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她像一個發光體

135.她像一個發光體

新年後大家都很忙,霍岩同高人傑接觸的不多,以為他和陶零子鹿好上了。

心裏感到很遺憾。

這種遺憾發酵成嫉妒。

直到陶零子鹿工作失常被他狠批,他自己知道有些過火了,但是當時他就是控制不住。

第二天他出差時還暗自希望,回來時一切正常。

但是這顯然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

人事經理給他打了電話,說了零子鹿要辭職的事。他告訴人事經理等他回來在說。

零子鹿的辭職令他有一時的無措和不甘心,但是再經過反覆思考後有了計較。

那是他第一次給人打電話主動探聽人的私隱,是打給高人傑的。他發現自從認識陶零子鹿后他就有了探聽人家私隱的癖好。

高人傑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他們並沒有在一起,原因很多,高人傑沒說他也不好意思追根究底。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他要的是結果!

剩下的就是如何處理陶零子鹿辭職的事了。

經過反覆考慮決定等回去再說,實在不行讓她到外面碰碰壁也好,知道知道生存不易也能削削她的銳氣。

頭一次在工作時分心想私事,在外面的那幾天他簡直是度日如年。

回到公司面對去意堅決的零子鹿他心情極度鬱悶,卻實在沒有立場極力勸阻,只好眼睜睜地看她瀟洒地走了,而自己能做的就是把她送到車站。

雖然有了決定知道這樣也許更好些心裏還是難受。

霍岩生平第一次,以權謀私改變銷售計劃親自到一個市場容量不大的小鎮上搞促銷活動。

在課堂上霍岩第一眼就看見零子鹿了,之前也聽楊化成說過零子鹿的情況,他還有些不相信一個女孩子會去養豬干體力活兒。

但是看見陶零子鹿的第一眼他就知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如果說原先的零子鹿看不到有什麼個性的話,那麼現在的零子鹿則如一個發光體,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如禾苗得到雨露的潤澤來。

彷彿她坐的地方那就是她的世界,誰進入那個世界誰就會得到幸福。

看來這陶零子鹿也許並不是像以前自己所想的那麼簡單。

一個能找到歸屬的人是個幸福的人,無關金錢名譽和地位,就像一粒種子終於找到了適合他生長的土壤。而多少人窮其一生汲汲營營不知所措隨遇而安最終隨風而去。

而這樣的人他這些年有幸只遇到過一個。

而這樣的人也會把她的幸福感染給她身邊的人,讓身邊的人覺得生活還是很美好的,儘管有着那麼多的不如意,她也會把不如意的一面像鏡子一樣翻轉過來,尋找快樂的一面。

幸福就在眼前,而他不是傻瓜。

看到她被自己看的渾身不自在他感到好笑。

也許,她對自己也不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這種想法令他愉悅並且信心大增,一個計劃在大腦中形成了。

而他,一向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霍岩一個星期的蜜周很快過去,明天就得回去工作了。

兩人都有點依依不捨。

霍岩安慰零子鹿不出差就會經常回來,倒省得住公司冷冰冰的單身宿舍,不用太想他啊!

零子鹿難得積攢的一腔柔情噗的一下被他戳破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霍岩,零子鹿覺得心裏空蕩蕩地。

沒結婚的時候沒啥感覺呀,難道自己這算是先結婚後戀愛!

老爸的婚事也有了眉目,老太太同意是同意但是有顧慮,聽陳大娘說老太太兒子不同意,揚言他媽要是改嫁他可不管養老!

這什麼龜孫兒子!

零子鹿和陳大娘都挺生氣。零子鹿當即讓陳大娘傳話:

她管養老。不管誰先去世或生病,她負責生養死葬,決不會委屈了老人。村裏的房子是老人的,願意跟她一起生活更好,一切聽兩老人的意見!

陳大娘與陶家幾十年的鄰居,眼看零子鹿長大工作嫁人,知她是個極孝順的孩子,好人有好報,現在又富裕了,很信得過零子鹿。

當即給她妹子打了電話把零子鹿的意思給她妹子說了。

她妹子在家不但幫着帶孩子還屋裏外頭田裏地里地幫着做活,起早貪黑的閑不着。

老太太一輩子吃苦耐勞干點兒活兒倒沒啥,偏生老太太也是個剛強要面子的好勝性子,最看不得人的臉色。

與媳婦住一起將近十年,開始幾年還好,最近一些年沒少摔摔打打給她下不來台,兒子又是個怕老婆的。

老太太憋屈得背地裏沒少掉眼淚,又不敢說怕兩口子為她吵架,一股火竟病了幾場。

兒媳對她也是不理不睬的,女兒又嫁到外地遠水不解近渴,老太太的一顆心幾經折磨竟有些瓦涼瓦涼的。

原本就覺得零子鹿她老爸人不錯,她姐對陶大勇也是知根知底,如今聽她姐一說也動了心思。她姐自然是為她打算不會害她。想着自己一輩子全奉獻給了倆孩子沒一天是為自己活的,現在自己還能照顧自己兒媳就給自己臉色,將來真不行了還指不定怎樣呢!

一狠心,不顧她兒子的反對,收拾了東西第二天就到她姐姐家來了。

兩家湊一塊兒一商議,陳大娘和她妹子覺得零子鹿剛結婚,老人先別跟着湊熱鬧,等零子鹿結婚滿一個月後,兩家聚一起簡單吃個飯走個過場意思意思就行。

零子鹿和她姐對這事也沒啥經驗,徵求了老爸的意見后就按照老人們說的辦了。

當下陶明月同陳大娘看了日子定了下來。

老太太也是個心地善良的人,知道零子鹿經常一個人住豬場也不放心,自己提出願意同她老爸到豬場去住,等種地種園子的季節回來住幾天。

零子鹿心裏高興,見老爸往村裡跑的更勤了,臉上也多了笑模樣兒。老太太又是個通情達理的,手腳也利索,把老爸從頭到腳收拾的乾淨利落都不用零子鹿操心。

私下裏同她姐一商量,由零子鹿出錢給老太太買了副金耳環,一個金戒指,後來零子鹿看金鏈子不錯又買了一根,合著竟如娶新媳婦一般。

在本地好點的人家能拿出此三金給新媳婦的就算是挺風光了。

老太太一輩子受苦受累,兒女都成家了也沒人給她置辦個啥,老了老了竟享受了一回大姑娘的待遇風光了一把,感動的落下淚來,拉着零子鹿光顧着掉眼淚說不出話來。

陳大娘也替她妹子高興,沒想到這妹妹老了竟轉了運了。

元旦霍岩放假回來過節,兩家湊一塊兒在村裡老房子吃了頓飯,走了個過兒,老太太正式與零子鹿她老爸成了老來伴兒。

由陳大娘做主,零子鹿和陶明月也不用改口,只管叫老太太嬸就行了。

老太太的兒女都沒來,不過女兒在外地打電話來祝她媽幸福,老太太總算心裏好過了些。

之前零子鹿同她姐又給老太太置辦了幾套新衣裳,花兒朵兒的顏色鮮艷,老太太很喜歡。她老爸這半年來也給姐妹倆倒飭的如紳士一般,襯着老太太一身新衣和明晃晃的金首飾,兩人又都是喜笑顏開的,很有些老年富貴的意思了。

吃過飯,零子鹿同她姐收拾過去,各自回家了,留下四位老人說話兒。

尤其零子鹿和霍岩也有半個來月沒見着了,小別勝新婚,一上車霍岩一手開車一手握着零子鹿的手,沒等出村,一興奮沒留神路況,轉彎的時候一隻前輪陷人家大門口倒髒水的灰堆里去了。

加大了幾回油門車子卯了幾回勁也沒拔出腳來,得,欲速則不達!

沒辦法霍岩想讓零子鹿坐駕駛座上踩油門,他下去推車,零子鹿聽那發動機的低咆聲類似某種野獸讓她感到瘮的慌,自己又不會開車,要是一下子控制不住,車子竄了出去進了前面的池塘,那二十多萬不就打了水漂了么!

沒敢踩油門只好要求下車在後面幫忙使勁推,沒技術只能幹點兒體力活兒。

搗鼓了幾下還是不行,輪子都陷進去一半多了,光哽哽這車就是不往前走,直往地底下使勁兒。

這還不如輛驢車,毛驢一使勁人家還能向上蹦達倆下呢!

霍岩下車觀察了觀察情況,柴灰和髒水已經和成泥了,來硬的不行,得墊點東西增加摩擦。

零子鹿一踅摸,順手在人家牆頭上拿了兩塊磚頭,墊輪子後面去了。

霍岩發動車子零子鹿在後面推着,一使勁兒還真出來了。

零子鹿鬆了口氣,回到車上抽出紙盒裏的紙巾擦汗,霍岩有點過意不去摸摸:“受累了啊!”

零子鹿邊擦汗邊有點遺憾地道:

“受點兒累倒沒啥,不過這哪是有氣質的女人乾的活啊,我培養了多日的端莊溫柔全給推沒了,就剩下善解人意了!”

霍岩有點心虛地打馬虎眼:

“那個,來日方長,回去咱再培養。。。,以後你也學學開車,到時候我在後面推,一定得把咱家的端莊溫柔保護好哈。”

丫的就忘不了端莊這茬兒。

不過,

“你當初為啥沒像老頭一樣買量巡洋艦吶?我聽小許說,那車要是掉溝里自己能伸出個小爪兒,一下子搭到樹上,自己個兒就爬上來了。像剛才那情況,把小爪往牆頭上一搭,一抖擻不就出來了么!”

她是說飛賊呢吧。

霍岩怎麼感覺像是在說壁虎呢,這司機小許也太能吹了。

回去的路程霍岩多加了小心,可不能再出狀況了,否則今晚就甭干別的了。

到了鎮上零子鹿忽然想到一件要緊的事:

“哎呀,套子沒了,你去藥店買點吧。”

這種難為情的事一向都是霍岩去做,誰讓他使用呢!

霍岩就奇怪了:

“上次不是買了不少還有剩么?”難道我不在你自己還能用!

“呵呵,那個被陶陶發現拿出來給吹氣球了,嘿嘿。。。”

。。。。。。

於是某衣冠楚楚的俊男把車開到某藥店門前,下車進了藥店面不改色地把各種各樣的套子買了一大袋子拎走了。

藥店老闆盯着霍岩的背影直到他上了車,回頭對一邊織毛衣的老婆嘟囔:“媽的,現在這年頭,開這種烏漆抹黑車的就沒好人!”

回到豬場,零子鹿讓幫着看守豬場的朱大爺回了家。

兩人看了一圈豬沒啥情況,已經生了十多窩小豬了,由於零子鹿護理的精心,成活率挺高。

忙活完了豬的事就開始忙活霍岩的事了,零子鹿看了看一邊翻保險套的霍岩,心道這可是又要做體力活兒了。

霍岩也沒客氣,抓過鋪完了被褥的零子鹿就開始上下其手,為了慶祝重逢還使用新買的氣球增加‘情趣’。

這攢了十多天了能善折騰么,人沒憋出毛病就不錯了。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都睡著了,隱約零子鹿聽見似乎有門鈴的聲音,困地眼睛都沒睜捅了捅霍岩:“門鈴響了,看看去。”

“恩。。。”霍岩迷迷糊糊應了一聲就沒動靜了。

過了一會門鈴又響了,零子鹿又捅了捅霍岩:

“有人,你去看看。”

。。。。。。

這回連個恩都沒有了。

這傢伙也太貪睡了吧!

零子鹿用腳丫使勁兒踢了踢霍岩:“去看看,去看看!”

霍岩朦朦朧朧起來慢慢騰騰披上衣服夢遊似的出去了。

來的不是別人是零子鹿她姐陶明月,看霍岩那魂飛天外的神色那有半點平時的精明幹練,只覺好笑:

“你們睡吧,晚上我看着產房,明天我休息。”

陶明月惦記着兩人多日不見想給他們創造點便利條件,特意讓李貴強送了自己過來幫忙。

霍岩回了點神兒,獃獃地‘哦’了一聲就往回走,覺得不太對勁回頭又說了聲:“謝謝啊!”

陶明月差點沒繃住笑出來。

霍岩進屋鑽被窩裏摟着零子鹿繼續睡,也沒想着告訴零子鹿一聲。

半夜零子鹿給手機鬧鈴叫醒,萬分無奈地摸索着穿衣服踢上鞋子打算去產房看看,誰知一出房門就發現產房有微弱的燈光透出來!

誰、誰?零子鹿一激靈就精神了,放輕了腳步摸了過去。

產房門是白鐵皮的,沒窗戶,牆上留的窗戶因為天氣涼了都用塑料薄膜釘上了,產房裏的情形是一點也看不清。

零子鹿提心弔膽地趴門框上聽房內的動靜,好一會兒在她就要放棄以為自己忘記了關燈的時候,房內清晰地傳出了一聲咳嗽又安靜了。

零子鹿嚇的差點坐地上。

現在她這麼長時間跟豬接觸下來,幾乎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這決不是豬咳嗽。

那是誰咳嗽?

大冷的天估計刺蝟早鑽洞裏去了。

再說那刺蝟也不知道她搬走了啊。

零子鹿是真害怕了,要是個人還好,就怕是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農村裡小孩子幾乎就是在老人們一些妖魔鬼怪的故事中嚇大的。

長大了經過唯物論和無神論的教育收效不大,心裏老早留下陰影了,要不現在怎麼提倡教育要從零歲開始呢。

這荒郊野外的,老爸又不在家,她老爸在零子鹿心中就是個鎮宅之寶定海神針能避一切邪物。

零子鹿慌了神,躡足潛蹤一溜煙跑回屋裏去了。

使勁搖晃睡的香香的霍岩:“快起來快起來快起來!”

霍岩懵懂地睜開眼睛:“又來人了。。。”

“啥來人,又鬧咳嗽了,快去看看,可嚇人了!”

“還有這事!”霍岩一聽來了精神。

男人天生愛冒險的心理作祟,一挺身起來了:“看看去!”

順手抄起屋角豎著的榆木棍子---這曾立過汗馬功勞的棍子也跟來豬場了,開門出去了。

零子鹿不放心,沒找着什麼趁手的兵器,只好拎起外面窗戶根兒下的一把小鐵鍬跟在後面。

兩人浩浩蕩蕩地奔產房去了。

到了產房近前霍岩氣勢洶洶猛地拉開房門,往屋內一看。

呃---

“那個,呃---,大姐,恩---,我們來看看,看看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呵呵。。。”

只見他大姨子陶明月正捧了本書坐一個產床的旁邊驚訝地抬頭看他呢!

感情自己忘了放人家進來這碼事了!

零子鹿也擠了進來,一見她姐在很奇怪,剛要說什麼被霍岩擁着就往外走,還回頭對陶明月道:

“看樣子是沒啥事哈,我們先回去了啊,先回去了,先回去了。。。”他這邊拽着活蹦亂跳伸頭張望的零子鹿回屋不提。

陶明月就納悶了:

幫忙?棍子和鐵鍬?難道接生時要用到?書上沒說啊!難道沒看仔細!自己怎麼這麼粗心大意,這麼大的工具居然給漏了,再仔細看一遍吧!

一夜無話,這豬也沒個準兒,有時候提前生有時候延後生,沒辦法只好看着。

陶明月看了一宿也沒個動靜,早晨給零子鹿兩口子早早做了早飯放鍋里,自己吃了一口就在門房補眠。

今天陶奎松結婚的大日子,早幾天就接到信兒了,零子鹿已經成家了,按當地的習俗得獨自花彩禮錢,不能她老爸一人代替一家。

她姐家則由她姐夫領着陶陶開着豬場的小麵包去了,她老爸坐着車跟李貴強一起去的。

零子鹿和霍岩一起去的。

酒席就在鎮上的酒店辦的,新郎新娘雙方的親屬都不少,還有兩人的同事,十分熱鬧。

零子鹿去的晚些,典禮快要正式開始了才進去。

遠遠看見龐然大物孫丹妮化着濃妝穿着婚紗,笑語嫣然愣裝文明人狀,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近前一看肩膀和胳膊是一層極薄的紗網幾乎等於露在外面一樣,零子鹿心道丫的也不怕凍感冒了。

不過,再怎麼說陶奎松也算終身有靠了,估計這母老虎定會對他好,畢竟是她自己看上死乞白賴嫁的。

再看陶奎松,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紅領帶白襯衫,原本就唇紅齒白的益發顯得倍兒精神,更難得的是神態氣度特深沉。

零子鹿和霍岩走過去同新人打招呼,零子鹿邊和孫丹妮說話邊用眼角餘光瞟着陶奎松---也不怕孫丹妮發現了撓她。

見這傢伙應對得體彬彬有禮,看來這人要是結婚了就是不一樣啊,馬上就成熟了。

零子鹿自己結婚才一個多月,怎麼感覺像是很久了似地,看看一邊同陶奎松說話的老夫霍岩,這傢伙人前一派人模狗樣,背地裏是越來越沒規矩了,狐狸尾巴越露越長眼見着現原形了。

某狐狸似感應到了零子鹿的注視,扭頭沖愛妻一呲白森森的狐狸牙,嚇的零子鹿一縮頭回殼裏去了。

零子鹿以前參加的婚禮不多,摳門怕花錢。

如今自己沒什麼牽挂一心觀賞起人家的婚禮來了。

別的尚可,就是這司儀那牛吹的嗚丟嗚丟地響出二里地去,當著這烏鴉鴉的一群人面不改色地愣是把孫丹妮那母老虎吹的成了老虎精了。

一張嘴眾目睽睽之下竟把孫丹妮活生生給整了容。

水桶腰給整成了柳樹枝;饅頭臉給瘦成了毛磕兒;蘿蔔手給削成了小蔥;至於紋眉紋眼線唇線換膚局頭髮那都是一句話就搞定。

幸虧孫丹妮長的還不錯,不然指不定讓他給糟蹋成什麼樣子呢!

只見他直說的口沫橫飛天花亂墜,那簡直是這個婆娘不是人九天仙女下凡塵,凡塵都擱不下又讓王母娘娘來綁架,嘖!

陶奎松就不用說了,濃眉大眼肥頭大耳懸膽鼻銀盆臉有福氣有能耐的一塌糊塗稀里嘩啦。

陶奎松現在也真是成熟到一定程度了,被人誇了半天連眉毛都沒皺一下跟說別人似的。

孫丹妮好歹還意思意思地羞了一下下呢。

看了半天,零子鹿捅了捅旁邊的老公霍岩低聲發表她的觀禮感言:“幸虧咱們結婚時的主持人沒這麼誇張,不然那婚估計我就結不好了,瞎結!”

霍岩得意洋洋地笑,也小聲地回道:

“那是你老公我有先見之明,特意叮囑他一定要低調、低調,不然把你嚇着了我可不給錢,嘿嘿。。。”

。。。。。。

“那調也不能太低了,我一輩子就這麼一次被人大庭廣眾的吹捧奉承讓你給攪了。”

。。。。。。

最讓零子鹿目不忍睹的是新人敬酒的時候。

一桌年輕的來賓故意鬧新郎新娘,又是二人吃糖又是碗上魚筷的弄了許多名目,直把新郎新娘折騰得手忙腳亂面紅耳赤。

最讓零子鹿瞠目嘆服的是豬八戒背媳婦,那哪是八戒背媳婦啊,簡直就是媳婦背八戒!

又扭頭向霍岩發表她的看熱鬧感言:

“這也太能鬧了,咱們結婚的時候要是有這麼整事兒的,可叫我怎麼活啊!”

“呵呵,怎麼活,快活!”

那幫小子平時一肚子鬼主意,關鍵時刻膽太小,一點兒事也沒弄出來。

生不逢時英雄無用武之地啊!

。。。。。。

元旦兩天假期很快過去,霍岩包袱款款回去上班去了。

頭一次覺得要是能早點退休在家養老就好了。

零子鹿她老爸和新老伴也回豬場住了。

門房那屋新年之前零子鹿和她姐就找人收拾一新。

原來的水泥地上鋪了粉色瓷磚;炕上鋪了新買的淺粉色帶荷花圖案的地板革;被褥也買了兩套簇新的紅緞子大朵牡丹花面子的,看着就喜慶。

還置辦幾樣簡單的傢具,地方不大裝不了太多所以緊着實用的添了幾樣。

其餘的吊棚粉刷牆壁等就不用說了。

整個房間清爽舒適煥然一新。

她老爸在霍岩走後就搬回來住了,老太太是個勤快人,每天抹布不離手裏裡外外都能擦上幾遍。收拾的纖塵不染。

飯也不用零子鹿伸手,只管讓零子鹿等着吃就好了。

衣服被褥什麼的都有洗衣機,老太太也沒啥重活,只把爺兒倆飲食起居拾掇的舒舒服服。

零子鹿的豬場已經開始陸陸續續收購新玉米了。

前幾天收的少些,現在賣的人多了收的也多了些。

讓販賣玉米的直接把糧卸到地平上,質量好壞一目了然。

平時她老爸沒什麼事就用鏟子把玉米產平趟出像田地一樣的小壟,一條一條的既齊整又容易晾曬。遠遠看去一片金黃的田野一般十分好看。

若是太陽好曬個五六天就差不多了,零子鹿就夥同老爸把干玉米裝袋繫上袋口運進庫房裏去。

一袋玉米至少也有個一百一二十斤,量少不用壘垛還行。

現在收購的量逐漸多了,玉米垛也是越來越高零子鹿可就吃不消了。

尤其擔心她老爸,腳跟又有毛病。

零子鹿一個人又弄不了那麼一大袋子的玉米,每次老爸給零子鹿搭手零子鹿都提心弔膽的。

看着實在不行,想起家裏還有一壯年勞力在家獃著沒事幹,一個電話打過去把她姐夫李貴強招來了。

這李貴強也能耐,剛剛廠子關閉了不到一個月,現正失業在家給媳婦做飯。

零子鹿粗略地算了一下,這李貴強據她所知就靠黃了至少五六家廠子。

看來此人乃是不吉利員工,一般命不硬的單位不宜僱用。

別說,李貴強還真賣力地給幹了六七天。

玉米袋子垛碼的齊整不說,晾曬玉米也不用陶老爸伸手了。

被一家子好一個表揚,心裏挺美,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這李貴強再怎麼說也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別看打架打不過他小姨子。大小好歹也是個男人,力氣還是有的。

過了開始幾天的不適應時期后,胳膊腿兒也不疼了就習慣了。

原本這些年做司機給人開車練的很會看人的眉眼高低有點學油滑了。

這回幹了些天體力活兒,吃飯也多了睡覺也香了,一些疼的小毛病也沒了,人也有了力氣了,精神頭也不一樣了。

竟比吃了十全大補丸都管用。

要不監獄裏改造犯人都叫勞改呢,國家老早就研究出來了,對那些不老實的,抓住了就得讓他幹活兒、幹活兒!

把他手腳都佔住了,腦子也沒空兒想別的了,勞動改造人吶!

新玉米價格雖然便宜,一般的老百姓不了解市場行情,也不知道自家玉米有多少水分,玉米販子有經驗又會忽悠,相對的玉米販子的利潤倒高。

眼見着販賣玉米的拉一車玉米掙不少錢,李貴強每天倒騰玉米看着急了眼紅了。

回到家同媳婦陶明月商量,非要出去倒騰玉米不可。

陶明月給他磨的沒辦法,難得他主動上進一回,雖然對他實在沒啥信心,也不忍心就這麼一棒子把他打死,說不定還真就能弄出條活路呢!

有她妹子零子鹿的前車之鑒,現在陶明月還真不敢輕易地有職業歧視瞧不起一般的勞動人民。

可若是去販賣玉米得有車子有本錢啊,現在家裏除了陶陶是個富裕戶---零子鹿給陶陶存的教育基金,自己手裏總共就那幾千塊錢,什麼用也不頂啊!

找零子鹿借又怕到時這生意一旦有什麼差錯她妹子一準兒又不要錢了。

陶明月最是個好強要面子的,在誰面前也不願意短了。想來想去,一狠心把陶陶的教育基金從銀行取了出來,對零子鹿就說是李貴強他爸媽給拿的錢。

於是李貴強同他老爸當天就去買了農用三輪車,據說磨合好了能拉個十來噸沒問題,趕上貨車了。

零子鹿也支持她姐夫干點什麼,總不能這麼在家當家庭婦男,那也

不是個事呀。

由於剛開始車子磨合不能拉太多貨,每次只能拉個一噸兩噸的。

零子鹿乾脆也不收別人的玉米了,只收她姐夫的,每噸多給幾十塊錢,原先那些活還是他做。

所以李貴強這生意是利潤豐厚包賺不賠。

每天乾的更來勁了。

什麼生意要是賺錢了,一準兒乾的人就多了。這販賣玉米也是,眼見這這一行挺來錢,一些原本搞運輸沙石建材或給人出租的大小車輛都眼紅了,紛紛投身到販賣玉米的大軍中來。

李貴強初入這一行沒經驗,幹了二十多天眼見着車子要磨合的差不多了,正準備大展身手大幹一場,可原先定好賣給他玉米的農戶屢次三番地變卦。

總是他頭一兩天定好了過去裝車的,到時候人家卻提前賣給了別的出價高的人,有的甚至早上剛定好,下午人家就打電話來告訴已經賣了。

他頭一次干這個,不知道其實這種一鎚子買賣發生這事挺正常,加上也沒經驗,把他氣的夠嗆。

怕丟面子又不敢對媳婦說,只好暗氣暗憋。

可他也不是個真能受了氣的主兒。

也憋着一股勁兒非要看看誰跟他作對。

終於有一天給他撞見了。

這天他去預先定好的一家農戶收玉米,長了個心眼提前就去了。誰知剛到那家大門口就見一輛三輪車滿載着玉米袋子忽忽悠悠開走了,那家人家還在大門口目送呢,看見李貴強來了都挺不自然。

李貴強也沒搭理他們,直接加大油門去追前面的車子去了。

農戶一年到頭有的人家就靠種點地為生,想多賣兩個錢也情有可原。

很快前面的三輪車也發現他了,重車跑不快,就在前面橫在路中間晃悠。

鄉村路窄,他在前面橫着李貴強還真沒奈何。在一條寬點的路上轉彎的時候,李貴強以為機會來了忙加大了油門追上去,想把前面的車別住,不讓人家走。

可誰知人家重車他輕車沒拗過人家,反倒一個不小心把自己擠兌到一邊的壕溝里去了。

話說,正趕上霍岩周末回家看老婆。

豬場這邊張嬸包了餃子還弄了不少菜。

零子鹿打電話讓她姐一家趕快過來吃餃子,打了半天沒人接,打她姐夫的手機也沒人接。

零子鹿就奇怪了,按理說她姐放假在家應該沒啥事了,早上她也告訴了她,霍岩今天回來要他們一家過來吃晚飯吶,怎麼到處找不到人呢!

心裏沒底坐不住了,非讓霍岩開車陪她進村去看看不可。

兩人來到她姐家一看,大門緊鎖。

到旁邊李貴強他媽家一看,大門緊鎖。

零子鹿一顆心就懸了起來。霍岩見零子鹿滿臉擔心,就安慰她:

“你姐那麼大個人了,一會准能來信兒,先別想那麼多,說不定親戚朋友誰的有什麼急事來不及告訴你一聲就走了。”

果然,不久陶明月打來電話,李貴強出了車禍骨折現在人正在醫院裏,已經做完了手術轉到了病房。

零子鹿忙打聽了哪家醫院以及病房,同霍岩草草吃了一口就走了。

臨走輕描淡寫地同老爸和張嬸說了情況,讓他們別擔心,已經進了病房沒危險了。

自己先去看看,明天老爸再和張嬸去吧。

因為已經晚上,郵局和銀行都停止營業了。

零子鹿同霍岩划拉了兩人身上和家裏的現金,湊了個一萬塊錢,先拿着吧,明天天亮后再去取吧。

張嬸給裝了一大飯盒餃子讓給她姐一同帶着。

到了醫院一看,她姐夫可憐兮兮地躺在病床上,弄的有小水桶那麼粗。

她姐連着陶陶李貴強的爸媽還有李貴強的舅舅都在,霍岩同零子鹿問了問情況,知道沒什麼危險也放了心。

把錢給了她姐,陶明月說啥不要,說是家裏錢夠用,公公婆婆也給拿錢了云云,但是拗不過她妹子。

零子鹿知道她姐那死要面子的性子,硬是給扔下了。

看看她在這也沒什麼用處,她姐得在這照顧一些日子,同霍岩在外面的超市買了些日用品給她姐他們。

這邊有李貴強他舅舅家在附近也方便,問了一下除了給她姐帶些衣物也不用別的,安慰了她姐一番就帶着陶陶回去了。

傷員李貴強住了一些天醫院沒什麼大礙,也眼看着要過年了,就回家養着了。車子的善後處理有他爸和他老舅幫忙辦理也不用他操心。

不過玉米販子李貴強的創業生涯也算是結束了。

話說今年西洋情人節的第二天就是農曆年三十,零子鹿一向也沒那個概念,只聽電視播報說玫瑰花如何如何緊俏值錢,很不以為然。

之前霍岩也打電話回來問過要不要買什麼年貨,零子鹿同張嬸已經把年貨置辦的差不多了,連着她姐家的都給置辦了。

要他不用買什麼了。

不過今年過年恐怕是回不去他家了,她姐夫得她姐照顧,自己離不開。

霍岩也沒辦法,反倒安慰她明年再回去也一樣的。

典型的娶了媳婦忘了娘。

陶明月聽說零子鹿不回去過年,馬上有意見了:

“放心回去吧,你們結婚頭一年不回去不好,人家父母一年也見不着幾回兒子一定惦記着過年能聚聚。豬場我看着,你姐夫又不是殘廢了,這邊有他媽幫着照看着沒事兒,不然每年我們也得同他媽一起過年,我在豬場這邊沒啥不方便的。沒準兒我不在了人家一家三口倒自在也說不定,去吧去吧,啊!”

零子鹿給她姐一通勸,想想霍岩父母也怪可憐的,一年到頭了還看不見兒子,她姐夫的情形也還行。

就收拾她和霍岩兩人要穿戴的衣物決定回去了。

農曆二十九的下午霍岩回來了。

雖然零子鹿說不用買什麼了,他還是買了不少希奇名貴的乾鮮果品和糖果。

零子鹿一路幫着倒騰到廚房和老爸那屋去,張嬸都一一收妥放好。回頭見霍岩前排副駕駛坐上還有一個黑色膠袋,嚴嚴實實鼓鼓的一袋子。

問正搗鼓儀錶板下面置物箱的霍岩:“膠袋裡是什麼?”

霍岩頓了頓繼續搗鼓,臉上幾不可察地掠過一絲不自在:

“沒什麼,給你的。”

給我!

零子鹿瞄了瞄那看着很結實的黑袋子,怎麼看怎麼不象什麼值錢的東西。

這種袋子,農貿市場上的魚販子常用它來裝魚。

難道知道她愛吃魚給她買了幾條魚回來?

零子鹿在後排座手裏還拿着兩盒子糖果,就叫霍岩:“你遞我看看。”

哪知霍岩竟嫌棄一般馬上離開膠袋一段距離:

“還是你自己拿吧。”

零子鹿就奇怪了,這傢伙平時也沒見他怕臟怕累呀!

狐疑地瞧了霍岩一眼,探身子過來拿。

哪知她老公又有意見了:

“還是,還是。。。拿到屋裏去看吧,啊?”

有古怪哦,這傢伙買保險套也沒這麼磨嘰過。

難道是比保險套還拿不出手見不得人的東西?

那會是什麼東西?

看來一定不是魚了。

看到霍岩一臉難得一見的尷尬和好聲好氣,零子鹿心想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就從了他,拖過袋子拎着下車就想進屋去看看。

哪知還沒走幾步,她老公又發表意見了:

“那個---,還是回咱屋裏去看吧,啊?”

零子鹿掂了掂黑膠袋,看外型類似一顆大白菜,不解,搞什麼這麼神經兮兮的,這哪是她老公一貫的風格啊!

端着糖果盒子拎着疑似大白菜的黑袋子回了屋。

放下盒子急忙打開膠袋,扒掉一層還有一層,扒掉一層還有一層,扒掉一層還有一層,扒掉一層。。。

零子鹿有些怒了!這不是考驗她的耐性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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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種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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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她像一個發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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