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固執
菲力傷心極了，他知道妖貓說得對，他必須聽從它的指揮，唯有內心裏對艾瑞安的思念卻無法服從，它總是慫恿着他，讓他動心，設法再去運用夢魘。
“你必須遏制住這樣愚蠢的想法。”妖貓能洞悉他的思想。
菲力收斂起思緒，他必須清心寡欲，免得把當時同艾瑞安的滿室春色也被它看了去。
“得了吧，我對你那些韻事不感興趣。”妖貓高傲地翹起尾巴來，去到壁爐前的地毯上趴下。
它不怕冷，但是它喜歡看壁爐里跳躍的火苗，那使它想起來了從前收納在它眼眸里的太陽光，它們金絲縷縷地在它的雙眸中盤亘，它可以指揮它們展現出七色光芒來，然後它忽然睜眼，對着懶洋洋倒在龍榻上的彼得大帝使勁忽閃。
“啊，你可真漂亮！”每次彼得大帝總是用他那慵懶的調子來讚揚它，他是它的主人，卻把它寵溺得像是它才是他的主子。
“思念自己的愛人不是愚蠢的想法。”菲力告誡驕傲的妖貓，“我可以盡情地去想她，這是連我自己都無法控制的事情，我唯一可以做到的，就是暫時還保持清醒，不會毫無顧忌地奔向她，我需要穩定我同菲力的結合，而且，我需要去畫一張關於魔界地域的地圖，我不但要保護我的艾瑞安，我還要保護艾古國的臣民們不再受魔王侵擾，所以，我耐得住這些，請你放心。”
妖貓張開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它聽着菲力的絮絮叨叨有些膩煩，“得了，別老是把你的艾瑞安掛在嘴邊，在這裏你還可以提提她，出去營帳外你最好小心，你現在是連自己也無法保護好的人，還何談保護他人。”
妖貓的話雖不順耳，可菲力不能否認他是對的。
“菲力，去拿些魚來給我吃，我餓了。”妖貓開始指揮菲力。
“你要在這裏吃？”菲力討厭魚腥味，他不喜歡他的營帳里有異味。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居然敢嫌棄我……”妖貓從地毯上一個縱躍跳到菲力懷裏，“送我去找老聖地亞哥。”
老聖地亞哥成了妖貓的貓食盆，只要肚子餓，妖貓便會想到去找他，菲力抱住囂張的妖貓，出去營帳向餐廳走去。
在營帳外徘徊許久，見到菲力出來，艾斯立即迎了上去。
“菲力，你快把這隻貓扔掉，它害我發了狂，現在軍營里的人都喪心病狂地直接叫我白痴，根本不相信我是被妖貓蠱惑才胡言亂語的。”
菲力被可憐的艾斯糾纏，可他不能扔了妖貓，它能幫到他，他最終能重歸艾瑞安身邊還要仰仗它。
“艾斯，它只是同你開了個玩笑，而且，時間一長，大家也就把這個笑話給忘了，你看看我，被人家叫了十八年的白痴，不是一樣活得挺好。”
“我和你不一樣的，菲力……”艾斯急得團團轉，之前大家還會叫他白痴將軍，現在連將軍的名頭都省下了，這不是個好兆頭。
“有什麼不一樣？”菲力把他的兩泓秋水轉向艾斯，臉上掛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有點魅惑又有點傲慢。
這是男人里的妖精，艾斯痴迷之餘哀嘆命運的不公，“當然不一樣，因為我就是個白痴，而你不過是被人誤會了。”
艾斯覺得他說完這句話，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舌頭吃掉，就算是要討好他，也大可以說些漂亮話，何必非要提他從前的傷心事。
“菲力，我餓了！”窩在菲力懷裏，妖貓對艾斯的糾纏很不滿，為了平復這個傢伙的憤怒，它尊重了菲力把這個傢伙當做朋友的事實，它一再催促菲力帶它去見老聖地亞哥，並不肯動心思再讓艾斯出糗。
“老聖地亞哥，你還有魚嗎？”菲力一出現，就同聖地亞哥索要他打來的魚，聖地亞哥打量着他懷裏的貓。
“它的食量太大了……我打來的魚都是要給士兵們補充營養的，要不然你同我一起去打漁吧，反正你在去捉高銀怪之前，也曾答應過要同我一起去的。”
老聖地亞哥對菲力的邀約，令在場的所有人都羨慕不已，“也帶我們去吧！”
“是呀是呀！我也想去，算我一個。”
老聖地亞哥捋着他嘴巴上的兩撇胡，用他廚師長的威嚴嚇退了所有不自量力的傢伙，“你們都老實地一邊獃著去，莥塞河的河神可是個挑剔的傢伙，他喜歡勇敢正直又漂亮的人去到他的地面捉魚，你們這些獐頭鼠目的傢伙，會被河神拖去河裏溺死餵魚的。”
“切！真能吹牛！”眾人一鬨而散，對老聖地亞哥的自吹自擂嗤之以鼻。
“老聖地亞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的貓它餓了，可不可以先借給我幾條魚喂它，等到我打到了魚再還給你。”菲力和顏悅色地向老聖地亞哥提出請求。
對於菲力，老聖地亞哥是有求必應的，他威脅要菲力親自打魚給妖貓吃，也是因為他喜歡同菲力多呆一會兒，他使他想起了他的女兒，他的女兒雖然沒有菲力漂亮，可是，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善良又勇敢，眼睛裏總是乾淨得一點兒雜質也沒有。
“好吧，就先借給你幾條好了，不過，到時候你要加倍歸還。”
只要老聖地亞哥肯答應借魚給他，他又有什麼不可以答應的呢？他用老聖地亞哥的漁網捕魚來還給他，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這交易看起來只是他在佔便宜。
“沒問題，老聖地亞哥，你那樣好心，不用你說，我也要多捕些魚來給你，以償還你的恩情，畢竟你幫了我，讓我的貓不至於挨餓。”
老聖地亞哥搖頭，“為什麼是你的貓？應該是大家的才對，你可以放它去抓老鼠，這樣它既有吃的，又能為大家做貢獻，軍營里不養閑人，同樣也不養閑貓。”
老聖地亞哥說得頭頭是道，菲力難以反駁，“可是我的貓它只吃魚，不抓老鼠。”
“哈，那不是個廢物嘛？這樣還不如丟掉，養它就是在浪費。”老聖地亞哥將在池子裏撈出來的幾條魚又扔了回去。
“菲力，我們走，現在他給我魚我也不會再吃了。”妖貓說著，要求菲力帶它回去營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