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楊紹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比起前世,她的一手書法倒是漂亮多了,她居然也能靜下心練書法了:「你這字不錯。」

紀瑤愣了下,他怎麼突然誇她的字?不過心裏還是有幾分高興,畢竟是一個成果:「多虧父親,哥哥指點。」想到父親,她又問,「侯爺肯定會說話算數吧……侯爺你向來一諾千金。」

「你知道就好。」楊紹將契約放入一個紅漆描金的盒子。

看着他鎖上鎖,紀瑤有種感覺自己的命也被鎖了,前途一片黑暗,心頭髮憷,說道:「其實我也不知能為侯爺做什麼……不過侯爺假使需要,最好在白天,晚上我怕出不來,萬一惹母親懷疑……」

「那是你的事。」

紀瑤禁聲。

楊紹道:「本侯要歇息了,替本侯寬衣。」

紀瑤跟他走到卧房。

此處與印象里不同,她是嫁給楊紹之後才住進來的,想來是重新經過了一番修葺,擺設也改變了。如今這床就不一樣,她記得原本是一張紫檀木雕梨花的拔步床,非常的寬大,現在這張床有點簡單,掛着淡青色的蚊帳。

楊紹對着她而立。

她伸手去脫男人身上的外袍。

離得近了,聞到一陣清淡的皂莢味,似乎是剛洗過澡,紀瑤的臉忍不住一紅,她懷疑他裏面沒穿裏衣。

果然一敞開,就看到他赤-裸的胸膛,偉岸的身材盡在眼前,幸好還是有里褲的,紀瑤深吸一口氣,飛快得將他的外袍脫下來,放在旁邊的楠木衣架上。

「放好了。」他道。

歪七歪八的,她就從來沒給他好好寬過衣。

紀瑤只好走過去,把外袍拿下來,用手仔細撫平了,再小心擱在衣架上。

他躺下。

她給他蓋上被子:「侯爺,是不是可以了?」今日還不知怎麼跟家裏交代呢,指不定得勞煩沈妍,說在清月酒庄不小心喝醉酒……

不管如何,她得走了。

楊紹閉上眼睛道:「本侯今日被你打攪,怕難以入眠,你給本侯唱個曲。」

什麼!

紀瑤整個都僵住了。

她很少唱曲兒,年幼時天真活潑,誰逗上兩句都能哼一哼,大了反而不太輕易開口,更別說給男人唱曲兒了。

可今日才定下契約,總不能立刻就反悔的,紀瑤想一想,低聲哼了曲《西江月·頃在黃州》。

「酒醉,乘月至溪橋,照野瀰瀰淺浪,橫空隱隱層霄。障泥未解玉驄驕,我欲醉眠芳草……」不是什麼激昂的歌,春晚安寧,月色溫柔,她聲音淺淺的,柔柔的,在這深夜時分尤為的動人。

他前世就想聽她唱曲,可每次都被拒絕,說唱不好。他也沒有勉強,現在聽來跟想得一樣,很是不錯。

他沉入其中。

紀瑤唱完了,輕聲道:「侯爺……」

楊紹沒有反應。

她身子略微前傾,想看看他是不是睡著了,自己也好離開,誰想到男人突然睜開眼,手一攬,箍住了她的腰。

隔着被子,她貼在他胸口,紀瑤的臉騰得紅了。

「你幹什麼?」他問。

「你不答話,我不敢走,想看你是否睡着。」紀瑤手心出汗,生怕他對自己不利。

剛才讓她脫衣服,這回該不是又有別的花樣?畢竟那天她惹怒了楊紹,他記仇,如今就是想要報復她,讓她難受。她輕聲道:「侯爺,現在真的很晚了,我怕母親擔心……」

那張臉近在眼前,妍麗如花,吐氣如蘭。

要是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必定是要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蹂-躪。

他是想要折磨紀瑤,想要她苦苦哀求,想要她後悔,甚至想要把前世的仇一併報了!

然而她一哭,他根本下不了手。

她哭得越凶,他的心越軟。

他如今清楚的知道,前世那些所謂的報復根本就只是一個妄想,就算當時紀瑤未死,他也是放她一走了之了罷。

男人的眸色如水般,翻湧着時亮時暗,紀瑤與他眼對眼,也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突然間男人鬆開了手:「是很晚了,你回去吧,把我的衣服披上。」

「不,不用。」

「你不怕凍傷了家裏問起?」他道。

紀瑤愣了愣,急忙把那件玄色的衣袍穿上。

太長了,馬上就拖到了地上,但是鼻尖卻充盈着一股清新的皂香味,好像他在擁抱着自己,臉頰不由一熱。

「那我走了,侯爺。」她行一禮告退。

身後傳來楊紹的聲音:「陳素,送她回去。」

「是。」

陳素讓車夫將馬車駕來,載着紀瑤與木香歸家。

到紀家時,紀瑤生怕被家人發現,把楊紹的衣服脫了放在車廂里,與陳素道謝聲方才走入大門。

剛才不便說什麼,木香此刻道:「姑娘,你沒事吧?侯爺有沒有,奴婢擔心極了……」

最初她真的嚇死了,以為楊紹毫不留情,真要她脫衣服,她都不知道怎麼辦,左右為難。幸好後來沒有堅持,至於這份契約,還得看具體他會讓自己做什麼。不過剛才他又讓她披衣服,又讓馬車送,似乎也不是那麼生氣?紀瑤有點糊塗。

但今晚跑出去的事情被廖氏發現了,紀瑤只好說是去了清月酒庄,在那裏喝醉酒,後來在酒庄睡了一陣糊弄過去。

第二日她就讓木香出去跟沈妍通消息,生怕母親哪日問起好能瞞天過海。

沈妍一口就答應了。

隔了一日,紀彰就歸家了。

眾人都圍上去問東問西。

紀彰道:「做幾日牢有什麼,又不曾受苦,其間刑部堂官來問過幾句……不過今日說,乃一場誤會,那張秋山雖然不是主謀,但也是同謀,真兇貪慕鄭家娘子美貌,張秋山便與他合謀,想要鄭家錢財。誰想鄭家娘子極為剛烈,一直反抗,後來碰到那父子倆回來,二人把他們一起殺了。」

紀廷元摸不着頭腦:「那是真兇認罪說的,還是那審訊衙役說的?」

「說是衙役也認罪了,他收受謝鳴韶的銀子,想要誣陷我,至於真兇,更是說得一清二楚,張秋山乃是同謀,也殺了人……」

「哎喲,問那麼清楚作甚?」廖氏是歡天喜地,「你能平安就好了,快快,去洗個澡,把身上的晦氣洗洗乾淨。」

可紀廷元還是覺得奇怪:「怎麼突然就水落石出了?」

明明這案子不簡單啊,刑部又捂得嚴實,都不知道在裏面搞什麼,結果才一日,就解決了。難道是楊紹出的手?可妹夫不是沒見到楊紹嗎?

不過也難說的,紀廷元瞄一眼妹妹,指不定楊紹仍然喜歡妹妹,只是不好意思說出來,偷偷的把事情給辦好了。

哎呀,真是可憐!

紀廷元搖搖頭。

唯獨紀瑤清楚,肯定是楊紹出面了。可見這件事對他來說多簡單,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爹爹,那謝鳴韶如今如何?」紀瑤問。

「聽說刑部去抓人了。」紀彰氣憤道,「這種人就應該關一輩子,死性不改!才放出來沒多久,就開始害人!」

「可不是嗎,應該天打雷劈,老天收了他才行。」廖氏也忍不住咒罵,「上回老爺也沒誣陷他,是他自己犯錯,偏偏還要怪在老爺頭上,這回該判他個三千里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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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侯爺惦記上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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