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月白白從下人那裏要了個鏟子,在後院的一顆大樹下挖坑,因為很熱,她逐漸地將身上的棉襖脫下,突然有點氣悶,直接將身上價值不菲的幾件棉襖往坑裏扔進去,她還泄憤似的上前踩了幾腳,她將棉衣埋了之後獃獃地坐在那個土墩上,「太鬱悶了、太鬱悶了……」本來程獨應該表示關懷一下,問她出了什麽問題,還應該,掀開她的口罩看看她是不是毀容了、看看她是不是發燒了,又或者能夠哄哄她,總之身為一個男人和她的夫君該做的他都沒有做。

「坐這裏幹嘛?」一片陰影罩來,罩在她的頭頂上,程獨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響起。

「關你什麽事,滾開。」月白白抬頭瞪了他一眼,噘起唇來。

「我覺得你埋自己難度有點大,我來幫你。」

「切……」月白白此刻對程獨失望到了極點,看到他就滿心地不爽。

「你有沒有毀容?」

「你是不是發燒?」

「需不需要溫暖的懷抱?」

「什麽?」月白白抬起頭來看向程獨,眼中有喜有驚。

一本「三字經」扔在她的面前,程獨的聲音又恢復了原始的冷傲,「滿足了?」

【第二章】

「啊……」月白白的小臉垮了下來,滿足什麽,她根本還沒嚐夠滿足的癮,就知道真相了。

月白白微微移動讓自己面對樹榦,將臉貼了上去,「為什麽我會碰到這麽沒有情調的男人,為什麽、為什麽啊?」

程獨嘴角僵硬,不由上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從她的身後將她緊緊抱住,雙手在她的腹前交握住,聲音低沉,貼近她的耳邊,「現在滿足嗎?」

月白白在反應過來片刻之後才搖了搖頭,「不。」書里可是說了的,男人問女人要不要滿足的時候,絕對不能說滿足,否則男人便會恃寵而驕,她一直牢記這一點。

程獨咬牙切齒,「那你要怎樣?」

月白白有些結結巴巴,「我快斷氣了,你抱太緊了。」下一秒,程獨將月白白推倒在地,有些憤憤地走了,黑色的背影挺直,帶着一種倨傲。月白白揉着她那白嫩嫩的地方,自言自語道:「若是一個男人三番兩次推開你,說明這個男人的忍耐度有限……月白白,你要來點更直接的。」月白白以脫韁野馬的速度狂奔上去,扯住程獨,眼睛一眯,仰着臉,「程獨,你說,我哪裏不好?」

程獨轉過身,冷哼一聲,拍開她的手道:「你覺得你哪裏好?」

「既然我不好,你為什麽不讓我爬牆?」月白白理直氣壯起來,踮起腳,聲音高了些,「你明明嫉妒夜牙摸我的臉,你很嫉妒!」

程獨伸出手用力捏住她的臉,臉色有些沉了下來,眸中多了一分陰鶩,「月白白,我現在讓你去爬牆,你愛爬多高就多高,不過爬高了是會摔死的,而且還有人跟你一起死。」月白白只覺得臉皮一疼,她知道她又說錯話了,程獨這個人翻臉不認人的。她獃獃地望着他走遠的背影,覺得自己受傷了。

他沒有愛過,不懂什麽是愛,可是她懂。她本以為愛,只要付出,就能回報,可是如今她才覺得這是不真實的,她愛南宮牧,等了他這麽多年,他一句話,就讓她的愛下了地獄。如今她對程獨,或許算不上愛,可是她覺得自己對他有責任,她心疼他,也想夜晚那個溫柔的他,可是他們是一體的,所以她想給他一些愛去溫暖他那冰冷的心,可是看起來他不需要。

那一晚,風有點涼,月白白從廚房裏拿了點心和茶水坐在院子中,名曰賞月。天上黑漆漆的,月亮很淡,星星很稀疏,她的身上披了個白裘,她十八歲以前的人生沒有追求,偶爾只是為了吸引人注意而胡亂搗蛋,十八歲之後自己給自己上了一個枷鎖,讓自己進入了一個死胡同,卻忘記了退路,她的人生本來不該是這樣子的。

夜深了,風大了,她覺得更冷,她不喜歡這麽坐着的,其實她想要人陪。她很想那個會叫她夫人的程獨,但是她必須深深克制住,因為那個只是虛幻中的人,她不想再對他產生依賴,眼皮越來越重,她趴在石桌上睡著了,半睡半醒之間,她感覺到有人在抱她,她嚶嚀一聲,往那個懷裏靠了靠,她說,「好冷。」

「冷還在這裏睡……」此刻月白白已經微醒,也知道了抱着她的人是誰,可是她非常不想醒來,他抱她去房間,將她放在床上,又替她蓋上被子。

「唔……我要喝水……」月白白踢了踢被子,翻了個身子,聲音模模糊糊道。

程獨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過來,半摟着她,餵給她喝,她喝得很慢,一點點喝,喝完了又躺下去,感覺程獨要離去,又踹了踹被子道:「我要上茅房……」

程獨臉綠了綠,走到月白白的床前,拖着月白白下床,拍着她的臉頰道:「醒醒……」

月白白本來還說是有幾分睡意,現在是一點也無,黑暗中瞪着一雙清澈的眼睛,她說,「程獨,我找他出來好不好?」

「你敢?」程獨聲音低沉,帶着一分犀利。

「我想他。」月白白聲音啞啞地繼續說著,「我很久沒有見他了,我很想他。」聲音有些害怕,卻很坦誠。他記得的,那天晚上她說,她不恨他,只是因為那個他的存在。他突然有點想知道那個他是怎麽樣子的,那個他也是他,但是到底是中了巫術的他,還是本質的他呢?他不明白,「為什麽想他?」

「他會對我好,他會溫柔地抱我,輕柔地親吻我,他會和我說甜言蜜語。」

「月白白,你不覺得你貪心嗎?」

「程獨,現在我已經不再糾結你是否種人的問題,因為我真不知道。我嘗試過對你好,你卻棄之敝屣,所以我不想對你好了,但是我還是想他。」

「我是程獨,這點我比你明白。」他想了想還是實話說,「因為你用錯了方法。」

他說了這話之後,只覺得心裏有些難受,她說,她不想對他好了,她總是鬧騰他,惹他生氣,可曾對過他好?不過或許她鬧騰他,引起他注意,便是她對他好的法子吧。如此想着,程獨只覺得自己的心痒痒的,越撓越難受。

月白白有些迷茫,她只知道她用錯了方法,卻不知道後果有什麽偏差。

「你試着召喚他出來。」程獨的聲音略略低沉下來,聽不出他聲音中的一絲異樣。

「哦。」月白白聽了心底倒是有些開心,乖乖地從枕頭底下掏出了根笛子,望了望天色道:「時間剛好。」

她剛想吹,笛子就被程獨奪去掰斷了,「他也是我,而不是你所謂的『種人』……以後你也別指望笛子這東西能夠在府內流通。」他將折成兩段的笛子用力地摔在地上。

望着陰暗中的程獨,她說不出一個字,她楞了好久略帶頹廢地坐在地上,「他終究是你,我召喚他也是個錯誤,是我笨。」

程獨聽着她沉悶的聲音有些不忍,問了聲:「不是想去茅廁,我帶你去?」

「你要伺候我嗎?」月白白的聲音帶着怨婦般的幽怨,悶悶地從胸口飄出來。

程獨拂袖離開,唇角有些僵硬地動了動。

這一晚,月白白睡得很不好,從那根笛子被折斷的一刻起,她就感覺到身體內的某一處被劈開了,有種被撕扯開來的疼痛。那個人縱然在生活中出現的機率不多,卻也成為了她在近幾個月的一種追求。

次日清晨,她起得很早,帶着兩個黑眼圈到院子中散步,碰上正給她送早膳的小英,「少夫人,你今個兒怎麽也起這麽早?難道要跟少爺一起去西城嗎?」

「嗯嗯?你說什麽啊?」月白白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拽着小英的領子道:「他、他又去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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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個男人當相公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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