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山
南劍山高峻異常。
李守一帶着楚玄走過一道道蜿蜒曲折的山路，越過一條條冰雪消融的溪流，總算到了南劍門的前門。
楚玄此時已累得汗流浹背，氣喘吁吁。但當他舉起頭望向前方的時候，眼前的景象一下子讓他絕望起來。
從山門向上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無數層高過腳踝的石階，石階高處雲霧繚繞，深不見頂。
“老爺爺，我們要一步步地走上去嗎？”楚玄咽了口唾沫，試探着問道。
李守一轉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憑你么，還是算了吧，恐怕你爬個三四天也爬不上去。”
李守一說罷，忽然伸出一隻手扯住楚玄的后領，將他整個人提在手中。
楚玄雙腳離地，耳邊傳來颯颯的風聲，一下子眼花繚亂了起來。
原來李守一正提着他疾行。
不過片刻時間，二人便走完了數百萬級的石階。
“哇！”
上到山頂，楚玄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嘆。
在他眼前的是數以千計的龐大宮殿，亭台樓閣、朱牆黛瓦，完全不輸於周國的皇宮。更為難得的是，這些宮殿修建於高山之頂，氣勢之恢宏，宛如仙境。
宮殿前方，一個寬約百丈的廣場上，數千名南劍門弟子聚在一起習武，呼喝之聲響徹雲霄。
“不要看了，這些人就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的。走吧，老夫帶你到後院去。”李守一向呆在一旁觀望的楚玄道。
楚玄沒有再看，聽話地跟着李守一。兩人在數千所宮殿間繞來繞去，足足繞了兩個時辰，方才走到李守一的住處。
李守一住在一所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院子中。這院子，和前面那些高閣巨殿迥然不同。
院外是一排低矮的籬牆，籬牆邊生長着幾棵不知名的大樹。推開院門，裏頭是幾間乾淨的草屋。草屋兩邊是一片片種滿了靈藥的葯田。如果不是在這南劍山上所見，一般人只怕都看不出，這會是一個門派長老的道場。
葯田下，一個約摸八九歲的小女孩，生得眉清目秀，手裏提着漏壺，正蹲在地上，認真地給那些靈藥澆水。
“七爺爺，你可算回來了。你不在的這些天，都是我在幫你照顧這些藥草，你要怎麼感謝我？”
小女孩抬頭，恰見李守一帶着楚玄走進院子，歡喜地說道。
李守一的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高興道：“小萱兒真乖，來，七爺爺想一個。”
小女孩名叫柳萱，乃是南劍門門主柳清徽的親孫女，整個南劍門的明珠。
柳萱一聽李守一要親她，立刻搖頭拒絕：“不要不要，七爺爺的鬍子扎臉。”
她忽然注意到李守一身後的楚玄，好奇地問道：“咦？他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他。”
李守一道：“他叫楚玄，是個無家可歸的可憐蟲，爺爺留他在這裏幫忙照顧葯田，以後我不在的時候，你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柳萱點點頭，隨後向楚玄問道：“能告訴我你幾歲了嗎？”
楚玄有些靦腆，小聲道：“我，我今年十一歲。”
“啊，那我以後就叫你楚玄哥哥吧。”柳萱高興地說道。
“這，不好吧。”楚玄覺得自己是個廢人，心中自卑不已。
柳萱道：“哪裏不好啦，只要比我大的，我都這麼叫。楚玄哥哥，我先回去了，以後有時間來找你玩兒。”
說罷，她推開院門，蹦蹦跳跳地離開了小院。
楚玄站在原地，望着她遠去的身影，心中有些悵然。
柳萱走後，李守一將楚玄領進了茅屋，給他安排了一個住處。
“楚玄，今後三年你就住在這裏了。三年後你想離開還是留下，隨你的便。從今天開始，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幫老夫照顧這些靈藥。”
隨後，李守一詳細地向楚玄交代起來：
“記住，三品玲瓏草是不能直接澆水的，只能用清晨的露珠滋養。還有四品赤焰葉，這種靈藥脾氣最壞，每隔三個時辰就要澆一次水，否則它的藥性會下降。”
頓了頓，李守一忽然道：“對了，老夫不在的時候，你要注意一個老瘋子，小心他到院子裏偷我的寶貝。老夫在這葯田周圍佈下了一個陣法，若你發現有人偷葯，便立刻傳訊給老夫，老夫好啟動大陣，將他困住。”
楚玄點了點頭，問道：“老爺爺，怎麼傳訊？”
李守一從懷中掏出一塊青色石頭，遞給他，吩咐道：“到時候你把這塊靈石摔碎，老夫不論身在何方，都能收到消息立刻趕回來。”
楚玄收下靈石，李守一又陸陸續續地跟他交代了一些事務。
傍晚，李守一帶楚玄到南劍門各處熟悉環境。兩人不知不覺走到了南劍門的膳堂。
膳堂很大，所有門中弟子，修鍊結束后都統一到這裏用飯，故而人聲鼎沸，嘈雜不堪。
“楚玄，以後你便到這裏吃飯吧。老夫院裏的房中有個玉牌，你憑玉牌到這裏吃飯，不用付賬。”李守一道。
楚玄點了點頭，記下了他的話。
在李守一的幫助下，楚玄對南劍門的基本情況有一個大概的了解。
南劍門總共有一個門主，六個長老。
門主柳清徽，總領門中大小事務，平時主要負責給門下弟子分配資源，以及安排弟子們出山完成任務。
而六大長老中，只有四個長老負責教授門徒，培養修士。另外兩個長老則十分清閑，成日東遊西逛，要麼尋覓靈藥，要麼採集靈石，李守一便是其中之一。
南劍門維持生計的方式主要有兩種。
一是租賃土地給附近的百姓。南劍門雖然建在高山之上，但是周圍數百里的土地都歸其所有。附近的百姓耕種田地，每年都要向南劍門納稅。作為回報，南劍門負責保護他們的安全。
二是經營鏢局。南劍門在附近幾國都有自己的鏢局，門中的修士時常被派往各地，替那些商賈富戶押送財物，每次護鏢結束，南劍門都會得到豐厚的酬勞。”
…
在李守一的安排下，楚玄逐漸在南劍門安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