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朝外郎 第二十二章 難以釋懷的歲月

第一卷 朝外郎 第二十二章 難以釋懷的歲月

?喬十一看了看這漫山大雪,都說瑞雪兆豐年,明年會是個好年吧。唉,就是這些狗子們的生活,能不能度過得了這個冬天呢?

喬十一把最後一次要買的乾草放在乾坤袋中,準備帶給自己養了一個多月的狗子用來過冬。喬十一冥冥之中感覺與這一群狗子有很大的淵源,所以才會多多注意到這個地方,雖然目前算不出來究竟是什麼,但是既然與喬十一存在着淵源,那對它們好一些又何妨呢。

喬十一進入那隻妖兔的老窩裏。看着那隻不斷打盹的兔子留了一地口水,身邊還有幾隻小小的狗仔睡在兔子的白毛里。啊大啊二等狗子們看到喬十一到來激動得衝到喬十一面前,特別是啊二蹦起來直往喬十一身上去,瞬間山洞裏“汪汪汪”聲音不止,“哎,不要覺得爺好說話你們就那麼狂!爺……我靠……啊二你別在爺面前吼那麼大聲!口水噴爺臉上了!”

兔子蘿乎被滿洞的狗叫驚醒,猛地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把熟睡在它身上的小狗仔搖了下來,再扒拉這幾隻眼睛都沒睜開的小狗仔到一邊去。

見到是喬十一,蘿乎瞬間衝到喬十一身邊,便趴了下來低頭“哈哈”的吐着舌頭,卻見喬十一一個巴掌拍了下來,“你一個兔妖,學什麼狗樣?”然後喬十一伸指一彈,一粒丹藥便射入兔妖蘿乎的口中,“看你辛苦把洞穴挖大一些讓給狗群們,爺心情好,賞你的!”

看着這個毛色越來越純白碩大如牛的兔妖,狗群們雖然靈智未啟,也覺得喬十一的丹藥是個好東西,都“哈哈哈”的張嘴望向喬十一,喬十一揉了揉附近幾隻狗的腦袋,默默說道:“你們呀,還未成妖,爺不能讓你們吃這些東西的。師傅說了下山讓爺不能拿丹藥去換錢,爺也很苦惱呀。”想着自己下着大雪還得走街串巷給人算命賺錢,喬十一坐到地上,搖頭晃腦,這日子呀,愁呀愁!

房屋很暖,可是太子卻很寂寥。如果韻兒此時進入房間的話,便會看到一個男子形神憔悴,兩頰凹陷,而另一個男子眯眼笑,眼神卻空洞得很。

可惜韻兒沒有進來,這段時間韻兒白天也在沉睡,除了飯點時間,很多時候都在昏睡,不過唐狸和喬十一都探查過了,身體並無大礙,便由着韻兒去睡了的。

太子喝了一口溫酒,望着熾紅的碳火,回憶那十年前那一場大火,“我以前很敬重陛下的,從幼年開始,便聽着官里的人述說著殿下的傳說,說他一往無前,說他斷無錯漏,說他殺伐果敢,事實上,他的確是這個破財楚國的中興之主。作為他的兒子,我很是自豪的。”

唐狸搖動着自己鬆動的指甲,靜靜地聽着太子地述說。

“雖然,我一直很想問他,為何我從出生開始,就是奶媽撫養着?我的母后呢?可從幼年時候我詢問趁他龍顏大悅時候問他,他揮手一走丟下幼小的我在御書房裏,直到我凍得嘴唇發紫都沒人來管我,我就再也沒有問過這件事。”

太子回憶那些自己難以回首的曾經,不由得深深一嘆,對着唐狸舉了舉酒杯,猛地喝完杯中酒,“後來,我行弱冠之禮,因為我的聰慧早就已經授為東宮,殿下便賜予我一座屬於我自己的府邸。我開始一個一個的選擇我的府中人員,就在我即將要請求接我的奶媽出來的時候,卻得知奶媽突發惡疾,暴斃而亡。”太子眼中出現痛苦的神色,再有些顫抖地說:

“我很是疑惑,為什麼我離開宮中之時奶媽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暴斃了呢?甚至當我想要調查的時候,發現不論如何努力,調查的結果都正常得不得了。”太子嘲笑了下,“就是因為太正常,我便懷疑,是那位,不願意奶媽離開,生怕她帶走什麼消息,所以我的奶媽,才會死的吧。”

接過唐狸倒滿酒的酒杯,太子點頭道謝后又幽幽道:“至於關於我的消息有什麼是帶都無法帶走的,那便是我的母后的事吧,陛下那時候太過於小看我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陛下老了,總有些人想着提前站隊,那時候的我其實已經有些屬於自己的勢力了的。”

“他處死了你的母后,對吧?”唐狸嗦了一小口酒,出言道。

太子點了點頭,“的確,其實這個我也有猜到有這個可能性,畢竟立了太子而處死生母在皇宮中確實有過記載。然後事實真相,遠沒有如此‘光彩’,我從這方面查下去。隱秘且鍥而不捨地查了三年,然後才隱約查到一些東西,再推斷到:原來我們幾位皇子,只不過,呵!是陛下的鼎爐罷了,陛下的雄才大略就是沒有辦法突破帝旺那層境界,已經進入暮年的他便想着娶妻生子,靠着親生血脈的血肉,借體重生!”

唐狸有些驚訝問道:“雖然我知道有類似邪法能夠做到,但是此類功法,我想以楚國的國力,還不至於能夠擁有這類功法吧?”

這樣的邪法唐狸不是沒有見過,反而自己在刀越時代登上巔峰之時,為了活命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殺百萬人只為多活一刻的邪修自己當初也隨手砍死一兩個,自己明明只是想研究下那幾個邪修功法,可是那些蠢蛋總是自以為是不交出來,沒辦法只能砍斷四肢自己慢慢搜魂。

可唐狸研究來研究去,還是發現如此行事業火太重,對於破鏡來說,反而更為艱難。或許對於底層的那些蠢蛋來說沒事,可是當初的自己是已經背負了天道,抬頭就可以望到那面鏡子之人。以自己當初年邁之身,倘若自己任意屠殺百萬凡人,那麼是度不過那般碩大的紅蓮業火的。若是破鏡無望,又何必去殺?所以唐狸深知此類移花接木功法的珍貴性,如果是讓外界知道楚皇擁有這個功法,恐怕楚國會四面受敵。

沒有辦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要想保住屬於自己的東西,低調一些才更為重要。

太子點了點頭,“正常來說,楚國是沒有辦法擁有這類功法的,可是陛下畢竟是楚國這八百年裏,唯一一個活着走出楚藏的人,恐怕,陛下當初選擇帶出來的東西,就有這一個吧。”

“這不是只是你的一個猜測嗎?”

太子搖了搖頭,“確實,如果只是我的一個猜測,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直到我突破到靈犀那一瞬間。”

太子回憶起那一個時刻,笑得眼淚都出來,“唐卿你是不知道呀,我當時有多高興!多高興地想告訴所有人!只是當時天氣二氣還殘存絲絲於我的體內,我下意識探查我的身體,結果卻發現我的體內,經脈與血液構成了一個陣法,但是我知道那不是我修行出來的,因為我修行的功法不會產生這種東西。而且,在天地二氣遊盪之下,我發現我的血液呈現絲絲紫意,是的,我中毒已經很久!”

抹了抹自己笑出的眼淚,太子緩了一口氣以後說道,“我都已經出了皇宮了,為什麼感覺毒性卻不曾減弱半分呢?我再慢慢調查,發現了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我……大致猜到了。”唐狸接下話來。

“結合當年太子府火災一事,我想,當年那個太子府裏面的所有人都是老皇帝安排的吧?”

太子對着唐狸笑了笑,“唐卿果然聰明,連我枕邊人,都是那位英明神武的陛下安排的人,只為了準確把我製成一個適合他靈魂的容器。你能想像那種痛苦不?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

唐狸又默默倒了一杯酒給太子,並沒有說太多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痛苦,只看苦中人如何度過了。

太子接著說道:“然後我花了一個月時間,點點滴滴的佈置成了一個絕殺焰陣,唯一的生門,就在太子府門口,我就站在那個門口呀,一腳一腳,把想要闖出來的人,踢了回去!”

太子想起那個倩影,那個愛穿紫衣,肌膚如雪的那個默默跟着自己的她,眼裏真的開始流露出痛苦神色,“唐卿,你知道嗎?那天其實我留下生門,就是留給她的!可惜她在門內對着我默默鞠躬,充滿歉意一笑,寧願在烈火中也不肯對我說一句‘殿下,我錯了’,只是說了句‘願殿下今後笑面如花,逍遙颯爽’然後自刎而死!”

“她不知道,我其實真的很愛她,哪怕明明知道是如此虛假的,可我還是願意原諒她的,只可惜,她不願意回頭。你說,她是不是傻呢?”太子問道唐狸。

唐狸沉思了一會回答道:“當你被毒蛇咬了一次之後,又是否會願意再被咬一次呢?她或許不是傻,而是知道從今以後,你再也不信她。”

太子那裏陷入了沉默,對於唐狸所說的確不可置否,“但是,她在,總比不在好吧?”

“可她想的不一樣。”

“那為何還要來在我身體裏種下如此狠毒的咒毒?”太子喝道。

唐狸對於太子的怒吼並沒有回話,而是用一種看白痴的眼神默默看着太子,喝了點杯中的酒。

太子見唐狸這副模樣不由得一愣,轉而笑笑,“抱歉了唐卿,在下有點失禮了。”

太子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來,“雖然我知道陛下的苦楚與不甘,唐卿,你知道嗎?我是能夠理解他的做法的。可是呀……我不原諒!”

唐狸點了點頭,“嗯,確實,有些事能夠理解,但不代表會接受。誰活着,都不容易。”

太子揮了揮手驅散空中的煙霧,感嘆道:“因此我才想把那兩個弟弟送出國去當質子的,可能活得沒有那麼瀟洒,可終究不用面對這些殘忍的事情。可惜,他們應該很恨我吧。”

太子說道激動處咳了咳,趁唐狸不注意默默把嘴角血絲擦去,“唐卿,倘若我那兩個不成才的弟弟其中之一坐上了那個位置,還請你看在我上次給你送的那枚令牌份上,保我楚國百年。”

太子對着唐狸深深一拜。

唐狸嘆了口氣:“唉,我現在都自身難保,你就那麼相信我?”

太子打趣道:“活着的唐卿,我相信自有辦法幫助他們。若是死了嘛?沒事……黃泉路上我陪你飲一杯!”

“你……”

太子點了點頭,“嗯,修為到了我這個地步,還是感知得到,這個咒毒讓我命不久矣了的。”

唐狸對着太子舉杯,沒有再去說點什麼安慰的話,畢竟在生死面前,什麼措辭都顯得蒼白無力。

太子笑笑,一飲而盡杯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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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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