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身不由己
是嗎？
古正看着伊萬諾維奇，國家安全局特工？
說實話，王八蛋才稀罕。
拼了老命，死了那麼多人，結果最後卻是為了少數幾個人的貪慾買單。當初還猜想他們會利用那批黃金買武器裝備，威脅國家安全，沒想到到最後，居然是某個自私自利地人想讓自己的腰包更鼓一些。
伊萬諾維奇見古正的眼神有異，問道：“你在想什麼，孩子？”
古正哼一聲，說：“我在想，你是不是也和斯米爾諾一樣，曾經也干過這麼齷齪的事情。”
伊萬諾維奇沒辯解，只說道：“有時候，身不由己。能在蘇國國家安全的高層，本身誰都不會是乾淨的。”
古正沉默了，他想起了他擊沉了一艘裝着三百名士兵的運兵船。
還有在小鎮上被他們射殺的警察。
他的手上，也沾滿了淋淋鮮血。
那些，都是真正無辜的人。而自己，只不過是假借國家安全的名義，做了一些慘無人道的事情，僅此而已。
他翻來覆去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間十分厭惡自己的職業，“沒了最好，以後就這麼普普通通地過一輩子……”
“好了，不說這個事了。”伊萬諾維奇道：“我得告訴你一件事情……”
古正看他的眼神里有些不太對，心說又出了什麼么蛾子，伊萬諾維奇說：“掉進海里的那架運輸機上，根本就沒有坦克。”
古正點頭：“想在海里撈一輛坦克，和撈一枚針其實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伊萬諾維奇卻說道：“不是這樣的！我們把墜機的海域都搜索過了，木箱子找到了，它很完好，可裏面沒有坦克。”
古正吃了一驚，不可能。
那個木箱子古正非常眼熟，如果裏面沒有坦克，那坦克去了哪裏？
“那我們丟在海邊的那個木箱子呢？”
“也沒有！”伊萬諾維奇道：“那裏也只有一個空的木箱子。”
“老頭，你別忽悠我！”古正從床上呼一下坐了起來，“我親手處理的，那裏面怎麼可能沒有坦克！？幾十噸的東西和空箱子不是一個概念，你不該侮辱我的智商！”
伊萬諾維奇扶着他的肩膀，語重心長，輕輕地道：“阿列謝，我跟你說，這兩個箱子，你認為它存在，它便存在。你認為它不存在，它便不存在！”
“說些我能聽懂的！”古正正視着他，他忽然發現，他面前的這個滿頭白髮的老頭子，也不是好人。
“二十五億美元……”伊萬諾維奇喃喃地道，“你準備給誰？”
“……”
這個問題問得好。
蘇國的國庫都被瓜分了，這幾十噸黃金還不夠二十七個國家塞牙縫。
伊萬諾維奇接着道：“副總統的屍體找到了，但斯米爾諾失蹤了。他現在是莫寧的通緝犯，也是全蘇國加盟國家的通緝犯。我已經向所有人都說了，兩輛黃金坦克的下落，只有斯米爾諾知道。”
“你準備栽贓嫁禍，然後吞下這些黃金？”古正睜大了眼睛，好一個移花接木。
“有人背黑鍋，何樂不為！”伊萬諾維奇聳了聳肩，道：“但我並不是為了我自己，莫寧需要這筆錢，不能讓別的國家知道。他們現在已經瘋了，一根針都要分成二十七份！駐紮在那些國家的軍隊，很多士兵都開始公開出售自己的武器，海軍的更過分，連核潛艇都能在網上拍賣。”
古正眯着眼睛看他，伊萬諾維奇差點舉起手指發誓：“我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這筆錢，必須回歸到莫寧的國庫！”
“行！”古正緩緩地點了點頭，道：“那我有什麼好處？”
“勳章！蘇國英雄勳章，你想要多少給你多少，我抽屜里就有四個，不夠我再去倉庫里找找看，應該還有。”
“那玩意給我，我都不惜的放進我的衣櫃裏！”古正切了一聲，“你說你是我爹，趁你還沒退休，你就不能給我實惠一點的？”
“你不開價，我怎麼給你實惠！”
“真要我自己說？”
“對！你說，能辦到的我給你辦。”
“我想要一個島。”
“要島幹什麼？”
“看日出。”
“……”伊萬諾維奇怔了怔，道：“回頭給你找地圖！你自己划。”
“你說了算？”
“不算！”伊萬諾維奇很肯定地搖頭，“但我能爭取，只要這批黃金安全地回到莫寧！”
“你等一等！”古正心說你又要挖坑了吧，“你不會是想讓我護送這批黃金吧？”
“你省省力氣吧！”伊萬諾維奇道：“我還不想讓你那麼早就英年早逝，好好獃着！這些事情我只需要你守口如瓶，知道的人不多，王子那我已經打點了，伊娃……”
伊萬諾維奇說道這裏，嘆了口氣，轉了口風接着道：“只剩下了你，你只要不把這個秘密捅出去，你就是莫寧的英雄！”
“成交，老頭！”古正打了個響指，“記得，分錢的時候，我不介意你也給我分一份，黃金也行，給我個黃金坦克炮管，我自己去賣。”
“那就這麼說了！”伊萬諾維奇似乎鬆了一口氣，他站起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我還有事，等你出院了，我們再一起吃個飯，你不知道吧，我們已經有八年沒在一張餐桌上共進晚餐了！”
“是嗎？難怪我都感覺我不認識你了！”古正笑着，揮了揮手，目送着老頭子出了病房。
笑話！
老頭子說怕他泄密，古正想了想，他倒是想泄密，問題是泄給誰！？
舉目無親。這個世界上，他認識的人，一個手就能數過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太疲勞了，沒那個心思去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七天後，古正辦理了出院手續。
BATF還沒解散，但在新政府的名單中，這個部門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榮光。他們自己的特勤隊解散，所有外勤人員全部解聘，只保留行政管理職能，取締了他們的執法權和武器使用權。畢竟和蘇國比起來，莫寧實在是小太多了，他們沒必要保持幾個隨時隨地都能掏槍火併的衝突單位，執法權移交給了警方，安全方面，也由新的國家安全局來承擔。
存在了幾十年的BATF，被莫寧政府一腳踢下了神壇，和他一起倒閉的，還有TCSS——國家安全委員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