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別樣心思

第七十章 別樣心思

不過,看見蘇蕾,陶琪沒了自怨自艾。不管如何,紅塵中有一位愛他和他愛的女人。

整整一個上午,蘇姑媽和蘇蕾從花店到市裏的鮮花市場跑了個遍,連帶梅彤彤都累的不輕。蘇姑媽對店鋪的位置和裝修十分滿意,也滿意江城的市場份額,唯一的問題是批發與零售之間的利潤空間不高。

“小琪哇。”蘇姑媽不顧自己飢腸轆轆,也不顧才和陶琪初識,很自來熟的說道:“你的公司每間辦公室要用鮮花裝扮,才能給職工家的感覺。”說著話,從梅彤彤筷下搶走那個最大的滷雞腿,放在陶琪碗裏,熱切的望着他。

梅彤彤很心疼,蘇蕾很無語,陶琪手拿雞腿咬了一大口:“姑媽,您說怎麼就是怎麼。”

蘇蕾皺起眉,“不行,我不准你插手!”她向蘇姑媽說道:“這不行!”

蘇姑媽嘆道:“得,當我沒說。我就奇怪了,自力更生和賣給自家男人有衝突?賣給誰不是一個賣?”

陶琪險些把嘴裏的雞肉噴了出來,蘇姑媽真是強大,話兒聽起來很曖昧,很吐血哩。

純潔的蘇蕾沒有陶琪的齷齪念頭,岔開話題對陶琪說道:“晚上,你請姑媽姑父吃飯,接風!”

陶琪點頭,“行,順帶送姍姍端端回家。”他又搖頭,“別去飯店好不?”

蘇蕾不答應:“心疼錢是不?”

陶琪連連嘆氣:“小報大姐,我和飯店八字不合,今中午就是在飯店沒吃飽。”

家裏人都納悶了。陶琪含糊的說道:“遇上一流氓起了點衝突,是侯書記的侄兒。”

蘇母追問道:“哪個侯書記?”

陶琪咽下一口米飯。答道:“能是誰,侯雁蓉罷。”

蘇家父女身為平民百姓,哪裏想得起侯雁蓉是人是狗是公是母。只有這些天在小區打麻將地蘇母和高層有了間接來往。多多少少聯想到市委書記。立馬渾身哆哆嗦嗦,驚慌的問道:“侯書記?市委書記?”

陶琪瞧丈母娘快發心臟病了,忙連道不妨事。

男人地政治細胞總比女人尤多,蘇蕾的老爸叫道:“不妨事?哪能不妨事?市委書記啊!自古老話說得好,窮不與富斗,富不與官斗!”

蘇母越發戰戰兢兢。“小陶,快找人說合說合,出錢買平安!大不了把房賣了。”

她見陶琪不以為然,苦口婆心勸道:“你的事業才剛剛起步。不要意氣用事因小失大,別以為認識萬副市長就萬事無憂,人家大了多少級呢。”陶琪聽她絮絮叨叨說了一籮筐,想說侯雁蓉比萬崇山就是一級地差別。蘇姑媽兩口子也摻和進來,蘇姑媽愁眉不展地說道:“彤彤那事。。。。。他的靠山只是一位局長,橫行霸道無法無天了。小琪碰上市委書記,啊。完蛋了。”越發把蘇母嚇壞。推着蘇蕾要陶琪上門去道歉。

有口無心不當一回事的陶琪頭大,一方面感謝他們的關懷。一方面暗嘆官府無形威壓的能量,憤憤不平的忖道:“我還是我黨我軍地准高級幹部呢。”可惜他是高級黑戶,當蘇蕾也開始擔心,只好託詞會去想辦法。

灰溜溜出了蘇家,陶琪滿心怨恨侯安害得他不能安寧的吃一頓飯,摸出鈴聲大作的手機,掃了一眼屏幕上的號碼,滿心不愉快地接通,叫道:“麻花,有屁快放!”

麻花笑嘻嘻的說道:“你是飯店霉星,說說吧,怎麼和侯公子對上了。”

陶琪罵道:“少在我面前提瘟生的名字,麻痹的,老子饒不了他。”

麻花楞了楞,“他打着你了?不對啊,我聽到的是你踩爆他的手指。”

陶琪獰笑道:“幾根手指算什麼,還有要他身受的痛苦呢。”

麻花賠笑道:“老大,陶總,老闆,咱居中說合行不?”

陶琪訝然,“你和他攪在了一塊?”

麻花答道:“一時半會扯不清,我送車來,咱們吃飯?”

“吃屁!”陶琪叫道,“飯字也不準說!”

兩個人約好在小區門口碰頭。陶琪才蹲在行人路上等候,蘇蕾和梅彤彤從後面追了出來。蘇蕾一手拿着一塊蛋糕,另一隻手捏着一袋牛奶,氣喘吁吁地說道:“沒吃飽罷?多少填填肚子。”

陶琪喜滋滋地接過來,“老婆真好真體貼。”

蘇蕾的手空了,順勢伸進他地衣服口袋,掏出錢包,樂呵呵的說道:“男人別帶錢,有錢不安全。”手腳熟練的沒收了銀行卡和大疊的現金,留下一張百元鈔票。

陶琪目瞪口呆,蘇蕾歉然的拍拍頭,“沒零錢是吧?”她摸出身上一把零鈔,大大方方塞來,“拿去拿去,全部拿去。”小報應哦,果然是報應。

陶琪無奈的說道:“你告訴爸媽,我這就找人擺平侯雁蓉,晚上咱們在燕回樓吃飯。”

蘇蕾和梅彤彤手拉手走了,兩位高個子的女孩身影消失在小區里。陶琪算算他的損失,卡里有百把萬呢。

他吃完昂貴的蛋糕和牛奶,那邊,麻花開着奔馳車出現了。

“你的消息蠻靈通。”陶琪的誇獎帶着酸溜溜的味道。

開車的麻花百忙中看了他一眼,確定沒有警告之意,方才笑道:“蘇蕾公司一舉一動牽扯很多人的視線,你是蘇蕾的大老闆,沒法不被人關注。”

陶琪在車窗上敲老敲,哼了一聲。“你認識侯安?”

麻花答道:“認識。”

陶琪饒有興趣的問道:“想做什麼,說來聽聽。”

麻花沉默片刻。就在陶琪扭頭瞧時他說道:“除我之外,幾個老同學承你地情都在向上爬。俗話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咱們這些雞犬既然升天成神仙。沒臉皮再讓你萬事照顧。”

陶琪獃滯一瞬,笑道:“所以你和侯安同流合污?”

麻花大義凜然的叫道:“什麼同流合污?我是廢物利用!他被別人當跳板也是跳板,不如我來用用。”

陶琪笑着拍怕他地肩頭示意讚賞,麻花趁機說道:“侯書記外出開會,不知道侯安的所作所為。”

陶琪無聊的敲着車窗,“罷了。我不想叫人認為是官員殺手,侯雁蓉也不會自找沒趣,步傅漢地後塵,但就怕其他人戳着侯安與我為難。”

麻花笑道:“你地話不是么道理。侯安以前在省城廝混。來江城的時間不長,我去探探他的口風。”他笑得有幾分猙獰,“當真是有人放他來江城攪混水,不用你出面,咱們沖在最前面撕了他。”

陶琪淡淡一笑,青雲直上的麻花事業上一帆風順,不知不覺有幾分上位者的脾氣。陶琪不在乎他的猖狂。只要自己不倒。倒是能呵護大家地周全。

麻花開車右拐,陶琪問道:“去哪兒?”

麻花並不直接回答。“你只管安坐,賣你得不到幾個錢。”

陶琪嗤笑一聲,閉眼休息。待到睜開眼睛,似曾相識的道路和小區讓他吃驚的叫道:“到包蓓家作甚?”

麻花學着女人的腔調愁苦地說道:“你們男人沒一個好的,人家受傷回家不上門造訪?

陶琪算算日子,包蓓的確昨天回江城了,但包蓓在羊城出事並沒有對麻花說啊。麻花低聲說道:“世界上有一種大嘴巴的動物叫着女人。”

包蓓的事一五一十告訴門瓊了,門瓊知道就等於麻花知道。

陶琪嘆口氣:“她的老公在家。”

“那個咬文嚼字的書生?”麻花冷笑道,“寫幾遍酸臭不堪地詩就是才子?會點八股文就是文人?撬他地牆角算看得起他。”

陶琪哭笑不得,“喂,你很有怨言嘛。”

麻花瓮聲瓮氣的答道:“包蓓結婚時大頭魚去了,她地男人很不給臉色,嫌他走街串巷收破爛的丟臉面。”

陶琪不好說什麼,他們同學仨以前境遇相差不大,下意識里對張樹法、邵偉成乃至包蓓都有些隔閡,但站在目前的高度眺望過去,犯不着太計較是不?

麻花驅車從小區大門直入,又露出**,嘿嘿奸笑,“女人是澡堂,有錢有時間就能舒舒服服泡過夠。”

陶琪笑罵道:“歪理邪說!”

他由此也想到一個並不恰當的比喻:《三國演義》是三分史七分虛,《三國志》是七分史三分虛,比如麻花對他的感情,有七分兄弟真情三分得道雞犬的假意,對包蓓則是三分同學情意有七分倒是嘲諷的蔑視,當然要慫恿他破壞人家的夫妻生活了。

包蓓家的房子是丈夫小黃分到的財政局集資房,文質彬彬的丈夫開門后認不得兩位不速之客,還好門瓊從卧室里跑出來,朝陶琪和麻花嚷道:“才來啊,太慢了。”陶琪立馬知道她和麻花串通了,好使姦夫登門不顯得凸兀。

“請進。”小黃客客氣氣的說道。陶琪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白面兒的書生感覺奇怪的不爽。這不是陶琪散發虎軀一震的王八之氣,而是從骨子到表皮那種隱晦而淫穢的姦情氣味,是遮掩不了的。

房間裏,包蓓見到陶琪獃滯得差點犯病,幸好需要躺床靜養半年的人臉色蒼白,她把帶着兩面婚戒的右手藏在被單里,勉強笑道:“請坐。”

變成國家豢養的大人物后,陶琪煉出了深厚的客套功夫,在小黃面前一舉一動符合老同學的身份,令門瓊鄙視麻花敬佩,包蓓五味俱全。

陶琪見門瓊在包蓓家裏自如得一塌糊塗。詢問之後才知道門瓊的父親和小黃是交好地同事,他朝小黃看了看。玩笑道:“同事啊,太熟了不好下手。”

在這裏,同學和同事攪成一鍋粥。在城市另一個角落兩位同事也在攪合。他們的一舉一動很快傳到麻花耳中。在包蓓家裏坐了坐,告辭出門地麻花變得壓抑和憤怒,陶琪不解,懶洋洋的說道:“有事的話,想說就說。”

麻花地兩排牙齒把一支香煙過濾嘴咬斷了,半響后悵然說道:“報應!”

陶琪大吃一驚。以為他叫地是衛琴或蘇蕾,兩女的外號不就是大報應的小報應?

麻花陰沉着臉說道:“她和老情人見面呢,虧得老子有懷疑。”

“誰?”陶琪問道。

麻花吐出嚼爛的煙頭,“我的女警小朋友。”

這下輪到陶琪獃滯了。想不到張樹法說女交警外遇居然煞有其事。

麻花發動了車,悶悶的開車,陶琪一時半而找不到安慰地話,忙中出錯,“嗯,咱們學過等量代換,你和警花上了床。她和情人上了床。姦夫和他老婆上了床,相當於你上了姦夫老婆的床。心理平衡沒有?”

我他嗎的更鬱悶了!麻花哀怨的瞅了陶琪一眼。陶琪自知其言奇臭無比,乾乾地傻笑,靈機一動,說道:“我說的是冷笑話,咱們怎麼允許女人紅杏出牆,你不反對的話,咱們倆互換位置。”

他向麻花說了包蓓在羊城遭遇的暗算,要麻花收拾吃裏爬外的副社長,自己則去料理不守婦道的女警。

麻花當下說道:“好!麻痹的,你只管收拾那對姦夫淫婦,我用過地東西沒扔之前,還是我地啊。”他一個電話后,監視女警花的手下送來兩人地資料,順帶接走滿腹怨恨的麻總。陶琪看了偷拍的影像大為驚訝,警花的情人竟然是派出所里摔暈自己的中年警司。

當初,看在他無心之過還促使陶琪到麥哈區域的份上,宛果大人不計小人過,他和女警只被簡單發配做了交警。其後,陶琪本着相安無事低調做人的宗旨,對中年警司找關係調回分局也沒有意見。可萬萬想不到,他和小女警有一腿,在女交警和麻花談朋友后還敢舊情復燃!

叔叔可忍嬸嬸不能忍!陶琪一巴掌拍在方向盤上,喇叭尖銳的叫了起來。他想着收拾這對姦夫淫婦的法子,卻也沒忘記要請蘇家人吃飯,打電話給佘小蕙安排在燕回樓的宴席,一再聲明要保證不出現異狀。陶琪,真的有飯店恐懼症了。

第二天啟程回家過春節的姍姍端端早早到了燕回樓,三樓的包房是佘小蕙為達官貴人預備的清靜地,如今成了陶琪何花兒等人的專用。兩位女孩興緻勃勃的享受超規格的待遇,見到舉家光臨的蘇蕾,眉飛色舞的叫道:“那邊還有好玩的!”

梅彤彤是好事的人,和姍姍端端溜到男賓衛生間一探究竟,她看見一塵不染的男廁中放着的物件瞪眼張嘴,一副見鬼的模樣。

這是一個**的女人,儀態萬千身段豐滿,露點的胸膛和私處渾然天成,栩栩如生。獲知端倪的姍姍煞有其事的介紹道:“仿真塑料人,像真人吧,是日本進口的呢。”

“做怎麼用?”梅彤彤在仿真女人身上戳戳點點,嘖嘖讚歎她的做工,觀感手感像真的一樣。她很驚奇為什麼在衛生間放着,擱在宅男的卧室里倒還正常。

端端一言不發,站在女人的正面保持不動,女人額頭的感應燈閃了一下,下體私處突然張開,從芳草萋萋中露出一條粉紅的縫隙。

姍姍得意的介紹道:“瞧,你可以拉尿尿了。”

梅彤彤回到飯桌上還在驚愕,她憤憤不平:偶下輩子鐵定要當男人!***男人!

來遲的陶琪對梅彤彤狠狠的眼神不明所以,蘇母拉着他的手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陶琪點點頭,蘇家兩口子長出一口氣。想來飯店的路上,公安局局長林田浩通知他侯安報了警,但身在外地開會的侯書記很快發來指示:不準立案,這樣一來,問題是暫時解決了。

陶琪招呼大家點菜,拿着菜單翻來覆去研究的蘇姑媽不敢下手,訕訕的把裝潢精美的單子遞給哥哥。蘇家兩口子湊在一起,眼看上面的菜名和標價傻了眼。

菜單上菜譜是一桌桌搭配好了的,名稱五花八門好聽得很,但價格很清楚,清一色五位數之上。

“這個,小陶,你來吧。”蘇母退縮了,心中暗道這店太黑。

此時,佘小蕙走進房間,向幾位上不得檯面的客人殷勤致意,站在蘇母身後笑道:“蘇老太太,菜名不過是騙人的花樣,不如我給您說說?”

蘇姑媽聽說她是這座大酒樓的老闆,眼睛裏露出巴結的熱情,忙道:“麻煩佘小姐,麻煩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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