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外郎 第二十一章 那些苦悶飲酒否
?在這段時間被自己父親關禁閉式的修鍊，繼承了張家黑虎血脈的張風林終於修到了胎境，正打算與兒時玩伴唐狸告個別，順便去找找王雅兒說說話以後，就去軍隊了。張父卻告知唐狸早已不在聖賢莊裏。
張風林愣了愣，笑道：“爹，難道狸哥兒有沒有留點什麼話或者東西給我？”
正在看楚都防禦圖的張父張父聽了張風林這句話下意識回答到：“沒有。”
張風林摸了摸鼻子笑了笑，“爹，我覺得狸哥兒要是真的走了肯定會留一句‘珍重’給我的，狸哥兒出了聖賢庄像那兩位賢者一樣行走天下，我們張家，是不是不適合在這個時候靠得太近？”
張父放下軍事防禦圖，望着這個身體越發健壯，修鍊到胎境的兒子，“就你現在這個熊樣，參與不進唐小孩想做的事情。”
張風林燦燦笑望着父親，“那不是還有爹你嘛。”
張父以看白痴的眼神止住張風林的話，喝道：“你要記住，我張府能夠屹立不倒於楚國朝堂上，是因為我們從不提前站位。”
“爹你的意思是說，狸哥兒他？要參與皇子之間鬥爭？”說到這張風林不禁噗嗤笑出聲來，“狸哥兒一個凡人，哪有啥能力參與進來？”
“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白痴，夫子的學生，哪怕是一個凡人，這楚國朝堂的鬥爭，人家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爹，不提前站位，到時候我們不就是牆頭草不會被針對嗎？”張風林很是不解。
“你對於我們的楚皇陛下，理解得太少了。”張父感慨一句，若不是陛下暗中允許，楚國朝堂，怎麼能亂得起來呢？
“好了，話不多說，你先去軍隊裏吧，就別去接觸最近的朝堂與世家公子了，低調去軍隊裏先吧，別讓你娘擔心。”
“可是……”
“你和他交際很深？”
“他好歹是我兒時一起長大的玩伴。”
“那等你拳頭足夠硬先吧。”
看着張風林怒氣沖衝出去后，張則把自己的副官姜瑞叫了進來，“姜瑞，暗中保護一下那個小子，辛苦下你了。”
“將軍言重了，姜瑞聽從安排。還有，太子府送來了一塊玉佩。”
張則“嗯”了一聲，“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將軍放心，處理得很乾凈。”
二皇子這段時間一直隱在府中，和他囂張跋扈的性格極為不符合，想着自己上次派人去刺殺一個凡人唐狸居然還失敗了！更為致命的是居然讓太子查出來是自己乾的，太子雖然沒有說什麼，就是專程來府門口，丟下一句“好好在府中待着，別給我皇家丟人。”就走了，可憐二皇子從小就是被太子欺負得最慘的，如今還真不敢亂出皇子府。
二皇子眼中陰霾越來越多，想着大哥的打壓，以及父皇的不聞不問，自己不過是想要父皇多一點關注而已，為什麼？老三都進宮面聖了可是自己連一句慰問也沒有，父皇啊，你就忘了我了嗎？
那也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我會向你們證明，我的手段不會差！
“來人，去請我那位未婚妻來府中，不，給我備馬，隱蔽一點，我去見她。”
“好的二殿下。”
太子在這大雪天裏，乘坐着馬車出了門，不由得在想着，人生何苦如此勞累呢？賣炭翁期望着大雪紛飛，單薄縮在牆角乞丐則希望早點挺過又一個凜冬，有些時候不同的角色所站在的地方是不同的，那麼怎麼去討論對錯呢？很多時候太多人喜歡去議論別人的對錯是非，可子非魚，又怎知魚之苦？可就算知道魚之苦，那麼小一點的魚就應該被吃掉嗎？不應該是這樣的。
哪怕可以理解所做的初衷，但是也不願意妥協，也不存在原諒，雞同鴨講，何必多說？太子心口一直絞痛不已，卻一直忍着並沒有讓外人看出什麼瑕疵。也是，若十幾年無時無刻的疼痛，那早已經麻木了，畢竟心絞痛，也沒有真正傷心來得痛。唉，陛下，你就那麼想活下去嗎？可若是你當年直接說，我或許還會義無反顧。
可是，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包括您的兒子我們的出生，都在你的算計之內！我們，就只是工具嗎？太子如今想着這些問題，還是難受得很，不過也嘲諷笑笑，“我親愛的陛下，沒想到你的兒子裏，會出現一個這樣的我吧？生生打斷你的一半計劃，呵呵。”
至於太子想要來找找唐狸，很是簡單，若是唐狸這次都沒有死，那麼真的去那個地方，應該還會活下來的，那自己的故事，總得有人記着。
太子眼睛眯眯嘴角上揚笑笑，總得有人記着，這是什麼無情世道！哈哈，又是怎一個帝王將相，千百紅顏枯。
到了唐狸所在的小院，太子揮了揮手驅散掉落在自己身旁的白雪，太子不喜歡寂靜的雪，寂靜地彷彿自己已經要就此消逝。輕輕敲了敲門，靜靜的等着人來開門，估計應該是那個叫韻兒的姑娘來開門的吧？如果她還活着，陪着自己來該多好。
然後，門開了一條縫。韻兒探出頭來，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望着門外站着的那個男人。
太子笑笑看着韻兒，“我又來叨擾一番了，還望韻兒姑娘通報一下。”說著便讓下人奉上一盒精美的糕點。
“這是我特請城中最好的糕點師傅做的，上次來得太匆忙沒有好好的送點見面禮給韻……”
“嘭！”韻兒探手一抓糕點，然後便快速關門，沒給太子說完話的機會，有吃的就好了。
太子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這個姑娘確實心境很奇特呀，唐狸撿到了一個天才呀。
韻兒咽了咽口水，望着手中的糕點，香味溢出來真的好想吃呀，不過看狸哥哥好像身體不太好，拿去給他吃吧。
嗯，好像要通報點什麼？算了不清楚這些。
韻兒高高興興的推開唐狸房間門，唐狸在把木炭扒到一邊，準備烤點紅薯，雖然自己都快嗝屁了，但是不吃東西那可不行，唐狸思索了下當年烤紅薯的做法，讓喬十一買了一些回來正在嘗試着烤烤看。
“韻兒什麼事那麼高興呀？哈哈我想起來怎麼烤紅薯了，等會我烤好了留一個給你。我告訴你呀我手藝好的很哈哈。”
韻兒把盒子遞過去，示意唐狸吃糕點。唐狸抬頭看了一眼一直咽口水的韻兒，不禁心頭一暖，神色溫柔的說：“好啦，太甜了我不喜歡吃，韻兒你把我那份一起消滅掉怎樣？”
韻兒一聽便打開盒子，拿出一塊糕點放進嘴裏，咬了一口眼睛眯了起來，發出開心的哼哼聲。
“韻兒，喬狗子那個窮貨估計沒錢給你買這種糕點吧，而且他這個時候不應該是出去給人算命去了嗎？”唐狸疑惑看着韻兒。
韻兒“呀”了一聲，雙手不斷比劃。“嗯，你說太子來了，再門口等了一段時間了？額，糕點太香你忘了跟我說了？”
唐狸滿腦子黑線，這個傻姑娘該不會被人拿吃的拐走吧？“額，那你幫我去請人家進來。”
太子進屋以後看着唐狸坐在爐火邊溫酒，唐狸望着太子的到來，沒有起身行禮，而是指了指旁邊的凳子示意太子坐。
太子笑了笑沒有在意，坐在了唐狸身邊，象徵性地伸了伸手和唐狸一起烤火。“你知道我會來？”
唐狸點了點頭，“倘若老皇帝不會來找我，你肯定是皇城裏收到消息最迅速的人，哪怕是我掌管的地聽也比不過你。”
唐狸從碳火里扒拉出了個紅薯，掰開來遞了一半過去給太子，“說句實話，我要謝謝你替我遮掩了我的消息，讓老皇帝沒有想要殺了我的想法。”
太子接過發燙的紅薯，吹了吹氣，咬了一口滿是碳火味道的紅薯，軟膩膩地，入口即化滿是甘甜，不禁感慨唐狸的手藝真不錯，“或許今天我來過以後，明天你就得死在街頭了，那樣子我可得痛惜唐卿的烤紅薯了。”
唐狸抑制不住地咳嗽，抬手看了看自己已經開始鬆弛的皮膚，嘆了口氣，衰，衰老的是自己靈魂以及所有的生機，唐狸搖動着已經鬆動的指甲，“你來這裏不是預料到我今天烤紅薯的吧？”
太子埋頭吃紅薯，也不管唐狸的白眼，吃完紅薯擦了擦嘴才笑道：“就是忽然之間想找個人說說話，不來點酒給我嗎？”
唐狸示意太子自己去拿杯子來喝自己溫的酒，太子起身拿了兩個杯子，先倒了一杯給自己，再給唐狸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暖胃酒，緩緩道：“若你忽然有一天，發現自己的存在原來並沒有什麼意義，那又當如何？”
沒等唐狸說話，太子又接著說下去，“我的父皇，確實算得上一代雄主，唐卿，有沒有興趣，聽聽我的故事？”
唐狸咬着自己剩下的一半紅薯，艱難吞咽下去，“洗耳恭聽。”
“那就陪我來喝這一杯先吧。”太子舉杯對着唐狸笑道。
“唐卿你知道嗎？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和你說些心裏話會很舒暢。”
“可能是我長得太帥了吧！”
“額，唐卿你居然還那麼幽默。”
唐狸看着笑着的太子，卻感覺他，心底也有着揮之不去的憂傷。
“哎，說吧我聽着咧，收費的哈。”
“哈哈哈，行的沒問題，陪我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