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山窮水盡
“唐隊，你提供的那個車牌，我們技術組的同事昨晚連夜排查了，排查了一晚上，沒有找到對應車牌。我覺得這個信息可能不是太靠譜。”一大早，唐瀛剛剛起床，就接到了張振的電話。
“我反倒覺得這是目前最有價值的線索。你們先別急，我馬上到所里。”唐瀛早飯都顧不得吃，急忙驅車去了辦公室。
昨晚不知怎麼的，聽着她細聲細語的說話，他不知不覺就喝多了點，他的酒量常人難測，倒也沒到失控的地步，只是後來他自己的腦袋一直暈暈乎乎的。小姑娘也喝多了，不過才兩杯啤酒不到，就開始亂七八糟的說一些自己才能聽懂的話，自己想要扶她回酒店，一碰到她她就推開自己。人都傻了，防範意識還行。
想到這裏，他給她去了個電話，沒人接。估計還在睡。
唐瀛進了隊裏，專案組的同事早就已經熱火朝天的忙起來了，自己的副手張振湊過來，“老大老大，聽說你昨天和那個大美女花前月下去了？”
唐瀛眉頭一皺，“你這又是從哪聽來的謠言？”
“哪是謠言啊？昨天，你們是不是在老鄭鬼那吃的飯？我們好多同事都看見了。”
“不是約會，人家一小姑娘幫了局裏那麼大的忙，結果你什麼都不和人家說，就把人家丟在休息室里，我昨天可是替你去擦屁股了。”唐瀛把茶杯遞給張振，“滾燙的水，茶葉放七分。”
“哎喲，我這昨天不是太忙了嘛，一時沒顧得上。”
“三十秒，在我眼前消失。”唐瀛坐下來，看着窗外冉冉升起的太陽，又是新的一天了。
他還沒等到張振把茶給自己泡回來，就自己徑直去了技術科。科里的同事還在埋首工作，“有什麼進展嗎？”
“沒有。我們排查了全省所有記錄在案的車牌號，沒有發現你說的那個車牌。”
“我提供的那個車牌肯定沒錯，”他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也不懷疑文言蹊的能力。“如果查不到，那個車牌大概率是個假車牌。”
“那怎麼辦？”
“要想找到突破口，只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唐瀛挑眉看着技術組的人員，“這方法你們讀書時候肯定學過。”
技術組的小陳一聽這話，臉色煞白，“不是吧，不是吧。你心裏想的和我心裏想的，肯定不是一個方法對不對？”
唐瀛笑笑，“很不湊巧，我覺得是一個方法。”
“準備準備吧，看錄像，今天可是有一場硬仗要打呢。”
唐瀛把技術組同事心態搞崩之後，自己一個人又溜達着回了辦公室，“老大，不是吧，你真讓他們查錄像啊，這都多少年前的老招式了。而且現在車流量那麼大，又不知道那孫子開着車往哪個方向跑了，全市那麼多條道，用肉眼排得排到什麼時候去？”
“對啊，我也知道很難。所以，”唐瀛微笑着拍了拍張振的肩。“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肯定不是那個意思對吧。”
“首先，你承認我是你爸爸我很欣慰，但是我就是那個意思。現在局裏人手不夠，你我都過去支援。”唐瀛一邊說，一邊抬了茶杯施施然的走向技術科。
“老大我要請病假，我不行了，哎喲頭疼的不行了。”
“警察是什麼？馬革裹屍，青山埋骨，你這才哪到哪。”唐瀛很淡然的吹開茶葉，“馬上跟上，不然今晚你值班。”
張振一個堂堂七尺大漢，差點沒當場跪下去。
等到唐瀛張振兩人回到技術科，影像科的同事已經把錄像都準備好了，技術科的同事一個個全是苦菜色的臉色。“唐隊，就算要查，也得給我們個範圍不是？什麼樣的貨車？哪個型號？這不能讓我們在太平洋里撈針吧。”
“稍等，我需要詢問一下。”唐瀛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那輛車，他需要打個電話問一下文言蹊，“張振，昨天那個文小姐有沒有留電話？”
“留了留了。”
“喂，請問哪位？”聽到文言蹊輕輕淺淺的聲音，唐瀛一直躁動的心忽然就安靜了下來。
“文小姐你好，我是唐志剛。”
“誰？”
“就是昨晚和你一起吃飯的那個人。”
“哦哦哦，怎麼了？”文言蹊沒料到，他現在用的還真是化名。
“不知道你是否記得那輛嫌疑貨車的型號和品牌？”
“額，記得是記得。不過我不太了解是哪個品牌，因為我對國內的車不太熟悉。”
“那能勞駕你到局裏做一下指認嗎？我派人去接你？”
“行啊，反正我也沒什麼可做。”
唐瀛掛了電話，“張振，你開我的車，到XX酒店去接一下文小姐。”
“行嘞。”
“和我去辦公室拿一下鑰匙。”兩人並肩去辦公室，“老大，你還說你和那個文小姐沒什麼。你和她說話時候的那個語氣，溫柔得都快滴出水來了，那些技術科的小姑娘耳朵都聽直了。”
“有嗎？”
“有有有。”張振點頭點的像撥浪鼓，唐瀛低頭失笑，他自己都沒發現。
張振很快去接了文言蹊過來，沒想到文言蹊在路上已經把貨車的樣子給畫出來了。好消息是文言蹊畫的非常清晰，警察一認，就知道那車不過是市面上很常見的XX牌貨車，壞消息是，就是因為這個車太常見，導致路上全部都是這樣的貨車，尋找起來並沒有很容易。
“今天多謝你，我讓我同事送你回去。”
“你們打算做什麼？”
“那個車牌可能是假的，我們現在只能查當天它的行車路線來找線索。”
“怎麼查？”
唐瀛指指自己的眼睛，“兩天之後，它可能會瞎。”
“天哪？你們現在還靠眼辦案？在美國，警方只需要錄入信息交叉比對就可以了啊。”
“這裏的技術條件達不到。而這個案子，拖不起了。再說了，事在人為，再難的事情只要去做，總有做完的時候。”
文言蹊一愣，抬頭看向唐瀛。男人的側臉堅毅，眼神像鷹一樣深邃。這個男人真的好奇怪，和自己以前認識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樣，他更狂野，更神秘，更危險，她不認為有哪個女人能夠掌控住自己面前的這個男人，她也告訴自己，及時遠離，但是沒辦法，這個男人總有吸引力，強迫自己靠近他。
“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