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不去的愛
愛情臨終第三章回不去的愛
當天晚上下起了大雨,我處理好律師事務所的事務,從電梯間出來的時候便看到了那個女人。
這個女人已經在我樓下蹲守了好幾天,有的時候,她就在我下樓的必經之路那裏站着,我走過的時候,她便在那裏看着我。
我知道她是為了她的女兒,上次她來我的辦公室的時候,已經說的明明白白。
但是她沒有錢,而且她的官司,十有八九都是輸。
對於我來說,義務給她打個官司倒是沒什麼,但是我不能輸。
對於我來說,入行的時間並不長,但是我無數次的聽我的前輩告訴我,如果你想做一個有前途的律師,那麼從始至終你都要記住,勝率是你的唯一可以參考的保證。你當然不可能贏了全部的官司,但是即使是你打輸的官司,你都要保證自己有足夠的信心。
周明雪就反覆和我說過太多這樣的話。以至於我現在很不願意和她一起喝咖啡,雖然我剛回國的時候,就是我的養父讓她照顧我。
周明雪比我大一歲,但是做這行已經五年,她大學畢業就跟着我們這個城市最有名的婚姻官司的首席方正生,從給他做一個小小的助手開始,直到自己有自己的事務所。五年的時光,她從默默無聞就已經變得在洋海律師界無人不曉。
洋海其實離濱海真的不是很遠。我剛回來的時候,其實很想回到濱海去看看.雖然我離開那裏的時候只有六歲,二十三年,濱海給我的印象只是一些非常遙遠而慘淡的記憶了,但是我覺得,我似乎有一種東西始終都在那裏。
在我十歲那年我就已經知道溫馨保育院已經被拆遷,那是我的養母瑞茜告訴我的。我的養父並不喜歡和我說起和中國的任何事情,一方面是因為他的工作的確忙,另一方面似乎他真的希望把我變成一個名副其實的西方人。
而瑞茜不一樣,她喜歡中國。後來她告訴我,當時他們決定要收養一個孩子的時候,她就決定一定要到中國來收養一個小孩。她年輕的時候曾經跟着她的父親一起到中國來,去過北京,上海和杭州。
“其實當年我們本來是打算收養一個女兒的,但是我看了你的資料,我覺得你更像我心裏的那個孩子的樣子。所以我們推掉了北京的一個女孩,到了濱海,把你帶回了瑞士。”
所以她還是經常和我說起關於中國的事,也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後來我決定回國的時候,她非常的支持。
她信奉基督,她覺得這世上的一切都是神的旨意。
“回到你來的那個國家,這就是神的旨意,我會祝福你的,親愛的兒子。”
但是我的養父卻因為我的這個決定而非常的遺憾,但是我的決定同樣是他阻撓不了的。
在我就讀漢堡大學法律系的時候,我就發現,我其實是個非常倔強的人。周明雪曾經說我像極了年輕時候的方正生,同樣是從外國回來,同樣是一起步就是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但是你有一點和他不一樣,這一點可能會成為你將來成為他那樣的大律師的阻礙。”
“什麼?”
“你有情,他沒有。他曾經說過,一個有太多感情的人,是不能成為最成功的大律師的。尤其是婚姻官司。如果你不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就一定會影響你對案子的判斷。”
“那我可以和你證明另一條路,那就是真正有情的人,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可是你真的是一個有情的人嗎?我看也未必。”
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她臉上有一種嫵媚。周明雪很漂亮,一米七的個子,身材曼妙而迷人,而追她的人,其實站到她那個律師事務所的外面的那條紫雲路。
今天的這個女人似乎和前兩天有所不同,我走出電梯間,她跟着我。這倒是第一次。
我回過頭的時候她的腳步停住了,帶着一種無奈而又有着一種渴望的眼神看着我。
“劉律師,你現在是不是有時間。”
“我可能還要去一個客戶那裏。”
她緩慢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
“劉律師,這是我今天在醫院的檢查單。我的日子,已經不多了。”
我接過她手裏的那張紙,那是一張楊海人民醫院的報告,上面潦草的字跡寫着病理判斷。
“胃癌晚期?”
我看着這個才四十幾歲的女人,她的臉上一片的灰色。
“是。劉律師,如果您可以的話,我希望,您可以代理一下我的官司。我知道,我沒錢,但是要是敏兒最終可以回到我的身邊,她以後掙錢,會還給你的。劉律師,你放心,我一定讓她給你寫一張紙。”
“可是孫太太,問題的關鍵不在於你的願望,而是你的丈夫楊越和你離婚都已經十年,而且當時你們是協議離婚,你自願將楊敏的撫養權交給楊越。而且您的經歷你也知道,後來你已經再婚,只是後來沒有孩子,您現在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求楊敏回到你身邊,法庭是不會支持的。”
“可是我很想她,而且我上次也和您說了,楊越現在吸毒,一個吸毒的父親,可以讓自己的女兒更好的成長嗎?”
“孫太太,您也沒有考慮過,憑你現在的經濟條件,和您自身的健康情況,您覺得楊敏即使願意回到你的身邊,你可以讓她過上好的生活嗎?”
“你說的對,”她抬起頭來。“可是劉律師,你知道嗎?當年我們協議的時候,他答應讓我有每年都可以接楊敏回來住一段,但是他說話不算數,我們剛離婚,他就帶着女兒搬到了濱海,斷了和我的一切聯繫。我找到他們,你知道有多難嗎?”
“我可以理解一個母親的願望,可是這件官司,我覺得你還是不要打。對於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治療你的病。”
“這個我已經不在乎了,我都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對我來說,真正有意義的是女兒,是我的敏兒。”
她在大廳里就那麼跪了下來。大廳里的人都對着我看着,一個年輕的女人向著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