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34
“啊,是房東,”白岫一副剛想起什麼的樣子,“剛不是提起房子嗎,我今天是約了房東簽協議的,忘的徹徹底底。”
“這也能忘?不是你想繼續賴在這的新託詞吧。”
“就怕妳這麼髒心爛肺,所以我現在要趕快過去一趟。”他還真顯得很匆忙,也沒什麼可收拾的看樣子這就要出門。
“不是,你這是跟人家約的幾點啊?”
“十分鐘之後。”
“真棒!”宋益也諷刺他,樂得看他匆忙的樣子。
但等他真的走了,她又收斂了臉上的幸災樂禍,轉而去看那顆溫箱裏的鳥蛋。
“天知道你是個什麼鳥。”她說。
另一邊楚昕富家,楚翹正在房間裏收拾東西。
離開老宅時他帶走了那個紅箱子,把青玉的本體也放進去帶了回來。
他把那箱子從衣櫃裏抱出來,慎重地放到桌上檢查了一遍,確保箱體沒有哪裏裂開。一想到青玉就在裏面,他摸着箱子的手就怎麼也收不回來,站在那發起愣來。
外面門鈴響了他也沒在意,王媽自然會去開門。就是不知道現在他爺爺住院,那些叔叔伯伯都往醫院跑,誰會來家裏?
等了一會聽不見人說話,他才怪得奇怪。
開了房門想出去看一眼,卻險些撞着個人。
“對不起,沒事吧?”那人口吻里滿是關懷。
楚翹先看到的是那人的手套,是那種黑色的真皮手套,誰會在夏天戴真皮手套?他心有點沉,極力穩了穩,視線上移,那是一張他沒見過的臉。
普普通通沒有記憶點的面孔,散發著讓人討厭的氣味。
“你是誰啊,怎麼進來的。王媽呢?王媽!”他朝外喊,沒人應。他怕王媽出了什麼事就要出去看,那人一擋便將整個門擋住,讓他找不到出路。
“你什麼意思啊?這是在我家!”他不悅。
那人笑了下,笑的時候嘴有點歪,“你這小屁孩子還挺有膽,怪不得我派了那麼多人都沒能把你帶回去。”
楚翹幾乎在他說話的同時就往反方向跑出去好遠,抓起一把椅子就往他身上砸。
就是這個貨派人綁架他!
那把椅子砸的極准,誰想那人抬起只手一把抓住了椅子腿,楚翹實在沒想到那人反應那麼快,但更為超出他認知的事還在後面。
只見無數黑色的小蟲子順着那人的袖口爬了出來,不過五秒那把椅子已經被黑色的甲蟲覆蓋,整把椅子就那麼被甲蟲啃噬乾淨,像變戲法一樣憑空消失了。
楚翹的腿止不住地發抖,他十分不安地瞧了眼那隻紅箱子。
“別看了,那個我也要帶走的。”那人說,“不然只為了一個你,還不值當我親自跑這一趟。”
“你別不要臉了,這是我的東西,誰也別想帶走!”楚翹撲過去,用身體護住那箱子。
“連你我都要帶走的。還有,那是家主的東西,不是你的,說話請注意點。”那人往他這邊走來,“行了,乖乖跟我走吧。來,先讓叔叔檢查檢查。”
“休想!”他死命擋在箱子前,哪想到人家說要檢查的根本也不是那個箱子。
那男人一把拉過他的衣襟,他想反抗,可他身體抖的厲害,那是種動物感知到生命威脅后本能的恐懼。
那男人的臉離他越來越近,他逃避似地閉上了眼不去看。
“這就乖了。”男人讚許。
他能感覺到自己像塊剛出鍋的香肉,被人貼着皮膚嗅來嗅去,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下一瞬間,他的脖子被一把鉗子樣的手掐住,那種疼痛讓他瞪開了眼。
他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憤怒。
“什麼情況,你不是那小子?”那男人歪着頭,被人惹急了一樣,“不可能啊,用迷魂陣的人是不是你?”
“你要不會說人話,就別說。”楚翹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
下一刻他就被憤怒的男人甩了出去,後背砸在牆上又跌下來。這一下震蕩五臟六腑,楚翹真的不甘心,但他還是疼得暈了過去。
“什麼玩意,害我白高興一場!”那男人當真恨的牙痒痒,抬手抱起紅箱子就要走。
人沒用,東西總還要拿的。
一轉身,男人有點發愣。房門是什麼時候關上的,他進來時沒有關門啊。
他的脖子後面莫名有些發麻,警覺地轉頭,楚翹還在牆根那躺着,房間內什麼都沒變,就是多了個人。
19
白岫坐在窗下的小沙發上,托着下巴瞧他,笑盈盈的。
“唐飛是吧,另條胳膊也不要了?東西放下。”
被叫做唐飛的男人面目瞬間變得猙獰,就像看到了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但他站在那裏,並沒做出什麼和目光相配的舉動。
“怎麼哪都有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寬了嗎?”他的聲音較剛才有些低啞。
白岫卻是一派放鬆,交疊的兩條腿交換了下,“就這麼跟我說話,家教呢?”
唐飛咬着牙,壓着心頭憤怒說:“那孩子我不要了,箱子是主人叫我取的。”
“他要的東西我已經從蛇身上拿走了,那箱子對他沒用。”
“你說什麼?”唐飛一聲吼,無數埋葬蟲奔流而出,瞬間佔據了半個屋子。他雙眼赤紅,右臂的仇和對這個人單純的恨讓他忘記了恐懼,“別以為我真的怕你,你連主人的一根腳指頭都比不上,把東西交出來!”
白岫恐怕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麼大,挑了挑眉毛對他刮目相看。
“你這是讓人洗腦了呀。”白岫擺擺手,示意身後的阿金不要動。
一見阿金,唐飛眼中亮了起來,突然笑得十分張狂,跟受了什麼刺激似的。
“我記得她叫阿金吧?阿金?這算什麼名字!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就憑這一點,你就永遠別想和主人相提並論!”
一屋子的埋葬蟲全向著白岫涌了過去,白岫真的很佩服這人,是不是缺心眼,這可是在人家卧室啊,能不能有點素質。
一把漆黑的刀尖頂在唐飛的眉心,那些洶湧的埋葬蟲全都像中了定身咒,連一隻也不敢再動分毫。
唐飛的冷汗順着額頭滴下。
“這把是能要你命的刀,名做阿金,你有意見嗎?”
漆黑的刀身,暗金的刀刃,唐飛認命地閉上了眼。
白岫卻收回了刀,阿金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