出來的。

“你,破音了!哈哈哈哈,”蘇向暾肆無忌憚的嘲笑她。

陶書茜也跟着開懷大笑,邊笑還邊問旁邊的蘇向暾,“看着這高遠的天空,這重重大山,有沒有覺得,咱們很渺小?”

“我經常躺在這裏,怎麼會沒有發覺。雖然我常常想着,走出這重重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但是這裏的山水,都永遠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走出這裏,你還這樣想過?志向還挺遠大的!”

“你就沒有想過么,那你學習是為了什麼?”

“沒想過,父母送到學校,讓學習,就學唄!”陶書茜無所謂的道。

“呵,也對,想那麼多幹什麼呢?反正我就算想到了,也懶得付諸行動。”蘇向暾慵懶的開口。

陶書茜沒有再接口,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低聲問:“你覺得,咱們班哪個男生最優秀?”

“我哥啊!”蘇向暾想也不想的回答。

“你這是心之所向,公平公正些!”陶書茜偏頭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我說真的啊,我哥蘇建峰他比咱們都大一些,所以成熟穩重。平時幫我背沉重的書包啊,河水漲了背我們過河啊,騎自行車帶我啊,最重要的是我每次生病了,他都會發現並且照顧我。而且學習也不錯啊,是個暖心的大哥哥。”

“那你同桌呢?”

“文君堯?他嘛,聰明,自律,學習認真,什麼時候該學什麼都有章有法。我哥說他不大隨群,但我覺得還好啊,挺好相處的。”

“其他人呢?”

“其他人?恩,我認識咱班的男生不是很多,再就沈脩熟悉一些。他么,性子溫和,待人也寬厚,學習比文君堯還要認真些吧。他時常笑嘻嘻的,給人感覺應該很多情的樣子。他和我哥是好哥們兒,如果說我哥是春陽般溫暖的話,那麼他就是春水般溫柔。”

“那文君堯像什麼?”

蘇向暾蹙起眉頭,認真想了想,才搖搖頭,“想不出來像什麼,做了這麼久的同桌,除了他學習方面我略有了解,其他的我也看不懂。”

“還有其他人呢?”

“還有?額,你就直說吧,想讓我誇誰?”

“體育委員怎麼樣?”

“御槿堂?恩,相貌堂堂,人也仗義有擔當,就是好像英雄主義過了些。學習嘛,原本聽說初一的時候還不錯,現在不知道為什麼沉寂下去了。你問他做什麼?”

“就是你那天提起他為我挨打的事啊,我這兩天一直想起他當時的樣子!”

“別,別再想了,有些事情過去了就不要多想。走了,回家了!”蘇向暾起身沖她伸出手。

回去的路上她還在想陶書茜的那個問題,“文君堯像什麼?”她對別的男生都有個或好或壞的印象,唯獨對文君堯,在他待人方面,只能想到‘相處不難’這幾個字。

也許是這個問題困擾着蘇向暾,讓她非要想出一個確切的答案來,她的目光開始有意無意的追隨着文君堯。

她才發現,文君堯課間的時候,大多數都會出去,站在屋檐下和周圍的同學說笑。如果他在座位上,必定有不少女生,拿着冊子或者書本過來圍着他請教,他也都會耐心的講解。

她發現他也偷偷的抽煙,還告訴她,男生下自習了,都會去廁所里偷偷的抽煙。雖然有人把風,但是也被老師抓住了好幾次。甚至告訴她,他們把煙藏在哪裏,如何和老師躲迷藏。他們為了抽煙和老師鬥智斗勇的周旋,每每逗得蘇向暾哈哈大笑。

六月份的雨天,有雷雨滂沱,也有細雨纏綿。外面淅淅瀝瀝的微雨已經下了一早晨了,待在教室里實在悶得慌。20分鐘的大課間,蘇向暾和季言凝等站在教室外的台階上,伸手接着屋檐下滴落的水珠,玩的不亦樂乎。

文君堯應該是從宿舍那邊過來,一身黑色西裝,出現在迷濛的雨幕里,也沒有打傘,卻走的不緊不慢。蘇向暾透過斷了線的玉珠一般滴落的水珠中,看着他愣了神。就這樣盯着他翩翩而來,他踩上台階上,沖一旁的她粲然一笑,進了教室。

蘇向暾只覺得心裏升起一層淺淺的迷霧,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好像偷喝了家裏自釀的酒,有些微醺的樣子。

旁邊的季言凝在她面前揮揮手,“喂,喂!發什麼呆呢?跟你說話呢!”

聽見季言凝的問話,她迷瞪瞪的回問:“啊?說什麼?”

“我說文君堯以前有點駝背,在班主任無數次的強調‘挺胸抬頭’中,終於起了點作用,是不是?”

蘇向暾想起上課時,文君堯弓着背,被班主任用教鞭在背上敲擊的畫面,“能不起做用嘛,要是上課弓着背,坐姿不端正,可是要挨揍的。次數多了能不牢記於心么?”

“也對,班主任什麼都喜歡用教鞭來解決。”季言凝偏頭看了看,她周圍都沒有人,就悄悄的湊近蘇向暾的耳邊,“我聽說,張初涵給沈脩寫了一封情書。”

“誰?你聽錯了吧,她不是喜歡我同桌嗎?”

“沈脩親自說的,還能有錯?”季言凝白了她一眼,“還有更誇張的呢,她的好朋友劉芮研寫了一封血書,十個手指頭都纏上了創可貼,那血書還被班主任收走了!”

“啊!”蘇向暾看向自己的十指,想到要全部割破來寫字,打了一個冷戰,“她不是我哥的新同桌么?寫什麼血書?”

“不知道,我就是看你最近因為你哥的關係,和她們走的很近,才提醒你。咱們班這兩個女生不太正常,才這麼小的年紀,每天都不好好學習,盡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我有一天半夜醒來,發現劉芮研她直挺挺的坐在床頭,嚇得我生生出了一身冷汗,我當時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季言凝表情十分嚴肅的道。

蘇向暾一向覺得季言凝比自己成熟懂事,所以乖乖的聽了她的話,沒事就不再往教室後面跑,大大減少了與堂哥和沈脩一起玩的次數,順帶就和那兩名女生保持了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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