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扼殺妄想
“費文，請你解釋下你如此胡言亂語的原因。”伊莉莎用她那蒼老的聲音質問。
她的兒子裏最沒出息的就是費文，膽小怕事又喜陰謀詭計，一點也不像她英勇無畏的丈夫，反倒有些沾了他的母系族人狡黠性格的光。
她遠在瑞耳國的母族已經放棄了她，任她在艾古國自生自滅，在瑞耳國臣民的心目中，她是艾古國的聖母愛麗莎夫人，再不是瑞耳國的愛麗莎公主，她是艾古國的人，同瑞耳國沒有半毛錢關係，一思及此處，她便難受得要命。
費文還沒有從驚恐中走出來，他去到母後身前地毯上跪下，同小時候一樣將頭放在母親的膝上，壁爐里的火很旺，足夠給他以溫暖，她的母后陰沉着臉賜予他以愛撫。
“母后，艾瑞安同魔王私通有了小魔王，我們艾古國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費文喃喃地說著，她的母親手如槁木，卻依然能把他驚恐的心撫平。
他驚魂未定的心得以平復，理智也回歸到他的腦子，他可以藉由此獲得母后的支持，他這樣想着，打算把要說的話好好組織一遍，免得有所紕漏。
“費文，就算你說的是真的，也不能到處宣揚……”伊莉莎在給她的蠢兒子上課，他那些自以為是的小聰明遲早會毀了他，“她是艾古國的女王，不是你潑些髒水就能把她拉下寶座，她迎得了全國臣民的愛戴，僅僅憑着她懷孕的事情你扳不倒她，不過，同魔王私通這件事，確實是個好主意。”
愛麗莎知道費文的野心，她對他循循善誘，費文並不適合做艾古國的國王，如果他繼位，那才是艾古國的好日子到頭了呢，艾古國會被他弄得雞飛狗跳一日不得安寧，他的陰謀會陷忠誠者於泥淖，他的詭計會使那些小人得逞，他的膽小怕事會任由艾古國受盡欺凌，只要他平安無事，艾古國就算覆滅也同他無關，她不可能支持他，她需要想辦法讓他放棄他可怖的念頭。
他的母親說的話正合他心意，不過他可不這樣認為，女人的貞潔高過一切，身為女王更是如此，他完全可以利用這一理由掀翻她，讓她從寶座上滾下去，當初費朗肯定是病糊塗了，否則怎會把王位給了她，他費文才是王位真正的繼承人。
“母后，你說得對極了，這當然是個好主意，我們可以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艾古國的臣民們對魔王又恨又怕，如果知曉他們的女王同魔王私通，他們會怎麼想？”費朗說到這裏開心的笑了，他眼裏的光比壁爐里的火還要炙熱，“他們一定會將她掀下寶座，並推舉我這個理應成為王的人登上王位。”
“你這是大逆不道，女王陛下是費朗臨去時欽定的，他聰明睿智，他的決定無比正確，費文，我請你收回你那愚蠢可笑的念頭，好好輔佐女王陛下，使艾古國永遠繁榮昌盛下去才是正理。”
費林說的義正亞辭，他的威武日盛，不輸他的哥哥費朗，可惜他勇猛過了頭，只適合為臣，並不適合為王，如果他成為王，必定征伐四起國無寧日，戰爭的火焰會摧毀幸福的家園；他的頭腦也過於簡單，他可以看到浮於表面的現象，卻不能看透它的本質，他的特性只適合為人臣。
愛麗莎一想到這裏，費朗的臉就在她眼前晃，費朗擁有着作為國王的所有優質，可是他卻先她而去，她所有的驕傲與自信也都隨着他葬在了懷山，她活得毫無希望苦苦掙扎。
“費林，聽費文把話說完，我們需要傾聽他的心事，如果他的想法是對的，為什麼我們不可以支持他呢？”
費林完全不能認同這點，“母后，他的思想是卑劣的，我相信女王陛下是委屈的，就像她說得那樣，這是上天所賜，並非什麼與魔王私通懷上的小魔頭。”
“可是，費林，那是因為你沒有聽到，它比森林之神潘的叫聲要恐怖得多，就算是魔界荒原狼的嚎叫也無法同它的叫聲一樣令人戰慄到絕望，那是屬於魔王特有的嘶吼，是撕碎你我之前的警告。”說到這裏，費文又開始害怕的哭了起來。
愛麗莎收回愛撫他的手，她的孩子如此膽小，難道是因為小時候，他的父王總是把他高高舉過頭頂逗弄得過了火，令他嚇破了膽，所以才會釀成他今時今日膽怯的性格嗎？
“費文，你有想過，如果把這個消息散佈出去后，艾古國臣民們對你的看法嗎？”
費文的腦子又不夠使了，他仰起頭，自火光里看着他的母后，他的母后此時也正用着古怪的眼神審視着他。
“母后，我把真相告知了他們，他們一定會擁戴我的，並且把我推舉到高高的王位上，讓丟人的艾瑞安滾蛋。”
愛麗莎聽完費文的話失望地搖了搖頭，“如果他們不愛戴她，就算只是孀居懷孕也足以令他們揭竿而起，但是現在你看看，有誰曾這樣提議過，就連那些輔政大臣們都閉緊了嘴巴，廚房的女僕們更是調着花樣的為她滋補身體，你的想法何時才能真的用到腦子？”
愛麗莎說到最後，語氣重到可以說是嚴厲，她神色凝重，教訓起人來一點餘地也不留，費文傷心極了，他的母后對他聲嚴厲色，她把他的心思全部引誘着說了出來，然後再將他們狠狠撲滅。
“母后，我當然是有腦子的，我會想辦法讓這些支持她的人看清她的真面目，都來投靠到我的門下，你要相信我，我有這個能力，我本來就是艾古國的順位繼承人，都是費朗那個病糊塗的傢伙做下了錯誤的決定，我會幫他彌補的。”
“夠了，費文！”愛麗莎夫人同持劍站在她身後的費林一起高叫。
費文被吼到傻掉，“怎麼，難道我說得不對嗎？他的離去就是上天對他最好的懲罰。”
“費林，帶你哥哥出去，讓人將他送去邊界戍守，他已經不適合呆在王宮裏了，他的腦子需要冰原上萬年的積雪，讓他徹底冷靜下來。”
費文哭了，“不，母后，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再說，你不是女王，沒有權利決定一個親王的去留！”
簡直是冥頑不靈，愛麗莎對費文更加感到失望，“費林，你這就去把事情同艾瑞安講明，請她做下判決，是殺還是放逐邊塞隨她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