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雪
“高一點，再向西一點，你這個人真的是笨的可以，舉個天線都舉不好。”
白鶯坐在院子裏不停地撥弄手裏的小匣子樣的東西，看着在水塔頂上舉着一根鐵絲的陳小武嫌棄道。
“大姐，我已經掰了一天的苞米了。下午回來還要陪你搞這個東西，再說你這東西已經搞了四五天了，除了電流聲啥也聽不到啊。”陳小武則站在水塔上一臉無奈的回應道。
姜秀晶則把從江水中提出的水倒進已經見底的鐵桶里。笑盈盈的看着兩人吵嘴。
算起來，白鶯從昏迷中已經醒來半個月了，天氣也一天天見涼。解決了最初的取水問題后，白鶯開始關心起對外聯絡的問題。
而陳小武則目的明確地開始如同老鼠般向砂廠里搬運糧食。
從辦公室找出的那點糧食，早就在八天前就吃的乾乾淨淨，幸運的是在尋找食物的過程中，陳小武在砂廠不遠的江堤邊上，竟然有一篇茂密的苞米地。
這讓本來還在為背上那大半袋水稻脫粒問題而發愁的陳小武喜出望外。自己終於不用再喝哪種上面飄着稻殼的米湯了。
於是自那天起三人便有了明確地分工。白天姜秀晶留在砂廠里蒸餾取水，白鶯則一遍養傷，一遍研究聯繫外界的無線電。
而陳小武則樂此不疲的去玉米地掰玉米接連多天下來，陳
小武攢的玉米棒已經堆滿了半個棚子。
姜秀晶蒸餾出來的水出去日常用度，也灌滿了一口大缸。
只有白鶯的無線電工程還了無進展，也不能說是一點進展也沒有，經過白鶯的多天的研究后，研究對象成功的由幾根銅線和手機拆下來的話筒，升級成陳小武從一個報廢了的舊鏟車上發現的舊收音機
電源被她接到陳小武橡皮艇上的太陽能電池板上，收音機便開始一陣陣滋滋的電流聲，開始的時候白鶯還滿懷期待的坐在收音機旁耐心的聽着電流聲，並不斷嘗試着調換各種頻率。
希望能聽到外界傳來的消息，好判斷當前的局勢。
可是接連兩天下來，除了電流聲外，收音機里沒有半點其他動靜，然後白鶯便開始折磨起陳小武來。
每天陳小武掰完玉米回家后，便要陳小武扯着一根電線，跑到水塔上，東南西北的給她找信號。
開始的兩天陳小武還認認真真的聽她指揮，嘗試着向各種方向伸長天線，以求真的能接到國家發出的電台信號。
“活該你成天去掰玉米。弄了那麼多玉米幹什麼?你還真打算在這過日子么？”白鶯對他的狡辯嗤之以鼻。
隨即賭氣般說道：“算了算了，不用你了，你把天線隨便給我掛在水塔上吧。”
陳小武聽到白鶯的話，如蒙大赦。
兩人已經一起努力了數天後，收音機里依然杳無音信，陳小武開始有些厭煩這舉天線的行為了，見白鶯不再要他舉天線，急忙把天線的一端系在鐵塔的梯子上，自己一溜煙的爬了下來。
“秀晶，秀晶，food。eatfood”
姜秀晶剜了他一眼，這傢伙把自己當成傭人了么。
二十多天過去，她原本被剃掉的頭髮已經長出薄薄的一層頭茬。讓她原本清麗的面龐又添了幾分顏色，此時這雙目一剜的神情，看的陳小武一愣。
暗道怪不得令狐沖能被恆山派小師妹迷得五迷三道，這光頭的女人一顰一笑一嗔一怒還真是別有風情。
見姜秀晶不動彈，索性自己跑到鍋邊，從鍋里取出一歲中午煮好的玉米棒，啃了起來。
白鶯兀自在耐心的緩慢調節頻率。
這十幾日下來，傷已經好的差不多，她計劃着如果能通過收音機等到些許消息，便開始動身。
可是這麼多天過去，收音機卻一直沒收到任何消息，不止陳小武，便是連她也開始想要放棄。
陳小武邊啃着玉米邊向值班室走去，自從白鶯從昏迷中醒來之後，陳小武便用砂廠里的木板搭了個大床鋪。
而陳小武則被二人趕到了值班室睡。
正要推門進屋的陳小武突然感覺一滴水滴掉在臉上。
下雨了？他疑惑的深處一隻手，很快便看到又一滴水滴落在他手上。
“下雨了！”陳小武急忙對着院子裏的兩個女人喊道。
院子裏的姜秀晶和白鶯聽到他的招呼，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果然有稀拉拉的雨滴開始落了下來。
白鶯急忙把收音機拔掉電源。抱着電源和收音機也跟着跑進值班室內。
外面的雨開始淅淅瀝瀝的連成了片。澆在鍋蓋和棚子上，發出嗒嗒的響聲。
“雨夾雪？”細心的白鶯很快發現除了雨點外，落在窗台上的水珠，竟然還帶着一絲白點。
“誒？還真的是雨夾雪啊。”陳小武聽見白鶯的話，仔細看了看，果然看到一片片白點混着雨水落了下來。
白鶯的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一場秋雨一場寒，難道是人類活動減少的緣故？今年的冬天怎麼來的比平時更早了一些。
這還是下午三四點鐘的樣子，天上便開始下雨夾雪了，到了晚上的話，恐怕氣溫還會繼續下降，一旦降到零下的話。恐怕江面也會逐漸結冰。
現在他們三人向濱江市前進的話，還可以順着江水飄下去，但是一旦江面結了冰，那三人只能從路上跋涉......
看來計劃要提前進行了。
她轉頭看向陳小武，陳小武感受到她的目光，也將頭轉過來，見她一臉嚴肅，瞬間便反應過來這場雨夾雪意味着什麼。
儘管這裏還有着暫時的安逸和安靜，但是氣溫驟降，自己三人難道真的能離群索居的在這江畔的砂廠大院內平穩過冬么？
取暖的衣服，充足的食物，藥物。和白鶯身上背負的任務，都成了他們離開的理由，自己是跟着他們離開？還是獨自一個人躲在這個砂廠？
三人中，也只有姜秀晶滿臉興奮的看着窗外的越來越明顯變大的雪花。期待着大雪能蓋滿大地。
蓋出一片純潔的銀白色的世界。
“陳小武，一會你出去抱些玉米棒回來，咱們給搓成粒，這樣方便攜帶。”陳小武沒說什麼，默然的點了點頭。
“秀晶，我們可能要離開了，一會你上去收拾下咱們的東西吧。”姜秀晶聽到白鶯的話一愣，心情也從剛剛的喜悅中跌落出來。
“我們可以不走么？”姜秀晶輕輕地用英語問道。
與前途未卜的旅途比起來。這個砂廠里的生活更讓她感覺到踏實，已經失去了所有親人的自己，能安安穩穩的在這個砂廠里活下去，其實才是自己最想要的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