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洪福齊天的文盲

第4章 洪福齊天的文盲

錢小果暈暈乎乎地要爬起來,只聽身上壓着她的人道:“不,是剛起飛的飛機爆炸了。”猛然一聽,聲音在耳邊蘇炸了,她不自覺地紅了耳尖。

書沐白神色鎮定地從她身上單手撐起,敲了兩下玻璃把落在車架上的東西震落,然後打開車門。

機場大廳內已經響起了警報聲,廣播室反應非常及時,立刻開始用字正腔圓的廣播腔安撫民眾的情緒:“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本公司機組人員已經前往出事地點進行處理,請在機場的人員不要驚慌……”

天邊的火燒雲被黑色的煙霧所取代,一團黑氣宛如把天空撕開了一個口子,停在空中久久不散,漸漸擴大開來。

爆炸震碎了機場的一面玻璃,比較靠前的幾輛出租車的玻璃也被震碎,所幸的是地面上看起來無人傷亡,只是那架爆炸飛機上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書沐白把還暈暈乎乎的錢小果從的士車上拖下來,大掌拍了拍她的臉:“醒了嗎?”

“醒了。”錢小果還在震驚當中。

剛剛居然發生了概率極小的飛機爆炸事件,她就在現場,可是她居然沒看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刻!頓時心中有淡淡的可惜。

雖然她知道她不該這麼想,這樣對死者很不尊敬,但她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勉力往天上看去,只看到一片灰黑。

傍晚的時間很短。

“醒了就走吧,不想被扣留在機場就走快點。”他看她也沒什麼事的樣子,拉起女孩子柔軟的手就走。

錢小果被他拉着走,大長腿走得極快,她一雙小短腿幾乎是被拖着小跑,不由自主地往前,毫不停留。

掌心的溫熱讓她感覺到拉着她的男人的急躁,小跑了一段她就氣喘吁吁,整個人回過味來了。

“我,我們,為什麼,呼……要跑?”她終於想起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們沒有出租車可以搭了。”他臉不紅氣不喘,一邊走,一邊面無表情地指了指後面。

錢小果百忙之中回頭,看到所有出租車都還在原地,許多穿着保安制服的人都跑了出來。

“飛機爆炸不是小事,留下來會被控制,一個個詢問,你還想進審訊室一次?”書沐白邊走邊說,腳步未停。

錢小果連忙搖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審訊室那種黑洞洞的地方,她可不想再進去了。

兩個人緊趕慢趕,居然真的在機場被封鎖之前跑了出來,沿着離開機場的路到達外面的公路上。

“現在,呼,呼,我們可以搭,呼,車了吧?”

錢小果覺得自己好像逃了一次命,明明就沒做犯法的事,她的心跳得飛快,像是跑了一回八百米。

道路兩旁的常青樹鬱鬱蔥蔥,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陣風挺大,颳得樹葉沙沙作響,許多落下的葉子被風吹得打着旋,在地上翻滾。

書沐白掏出包里的另一部手機,開機,短暫地打了一個電話,從他的對話內容上,錢小果推斷出他在呼喚友人。

並且那個友人還在他們附近。

片刻之後,一輛黑色的沃爾沃囂張地從車流中鑽出,穩穩停在了兩人的面前,副駕駛的車窗戶緩緩搖下,露出一張******的白凈的臉。

“兄弟,你怎麼知道我正在附近?”一把粗獷的聲音,跟他的面相很不符。

書沐白笑了笑,薄唇輕勾出一個萬分自信的弧度:“心電感應。”

書沐白打開車門把自己背包丟進去,示意錢小果上車。

“你哪勾搭的小孩?在國外收養的拖油瓶?”裏面的人冒出來一句。

錢小果坐定,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錢小果,是書沐白在國外撿的掛件。”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我十八歲了,不是小孩。”

“幸會,我是陳宇楊,他的大學同學兼哥們。”白凈又粗獷的漢子從後視鏡朝她挑了挑細長的眉。

“趕緊走吧。”書沐白上了車,關上車門,加厚的車門發出了一聲被粗暴對待的鈍響,他面色有些凝重。

陳宇楊呵呵笑了笑,一腳油門把車駛離路邊,匯入車流。

“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要是我不在附近,豈不是要特地跑一趟,還有,剛剛機場這邊好像有爆炸的聲響,你們有看到是哪裏嗎?”

他一邊開車一邊張望着離得不遠的、已經逐漸散掉的那團黑霧,剛剛爆炸的地方只能看到一片灰色,與天相連,倒像是過年時候燃放了許多的煙花炮竹留下的污染物。

書沐白也在看那團濃霧,開口說道:“臨時被派遣回來,來不及告訴你們,爆炸……”

“爆炸就在機場!是飛機爆炸!”錢小果接過了話頭,一臉的興奮和沒心沒肺,“我和他才剛剛走出機場要搭的士,天上起飛的飛機就爆炸了,好大一聲響,我耳朵都差點聾了。”

她還拿手比劃了一下:“那麼大一片機場的玻璃,直接就碎成了網狀,跟拍電影一樣。”

“這不是拍電影,飛機爆炸生還率極低,機上的乘客都凶多吉少,而且你才剛下飛機,都不后怕的嗎?”書沐白忍不住吐槽她。

“有什麼好怕的,這不是沒事嗎,我洪福齊天。”她驕傲地挺起了小胸膛。

“那我要謝謝你的洪福齊天,讓我也跟着沾光活着下飛機了。”書沐白搖搖頭,對她的樂天派有些無語。

活着下飛機?

錢小果不是太蠢,低頭細細一想,才想到其中的危險。

若是他們的飛機再晚一點降落,可能就正好碰到那架飛機爆炸。她在地面上都被聲波擊得耳鳴了幾秒,不用說是半空,如果是錯身而過的時候爆炸,對他們搭的那架飛機肯定也是災難性的。

這麼一想,她圓滾滾的眼珠子轉動了一下,拍拍自己的腦袋安慰自己:“還好好好,洪福齊天,洪福齊天。”

“要真是洪福齊天,你就不會在美國被弄丟,也不會卷進殺人案了。”書沐白星目中含着淡淡的無奈。

“我這不是被你領回來了嗎?”她咧嘴一笑,樂觀到讓人咋舌。

陳宇楊開着車,一聽殺人案,饒有興趣地轉過頭來:“什麼殺人案?小孩,你看見屍體啦?”

他剛轉過頭,錢小果就看到前面一輛車突然駛出車流,逆行橫穿直撞而來,頓時尖叫出聲。

“前面!”

花容失色。

“茲”——

陳宇楊一轉右方向盤,間歇性猛踩剎車,車輪在地上磨出了四道橫,橫着往前竄了幾米緊急降速,後面一輛雪佛蘭轎車鳴着喇叭,從他的左側超過。

錢小果坐在駕駛座後面,被慣性一甩,整個人撞到了左車門上,發出“咚”的一聲。

書沐白一隻手撐着她後面的車窗,才勉強止住了自己被迫撲向她的重心,但也僅此而已,他幾乎是半邊身子貼着她,返回來的力讓他虎口生疼。

錢小果鼻尖很靠近他的衣領,問到了他身上有淡淡的松木的味道,很是舒心的感覺。

那輛橫衝直撞的車瀟洒打了個旋,又回了對面的車隊。

雪佛蘭車主到前面滑行了幾米減速,車窗戶降下來伸出一隻手,比了個中指,加速開走了。

車流依然在正常行駛。

“怎麼開車的……”

黑色的沃爾沃被陳宇楊小心翼翼停在路邊,他喘着氣回頭,看到了在後面被他剛剛一系列操作弄到差點跌成一團的兩個人。

“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你說什麼殺人案?”

他居然還在惦記着剛剛的話題!

錢小果也是很給面子,揉着肩膀一邊從書沐白巨大的身形下爬出來,一邊回答他:“就是一個酒後鬥毆致死的案子,我一大早出酒店摸到了屍體。”

“哇,酷!”陳宇楊的眼底全是興奮。

“然後這個不懂英文的人,在警察局被懷疑是未成年人偷渡,我去把她撈出來的。”書沐白揉着手腕坐到一邊,補充道。

他看了看錶,晚上7點半,天已經全黑,路燈照亮了整條寬馬路。

“錢小果,你家在哪,我們直接送你回去。”他微微偏頭問她,側臉在路燈的照耀下格外好看,薄唇的弧度令人心猿意馬。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成了漫畫的女主角,有玫瑰花瓣在身周層層疊疊地飄過,連心跳都成了粉紅色。

冷靜,錢小果,冷靜,這位帥哥是個厲害的駐外翻譯,絕對看不上你一個破畫畫的的,千萬不能痴心妄想!

“中山小區,馬油路。”錢小果堅挺地管住了自己的心,紅着臉,報出了家的位置。

紐約哥倫比亞醫院研究中心,十幾位醫生忙碌着,聽不到人聲,只有各種實驗器材與玻璃碰撞發出的脆響。

安娜站在門邊,沒有人理會她,她也沒說話,拿筆不停書寫着什麼,文件夾最上面那一頁已經被她寫得密密麻麻。

科研室中唯一的女醫生瑞秋突然從試驗台上下來,跑到最近的電腦前,熟練地打開一個界面輸入幾個數據,回車。

“教授,我計算出結果了。”她喘着氣,打破了屋內的平靜。

大衛拿着一個血液檢測樣本小心翼翼地放進實驗器材,頭也不回:“感染需要多久?”

“目前是15分鐘到一小時之內!”

她的聲音很大,其他人紛紛轉頭看她。

“瑞秋,兩個小時前,大衛教授的推斷是6至12小時。”有個男醫生用驚訝的眼神看她,“你確定你沒有把數字輸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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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和喪屍握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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