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還錢
每天不睡到中午舒木很難清醒,正要去梳洗,手機驟然響起。
她沒打算接,手機接二連三的響,催命一樣。
她往下瞥了一眼,屏幕上閃動着Adrian。
舒木腦海閃過一絲記憶,雞皮疙瘩都戰慄起來。
“喂,Adrian。”
舒木抓了抓凌亂的頭髮。
Adrian半人半妖的聲音在電話那頭炸開了鍋,“舒木,昨天是16號,你是不是忘了什麼事?嗯?”
陰陽怪氣的語調透着殺氣,偏偏還故意壓低聲線,想要讓舒木自己體會他噴火的怒氣。
舒木懶散隨性慣了,初接電話的歉意很快被她理所當然的忽視。
她摸着鼻子說:“我還沒動工。”
“你說什麼!”Adrian飆到了高音區,“舒木!你平時不管這些爛攤子就算了,你知不知道10月份是你的雕塑會展,邀請函都發到各界名流手裏,你是不是打算砸了我的招牌,當然你自己不會在意自己的招牌。”
Adrian一口氣吼出一大串話,還不解氣,“舒木,我告訴你,你必須在10月之前將《鯨島》的作品完成!”
舒木摸着眉骨,一點也不被他的語氣鎮住,“Adrian,我現在不在鄭京,工具都不全。”
“你說什麼!”
舒木一點也不懷疑Adrian正在吐血。
“舒木,你行,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做了你的經紀人。”
“Adrian,你可以換了我。”
“......。”
Adrian人稱百面人,在商界藝術界混的八面玲瓏,一聽舒木的威脅,立馬就換了一副和和氣氣的臉孔。
“舒木,我能換了你?你可是我哭爹喊娘簽來的雕塑家,你的才華毋庸置疑,這樣吧,你把你現在的地址發給我,我今天就安排人給你送工具,你盡量加緊時間創作,行嗎?”
Adrian是個很稱職的經紀人,只是碰上了隨性而為的舒木,舒木不好再拿話氣他。
《鯨島》的作品在她重生前就已經完工,完工後就出門找了孫兆林開趴,最後演變成了現在。
畢竟創造了三個月,細節都存儲在腦子裏,再重新製作一點也不難。
舒木說:“行,那這兩天你把工具郵寄給我,我把地址發你微信。”
一整天,舒木都在跟Adrian的助理溝通材料的型號,她用慣的牌子不喜歡換。
到了晚上舒木餓的不行,隨便套了個連衣裙準備出去吃飯,Adrian助理的電話又來了。
“舒木姐,這邊已經專門安排了物流給你送貨,可是三門縣沒有物流公司,貨只能放在濱州市的中轉點,需要你那邊安排人去取貨。”
“什麼破物流,連個縣城的辦事處都沒有?”
對方啞言,應該是三門縣是破地才對,可她不敢說。
舒木有些不耐煩,這些事以往都是Adrian安排,現在她在三門縣,什麼都得自己打理。
她正在尋思從哪裏找貨車,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手握着電話,一手開門。
秦守站在門外,手裏拿着錢。
舒木眸光一閃,對着電話那端的人說:“我找到人了,你到時候把物流電話給我。”
秦守沒有等舒木開口,直接將手裏一沓紅票遞到她眼前,言簡意賅的兩個字。
“還你。”
舒木靠在門板上,下巴挑起的說:“錢你拿着,給你個賺錢的機會你要不要?”
秦守看了她幾眼,思考了會,謹慎的問:“什麼賺錢的機會?”
“後天下午我這邊會有一些貨寄到濱州市,你開輛貨車去幫我把貨取回來,這錢就算你的工錢,這筆買賣划算吧。”
秦守說:“三百就夠了。”
他將一千元抽出三張揣到兜里,剩下的七百又回到舒木眼前。
舒木不知為何特別想笑,可看了他認真的表情,心裏從昨晚開始縈繞的煩悶又冒出來。
“傻逼。”她小聲呢諾,也不管秦守是否能聽見。
她收了錢,就關了門。
門風甩上,距離秦守的鼻尖只有一厘米。
他聽到屋裏說了一聲,“後天找你。”
“錢還了嗎?”
秦雅婷端了一大鍋南瓜粥,秦守進屋看見后,大步流星的走過去,接過南瓜粥。
秦守嗯了一聲。
“那就好。”秦雅婷在醫院治療一天,氣色好轉很多。
秦守正在擺碗筷,秦雅婷斟酌的說:“昨天多虧了小木幫忙,之前媽答應你的事情還沒跟小木說......。”
秦守杵着筷子一頓,眉眼輕垂,讓人看不真切。
他聲音有幾分隱藏的彆扭,“那件事算了。”
“啊?”秦雅婷不明所以。
秦守說:“她幫了你。”
秦雅婷反應過來,嘴角欣慰的笑着,“那行,你能這樣想,媽挺高興的,小木人挺好的。”
秦守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她脾氣不好。”
秦雅婷也不知道他怎麼來了這麼一句,想起什麼,說:“我剛剛聽到小木摔門的聲音,你是不是又說話不客氣了?再怎麼說她也是女生,比你小四歲,你還是要多關照一些。”
“不是。”秦守一口氣喝了半碗粥,說:“她讓我後天幫她去市裡取貨,我只收了她三百。”
“你這孩子,怎麼還收錢了?”
秦守沒說話了。
樓梯蹬蹬蹬的響,餐桌靠窗,正好能看到樓梯的方向。
舒木穿着一雙人字拖快步下樓,秦雅婷探出腦袋喊她:“小木,吃飯了嗎?沒吃的話過來吃飯吧。”
走廊下有個老舊的吊燈,光線一照,她人小小一隻。
“不了,我出去買吃的。”
話音一落,人就跑出了院子。
秦雅婷說:“這孩子也是吃飯不規律,天天在外面吃飯,多不衛生,要不以後讓小木跟着咱們吃飯吧。”
她試探的問了一句,就看到秦守眉頭明顯的皺在一起,表達不滿。
秦雅婷擺了擺手:“我就說一說,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