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算什麼東西？
一陣寒風忽然吹來，幾片梅瓣兒隨風飄落。
偌大的花園內，剛才還一片喧囂，忽然間就變得死寂。
義銘死盯着韋莫，將他從上到下，打量個透，拳頭已經悄然捏緊。
顯然，韋莫已經不再是之前的廢物點心。剛才那疾風驟雨般的一踹，令義銘心生戒備。
但他仍不覺得，韋莫能夠撼動他這個一階三重武修者。之所以戒備，是覺得原本平淡的生活起了波瀾，替主子擔心而已。
“也好，今天我就替少爺試試他的底細。”義銘暗道。
他沖韋莫冷笑，而後轉身就走。
韋莫歪了歪腦袋，也笑了笑，拎着藥包亦要轉身。
幾乎就在同時，兩人各自又轉了回來。
義銘走出七八步，便毫無察覺地轉過身，飛快一拳向韋莫衝來。
“當著我的面打我兄弟，你也太不把我放眼裏了！”義銘道。
義銘速度極快，眾人還來不及反應，他便已經返衝到韋莫跟前。犀利拳風，混雜呼嘯的北風，灌滿眾人耳朵。
大家都下意識地退開，遠遠圍觀着。
“糟了，銘哥這麼生氣，萬一把這傢伙打壞了怎麼辦？畢竟是個少爺喲……”有人酸溜溜地說。
“壞了又怎樣，一個野種，誰還記得他啊！今天若不是在這裏遇到他，你能想起他么？”
“哎，誰能告訴我，那貨是怎麼飛上樹的嘛？”
閑言碎語鑽入耳朵，韋莫心卻絲毫不起波瀾。這群奴才，還不值得他計較。
義銘的拳頭，迅速在韋莫視野內放大，整個人面色鐵青，眼睛圓蹬。原本挺秀氣的面龐，五官居然有幾分猙獰。
這已經是韋莫這段時間所接觸的第三個二重武修者。
和韋定亮兩兄弟比起來，義銘的速度更快，力道更猛。哪怕是同一等階，也有着千差萬別。
鐵石拳，如剛似鐵，義銘這一拳，赫然是一柄沉重鐵鎚，以雷霆之勢砸來。
咔！
義銘衝到韋莫跟前，踏下一步，直接將地上的青石板一腳踏裂。
轟！
激烈拳風伴隨拳頭，無限逼近韋莫的臉，而他似乎嚇傻了，動也沒動一下。
這讓義銘暗暗得意，雖說這傢伙有所變化，但遠不是自己的對手。經今天這一戰，少爺定會對我另眼相待，他暗暗地想着。
拳頭幾乎觸碰到韋莫的鼻尖，他卻忽然歪了歪腦袋，那拳便擦着他臉頰衝過去。
強大的爆發力，滿心的怒氣，令義銘收不住腳步，整個人被自己的拳頭帶得往前一衝。
他雙腳狠狠用力抓地，穩住身形，還不至於太丟臉。
韋莫身體輕輕一側，轉到他身畔。輕描淡寫伸手，卻閃電般叼住義銘手腕。腳再一勾，另一隻手拍向義銘後背。
一氣呵成！
撲通！
義銘身形一僵，整個人臉色如土。停滯一個呼吸功夫之後，一頭栽倒在地。
韋莫順勢一腳踩了上去，正踩在他後腦殼。這段時間他練功勤奮，出汗不少，鞋子爛了，腳丫子味可不算太好聞。直接將義銘熏得眼淚汪汪，說不出話來，連疼痛都顧不上了。
嬉笑聲戛然而止，圍觀的那些小廝面面相覷，不忍看眼前的一幕。
這時他們才開始認真思考，剛才那貨飛上樹，原來是韋莫乾的。接着他們感到驚悚無比，韋莫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義銘可是一階二重巔峰啊！今晚他們聚餐，就是為其慶祝這件事來着。
有精明的小廝開始沉思，仍有那不開眼的，為義銘搖旗吶喊。
韋莫打了個哈欠，臉色仍舊平淡如水，不見悲不見喜更不見怒。
“我這是何苦啊！”他嘆口氣，“和一條狗幹起來，嘖嘖～”
倘若他破口大罵，義銘或許還覺得好受一些，至少證明他的存在感。雖然和韋莫相比，他根本不缺存在感。
可韋莫這一句‘居然和狗幹起來’，以及那無所謂的態度，讓義銘覺得自己受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拳頭狠狠攥緊，張開嘴，一口咬住地上的一團雪。冰冷的雪刺激着他的牙床，寒氣絲絲縷縷鑽入咽喉，透進每一寸肌肉。
冷令他頭腦異常清醒，也放大了義銘心頭的惱怒。
“呵呵，可笑！”義銘趴在地上，嘴啃着雪，冷笑着緩緩道，“你以為這樣就能打敗我？武修之道，遠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他武脈一震，兩丹玄力環繞飛旋，全身四肢百骸，筋肉力量飛速彙集。灰白色的光芒，從武脈中散發出來。
義銘脊背一顫，震飛後腦勺上的臭腳丫，雙掌狠狠一拍地面，一個漂亮的掌上壓，直接從地面飛躍而起。接着，又是一個漂亮的空中飛旋，他越過韋莫頭頂，穩穩落地——還好韋莫及時發現，避開了。
“我可不喜歡什麼阿貓阿狗，從我頭上爬過去。”韋莫嘀咕道。
“我三歲進韋府，承蒙夫人抬愛，追隨少爺身旁，得到和少爺一樣的教導。五歲突破一重，十歲突破二重，又花了五年時間，穩紮穩打走完二重這條路。你以為你一個人憎狗嫌的野種，隨便幾下就能糊弄我？”
義銘保持那個姿勢，背對韋莫。他面色鐵青，睚眥欲裂，聲音冷峻，竟然也頗有幾分氣勢。
不知是巧合還是怎的，一股強風吹來，捲起一片雪塵，繞他飛舞。強烈的殺氣散發而出，令一眾小廝瑟瑟發抖。
“銘哥怒啦！有人要倒霉了！”他們紛紛想道。
咔咔咔！
義銘捏緊拳頭，轉身看向韋莫。眼睛瞪起的那一瞬，彷彿有一道無形的電光唰一下沖射而出。
周圍的人聽到一陣隱約的噼里啪啦聲，他們左右張望，後來才意識到，那是義銘筋肉撕裂的聲音。
他正在榨取每一分力量，凝聚在拳頭之上。
“我們距離銘哥這麼遠，居然還能聽到？銘哥好強啊～”
義銘的拳頭在發生明顯的變化，似乎大了一拳，骨節尤其突出，彷彿晒乾的竹節，青里透白。
強悍的力量，恐怖如斯！
“這一次，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武修者！”義銘冷淡道。
轟！
聲音剛起，人亦衝出，那拳頭劃過雪塵，衝破強風，直抵韋莫心口。
太完美了！義銘擊出這一拳，自己都被感動了，甚至有一種將要突破，踏入三重的錯覺。
當然那只是錯覺，巔峰到跨越境界，看似毫釐，實則千里。
但這一拳，無論如何會教會韋莫什麼叫做謙虛吧。
韋莫的臉色，也越變越凝重，眸子裏明顯透着焦慮之色。眼看那拳，將要擊中他身體。
“糟了！”他失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