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四章
嘉柔心中一動,連忙掀開帘子,果然見李府門前停着另一輛馬車,郭敏正扶着婢女從馬車上下來。李曄與她相互見禮,目光看向嘉柔這邊。他原本眉心輕蹙,在見到她時終於展顏,幾步走下台階,來到馬車旁邊。
「你怎麼出來了?」嘉柔問道。明明大夫說他吹不得風。
李曄伸手將她抱下馬車,她落地之後也不放手,抬手拂開她額前的碎發:「你說半日便歸,這都是午後了。」口氣中竟有几絲哀怨。
嘉柔臉微紅,左右都在竊笑,玉壺更是說道:「郎君半日不見郡主,就害相思了。一早上問婢子好幾次時辰呢。」
李曄臉頰上一抹紅暈蔓延開來,輕笑了聲化解尷尬。嘉柔狠狠地瞪了眼玉壺,玉壺連忙躲到雲松的身後:「郡主,婢子可沒有亂說,不信您問雲松。」
雲松用力地點了點頭,不怕死地補了一句:「郎君這相思害得嚴重,一早上書卷都沒翻動過去。」
嘉柔還欲再說,李曄勾了勾她的手指,溫和地說道:「好了昭昭,別再問了。郎君還是要面子的。」
左右都笑作一團,嘉柔也忍不住笑起來,在袖下握緊他的手。
郭敏在門前冷漠地看了他們一眼,自己先進去了。香兒扶着她道:「四郎君和郡主是不是故意的?趁着您回來的時候,在門前來這麼一出,不是給您添堵嗎?」
「不要胡言亂語。」郭敏不悅道。
「怎麼是婢子胡言亂語?現在四郎君寵她,就要鬧得人人都知道。若他日四郎君魚躍龍門,別說是您了,就怕大房那位縣主,也沒地方擺了。」
郭敏不說話,覺得香兒的話也有幾分道理。她跟王慧蘭不是一路人,跟木嘉柔也不會是。從前她的格局太小,專註於男歡女愛,所以很多事看不透。此番歸來,算是脫胎換骨了。
父親和徐娘娘的決定,估計會讓李家上下都大吃一驚吧。
李曄帶着嘉柔回到房中,桌上的飯菜都未動過,他一直在等她回來。嘉柔心中有些愧疚,連忙讓玉壺去把飯菜熱了:「我跟表姐逛東市,逛得忘了時間,才回來晚了。其實你不用等我的。」
她故意隱瞞了遇到長平的事情,李曄卻早就知道了,才會在門口等她。此刻,他也不戳穿,只道:「一個人用膳,不香。」
嘉柔腹誹,那你前面二十幾年還不都是自己一個人吃的。
有些菜放久了也不能吃,廚房就新做了幾樣,重新端上來。他們用膳的時候,都習慣了不說話,細嚼慢咽,只偶爾眼神交匯。等吃完以後,下人們將食案撤走,嘉柔漱了口,吐在小小唾盂之中,聽到李曄說:「有個東西送給你。」
嘉柔疑惑地看向他,他起身去矮柜上取了一個鏤花的金絲楠木盒子,放在她面前:「打開看看。」
嘉柔用帕子擦了嘴,疑惑地打開木盒上的銅扣,裏面竟然是那條魚戲蓮葉的腳鏈!只是這腳鏈的花紋比那日看到的還要精美,小到蓮葉的脈絡,游魚的雙目都栩栩如生。嘉柔不及細看,「啪」地一下蓋上盒蓋,將東西推回李曄那邊,面紅耳赤。
他這是在暗示什麼?
李曄微笑,讓屋中侍立的下人都退出去。自己拉着嘉柔的手,讓她坐於懷中,然後抬起她的右足,除了綾襪。她的玉足纖纖,肌膚瑩白,猶如足上生了朵蓮花,十分精緻漂亮。
他從盒中取出腳鏈,親自為她戴了上去。
銀鏈滑落在她的腳踝上,鈴聲清脆,似一條銀魚戲於清水間。腳上冰涼的觸感讓嘉柔身體一震,手揪着李曄衣袍的前襟,耳根發燙,低聲道:「郎君,你要做什麼……」
他分明還沒痊癒,難道是想……?
李曄一手握着她的玉足,仔細端詳。那細白精緻的腳趾,覆著粉嫩的指甲,如初生的嬰孩般柔軟純凈。他眸光暗沉,低頭親吻她的腳面。嘉柔渾身緊繃,耳中只聽得鈴聲猶如涓涓細流,而濕熱的吻一路往上。
她雙手抓着他瘦削的肩膀,只覺得意識好像變成一片混沌,如墜雲霧之中。
「郎君……嗯……」嘉柔嬌嬌地叫着。四周皆靜謐,窗外颯颯風響,那羞人的吸啜之聲和鈴聲交相呼應。
她仰躺於榻上,喘息不已,直接從裙下拉起他,不由分說地吻了過去。猶如乾柴遇烈火,李曄和她翻滾在榻上。嘉柔渾身都是汗,肌膚的方寸之間都在發燙。
不記得多少下了,她眼角溢出淚珠,又慌亂地去攀他的背。這人不是還病着嗎,怎麼力氣這麼大……她覺得又舒服又疼,神智迷亂,聲聲叫着「郎君」,卻帶了哭腔,婉轉如鶯啼。
「乖,再堅持一下……」李曄親吻她的臉。可木塌太小,她幾乎要掉下去,他便抱着懷中的嬌嬌輾轉到了床上繼續。他的一隻手還護着她的頭頂,不讓她撞到床頭的圍屏。
嘉柔身下的床褥都被汗濕了,她微微睜開眼睛,聲音都被他含進口中,只看到自己明晃晃的雙腿掛在他手臂間一盪一盪的,那清脆的鈴聲響如急雨,而身上的男人像山一樣地起伏。
她又閉上眼睛,時間過去好久,彷彿沒有盡頭似的。
終於李曄低吟一聲,伏在她身上。嘉柔嗓子干啞,精疲力盡。剛才那麼激烈,現在半分都不想動彈,眼皮更是重得抬不起來。原來他先前顧及她的情緒,真是手下留情了。今日方才展現他真正的實力,或許還不是全部。
果然如常嬤嬤所說的,不管多溫柔的男人,在這件事上都不會示弱。
李曄將她抱在懷中,輕聲哄了片刻,她才收了啜泣,靠在他肩頭沉沉地睡去。剛才他瞬間失控,時長甚於以往,她幾乎承受不住。此刻,有幾分內疚湧上心頭。可只要一抱她,理智便會蕩然無存,他也控制不了。
「四郎……」嘉柔手摟着他的脖頸,輕輕說了句,「你要一直陪着我。」
李曄一怔,抬手將她汗濕的頭髮撥開。她還睡着,這句不過是囈語。漂亮的長睫覆在眼下,雙唇被他吻得有些紅腫,卻越發像朵嬌艷欲滴的花。他忍不住又低頭親上去,心中被她填得滿滿的。
以前他孑然一人,了無牽挂。為老師的遺願,為李淳能夠登基,他用一己之力擋住那些明槍暗箭,哪怕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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