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第三章

V第三章

不遠的地方,虞北玄退回一處柵欄的後面,凝神聽他們說話。廣陵王的內衛竟然在保護她?此人在南詔的時候見過,手裏拿着廣陵王的令牌。剛才若是對方再不出手,他也要出手了。

廣陵王和這位妻弟的關係,似乎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除了那個叫鳳簫的人是剛剛趕來的,其餘人早就藏在附近了,一直在暗中保護她。

長平微愣,竟然是驪珠郡主?雲南王的女兒,難怪有身手。想來剛剛那個女人也是雲南王府出來的,她還當是個普通的小妾,怪不得如此姦猾。

嘉柔扶崔雨容站起來,崔雨容低聲道:「這位郡主果然刁蠻,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你沒事吧?」

嘉柔搖了搖頭。她對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也感到奇怪,再回頭去找順娘,哪裏還有人影,肯定是剛才趁亂溜掉了。這女人先是禍水東引,然後自己逃之夭夭。

長平也發現順娘不見了,只能收手。她知道了嘉柔的身份,也沒放在心上,只是問鳳簫:「兄長在哪兒?」

鳳簫回頭看了嘉柔一眼,確認她沒受傷,才對長平說道:「郡王就在附近,屬下這就帶郡主過去。」他收到暗衛的消息,說這邊出事了,趕緊過來解圍。長平郡主是廣陵王最疼愛的妹妹,可驪珠郡主是郎君心尖上的人,兩邊都不好得罪。

他們從嘉柔的面前走過去,嘉柔也沒說什麼。若是她年輕的時候,肯定要跟長平打一架,爭個對錯。崔雨容抱着自己的手臂說道:「她有什麼了不起?同樣是郡主,憑什麼打你?你就不該這麼算了。」

嘉柔反過去安慰她:「她是太后在宮裏養大的,地位自然比我這個偏遠邊陲的落魄藩王之女要高。你沒看廣陵王的人也向著她?反正我們沒有受傷,還是算了吧。」

崔雨容本來在生氣,見她還有心思開玩笑,忍不住笑出來:「什麼落魄藩王,偏遠邊陲的,你的郡主之位也是朝廷封的好不好?不過那個順娘又是怎麼回事?」

嘉柔挽着她的手臂說道:「走吧,回去的路上跟你細說。」

虞北玄看到她們要走,本是邁出了一步,常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跪在他面前。

「你這是做什麼?」虞北玄皺眉問道。

常山說:「主上,屬下知道您放不下驪珠郡主,可是您現在出去,能做什麼?就算您不把李四郎和李家放在眼裏,那長平郡主是什麼性子,您最清楚。她若知道您的心意,會放過驪珠郡主嗎?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怎能陷於兒女私情!」

虞北玄一時語塞,喉嚨像被什麼東西堵住,心頭鬱結。他不是怕長平,長平是舒王用來拴住他的繩索,他顧忌的是舒王。他現在還沒有能力跟那個男人抗衡,只能忍耐。

「主上!」常山抓着他的袍子,怕他不肯聽。當初在南詔的時候,他也這樣勸過很多次。

虞北玄思忖片刻,才道:「你起來吧,我不去便是。你去打聽一下,她的身體是否已經無礙。」

「是!主上英明!」常山站起來,「屬下這就去。」

虞北玄側目,目光痴纏着那抹飄然而去的倩影,直至她消失不見。剛才長平幾次三番挑釁,她都忍下來了。從前,她的性子與現在大不相同。

早年他在蔡州時,就聽聞雲南王之女,有艷若桃李之姿,巾幗不讓鬚眉之勇。他知雲南王驍勇,卻不覺得一介女流,能被冠以勇字。直到在馬市上見她騎於未馴的野馬背上,幾度險被甩將出去,仍是不屈不撓地執着馬韁,絲毫不顧摔下來會是什麼結果。那份堅定,的確讓人印象深刻。

他出手解困,本以為她會感激,誰知她開口道:「你若不來,這畜牲也會被我馴服的。」

那個驕傲的少女,眼中裝着獵獵西風,彷彿一道驚雷炸響在他生命中。他知道這世間再難有一個女子能與她匹敵。他喜歡她敢作敢當,敢愛敢恨,如烈火一樣的性子。卻不想有一日,她竟也學會了忍氣吞聲。

可見李曄絕非是良配,連她的天性都無法保護,又何談讓她幸福?若她在他身側,必定仍是瀟瀟洒灑的驪珠郡主。思及此,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這個只能遠遠躲在旁邊的舊愛,也沒資格說這些。

可他發誓,終有一日,會將她奪回來,讓她重新做回那個騎在馬背上的少女。

回去的馬車上,嘉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崔雨容說了一遍,崔雨容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武寧節度使和淮西節度使欲合謀對付南詔,順娘跟着武寧節度使,是為了幫你們?」

嘉柔搖頭道:「未必。」

崔雨容立刻明白:「那次她跟着姑母和你來府上的時候,安安靜靜的,倒不覺得什麼。今日再見她,卻是與那時大有不同。原來這中間,竟發生了許多變故。」

「這些本都是王府的秘事。她的親娘死在我阿耶的手上,她被逼嫁給一個年長自己數歲的節度使,心中不可能不怨恨。阿娘幫她,大概也想她為我們所用,但我還是不能盡信於她。」嘉柔說道。順娘如今還需要雲南王府撐腰,自然會幫着他們,上次報信也的確讓他們有所防範。

但是等到哪天,她不再需要他們的時候,是敵是友就難說了。眼下互相利用,往後各安天命。

馬車先到了崔府,放崔雨容下去。嘉柔已經出來許久,怕李曄擔心,告別了崔雨容,直接回家。

快折入坊口的時候,馬車忽然斜了一下,就聽車夫在外面抱怨:「這誰家的馬車,怎麼非要搶在我們前面?」

嘉柔重新坐好,說道:「住在這裏的非富即貴,不用與他們計較,趕緊回去吧。」

車夫應是,繼續駕車。嘉柔掀開車窗上的帘子,道旁是熟悉的白牆烏瓦,還有一排的老槐樹。應是快到了。她不過離開他半日,便歸心似箭。

片刻之後,馬車停下來。車夫又「咦」了一聲,道:「原來剛才是二娘子的馬車。郎君好像也在門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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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孽相公逗娘子 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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