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傲慢的奴才
寒冷的風，混雜着那個傲慢無理的聲音，令韋莫非常頭疼，也很厭煩。
他轉過頭，看到廊下一群人。那是一群青衣小廝，是府里各房少爺身邊的貼身奴僕。
為首的一個，雖然是青衣黛帽，但一身衣服材質，卻非其他人可比。面龐白凈，身材高瘦，十指纖長，一身傲氣甚至不比某些主子淡多少。
除了傲氣，他身上還有非凡的自信，甚至有些過頭了。韋莫知道，這份自信來自其自身的實力。
略微掂量掂量，韋莫便能感知其實力，大約是一階二重巔峰，即將突破，步入三重。
身為奴才，在十幾歲的年紀，居然能有着不輸少爺們的實力，實在是難得。也難怪這人，會有如此的傲氣了。
韋莫覺得他很眼熟，便使勁看了兩眼，努力從記憶中搜索關於這人的記憶。
“哦，是他呀。”韋莫自言自語，掃了他們一眼，便轉身走開。
從對方的眉目間，韋莫認出他來。如沒認錯，這人應該是叫義銘，是韋定海的貼身侍童。
平時韋莫和韋定海，並沒有交集，也就是逢年過節，逼不得已才見上一面，和義銘更是如此。何況年節這東西，韋莫也不是每年都有的過的。少年人，一年一個樣，認不出也是正常。
與上一次相比，義銘個更高，嘴唇上有了一層濃濃的青色絨毛，聲音也變了，更向男人靠攏。而上次見面，彼此都還是十歲左右的孩童。
韋莫的冷漠態度，引得那群小廝一陣嘩然。
“這位不是大名鼎鼎的莫少爺么，他怎麼會來園子裏？”
“就是，這座園子可是有個規矩的，叫做莫少爺與狗不得入內！”
後者的話，引得眾人一番鬨笑。
義銘也跟着笑了兩聲，但臉上很快蒙上一層寒霜。
最近韋定海心情不佳，多數和這野種有關。主子心情差了，做奴才的日子自然不好過。這不，中午韋定海因為修鍊遭遇瓶頸，又借故把他訓斥一頓，還抽了三鞭，到現在傷口還火辣辣的疼呢。
義銘把這筆賬，全算在韋莫身上。
“正要尋他呢，他卻送上門來，也好，今天就好好教訓教訓他，出這口惡氣！”他暗道。
他快步走到韋莫跟前，圍着他轉了一圈。身後那群狗腿子，自然也不甘落下。
主子有主子的圈子，奴才自然也有奴才的圈子。義銘伺候的是韋定海，韋家將來的主人，他自然也是這個圈子裏的明珠。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義銘自然不會讓自己沒面子。雖然第一眼看到韋莫之後，他心裏略微吃了一驚。
一段時間不見，這小子身上的晦氣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挺拔的身材，自信的眼神。
對，就是那種眼神，義銘最是看不得。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族長的兒子，可你來歷不明，這個家根本容不下你好不好？不要以為老子是奴才，就怕了你！論地位，老子實際上比你高的多！義銘心裏憤懣不平地想着。
他低頭看到韋莫手裏的藥包，哼一聲：“哼，莫大少爺，您這是去哪裏溜達了一圈？”
韋莫眉頭挑了挑：“義銘是吧？你不覺得你的膽子太大了些嘛？”
眾人一片嘩然。
正如義銘所想，他們都不覺得自己的地位比韋莫低多少，在這個家裏，韋莫連條狗都不如。
奴大欺主，大抵如此。
“大膽野種，竟然敢這樣和我們銘哥說話，你是不是嫌自己的日子太清凈了？”一小廝指着韋莫大喝一聲。
旁邊幾人也不甘落後，你一言我一語，簡直要用唾沫星子把韋莫給淹死。
討好義銘，等於拉近了自家少爺、小姐和韋定海的關係，他們一點都不傻。但是也僅僅是言語攻擊，實錘還要義銘出。
義銘很喜歡看韋莫被圍攻的樣子，孤零零的，多好玩啊！
看到韋莫，義銘忽然想到他院子裏的丫鬟琴兒，嘖嘖，那丫頭可是個天生尤物。別說那些少爺，就這府里適齡的奴才，有幾個午夜夢回，不會遇見琴兒的？
義銘也是，喜歡琴兒的很。想到琴兒，他便又對韋莫厭惡了幾分。
正好，這段時間的修鍊，他又稍稍上了一個小台階。爬上一階二重武修者的巔峰，就拿韋莫練練手吧。
一擺手，眾人噤聲。
義銘道：“我們少爺丟了點東西，我們正四下尋找呢，你手裏拿的是什麼？拿出來看看！”這當然是假話，事實上，他們幾個人剛剛聚餐完畢，準備各自回住處。
韋莫撓了撓撓門，有點犯難。
義銘等人當然是不會知道，他為何犯難的。他當然有實力，也有立場，去把義銘噼里啪啦一頓，可是那太跌份了。
怎麼辦呢？
他這一臉難色，卻被眾人解讀為害怕。一個修不出武脈的廢柴，常年沒有資源分配的野種，在這種情況下，不怕才叫怪了。
“哪丟的，去哪找，我的東西你看不了。”韋莫道，“狗奴才還不讓開，等我踢飛你么？”
口氣淡淡的，聲音似乎也弱弱的，眾人聽了，更是笑的厲害。
“銘哥，他說要踢你，關鍵是，他那腿腳，抬得起來嘛？”一小廝笑得前仰後合。
笑完他突然覺得毛骨悚然，一道冷風莫名鑽入他衣領里，令他從汗毛從下到上，層層翻起。彷彿被一隻猛獸盯着，又像是一股冷冽旋風裹來。可這裏，既沒有野獸，此時也沒有颳風。
怪事，棉袍明明穿得好好的，他暗暗裹緊衣服，靜待事態發展，今天怕是有好戲看咯。
他可不知道，剛才的毛骨悚然，是緣於韋莫瞟了他一眼。
刷！
衣服還沒裹完，那小廝便飛起來，直杠杠撞到一棵桂花樹上，接着彈到另一棵梔子樹上，掛在了枝頭。
大家都傻眼了，驚訝地看看那人，再看看彼此，都覺得奇怪：“他是怎麼飛上去的？”
“哎喲，xxx，誰踢我屁股？”那小廝在枝頭痛苦地哼哼着。
大家都感覺驚奇，是因為誰也沒注意剛才發生了什麼。只有義銘，驚訝之餘，心中一沉。
剛才，他分明看到一條腿影刷一下，擊中那小廝。他還以為自己眼花，沒想到是真的。
“這傢伙，什麼時候有這實力了？”義銘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