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等待救援
小青早就按捺不住,聽得溫糖呼喚,赫然現身,一條青色的大蟒搖頭晃腦:“可把老子憋壞了!”
梟哥看得瞠目結舌。
蛇?莫名其妙出現的大蟒蛇?
莫不是眼花?
使命揉了揉眼珠,眼前的大蟒像座大山一樣屹立眼前。
真的?而且還會說話?
開什麼玩笑?!
“臭丫頭,你敢裝神弄鬼?”饒是見到這麼個龐然大物也不敢相信,早前就覺得這丫頭鎮定得不同尋常,合著會些道法,所以這肯定不是真的。不過是故弄玄虛嚇唬人罷了!
梟哥眸光半眯,舉槍相向。
“砰砰”幾聲槍響,小青嗤鼻,不痛不癢。
子彈打上身那刻悉數反彈,火花四濺。
“主人,這人倒是膽子大呢。既然如此......”小青笑着忽然探頭到梟哥面前,猛然張開血盆大口,“想怎麼死?”
梟哥大駭,掉頭就跑,卻不忘對着溫糖又開了幾槍。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不過是些幻象,只要弄死了那個,一切都是虛無。
溫糖隨手一拂,子彈便彎了軌道,打在了石壁之上,緩步而來。
看着緩步,卻有縮地成寸之效,晃眼便來到了梟哥的身邊,轉頭揚眉:“跑快點!”
“你你你......”不是人!
有了這個認知,梟哥嚇得肝膽俱裂,高喝一聲:“殺了她!”
眾人早已被小青的現身給嚇呆了,他們看到了啥?
地宮裏什麼時候多出這麼一個龐然大物?
活、活的?
會說話?
妖精?!
殺?怎麼殺?他們可沒錯漏那聲主人。
妖精叫那個女生主人,可想而知對方的本事,怕是不等自己動手就先一步魂魄歸西了吧?
殺毛線啊!
什麼珠寶、什麼珠子?命都要沒了誰還在意錢財?誰都沒有理會梟哥,便是那老胡,都心生退意。
一陣嘰哇亂叫,抱頭鼠竄。
整個地宮搖搖欲墜,后又有神物相迫,不被埋於地底也會被大蟒蛇給生吞了,逃命要緊。
一群人一股腦地往早前的地道里跑。
“你別擠......”
“娘的,滾一邊去,別擋道......”
“再推一個試試?老子先幹了你!”
爭先恐後,要不是情況緊急,險些大打出手。
溫糖微笑着看着,看,這就是人的本性。
緊急關頭,想到的永遠是自己。若是不推不搶,要過那條地道很容易。一窩蜂爭搶只會浪費時間,浪費時間就是浪費生命。
“嘩啦啦”一聲巨響,大石滾落。
“噗——”有人被砸了個正着,鮮血噴涌而出,被大石塊壓着掙扎了兩下便沒了生氣。
而地道口,也被大石給堵住了。
沒了退路,又死了人,剩下的五人戰戰兢兢後退。
一股涼風自身後拂過,冰冷的濕意讓人毛骨悚然。
小青那火紅的長信子滑過眾人的頸項,雞仔渾身一顫,當即尿了褲子,腿一軟便跪了下去,嘴裏直呼饒命。
小青嫌棄地偏頭:“真騷!”
偌大的身子盤在眾人面前,搖頭擺尾好不得意。尾巴一卷,將所有人卷在了一處:“先吃誰好呢?”
“不不不,別吃我,我的肉不好吃。”猴子慌亂地搖頭,伸手去擋,可是當碰上那粘膩的鱗片時,嚇得手都不知該往哪放,“吃、吃他,他筋骨好。”
他,赫然指的是梟哥。
梟哥怒目相向,喝道:“你想死嗎?”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還當自己是大佬嗎?結果還不是人家嘴邊的肉!凶什麼凶?
梟哥眸光一暗:“早該嘣了你。”
“我還後悔跟你來呢。”死神在向自己招手,猴子回懟,要不是他要盜這個墓地,能有這一出嗎?
“呵......”是誰知道這裏有千年前的大墓起了貪念執意要挖地洞?現在倒怪起他了?可笑!
“吃他,他是我們的頭,腦子也比我們好,吃了補。”
看着眾人為了活命而努力地“自我謙讓”,溫糖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瞧,這就是醜惡的人心。
為求自保而不惜出賣自己人。
自己人?
大難臨頭各自飛而已。
“真是噁心!”小青最見不得這種不講道義的人渣,頓覺無趣,吃了只會噁心自己。回頭道,“主人,我還真有些下不了口。”
眾人一聽,大喜。
“是是是,我們不好吃,求放過,我們保證......”
保證什麼?做了惡事想脫身?沒門!小青眼珠一瞪,眾人頓時噤聲。
溫糖沒那麼多閑功夫和他們耗着,已然觸動了地宮的機關,不定什麼時候就要塌。一旦塌方,會連累外界,整個墓地群都會遭殃,上面的人怕是無一活口。得想辦法保住地宮才是!
“珠子拿來。”那東西是個邪物,不能現世,自己拿着興許還能研究研究。
梟哥一愣,對了,珠子,也許能保自己一命。
“梟哥,別想了,給她。”老胡是個聰明人,只要有一線生機就不能放棄,不過一件死物而已,和命相比,自然命更寶貴。
梟哥卻不是這麼想的,臉上染了一抹笑意:“想要珠子?簡單,放了我們。”
小青驟然收緊了尾巴:“死到臨頭還談條件?活膩歪了么?”
眾人頓覺心肝脾肺腎都擠到了一塊,痛得無法呼吸。
“梟哥,你就給她吧,自己想死別拉我們啊。”便是小劉此刻都拋卻了崇拜,一心只想活命。
“一幫廢物!”梟哥白了他們幾眼,蠢貨!只要珠子在自己手裏就有談判的籌碼,你們懂不懂?
“一句話,要麼一塊死,要麼放過我。”
沒聽錯,現在說的是我,而不是我們。顯然已將同伴給拋棄了!
“不給是嗎?”
梟哥有恃無恐,頭顱一昂,你能奈我何?
小青嗤笑一聲,給臉不要臉!
“也罷,只好勉為其難自己動手了。”
溫糖對着梟哥勾了勾手指,一抹妖紅自梟哥的口袋躍出,在幾人的驚疑中,珠子落到了溫糖手裏。
老胡一聲嘆,頭一回對着梟哥拉長了臉:“這下完了。”
梟哥臉色變了又變,氣極反笑:“你玩我?”
有這本事不早使出來,為的就是看他們互相怨懟嗎?
“好像也沒什麼出奇的。”溫糖盯着珠子看了一會,反手珠子便悄然無蹤,抬眸,“玩你怎麼了?”
“你......”
“小青,解決了。”
“好嘞!”
“你敢——你是學生,怎麼能殺人呢?”
溫糖毫無心理負擔擺了擺手:“你們是人嗎?”
語落,小青尾巴一甩,五人便被甩了出去。又是一掃,半空中翻滾的人只覺得千鈞之力打上身,內臟都要被震碎了,一個個血花噴了老遠,撞上石壁的時候又是“砰砰”幾聲,轟然落地,當場咽氣。
那個幾個算是留了具全屍,唯獨梟哥,小青動了些手腳,身首異處,埋骨於此。
一地血污。
小青的手段溫糖是知道的,看都沒看一眼,橫豎都是死,小青沒折磨他們已是不錯,有什麼好可嘆的?
咎由自取而已。
佯裝昏迷的齊文清卻是將所有收入了眼底,這丫頭,殺伐果決,合他胃口。倒是那珠子......這丫頭身上有空間或者是儲物袋么?
嗯?秘密這麼多,還真讓人摸不透了呢。
還有那小青,早就覺得不是什麼凡物,親眼見證也不由驚訝,虧得自己當時沒出手,不然鹿死誰手還為未可知呢。
“主人,地宮搖晃得厲害,我看撐不了多久,我們先出去吧。”
“出去以後呢?”
“以後?愛咋咋地......”
溫糖飛身而上,踏在了小青脊背,素手一記爆栗:“合著外面的人都不是人啊?這地要是塌了,方圓幾里都得遭殃,不是生靈塗炭么?”
“呃......”
“而且他們是看着我們被困的,就這麼出去怎麼解釋?你主人我還不想被人抓去做研究。”
“那、那怎麼辦?”
“你先頂着,我找找法寶。”說話間意識便去到了空間,從自己的那些暗格里找寶貝。
小青吐了吐舌頭,身軀再次壯大,宛如一根定海神針頂住了上方。別說,搖晃還真減輕了不少。
“主人,小青若是沒記錯的話,您好像確實有個寶貝。”
“什麼?”
“定海神針是沒有的,但是有一物,您曾經用過,貌似叫什麼擎天柱。其實也就是一根繡花針,您找找看,看到肯定就能認出來。”
擎天柱?還繡花針?可不就是和定海神針如出一轍么。
溫糖迅速在自己密室的那些格子裏翻找,終於找到了小青嘴裏描述的那根繡花針。
說是繡花針,卻是比平常的繡花針要大得多。食指粗細,溫糖抽了抽嘴角,這叫繡花針?這是小鐵杵吧。
黝黑色的,上面的確刻有擎天柱三個字。
是它了。
神識出了空間,溫糖的手裏便多了一物。
“對,就是這個,主人您啟動它。”
怎麼啟動?溫糖看着手裏的小鐵杵下意識說了句:“大!”
黑色的鐵杵即刻變粗變大,還真行啊。
溫糖找了大殿裏的中心位置,將鐵杵往地上一紮:“大——”
現在的鐵杵已然成了一根大鐵棍,再次變大伸長。
“哎呀,太粗了......”照這麼個變化,地宮不塌,這神物也會填滿整個地宮。
小青失笑:“主人,讓它變長便是。”
“長長長——”
擎天柱兩頭伸長,深深紮根於地底,上頭則穩穩頂住了地宮。
“停!”
地宮一顫,隨後漸漸停止了晃動,而那根擎天柱巋然不動,撐住了整個地宮。
溫糖仰頭細看,太壯觀了。
神物,當真是神物,貌似和孫悟空的金箍棒也沒太大的區別。
“主人,此物如今就算鎮守在此了,您可少了件寶貝呢。”
“身外物而已。”
如此也算功德一件。
總算渡過了危機,溫糖鬆了口氣,走向齊文清。
“醒醒......”
齊文清心中是震撼的,擎天柱?這丫頭居然有這種好寶貝?!可眼下只能當做不知,卻沒立刻醒轉。
剛才自己刀手下重了嗎?溫糖一手掐上齊文清的人中,一手拍了拍他的臉:“喂,別睡了,快點醒。”
死丫頭,就不能輕點?他裝個暈容易嗎?
齊文清內心吐槽,悠悠醒轉。一把握住了溫糖的手:“你......還好嗎?”
溫糖抽手:“沒事。”
失了那溫暖的觸感,齊文清有些悵然若失,猛然坐起:“真沒事?”
“嗯。”
齊文清起身,環看一圈,當看到那幾個屍體和滿地的血污時連忙奔向一旁,乾嘔起來。
溫糖挑了挑眉,呵呵,這反應......倒也正常,比之前端着的鎮定要可愛。
“他們、他們......”嘔又是一聲乾嘔,吐了個昏天暗地。
溫糖跑去一個水壺:“你都看到了,多行不義必自斃,老天看不過眼,將他們都收了。”
反正也沒人瞧見,說是被砸死誰不信?
“有點慘......”齊文清喝了口水,臉色還有些蒼白,忽然發現那根鐵柱,“不對啊,這裏怎麼會多、多了個......”
“哦,地底冒出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丫頭,你糊弄誰呢?
溫糖也不急着解釋:“信不信由你。”
“可是怎麼、怎麼會冒出這麼個東西?”齊文清覺得稀奇,圍着擎天柱觀看,“太、太神奇了吧。”
“今天的一切哪件不神奇?”溫糖不置可否,“只嘆樓蘭王國的神秘吧。也不知誰無意間又觸動了什麼,倒是保住了地宮,不然你我也是難逃一死。”
齊文清不說話了,摸着擎天柱也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過後走到了溫糖身邊:“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不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涼拌。”
齊文清走到石門邊上,仔仔細細搜索了一番:“好像沒看到什麼機關。”
“不用找了,古墓的設計就是只進不出,想從這裏出去,難。”所以,別白費力氣。
“那難道坐在這裏等死嗎?”
“教授他們不是出去了嗎?等着他們來救我們吧。”
“好像也只能這樣......”齊文清嘆了口氣,悠悠道,“就是不知得等多久,我們的乾糧,夠嗎?”
“那就祈禱他們能快一點吧。”
夠,自然是夠的。她不還有空間么?只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動用。
“坐下歇歇吧,留點力氣。”
齊文清挨着溫糖坐了下來,倒是巴不得時間能慢一些,這樣自己就多了和她獨處的時間。
“謝謝你救了我。”
溫糖不甚在意,淡然道:“同伴不是么?”
換做別人,她同樣會出手。
只是同伴么?齊文清微微垂眸,又問:“為什麼把生機留給了別人?”
若是自己,做不到。
“沒想那麼多,能走一個是一個吧。”
“那萬一......”
“我們還活着不是嗎?”
“為什麼敲暈我?”
“你不是嚇暈的嗎?”溫糖面不改色撒謊。
“......”姑娘,有你這麼不認賬的嗎?他要是個普通人沒準就信了,到底沒拆穿溫糖,覺得這樣的她有些可愛,“哦,原來我膽子這麼小啊。”
“嗯。”
“左右是等,找點樂子?”
溫糖看怪物一般看了齊文清一眼,丫的心真大。
“怎麼?多無聊啊,要不聊會天吧。”
“你很煩。”
“......”
之後無論齊文清怎麼找話題,溫糖也是愛答不理,最後乾脆眼一閉,閉目養神。齊文清自覺無趣,也就沒再說了,安靜坐在一旁看着溫糖的睡顏。
心口再次噗通亂跳。
按了按心口,這是屬於自己的感覺,好像......挺稀奇。
但是,不排斥。
與此同時,上頭的趙建軍報告完地下的情況時心一直都提着,左等右等不見人上來,急了。叫了幾個人帶上工具下了地道,走到一半的時候忽然山搖地動。
“不好,要塌方了,快回去。”
“可是教授他們還沒上來。”
“那也不能上趕着去送死,上去再說。”
“不行,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趙建軍死活不肯走。
拉扯中,聽得嘈雜的動靜。
“你們聽,是不是教授他們來了?”趙建軍大喜過望,擺脫對方,奔了過去。
“教授......”
“快,快上去。”
怎麼還有人受傷了呢?
趙建軍在慌亂的人群里搜尋了一番,沒有看到溫糖的身影,哆嗦着嘴唇說:“小、小糖呢?”
古帆眼圈一紅:“她、她......來不及了......”
“我是怎麼交代你們的?不是說好了要護着她的嗎?怎麼就你們出來了,她是個女孩子,你們......”
張上游眼底一動:“還有齊文清......”
“早知道我不出來了,我要去救她。”
顧建洪一手捂着腦袋,拉住了趙建軍:“先上去。”
“教授——”
“地宮塌陷,必須上去!”
“可是......”
“你現在去了也沒用,不如上去以後再做打算,小糖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我......”趙建軍急得掉淚,一旁的石子不停滾落,壓根一咬,轉身。
活着,只有他們都活着才能想辦法救人。
一眾人灰頭土臉回到了地上,狼狽不堪,幸而一個不少,沒太大的損傷。
“教授,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建洪沒說話,而是立刻吩咐了下去:“找當地的地質專家來,先着手救人方案,張瑤立刻送醫院醫治!”
一系列的吩咐,救援工作的前期準備有條不紊進行,眾人這才得以喘口氣。
隨後,便將地下發生的一切說了。
居然如此驚現?
盜墓賊!
那下面的人......
趙建軍趴在洞口,男兒淚落個不停,塌方也就算了,可是那些盜墓賊,小糖他們......
不敢想,也不願意去想。
“教授,好像不震了!”趙建軍時刻注意着現狀,地震消退那刻馬上感覺到了,“是不是停了?”
此時,地質專家也趕到了。
方新明將坍塌的情況一說,結合現在的情況問道:“現在能救人嗎?下面的學生們等不了......”
一個六十左右的老者面色凝重,拿出了勘探器,二話不說和帶來的隊員分頭行動。
眾人神情嚴肅,誰都不敢想像那個萬一,帶着希望之光等着勘探結果。
但願、但願天佑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