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柳暗花明
唐瀛一愣，“好意心領了。不過這件事聽上去簡單沒什麼技術含量，做起來可比你想像中要難很多，你一個小姑娘，做不來的。”
“首先，我不是小姑娘，我很討厭你總是用這個調調說話，其次，不試試怎麼知道我做不到，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和普通人不一樣，也許你們做起來很費勁的事情在我做來就很輕鬆呢？”
唐瀛一時無語。
“哎呀算了，還是不妥，這屬於我們的內部案子，群眾不好介入的。”
“你當天都把我綁了？我都給你們提供那麼多線索了，我還是不相干群眾？我倒是第一次知道，國內警察辦案是這個風格。”文言蹊突然就被激起了求勝欲，她討厭被別人看輕，尤其是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
“你們打算用多久來排查？”
“說不好，這個工作量可能需要一星期吧。”
“給我一天，如果我找不出來，我保證再也不會幹涉你們的工作，但是如果我找出來了？”
“怎樣？”
“那你唐大隊長可就欠我一個人情。”少女語氣俏皮，惹得唐瀛失笑。
“你試試可以，不過我可沒有工資給你。”唐瀛很酷的回頭，文言蹊一臉得意志滿的跟上。
“夥計們，我給你們請來了一個強力外援。”唐瀛側過身子，露出他身後那一隻小小的文言蹊。
“額，一個女人？”
“額，一個美女？”
“額，一個柔弱的美女？”技術科的同事疑問三連，正常人遇到這樣的情況都不會對一個初來乍到的女人報什麼期望，不過見識過文言蹊威力的張振精神一振，這下他覺得有戲了。
“好，我先來匯總一下情況。我們初步估計，該犯罪嫌疑人所持車牌為偽造車牌，但他逃竄的一路上大概率不會更換車牌，所以xx-xxxx這個車牌仍然要作為我們排查的首要重點。其次，犯罪當日縣城內部禁止大型貨運車入城，所以可暫時放下主幹道至進城路段的排查。我們的排查重點，主要分佈在該村子通往各個其他村寨和縣市的省道和國道，以及高速公路。我們排查的順序也由該村通往周圍四鄉的鄉村幹道開始。
下面我來分一下組…”
“唐隊打斷一下，能不能先不要分組，給我十分鐘試一試？”
“試什麼？”
“同志，能不能麻煩你把那些道路的監控錄像分別同時映在顯示屏上？能映多少映多少。”
技術組的小陳一頭霧水的看着唐隊，唐瀛滿臉無奈的點點頭。
“這是主要八條道路的，有一條路的監控壞了一個，所以有一段路程沒有錄像。”
“好，麻煩你同時把這八個監控二倍速播放。”
“二，二倍速？”
“嗯，我先試試，看看二倍速有多快。”
“姑娘，這可是機動車道，監控內容本來就是原速。”他們受過專業訓練的，要查都得放成0.5倍速。
“嗯，我知道，麻煩你讓我試一試。”
當所有監控同時開始播放的時候，全屋的警察都覺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那屏幕上密密麻麻穿梭的車輛，人類的眼睛根本來不及去反應辨認看到了什麼。但是文言蹊一言不發，她只是筆直的站在屏幕前，手指放在身側輕輕地點動。
熒光把她的面容映得恬靜，而又孤獨。
就這樣放了四十分鐘，整個技術科里寂若無人，針掉可聞。等到第一階段的錄像結束之後，文言蹊轉身，很淺很淺的朝唐瀛笑笑，“能不能給我五分鐘？”整個房間的警察都面面相覷，他們怎麼會全部都傻到全部都聽這個小姑娘擺佈，白白浪費了這四十多分鐘。
等到文言蹊再次開口，“同志，麻煩你記一下，A屏13分26秒，C屏20分14秒，G屏37分49秒。都是那個車牌，這四十分鐘裏，他只出現過這三次。”
除了唐瀛之外的所有人全部都瞪大了眼睛，這是什麼神仙操作！
“快快快，準確定位。”等到把刻度調到文言蹊所說的那三個時間點，屏幕上出現的真的是那輛貨車，有一張圖的車牌號都模糊得幾乎看不清，文言蹊一點都沒有停頓，一遍都沒有重複，竟然全部都找准了！
嘆為觀止，嘆為觀止，要不是要顧及到人民警察的尊榮和尊嚴，張振以及一屋子的同事真想跪下給文言蹊頂禮膜拜。
“最後一屏出現的地方，是高速路入口。這不是通往S市方向的路嗎？這小子真的敢跑啊。”
“這下好了，我們搜查的範圍一下子小了很多，現在只要順着S市方向的高速公路追查就好了。文小姐真是幫了我們大忙了。”張振抓住一切機會去拍文言蹊的馬屁，他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預感，自己以後也許會和她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繫，腦洞開得大一點，說不定還會成為自己大嫂呢。
“言蹊，多謝你。”唐瀛清了清嗓，這樣親昵的喊一個女人，讓他羞赧。他本來想說文小姐的，但是不知道怎麼的，開口就變成了言蹊。
“接下來還剩多少？”
“一共七個分叉監控。但是時間不確定。”
“沒關係，接下來你全部四倍速播放。”
“四倍速？！天哪不可能。”負責播放監控的小陳彷彿聽到了某種天方奇譚，他從來沒有見過有誰能夠同時看七個監控，在四倍速里捕捉某個瞬間的人，就連科幻美劇可能都不敢這麼演。
“放吧，儘快結束，讓大家能夠準時下班。”
小陳咽了咽唾沫，開始播放。
整個辦公室又一次陷入了絕對的安靜中，一屋子的人的眼睛全部都在唐隊，文言蹊，和屏幕三者上來回穿梭。張振看着看着，都忍不住掐了掐自己去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裏。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他們在不知不覺間就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壓在了文言蹊的身上。監控就這樣靜靜播放了兩個小時，相當於正常時長八個小時。
就算是一個人只用盯着一個監控看，一下子接收八個小時的信息量，腦子很有可能會爆掉。但是文言蹊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老大，已經是第二天凌晨的監控了。”小陳小心提醒。
唐瀛眉頭一皺，“夠了，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