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老闆看了一眼程獨,看了一眼月白白「哦」了一聲,「姑娘,三字經的第一百二十頁第六十九計可能有點效果……」老闆突然想起了什麽說道:「姑娘,若是一腳踏兩船,還是先看看『黃帝內經』的第三十五頁,那裏有例子……」
「老闆……」月白白的眼神在說,老闆,求您了,別說了。
程獨伸出手,抽出那本所謂的黃帝內經,輕哼一聲,「這本就不必了。」
月白白看了一眼,暢銷書啊暢銷書,「我的男人我作主」,她心痛了一下下,但是,能讓程獨接受這三本已經不錯了,想起以後她可以光明正大地看這些書,心不由得小小雀躍了一下。
月白白樂呼呼地跟在程獨身後走,程獨突然停頓了一下,他背着她,風捲起他的髮絲,有幾縷打在月白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纏繞着的曖昧,「你就這麽容易滿足?」
月白白一楞,噘了噘嘴,「呃,還好……嗯,我不喜歡被強迫、被限制,其他的我覺得很好啊,人不貪心,想要滿足很容易的。」
其實,想要滿足很容易,程獨這麽想着,思緒略帶恍惚,伸出手抓住她的手,不是普通的抓住,而是十指緊扣,這種十指相纏的握法,讓月白白的臉一直在發燒,她覺得手心裏都是汗,回家的路似乎變得很漫長,但是她就是記不清楚她走的是怎麽樣的路,周圍有怎麽樣的風景,她記得的只是掌心的溫度。
月白白髮現到了家門口之後,程獨放開她,又是一臉什麽事兒也沒有發生的事情,她心中暗暗納悶,程獨搞什麽,欲擒故縱嗎?不像,估計是在摧殘她吧……不是,在摧殘她的心。
期間風四與月白白又單獨碰到了一次,此時月白白正滿臉鬱悶,而風四則是一臉似笑非笑的神情,看到月白白道:「大嫂,你有心事嗎?」
「你別想再欺騙我什麽啊,我再也不相信你了。」月白白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與他保持了幾分距離。
「如果可以,我還真希望自己從來沒有騙過你,你也沒有騙過我,我們之間乾乾凈凈的多好。」風四故意嘆了一口氣,望着逐漸有些黯淡下來的天空,西邊的夕陽甚是燦爛。
「切,搞得我跟你之間很骯髒似的。」月白白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你看起來是很乾凈,但是我不一樣啊……」風四終是停了嘴,他怎麽能讓她知道自己天天想着跟她上床的骯髒樣兒,他望着前方,切換了話題。「你進了他書房的蛇窩嗎?你跟那些蛇親近過?」月白白身體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那些蛇好恐怖的,我腿都站不穩,不過他說什麽讓牠們熟悉我的味道,我就不動了……」
「他開始承認你了,說明你的進展不錯。」月白白無語。風四又接下話去,「大哥是不讓我們進那裏的,誰都不行,他是被蛇撫養長大,雖然他很愛蛇,但……他是個棄嬰,更確切地說,是一頭被人拋棄在叢林裏的野獸,出身問題算是他心裏的一個疙瘩吧,不過他應該是不怕寂寞的,畢竟這麽多年來,他都習慣一個人了。」
月白白微怔,他並沒有向自己說過什麽呢,不過也是,他那麽驕傲的一個人。
「不是他不對你好,而是不習慣對你好,若你能忍受下去,以後會幸福,若你不想忍受了,我可以帶你走。」
月白白聽不懂「帶你走」的意思,只以為風四待朋友那般待她,點了下頭,說,「好。」
風四說完了話就溜走了,要是再被程獨看到他與月白白獨處,少不了又給他找些麻煩。月白白留在原地,怔怔地望着遠方夕陽在天際處暗淡去它最後的光輝。心中響起風四說的話,他應該是不怕寂寞的,這麽多年來,他都習慣一個人了。她突然有點心疼,她一直以為他只是一個冷漠的人,卻從未想過,他從來沒有愛過。
那是不是可以原諒他的冷漠,他的無情?她一次一次地想恨他,卻總是輕易地原諒了他,不知道是因為他是她種出來的,還是自己被他的男色所迷惑。不過如何,每次他對她稍微好一些,她總是很開心。
既然嫁了他,就努力些吧,她不想連嘗試都沒有就那麽輕易地離開他。
那六十九計可以吧,如果行就試試?
月白白一直以為「計」就是一件很費腦筋才能完成的事情,可是她料想不到的是,這個六十九計很簡單,簡單到一定的程度,但是這麽簡單的一計她卻覺得有些為難。
她又照着看了一遍,臉燙得發燒。突然間她想起了老闆說的第二計,翻開一看,「對着他笑,他笑得越溫柔,你就笑得越燦爛……」這、這是什麽計?這個第二計,若是用在程獨身上,非被他踢飛了不可……。
月白白從柜子裏拿出大冬天厚厚的棉襖給自己穿上,穿了幾件,將自己穿得嚴嚴實實。又拿了個類似於口罩的東西將自己的整個臉也給包了起來,頭髮也用一條布包住,
當她從屋子裏一出來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小英,小英有些驚奇,「少夫人,你在做什麽?」月白白笑出聲音,悶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陰森森的。
「程獨在哪裏?」
「少爺在書房裏坐着呢……」小英趕忙接道。
「我現在漂亮嗎?」
「還行,就是有點怪。」
月白白看到小英一臉茫然的表情,笑了起來,現在她可是很緊張地,必須給自己找點樂子,讓自己放鬆一下。月白白因為穿着過多,等走到程獨的房門前就已經大汗淋漓了。她略帶氣喘地開了門,迎着程獨那詫異的眼神一步一步挪過去,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使勁撲了過去,不過……程獨一把將她推開,「搞什麽鬼?弄成這個樣子。」
呃……月白白又鬱悶了一下,他為什麽一定要將她推開呢。月白白坐在地上,悶聲悶氣道:「我生病了,很重的病,過來跟你生離死別一下。」
「別了之後記得葬一遠點。」
噗……月白白坐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她挪到程獨的凳子旁邊,扶住他的椅子抖了幾下,程獨正在落筆,被她一抖,筆鋒斜了一下,他帶了點惱怒瞪着月白白,「出去。」
「真是,不扶我就算了,居然連凳子都不讓我扶,錢多的公子哥就是小氣。」
程獨將墨筆一擱,伸出手將地上的包子拎了起來,「月白白,你給我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現在直接將你從窗子裏扔出去餵鴨子。」
月白白暗藏在口罩後的臉有些僵硬,她顫顫抖抖道:「我真的快死了,你都不關心我一下嗎?」程獨扯了扯嘴角,「月白白,你說你究竟想做什麽?」
月白白伸出被衣服裹得胖呼呼的雙臂,往前一摟,「就是想抱一下,抱完了再走。」
程獨只覺得身體一僵,拎着她脖子的手也鬆了開來,月白白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但是因為她穿得衣服多,這個擁抱就顯得很「珍貴」,欲抱又抱不住,意猶未盡。
程獨的手沒有繞上去,只是僵直在兩旁,他在猶豫或者說有些意外。月白白抱完之後要從他的身上爬起來,因為行動不便,從他的身上爬起來有些磨磨蹭蹭。不過她爬起來之後,就毅然轉身,對着他揮手道:「程獨,我真的走了,我真的自己去挖個洞去埋了自己。嗯,不過生死離別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太沒有勁了。」
她從他的書房裏出去,腳步越走越沉,原來所謂的第六十九計是如此意思。他一點也不配合,而事實上,老闆也不是很肯定地跟她說這招有用,或許程獨就是那個百毒不侵的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