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爹酒吧
下城區有一條護城河,從東面的火車站一直延伸到西面的高地中學附屬醫院。河流中段上有一座南橋,將河兩岸對立的兩個商業廣場給連接了起來。就在這南橋的北面,商業廣場的後面,矗立着一棟老舊的博物館。這個博物館何時成立的,已經無從知曉了。博物館裏之前展出的是鳥類標本,因為裏面含有珍稀鳥類,所以早就被查封閉館了。在繽紛多彩的兩個商業廣場的左右夾擊下,這個博物館顯得毫無存在感。更別說,在沒有日常維護的情況下,這個博物館在大白天看起來也像陰森的鬼屋。就更沒有人願意踏足這個地方了。
巫月就站在博物館前,喝着一杯奶茶,在門口徘徊。這兒正好是個風口,呼嘯的狂風從博物館門前吹了過來,將她的卡其色風衣掀了起來。當巫月把奶茶里最後一顆珍珠給吸完的時候,她才推開了那道貼滿封簽的門。然而奇怪的是,當她推開門的一霎那,封簽並沒有被破壞。
博物館內燈光灰暗,奇形怪狀的標本整整齊齊地擺放在博物館裏。各式各樣的鳥類標本呈現在巫月眼前,栩栩如生。正對着大門的是一座老鷹展翅的標本,老鷹圓潤而又飽滿的眼睛直視着從大門進來的巫月,彷彿要把她給吞下去。繞過老鷹標本,就是蜿蜒盤旋而上的S形階梯,階梯入口的鐵門已經被鎖上,笨重的鎖頭上纏着一層又一層的鏈條。而一個低着頭打瞌睡的老頭,抱着水煙袋,靠在大門旁。
巫月從兜里掏出一枚特製的金幣,金幣正面刻着咆哮的狼頭,背面刻着頭戴禮帽的少女,金幣的邊緣則雕刻着老鷹的翅膀。她扣着金幣,往鐵門上一敲,“砰”地一聲,驚醒了那個老頭。
老頭抖了一下身體,原本渾噩無神的雙眼,一看到巫月手裏的金幣,便透出了亮光。他伸手朝向巫月,巫月把金幣給了他。
他張開嘴,露出一口黃牙,樂呵呵地咬了咬金幣,然後用袖口小心地擦了擦金幣上的口水,最後才將那水煙袋反了過來,用煙袋桿敲了一下鎖頭。
那鎖頭似有了生命一樣,開始抖動起鎖身,灰塵便四散開來,纏在鎖頭上的鏈條如蛇一般緩緩蠕動,慢慢地解開來。
“咔”地一聲,鎖開了。
一道透明的屏障出現在巫月面前,她對老頭道了聲謝,就走了進去。
眼前一切的事物都變了,她在一個熱鬧的酒吧里。
聒噪的電子音樂此起彼伏,一群人,或者準確地說是一群生物,隨着音樂瘋狂地搖頭。咬着人脖子沉醉吸血的吸血鬼、渾身都是紋身跳着舞的女巫、喝着綠色的奇怪的飲料而控制不住要變身的狼人。只有童話里才會存在的生物齊齊聚在這個小小的酒吧里,他們的氣味混雜在一起,無法讓人辨別出他們的種族。若他們一直保持着人形,從外表看起來和普通人並沒有什麼區別。
這就是這個酒吧的魅力之一,在這裏可以享受絕對的平等。無論你是高貴的破曉長老,還是平凡的狼人,在老爹的酒吧里都一視同仁。
很多生物慕名而來,只為在這裏追求那一瞬間的快樂。
巫月並不是來找樂子的。
她直接走過了卡座,朝吧枱走去,一路上引來不少目光。
就算她只穿着一件簡單的風衣,但她高挑的身材,帶着傲氣的五官,仍舊能吸引住不少人的目光,她就像一朵嬌嬈的玫瑰花,悄悄地在黑暗的角落裏綻放,卻又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
一個鬍子拉渣的中年男子擋住了她的去路,一臉猥瑣的笑容,露出兩顆已經發黃的獠牙,舉着裝滿血液的酒杯,調戲着巫月,說:“美女,去哪兒啊?一起喝一杯唄?”
如果換做平時,巫月早就一腳踢過去了,但現在她在酒吧,酒吧不允許鬧事。
所以她嬌滴滴地說:“不好意思呢,我已經被午夜騎士預定了。”
那個男人一聽到“午夜騎士”四個字,臉色大變,連連說著對不起,跑開了。
巫月不屑地哼了一聲,往吧枱走去。
吧枱前只有一個穿着酒保服的男孩,正手忙腳亂地調着酒,他的面前坐着三個滿不耐煩的客人,對着他冷言冷語。
“快點啊,蝸牛都沒你這麼慢。”
“調個酒有那麼難嗎?能不能換個人。”
“浪費我們時間啊,我們花了錢進來的。”
那個男孩一邊滿頭大汗地道着歉,一邊把三杯酒端上了台。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才到酒吧不滿一個月,給你們添麻煩了,還差最後一步,就完成了。”
男孩說完,把三個拇指大的綠球,往酒杯里一放,“轟”地一聲,三杯酒像噴泉一樣炸開來,噴得面前三個人渾身上下都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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