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人
愛情臨終第二章離人
“我們是剛接到她的電話。從戶籍上來看,方明軒來自溫馨保育院。”
“溫馨保育院?哪個地方的溫馨保育院?”
他打開面前的那疊資料。
“是濱海。”
我的面前出現了那個個有着一群孩子雕塑的木質門樓。那個門樓後面是一棟大樓,在那棟大樓的背後,是一片的草坪,上面種着秋天非常多的梧桐樹。
“警官,您可以給我看看他的資料嗎?”
“你有什麼需要知道的嗎?”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年齡。”
“29..”他將那份文件遞給我,上面的那張方明軒的照片上,他的笑容終於讓我看到了一絲熟悉。
“今天要見我的那個人,是不是也是來自保育院。”
“這個我們不清楚,她給我們打電話,只是說希望可以見你一面。”
我在梧桐巷方明軒的家裏見到了林悅,她正站在那裏看着那顆梧桐樹。
“您是劉先生嗎?”
林悅的眼睛有點大,很瘦,眉毛很濃。穿着的那件價值不菲的大衣,讓我一時之間已經很難把她認出來了。
“劉先生。你好。”
我只是輕輕的唱起了一首歌。時隔這麼多年,從國外回來,我這些年唯一記得的歌。
“下雨了,花開了,我們應該回去了。”
她忽然不再有那種和陌生人的笑容,眉毛皺了起來,緊緊的盯着我。我注意到她眼睛裏的那種疑惑,但是馬上我就看到了一種火焰一樣的光芒。
她緊緊的抓住我的手。
“你是眼鏡哥?”
我點點頭。
“排骨妹,沒想到,這麼多年來,你還是這麼瘦。”
她用力的點着頭,我注意到她眼睛似乎有淚光在閃爍。她看着我,忽然張開了雙臂,我們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你走的時候,告訴我們,一定會寫信和我們聯繫的。可是誰知道你去了瑞士就再也沒有消息,我還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了。你知道嗎?明軒哥,就是當年在食堂給你多打一碗粥的壞小子。”
我點點頭。對面開始有人在看我們,我將懷裏的林悅拍拍,她馬上分開,臉紅了一下,從包里拿出面巾紙。
“我給你們寫過信,不知道你們收到過沒有。”
“沒有,我從來都沒有看過你寫的信,我們這些人後來慢慢的散了,我是離開最遲的一個。你走了,陳雅怡也走了,後來就是明軒哥,成璐,江月雨,鄭晨,我走的那一年,溫馨保育院也拆遷了,你還記得皮蛋嗎?”
“是那個曾經讓我們去撿垃圾賣錢給那個殘疾人的皮蛋嗎?”
“是。他現在就在濱海,自己開了一家保育院,是我們當中最好的一個。劉哥,我真的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你。居然,還在明軒哥的家。”
我看着已經被鎖起來的那個小小的屋子。一個屋子,無論它是大是小,是富裕還是寒酸,只要裏面不再有人了,那麼其實它就已經死了。
“你知道嗎?這些年,明軒哥活的很累。他從來不和我們聯繫。所有的人當中,只有我知道他住在這裏,。他離婚了,一個人帶着個丫頭,我有時想要大家來看他,可是他根本不允許我們來。他性格已經變了,變得很沉默。”
“你是這麼知道這件事的。”
“昨天上午,他忽然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說希望以後我有時間,可以去看看小小。我問他是什麼情況,他已經把電話掛斷了。我知道肯定是要出什麼事了,但是我現在住的地方離孟城太遠,等我昨晚趕到的時候,已經太遲了。我和公安局的人打聽,才知道小小被她媽媽帶走了。我不能去見她的媽媽,所以希望和她的代理律師見一面,。誰知道居然是你。劉哥,你怎麼一下子就認出我來了。我看到你,已經不認識你了。”
“其實我來的時候,已經知道方明軒就是和我一起長大的保育院的兄弟。只是我記不得他了。警察給我看了他的資料。你來的時候,我看到你的眼睛。你還記得嗎?那時三子不是總說你的眼睛漂亮,長大之後一定會成為一個美女。”
“哪有。劉哥,我老了。”
她看着面前的那顆梧桐樹。
“劉哥,你這些年過得好嗎?”
“還好。我去年回的國,自己開了一家律師事務所。主要代理的是婚姻官司。你呢?”
“我哪有那麼好。我現在就在家,帶着兩個孩子,大的和小小一樣大,小的才四個月。”
“活的輕鬆就好。”
她燦然的對着我笑了笑。
“劉哥,哪天帶着嫂子到我家來吧。我把我能聯繫的都叫上,我們好好的聚一下吧。”
“好。你把你的號碼留給我。不過,我是一個人來。”
“為什麼?”
“我還是一個人。”
“劉哥,你也不小了。怎麼不想着成家呢。”
我笑了笑。
“有些事,以後再和你說吧。”
她點點頭。
“劉哥,我想見你,是想告訴你明軒哥的一件事。現在是你,我覺得太好了。”
“什麼事。”
“如果可以,請你方便的時候,帶小小去見一下他的爺爺奶奶。”
我驚愕的看着他。
“你是說?”
林悅點點頭。
“是的,明軒哥知道自己的父母,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樣找到他們的。但是他今年過年的時候曾經給我一個地址。我問他為什麼不自己帶着小小回去,但是他說不知道見面會是怎麼樣。但是我知道,他還是希望小小可以認祖歸宗的。無論任何,他不想小小變成一個沒有爸爸,也沒有來歷的孩子,和我們一樣。”
“好。這件事我來安排。”
“好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明軒哥在天有靈,他一定會感謝你的。”
十天之後我收到了梅紅玉給我的律師費,我將它重新又打回了她的賬戶。她很驚訝,打電話問我為什麼不要。
“覺得小小這個孩子很可憐。就算是我給她買東西吧。”
“那怎麼可以,素不相識。再說你不收錢,我心裏也有一件事。”
“沒事,我只有一個要求。”
“要求?什麼要求?”
“我只希望有時間的話,我可以去看看她,帶她出去玩玩。”
“這個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