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五十章

V第五十章

她還沒腹誹完,晏歸瀾已經把木牌抽了出來,他把木牌擺正,兩人的木牌拼在一起,恰好就是一雙大雁的形狀。沈嘉魚嘴上說著不信,瞧見這一對,心裏也怪異起來。

他唇角微勾:「看來命中注定,表妹是我的人了。」

沈嘉魚心中怪異的感覺瞬間散了,極其響亮地嗤笑了聲,理了理裙上的褶皺,轉身要出去。晏歸瀾突然慢悠悠扔來一句:「表妹突然對我這般冷待,是不想幫你祖父了嗎?」

他居然還敢跟她提着個?!沈嘉魚轉過頭怒視着他,一時氣血翻湧,竟不知該說什麼。

晏歸瀾自然不會平白冒出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他見她昨晚神色不對就開始思量事因,所以才由此一眼,現在瞧她神色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她果然是知道西邊邊陲的事兒跟晏府有關了。

他自有籌謀,如今卻不好跟她說,輕嘆了聲,和緩神色:「我不會害你的。」他伸手想摸她白玉般的耳朵:「聽話。」

他半句解釋也沒有,只叫她聽話?沈嘉魚重重拍開他的手,心徹底沉了下去,沉聲道:「你不害我,祖父差點就被下了獄,你要是存心害我,我沈家豈不是要灰飛煙滅?」

晏歸瀾皺了皺眉,正要跟她說話,沈嘉魚已經重重撇開木牌,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他擰眉瞧着她的背影,直到瞧不見了才收回目光,視線又落在那塊孤零零的雁翅木牌上,他伸手撿起來,慢慢放回懷裏。

……

兩個損友瞧她出來之後臉色不大好,還以為她沒抽到好兆頭的木牌,就沒再提這茬,左右農祭也快開始了,三人就在宮裏內侍的催促下,前往拜祭的地方。

除了拜祭之外,皇上皇后以及眾位妃嬪還要親自下地做農活,皇上既然都表率了,眾位臣子命婦和各個府中女兒自然也得跟着下地,雖然只是象徵著的做做活,但半天下來沈嘉魚也累得夠嗆,等傍晚回去的時候腰都快直不起了,一路都是被侍女攙回去的。

她倒頭在床上又歇了兩個多時辰,一直歇到夜色深濃,琢玉才急匆匆來叫她:「三娘子快起來,外面出事了,長公主叫您過去一趟呢!」

沈嘉魚一臉莫名,忙披好衣裳走出去,就見沈家的客舍大門緊閉,定安長公主坐在正堂,擁雪散亂着頭髮,衣衫不整地癱在地上哭個不住,她身上隱隱還有些青紫痕迹。

沈嘉魚皺眉不解,還以為擁雪被定安長公主打了,沒想到她一走進去,擁雪就膝行了幾步,摟着她的大腿哭道:「求娘子做主救我。」

沈嘉魚扶起她問道:「你怎麼了?」

擁雪聲音哀婉絕望:「婢,婢被晏世子給,給……欺辱了。」她捂住臉,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昨日世子言談間就隱隱有調笑之意……婢抵死不從,被人訓了個由頭賞了巴掌,沒想到,沒想到今日……」

縱然沈嘉魚這兩天聽了不少壞消息,但聽到擁雪這石破天驚的哭訴,臉色還是變了變,她彎腰把擁雪扶起來:「你先跟我仔細說清楚,若是真的,我自然會為你討個公道回來。」

她下意識地看了眼擁雪,見她肌膚上都是累疊的青紫指痕,裙子上還有斑點血跡,這般情景實在是太過慘烈,叫她眼底都蒙上一層陰翳。

擁雪抽抽噎噎:「方才婢在半道上又撞上了世子,他沒有多說什麼,強拉了我到假山後面,欺,欺辱了我……」她捧出一枚銀扣:「這是我慌亂中從世子身上扯下來的,您瞧。」

她這哭聲有三分是假,倒有七分真心。這個主意是定安長公主出的,她為的就是進一步打聽晏歸瀾和沈嘉魚的虛實,否則給擁雪再大的膽子她也不敢誣賴晏歸瀾。

可是她沒料到定安長公主如此毒辣,她為求逼真,居然真找個強壯男子將她給輕薄了,雖然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但對於個黃花大閨女來說,這也足夠恥辱,幸好定安長公主許諾事後會想法讓她到晏歸瀾身邊為妾,否則她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又衝著沈嘉魚連連磕頭,雙手把銀扣遞在她眼皮底下:「求娘子為我做主,否則我再沒臉面活下去了!」

沈嘉魚一聲未發,盯着銀扣看了看,她確實在晏歸瀾身上見過一樣的扣子。

定安亦嘆了聲:「這侍女在外許了人家,也是可憐見的……哎,這事兒我沒告訴你父親,畢竟這侍女是你的人,鬧大了於你的閨譽有損,你趕緊想法子解決了吧。」

如今作為沈府的當家夫人,她自然不想看到晏歸瀾和沈嘉魚好上,那就等於拉了她動不得的外援,讓她怎麼完成自己的計劃?要是沈嘉魚和晏歸瀾彼此無意,這麼一試探就試探出來了,要是彼此有意,出了這事兒,心裏自然存了疙瘩,任它多少情分在,這麼積毀銷骨下去,兩人分道揚鑣指日可待。

就算此事被捅破,她也可以推說自己是受人蒙蔽,推個乾乾淨淨。

沈嘉魚轉頭定安長公主:「那依夫人所見呢?」

「此事不能聲張。」定安神色看似輕鬆,目光卻一直凝在她臉上,不放過她的每一個表情,說的話也句句誅心:「知道你和晏歸瀾的表兄妹情分好,不如就由你去說,讓擁雪給他做通房或是侍妾。」

擁雪這個牆頭草,她用完自然會想法處置了,哪裏會把她送到晏歸瀾身邊?

可惜沈嘉魚的反應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抿了抿唇,看向擁雪:「你也這樣想?」

擁雪眼睛一亮,趕忙垂下頭:「婢……全憑娘子做主。」

沈嘉魚輕輕低下頭,幫她把衣裳攏好:「擁雪,你先坐起來,我有個問題要問你。」她見擁雪怔忪抬頭,這才問道:「你昨天晚上已經被世子輕薄過一回,為什麼今天晚上還會出來呢?而且這銀扣是他的不假,今天農祭的時候,世子穿的是朝服,上面並無銀扣。」她邊說邊懷疑地看了眼定安。

擁雪心下一慌,她知道三娘子是個護短的急脾氣,原以為她會直接發作,沒想到竟然詳細盤問起來,她定了定神才道:「婢昨日見您半夜還沒回來,所以特地出去找您,然後就遇上了世子,今兒實是個意外,婢特地換了條道走……衣裳的事兒,婢委實不知啊。」

沈嘉魚問的這樣詳細倒不是懷疑擁雪,而是見定安長公主這般熱枕,懷疑她的居心,擔心她設計了擁雪,又對此事加以利用。

沈嘉魚性子是沖,但也不是傻子,聽她這般言辭不清,粉唇抿的更緊。擁雪又靠近她一些,故意露出手臂上的齒痕:「今兒晚上太過可怕,婢腦子已經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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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一笑她心慌 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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