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檢測
電流從發電機傳送到玻璃罩里，玻璃罩里的電極“蹭”地一下直立了起來，發出一束幽藍色的光芒。
獨眼龍站在筆記本電腦前敲着鍵盤，巫月看着他在一個彈出來的對話框裏輸入了三行她看不懂的代碼，電流便再次加強了起來，玻璃罩內的幽藍色光束更加明亮。
巫月本想多嘴問一句獨眼龍是從哪兒得來的能量檢測儀藍圖，但她目前只想知道這牛皮紙上所含有的能量到底屬於哪一個種族，多餘的事情，她便不想再了解。
況且這獨眼龍習慣了嘴上跑火車，問他，估計也得不出個什麼所以然來。
巫月索性就站在一旁，看着獨眼龍操作。
獨眼龍見巫月死盯着自己，說：“姑奶奶，你盯着我也加快不了速度。”
“我知道。”巫月冷着臉回答。
獨眼龍見她並沒有走開的意思，反正代碼也輸完了，好奇地打探着巫月。
她與從前相比，着實消瘦了不少。身上也沒有了那一股刺鼻的巫師氣味，但脾氣確實暴躁了許多。
以前的巫月，頂多就是一條小貓咪，咋咋唬唬嚇不了人。現在的她，完全就是一頭失控的豹子。
“看什麼？”巫月給了獨眼龍腦袋一記拳頭。
獨眼龍嘿嘿笑了起來：“我聽說你被逐出了破曉，但沒想到你連一點力量都沒有了。”
“打你的力氣還是有的。”
巫月挽起了袖子，給了獨眼龍一記眼刀。
獨眼龍擋住臉，連連求饒道：“哎，別，別，看在我們多年的交情上，能不能不要總是打打殺殺的，不和平。”
“那你就專心做你的事。”
“不是，我就好奇。坊間傳聞，你們在布爾維奧島上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但為什麼結果卻是你被放逐，布爾維奧島被聯合會封閉？”
巫月腦海里閃過布爾維奧島上那滿是雷電的天空。
“我殺了人。”巫月回道。
獨眼龍捧腹大笑起來：“哈哈哈，別開玩笑了，你會殺人？”
獨眼龍跟巫月接觸的時間很長，她剛入破曉時，她的老師，潘特就帶她來過店裏，買走了她手裏拿的那把30周年限量版的格洛克17手槍。她那個時候就是一個羞澀的小女孩，躲在潘特的風衣後面，裝作鎮定的模樣，實則心跳得比小鹿還快，他可以說是看着巫月長大的。
這樣的孩子，會殺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巫月陰鬱的雙眸彷彿閃電之下平靜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獨眼龍被她這樣的眼神給嚇到了，他見過多少亡命之徒，巫月的眼裏沒有他們眼中的殺氣，卻有他們眼中的冷漠。
他不禁打了個寒顫，轉而對着電腦，加快了敲鍵盤的速度。
這一頭，獨眼龍正在專心一致地鼓搗着他的那台機器。那一頭，巫月也不想再盯着他。她需要一些東西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而不再去想布爾維奧島上的事情。
她翻起了獨眼龍的冰箱，想着能找點什麼吃的。冰箱的正上方有一個小小的紅色按鈕，上面用泛黃的標籤寫着“禁止觸碰”。
巫月打趣道：“你這冰箱上的按鈕做什麼用的？發射核武器？”
獨眼龍頭也不回地說：“你……最好別碰，一碰就觸發警報，會招來午夜騎士的人。”
“你還挺有自我保護意識的。”
“做我們這行的，刀尖口謀生活，不小心點不行。”
巫月打開冰箱，一股寒氣從冰箱裏冒了出來，直撲她的臉頰。她斜身躲了一下，才從霧氣中看見冰箱裏擺着三排紅色的血袋，上面貼了A或者B的標籤。
我在想什麼呢，吸血鬼能在冰箱裏放什麼東西。
巫月自嘲般地想着，索性坐在了沙發上，朝冒着雪花的電視機上拍了一掌，只聽見電視裏的新聞頻道開始播放緊急新聞。
“現插播一條緊急新聞，當地時間凌晨三點，高地中學醫院發生一起爆炸事件，暫無人傷亡，部分醫生護士已轉移至市人民醫院，警察已介入調查，更多詳情信息請繼續關注我台。”
巫月記得皇甫思琪開找她那天，就聽到關於高地中學醫院的新聞了。今天又出事了，真是稀奇，這個醫院，就像是瘟神附體一樣。
她躺在沙發上小眯了一會兒，連日的奔波讓她的體力稍有不支。
耳旁嘈雜的發電機聲和濃厚的柴油味道，也沒有阻止她進入夢鄉。
夢裏，一片漆黑。
唯獨她手上的一團火球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她看不見周圍的環境，繞動着五指，想讓那火球變得更大一些。
卻沒想到，那火球越來越小。
巫月開始緊張了起來，她嘴裏念起了咒語。
只有一般的巫師施法時，才需要藉助咒語展現出能量。到了成為巫師的時候，體內的能量與自身心靈自成一體，施法時，他們也就自然而然跳過了念咒語的環節。
巫月此時也不顧一切，她不管有沒有其他巫師因為她在念咒語而嘲笑她，她只想留住體內那稍縱即逝的力量。
但這沒有用，她感受到體內流動的能量逐漸地在流逝。
一股巨大的吸力從背後傳來，彷彿黑洞一般吞噬着她所有的能量。
她聽見了無數的人在她的身後念着晦澀難懂的咒語，聲音越大，那股吸力就越強。
她奮力抵抗，卻難逃困局。
黑暗中，她聽到了黑澤的聲音。
“火紋巫師，巫月，我代表破曉正式封印你的力量，將你逐出破曉，永世不得返回破曉！”
“不要！”
巫月尖叫着從夢中醒來，神情恍惚間，她下意識兩手握拳，護住胸口，做出防禦的姿態。
她看見有一個椰子殼在眼前晃悠，隨手便給了那椰子殼一拳。
一聲痛叫從她的面前傳來，那椰子殼在地上打起滾來，是左翻右翻，離巫月越來越遠。
“哎喲，姑奶奶，你這是鬧哪一出？”
巫月聽是獨眼龍的聲音，醒過神來，只見獨眼龍那稀疏的頭頂上冒出了一個紅彤彤的大包，煞是顯眼。
“我睡了多久？”巫月瞧不見外面的天色，問道。
“一個小時。”獨眼龍委屈地揉着頭上的大包，回道。
“你不專心做事，來我面前晃悠什麼？”巫月從夢中驚醒，回想起剛剛自己是做了噩夢，心裏很是不痛快，反而責罵起獨眼龍來。
“半小時前我就做完了，看你睡著了，沒敢叫醒你。”
獨眼龍指着那台已經黯淡的玻璃罩，巫月趕緊去把玻璃罩里的牛皮紙取了出來，放回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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