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狐假虎威

第六十九章 狐假虎威

湯源重新蹲下,手上捏着一包紙巾換來的一支煙,聽老闆在木板那邊問道:“保衛部部長,誰合適?”

湯源沒急着回答,蘇蕾公司與他昔日工作的企業很不一樣,大把揮霍金錢的老闆們不急於開拓市場,一副悠哉游哉的逍遙勁兒。倒是保衛部連出新聞,一臉太陽黑子的麻花,大老闆了!魯智深般的褲襠,數個跟他的手下一併離開,聽說在發達地區大展宏圖。大樓里充滿了神奇的傳說,除了保衛部,公司還有一個神秘的對內警戒部,奼紫嫣紅的女職員們紛紛相信第一黃金部門是保衛部,否則,誰會眼巴巴幫助五大三粗的保安佈置節慶?

湯源思量再三,把這些小道消息告訴陶琪,笑得他差點一頭扎進坑裏,“哈哈,呵呵,第一黃金。。。。。。”他的話音戛然而止,麻痹的,老子正在製造黃金呢。

湯源忍了笑,說道:“我認為有兩個人選,一個有一身功夫,是退伍的偵察兵,保安們很服他;另一個圓滑世故,善於鑽營,對外一團和氣。”

陶琪才不需要繼續審核,阿亮的對內警戒部早把公司員工的祖宗八代查得門清,於是連名字也沒問,下令道:“后一個部長,前一個隊長。”

湯源不知內情,以為果斷的老闆體現出充分的信任,感激的把香煙夾在耳朵上。

未到中午,經營職工餐廳的老暴明顯感覺不一樣,成群結隊的員工們來得早,而且出手很大方,完全不比平時小家子氣,一問得知今兒個發雙倍月工資和價值不菲的紅包。老暴很感慨,蘇蕾公司真牛逼,活兒輕鬆待遇優厚。定是誰家公子哥兒閑得蛋癢,開一家公司玩鬧呢。否則,怎麼會招大把的漂亮女職員卻不找生意做。

對於此類大有市場的議論。何花兒是不在乎的,她對想干預公司的陶琪嚷道:“我洗錢怎麼啦,我用熱錢發國難財怎麼啦?我告訴你,明年你看不懂地東西多着呢。你還是安心當甩手掌柜!”

陶琪叫道:“話不能說!我是公司的爹,你是公司的娘,爹豈能不知道娘玩什麼道道。”

何花兒楞了:“爹?”

“哎!”陶琪答應得很乾脆,瞬即被何花兒連打帶砸殺出辦公室。

等在電梯門口地孫廣衛擋住去路。“老闆鍛煉身體?”

陶琪擴擴胸,“是啊,生命在於運動。”

法律部部長笑道:“陶董,買我一個薄面,中午有人請您吃飯。”

陶琪嘟囔。何花兒怎麼不給我薄面?他問道:“誰?”

“譚大狀,譚繼往。”

陶琪對譚大狀的名字很熟悉,“芳草物流公司”訴訟“華鎣”案子中,就是譚大狀擔任了韓奸人的律師。但他沒有和譚大狀照過面,自認之間沒有交集。

“有什麼事?”陶琪直截了當的問孫廣衛。

孫廣衛打個哈哈,“公事私事兼而有之。”

拽文呢?陶琪瞄瞄他,鑽進電梯。

孫廣衛開着新配發地坐騎飈過大街,黑色奔馳車比得上陶琪自顧不凡的風姿,就算滾滾車流中也是那麼的打眼。孫廣衛笑道:“曾總監搞來的車地確不錯,拉風啊。”

陶琪沒好氣的譏笑他:“你真聰明。回基地當內部人員便沒這享受。”

孫廣衛謙虛不已:“在陶副主任身邊進步更快。。。

陶琪安心享用了他的馬屁,他是副廳級國家幹部呢。陶琪突然“啊”尖叫一聲,孫廣衛以為副主任被爆了菊花,“吖”得剎住車,“您犯病了?”

陶琪恨恨罵道:“今天的獎金怎麼沒我的份兒?”

他教訓一臉菜色地孫廣衛:“開車吧,好歹是特工出身。大驚小怪滴。”

孫廣衛苦笑道:“開不了。追尾了。”

從後面車上跳下來的兩男一女跑到車窗邊,大叫罵道:“奔馳了不起?麻痹的。下來!”

陶琪早有類似的經歷,看也不看三位面相猙獰的人,命令孫廣衛:“撞!”

外表文靜內心狂野的孫廣衛大喜,踩油門發動了車開出去。兩男一女當成他們肇事後逃逸,罵罵咧咧大步追上來,但奔馳車又快又猛後退回來,嚇得他們跳到路邊,不知所以停下腳步,楞楞聽到“砰”的巨響,看見自己的豐田車頭凹陷一大塊。三個人怪叫着撲過來,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無不瞠目結舌。

大笑的孫廣衛輕打方向盤,一溜煙開車跑人,陶琪回頭朝追之不及地他們大比中指,叫道:“日本車,米西米西的。”

兩個無視法規道德的肇事者大搖大擺開着後備箱損傷的車到了“五福飯店”,停車場的保安賠笑道:“先生,您的車有傷。

孫廣衛答道:“我們會訛詐你?”他把車鑰匙扔給保安,打電話叫相熟地汽修廠過來取車修理。

保安收下兩百元小費,點頭哈腰高興得不亦樂乎。不為五斗米折腰容易,不為人民幣彎腰?不可能。

陶琪在飯店門口突然皺眉,孫廣衛暗想又怎麼了。陶琪小聲說道:“老孫,怕是不妥。”

孫廣衛詫異:“您別啊,答應了我地。譚大狀等候多時了陶琪似乎有難言之隱,嘿嘿乾笑:“不是我矯情,實在是,這個。”

“什麼?”

陶琪低聲說道:“我和飯店八字不對!咱們換地方成不?”

孫廣衛險些是著名的音樂家,帕瓦羅蒂,啪,瓦落地,“您別逗我。”

陶琪看他深疑不信,只好嘟囔着進門,“每次在飯店吃飯談事都有麻煩發生,到時你別埋怨我!”

孫廣衛只要他赴宴。才不在乎火災還是地震,通情達理地說道:“我知道!大唐雙龍傳里寇仲徐子陵和青樓不利,您是本書的豬腳。與飯店犯沖算什麼?死不了!”

陶琪和孫廣衛說說笑笑到了預定的包間,進屋看見了譚大狀譚繼往,陶琪傻眼了。

孫廣衛介紹道:“陶董,這位是譚律師。”

陶琪握住譚大狀伸出的纖纖小手。“真想不到,您是那麼漂亮,那麼。。。。。。的一位女士。”

譚大狀站在那兒,她的額頭和下巴圓圓地。很是美麗;不大的鼻子有點兒向上翹;黑色很細的頭髮卷垂在面頰上,披在膚色潔白地、細瘦的脖子上。

若是注意着觀察,能發現譚大狀的面孔左右兩邊的側影不一致:右邊是一隻成熟地、多情善感的、懶洋洋睡覺的貓兒:左邊是睿智的、窺伺四周地、警覺的貓兒。她說話的時候上唇微翹,露出一排充滿笑意的白牙,

“快四十歲的女人。和漂亮無緣了。”

孫廣衛立即反駁道:“你不僅漂亮,而且聰慧。”

咦?陶琪發現了不正常地苗頭。

圖窮匕見的孫廣衛不再隱藏他的心意,點菜等菜上菜的過程中絮絮叨叨講述譚大狀的豐功偉績。陶琪這才知道,她曾經第一次為中國企業打贏美國人想制裁我們的反傾銷案件,避免以全體國營企業為制裁對象情況的發生。

陶琪嘖嘖稱奇,特別對譚大狀在孫廣衛歌頌時,不假惺惺謙虛也不趾高氣揚,淡淡微笑不語的神態很是欽佩。

孫廣衛總結道:“譚小姐對國家有愛,愛得很深。”

譚大狀笑道:“唉,我一直不明白。什麼叫**?”

陶琪哼哧哼哧,羞澀的答道:“我很純潔啊,**?我也不是很明白。”

孫廣衛和譚大狀同時噴血。

吐血后,兩個人忽視陶琪的無恥下流,言規正傳。譚大狀說道:“省銀監會聘請我參與一起熱錢訴訟案。”

陶琪頓時領悟,輕笑道:“他們還來啊。”

譚大狀夾起一塊蝦球細嚼慢咽。吞下后才說話。“我地一位親戚捲入一場名譽官司,這是私事。懇請陶總幫忙。”

孫廣衛幫腔道:“都不是大事。譚小姐的侄女在報上發表一篇文章,是關於辦公室性騷擾。有個無聊的傢伙愣是說影射他,把報社和她一併告了。”

陶琪打個冷戰,“包蓓?”他問完話便知不是,包小姐正式調查的是音樂大賽。可,很有可能是那位看自己不順眼的女主持人。

果然,譚大狀搖頭:“我的侄女姓谷,市電視台節目支持人,谷晨。”

她詳細說道:“谷晨年輕氣盛,三番五次拒絕了那傢伙地求愛,這是起因。她在編纂一本有關性騷擾地出版物,為了打廣告,把其中一些事例發到都市周刊,這還不授人以柄?”

陶琪低頭看了一眼孫廣衛,心想不說他是暗藏的特工,單憑市檢察院第二審判庭前庭長地身份,什麼事情搞不定,要把獻殷勤的機會白白錯失。

孫廣衛耳語道:“我有些顧慮,那傢伙姓侯。。。。

陶琪問道:“市委書記侯雁蓉的兒子?”

他又發現自己犯錯了,侯雁蓉的兒子應該不姓侯。

果然,譚大狀又搖頭:“不是,但關係也不遠。侯雁蓉的親侄兒,侯安。”

陶琪倒不在意侯雁蓉和他的侄兒,問了另一個問題:“東嶴市有三個動物園公子,其中的侯躍和咱們女市委書記有沒聯繫?”

“當然。”孫廣衛含笑道,“侯躍的父親是東嶴市委秘書長侯炳輝,侯炳輝和侯雁蓉是堂兄妹。換而言之,侯躍是侯雁蓉的堂侄,侯安是堂兄。”

真他嗎的的複雜!陶琪對譚大狀大包大攬:“譚女士的事是孫部長的事,孫部長的事就是公司的事,公司地事當然是我的事。沒說的,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孫廣衛笑逐顏開,面對陶琪眼瞅譚繼往。“老闆太偉大了。”

譚大狀微笑道:“陶總地話彷彿不合理,我只承您的情。”

孫廣衛口無遮攔的胡說道:“陶董的話字字珠璣!就像一個戴綠帽地男人,他老婆上了別人的床。別人上了別人老婆的床,等量代換,等於他上了別人老婆的床。於是,這個世界平衡了。和諧了。”

陶琪哈哈大笑,榮辱不驚地譚大狀瞄了瞄得意不已的孫廣衛,“嗯,你真有才。”

門外響起一陣喧鬧。隔着房門聽得見一兩聲哎呦。陶琪手捂額頭:“瞧瞧,我說和飯店八字不合吧。”

孫廣衛大為詫異,起身開門。門口地上躺着兩名不住呻吟的男人,一位眼圈塗成藍色,還像貼着熒光片閃閃發光的女人靠着牆戰戰兢兢。尖叫道:“你們打了誰!”

陰魂不散的阿亮身為陶琪地保鏢,不知什麼時候和大蟒守在門口。兩人根本不搭理妖艷的女郎,向出門的陶琪報告道:“老闆,他們想闖門。”

陶琪和孫廣衛認出他們是來時路上車子追尾的傢伙,在孫廣衛身後的譚大狀低聲說道:“地上左邊那個就是侯安。”

雙手脫臼的侯安爬不起來,在地板上哼哼唧唧:“媽的,你們等着,你們惹禍了!”

笑咪咪的陶琪上前踢他一腳,“傻逼,這話逃走時說才對。搶答。要扣分!”

踩着三根手指尖的腳緩緩使力,侯安的豪言壯語立刻變成撕心裂肺地慘叫,兩名同夥嚇得叫道:“他是侯書記的侄兒!”

孫廣衛對譚大狀說道:“瞧瞧,他們居然敗壞市委書記的聲譽,我們要懲惡揚善!”

譚大狀有些猶豫,幾年前她認識了何花兒。當然明白蘇蕾公司不會懼怕侯家人。可她畢竟在江城有家有事業。不想把事情搞得不可收拾。她看見飯店的人趕到,勸道:“陶總。高抬貴。。。。。。腳吧。”

陶琪樂呵呵的收回肆虐侯安的腳,手指模糊地侯公子顫巍巍發出一兩聲哀嚎,活像屠宰場挨了一刀地生豬。他又氣又惱啊,什麼時候遭遇這樣的倒霉事,撞壞車地人居然殘暴毆打他!

“五福飯店”的保安和服務員攙扶起侯安和他的朋友,也為他的傷情暗暗發愁。

經理害怕殃及池魚,說話的口氣很沖,“幾位!你們為什麼打人?這是違法的!”

他一邊讓人送侯安去醫院,冷冰冰的說道:“我們報警了,等會兒和警察說吧。”

陶琪只為殺侯安的氣焰,沒阻止他們去醫院,冷笑道:“一碗水要端平,猴子屁股拍不得。”

孫廣衛及時體現出幕僚的用處,問道:“什麼是猴子屁股?”

陶琪耐心解釋:“侯家男男女女的屁股不就是猴子屁股?不用拍都紅通通的。”

經理愣住了,明知侯安身份還敢打人,這幾位只怕也有些來頭。他下意識的問道:“您是?。。。。。

陶琪自持身份,微揚腦袋不說話。心領神會的孫廣衛冷冰冰的說道:“蘇蕾公司的陶總!”

經理暗叫不妙,開店搞服務行業的人耳報神多消息廣,當然聽過蘇蕾公司和陶琪惹不起,嗯嗯啊啊不知如何是好,陪着笑臉心頭叫苦。幸好孫廣衛適時說道:“老闆,您要緊事一大把,我留下吧。”

陶琪嗯了一聲,瞧也沒瞧飯店經理,由阿亮和大蟒開路,與譚大狀施施然而去。經理猶豫再三,終究不敢命人擋下他們。

陶琪和譚大狀出飯店,笑道:“侯安告你的侄女,都市周刊什麼態度?”

譚大狀苦笑道:“報社能力挺她?他們巴不得谷晨以身抵債,甚至要他們的律師不用應訴。”

陶琪楞了楞,對報社和報社的大老闆方澤一併鄙夷,嘴上安慰道:“無妨的,他們會改變主意。”他心想不禁想到正好把陷害寶貝,吃裏爬外的副社長一併辦了。

陶琪和譚大狀告辭,坐上阿亮開來的車,感覺一頓午飯吃得七上八下,肚子裏還在飢餓着,幸好蘇蕾打電話要他到金碧天下吃飯。

陶琪一再邀請阿亮和大蟒,但兩位保鏢執意不肯,他只好在小區門口下了車,叮囑他們找地方用餐,“我在那裏不會有狀況。人是鐵飯是鋼,別餓壞身體!”他自知不可能散發王八之氣讓手下們忠心耳火耳火,只有時而不時用平易近人的關心拉近距離。可憐啊,陶琪每日三省,但除了開啟平行世界的能力外,愣是找不到有其他出類拔萃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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