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天上人間
“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今天的好話說完了。你要是再不讓開，我也不會給你留半點面子！”錢勇陰測測地低語道。
“你難道想同時招惹我家和王家？你問過你父母沒有？”鄭絲蘊語氣轉冷，輕飄飄地問道。
“怎麼，就因為你們兩家我哥就要被人欺負？”錢勇雙眼猛的一瞪，怒吼一聲：“今天的事情我會處理，等事了后，我們再坐下來談！”
“你敢！我已經打電話給玉婷了，她的家人一會兒就到！”鄭絲蘊依眉頭一皺，色厲內荏道。
“把她拉開！”錢勇唯一搖頭，立刻有幾人衝到門前，強行將鄭絲蘊拉開。
“人在裏面？”錢勇問道。
“在！”
“沒聽見一會兒有人要來嗎？到時候他還有口氣可別怪我不客氣！”錢勇點起一支煙，小聲命令。四周青年聞言一陣沉默，轉身向小店衝去。
葉旭聽到了店外的爭執之聲，雖想出面，可現在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回到店裏時腦中的兩方爭鬥剛有所平息，當聽到鄭絲蘊被人拉走時發出的怒喝聲后，腦中血海像是得到了某種助力，滔天巨浪自血海之內突兀湧起，迅速收復失去的陣地，這般變化帶來的最直接影響就是葉旭的眼前再次出現陣陣血紅，詭異地隔絕了他對外界的一切感覺。
店門的玻璃碎裂一地，三五個青年默不作聲地衝進了小店。見葉旭扶着桌案垂頭坐在原地，並沒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猛衝的身形微微一頓，但馬上就被身後湧入的人推得再次向前。
一根球棒狠狠砸在葉旭的頭上，發出讓人心顫的擊打聲。揮擊之人明顯一愣，一是根本沒有想到眼前之人沒有任何躲閃動作。二來木棒傳回的感覺根本沒有擊打在人體的感覺，更何況也未聽到以前熟悉的骨裂之聲。未等他反應，後續更多的木棒如浪潮般，紛紛落到仍未倒下的葉旭身上。
一抹刀光在葉旭微微前傾的身體上一掠而過，衣服隨即向兩邊裂開。混亂中並沒人發現裂開的只有衣服，並沒有一點血光閃現。只有揮出第一棒的那位身體正在慢慢後退，儘力想要躲入身後混亂的人群之中。
黑色的符文緩慢而堅定地湧上葉旭的皮膚，雖然顏色比較淺，但每根線條都充滿古樸的暴力之感。即便他的身形有些消瘦，可被符文所散發出的詭異光芒所襯托，立刻讓靠近之人都能感到狂暴殘忍的氣息撲面而來。可悲的是，發現狀況不妙的退卻之人卻發現自己的退路已經被後人密集阻擋，完全找不到躲藏的空間。
“靠！這麼多人一齊衝進去，能施展的開？”錢勇氣憤地吐掉嘴裏的香煙，不滿地對身邊的“糞坑”問道。
“錢少，沒關係，就算他三頭六臂，這些人一人一口吐沫也淹死他！”今天的“糞坑”表現有些拘謹，看向錢勇的眼神也正經了許多。
“你他媽今天說話都會成語了？是嚇出來的吧？”錢勇注視着小店，輕飄飄地問道。
“錢少，您放心，就算這些小子不行，我們洪老大也來了！”
“洪老大？你是說那個傻子？他什麼時候變成老大了？”
“這，這我不太清楚！”有些含混的回答更讓錢勇心情不好，轉頭看向身後的一輛商務車，語氣冰冷問道：“你是不是忘了你領誰的錢？”話音未落，身後的小店之中就傳來陣陣凄厲的慘嚎聲，隱約還夾雜着連續不斷的骨骼斷裂的沉悶響聲。
“又他媽怎麼了！”錢勇氣憤回頭，驚訝地發現破損的店門口突然摔出一條身影，那人手腳並用在地面爬了幾下，根本不在乎雙手在破碎玻璃上留下的血痕，哭喊着叫道：“我錯了！別跟着我！我該死！我該死！”
“這什麼意思？”錢勇鐵青着臉看向“糞坑”。
“不，不知道！”雖然得到了預期中的回答，但錢勇通過“糞坑”極度蒼白的面孔和掩飾不住地恐懼表情判斷，這個王八蛋應該了解些一些內幕，該死的是他卻並沒有告知自己。
每一滴鮮血都像視覺盛宴，每一聲骨裂都如妙曲繞樑，一張張扭曲驚恐的面孔都能讓血海為之激蕩，一具具不成人形但又活着的人體都讓葉旭興奮地渾身打顫。身體周圍的絲絲黑芒蛇信般不停吞吐，極其享受地吸收着四周恐懼的氣息。嫣紅雙眼見到的不再是人類，分明就是一頭頭重傷倒地的牛馬豬羊。
輕快地在眾多倒地之人的空隙中跳躍幾下，僅用三步就來到了店外小街。饒有興趣地看了眼對面驚訝望着自己的一高一矮，還有已經嚇得不停磕頭的男子，葉旭臉上忽然現出詭笑，微微彎曲的手掌發出一陣極具節奏性的骨骼摩擦之聲。
“他，他怎麼沒事？”錢勇盯着葉旭，手心裏開始冒出陣陣冷汗。
“不，不知道！”“糞坑”反應極快，沒等錢勇追問，立刻跑向身後的一輛商務車，用力將車門拉開，口中喊着：“洪老大，您提過的人我已經找到了！”
一隻足有常人三倍大小的赤腳狠狠地踏在了地面上，商務車周圍立刻揚起一陣塵土。待到塵土散去，錢勇這才看清那隻大腳的腳趾和腳面上還在不停滲着血水，讓人看着就心生厭惡。
兩天前才見過的傻子現在看着竟然有些古怪，無論從身高還是魁偉程度，好像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破損的運動裝像馬甲一樣歪斜的套在他超出常人的身體上，顯得有些好笑。一條條蚯蚓一樣的粗壯血管像是活了一樣在他露出的皮膚表面微微彈動。
“靠！這傻子是不是吃什麼葯了？”錢勇盡量回憶着前天傻子大概的樣子，可無論如何都不能與今天互相驗證。更詭異的是就連以前有些痴傻的模樣現在看起來都透着一股莫名兇殘。
“呸！什麼破皮囊”一口血痰從那張有些歪斜的口中吐出，巨漢自顧自地嘟囔一聲，用力吸了一口車外的空氣，龐大的身軀忽然一震，兩隻銅鈴大小的眼中猛地閃爍起光芒，碩大的頭顱微微偏轉，直勾勾地盯着葉旭瘦削的身形，口中含混叫到：“是你，你身上有它的味道！”
“這傻子怎麼了？”錢勇被巨人突變的身形嚇到，急速後退幾步，吃驚的問向“糞坑”，對方卻恭敬地站立在大漢身邊，連頭都不敢有絲毫轉動。
“給我！”巨漢流着帶血的口水興奮地狂叫一聲，幾乎就是一閃，巨大的身體就出現在葉旭對面，一隻面盆大小的手掌狠狠抓向小了不止一號的葉旭。
“咯吱！”，一陣骨裂之聲在小街上響起。大漢伸出的五根粗壯手指詭異地轉向手背，本來抓向葉旭腦袋的手掌忽然短了一截，緊貼着葉旭的面孔劃了過去，根本沒有碰到他絲毫。
“靠！”錢勇站的近些，但也沒有看清剛才發生了什麼，用力搖了搖頭，一把狠狠掐住剛來到身邊的“糞坑”的脖子，咬牙切齒地問道：“說！你都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