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情天恨海

第122章 情天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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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每看到周阿林和姜菲說話時陰陽怪氣,上官致遠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噁心;還有姜菲和孫映雪的牽扯不清,讓他也是內心寥落。

“秋香!秋香!”上官致遠輕車熟路找到了合水口,可是門是緊閉着的,他想伸手把門打開,卻又縮了回來。

黑暗中,上官致遠看到巷口一個人影,是姜菲,她一個人在身後跟着過來了。

“致遠哥,我……”姜菲默默地走到上官致遠跟前,囁嚅着叫一聲,滿面淚痕。

“菲菲……是我不好!”上官致遠抱住了姜菲,“你在聖曼廠呆過,是嗎?”

姜菲聽了這句話,多少有點遲疑,最後輕輕點了點頭。

這一夜上官致遠陪姜菲去了田寮,和她睡在了一起。可這一夜是上官致遠南下以來又一個不眠之夜,他的耳邊是菲菲那緩緩的講述:

“剛開始南下的時候我是在一家電子廠做,一天到晚十幾個小時在流水線上做,實在是枯燥至極。我看過你送給我的書《安子的天空》,安子是流水線上的插件工,她確實是了不起,除了上班還堅持自學。我很敬佩她這種精神,但是深圳又有幾個安子?有些成功註定是無法複製的。我想自己好歹是個衛校畢業生,總是等機會找個專業對口的工作。有一次我剛好看到聖曼廠招廠醫,於是我去應聘,很順利地應聘上了。我高興極了,心想自己在渭南衛校三年也算沒白念。

“剛上班的時候,我還是蠻開心的,因為終於不用在流水線上過那種日復一日機械呆板的生活了。但是後來我覺得越來越不對勁,因為總經理總是半夜三更的時候來醫務室看病,並且總是說‘小姑娘,長得挺漂亮的,你是哪裏人啊,有沒有男朋友啊之類的話’。以前曾聽說過聖曼廠的老闆是色狼,我當是流言蜚語,因為我看到總經理平日裏戴着一副眼鏡文質彬彬的,覺得不大可能。還有,他的老婆也在廠里,聽說是台灣大學畢業的,人年輕漂亮不說,氣質也很高雅,廠里那些打工妹可以說沒有一個可以跟她比的。

“一天晚上,伍聞三讓我去他的卧室里打針,我有點忐忑不安,但還是硬着頭皮去了。我上樓敲門進去了,伍聞三正坐在卧室的床上,裏面的燈調得特別的暗,壓根兒就不像個看病的樣子。我說:‘伍總,你把大燈打開吧,太暗了我會看不見扎針的。’誰知他卻說:‘不用了,小姜,我一看到你病就好了,你過來陪我聊聊天吧。’此刻,我僵住了,一時真是不知所措,昏暗的燈光下,我看到了那張已經摘下了眼鏡面目猙獰的臉,上面已經沒有了平日在員工面前的莊重與謙和,特別是那雙眼睛充滿了淫邪與攫取的慾望。伍聞三見我沒有動便起身向我走來。我想逃離,卻很是害怕,我聽到了自己咚咚心跳的聲音,端着裝有醫療用具盤子的手已經在微微發抖。

“伍聞三把我手中的盤子接下來放在了靠近床邊的寫字枱上,隨後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語調柔和得讓我直起雞皮疙瘩,‘小姜,不要害怕,我雖然比你大很多,但我也年輕過。你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姑娘,很淳樸也很美麗,看到你我就想起我兒時鄰家的女兒,勾起我童年的美好回憶:我小時候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外婆家在基隆港一個美麗的漁村,那裏總是有許多美麗的漁家女兒,到了夏季她們都赤着腳,背着竹簍在海邊撿貝殼。其中有一個叫阿瑩的姑娘,她就長得和你一樣的樸實和美麗,梳着兩個馬尾辮,穿着阿美族的少數民族服飾,成了我兒時永不磨滅的記憶。我小時候就想長大后我一定要娶阿瑩,可是等我大學畢業后,再去外婆家,聽說她早已嫁人,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後來我娶了個日本女孩做老婆,我給她取了個中文名字叫陳佳瑩,就算是對兒時未了夙願的一個慰藉吧。’伍聞三說著,他的另一隻手開始在我的肩背上摩挲,隔着薄薄的衣衫,手總是有意的蹭到胸罩的搭扣上。我很想掙脫他,可是他整個人就魔影一樣罩住了我,讓我無處遁形。他是長期進行體育鍛煉的人,我能感受到他搭在我肩膀上手臂蓄勢等發的力量,只要我稍有反抗,那雙肌肉發達的肩膀就會像鐵箍一樣把我圍困。伍聞三的臉離我越來越近,我的汗毛已經能感受到他那急促呼吸的氣流,我的腦海中出現了那張開的血盆大口,可他的表演卻還在繼續,‘小姜,我看了你的資料,知道你是陝西米脂人,陝西遠在大陸內陸,那裏氣候乾燥,全年少雨,沒想到也能孕育出你這樣漂亮的姑娘,真是難得。三國時的美女貂蟬就是米脂人,你們那裏好像有一句話說是:米脂的婆姨綏德的漢。看到你,我覺得真是名不虛傳,遇上你我也算是三生有幸啊。’伍聞三說到這裏終於是原形畢露了,他一把把我抱到了床上並一腳把門給踹上了,我本能地喊了起來:‘救命啊,救命啊!”雖然我知道這無濟於事,可我還是要作最後的抗爭!伍聞三撕開了我的上衣,我的胸罩,我開始流淚,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感到自己已經到了生命的終點。腦海這時想起了你,想起了在渭南時夜幕下你那威武的身影……”

姜菲說到這裏突然有點情緒失控了,淚流滿面地說:“致遠哥,你知道嗎,自從南下后,幾乎每天都想念你,我知道自已心中一被你所佔據。在南國這片土地上,我雖閱人無數,但始終心如漂萍,對你的感情沒有改變,我總是在心裏想,我此世今生是屬於你的,等我打工掙了錢,我就去找你。我一直想着有朝一日把自己完整地交給你,哪怕你不愛我,我也無怨無悔。去年回家過年沒有找到你,我知道你沒有考上軍校心裏肯定很痛苦,肯定和米瓊姐的關係會發生變化。可是那時的我已經……”姜菲說到這裏淚光閃爍。上官致遠鼻子也有點發酸,他動情地說:“菲菲,難得你一片痴情,只是我不值得你這樣子,你致遠哥是個廢物。”說著用手擦了擦姜菲臉上的淚痕說:“伍聞三奪走你的貞操,可你當時為什麼不喊呢?”

“我喊了。”姜菲繼續說,“當伍聞三動手解我的褲子時,我拚命的掙扎喊叫,可這夜靜人深的時候誰又能聽到我一個柔弱女孩的聲音呢。那一刻我真是絕望了,我任憑伍聞三這個畜生解開了我的褲帶,作為一個女孩子最寶貴的珍藏此刻要被人掠奪被人蹂躪。我不再哭喊,只是在心底呼喚着你:致遠哥,你在哪裏?你為什麼不來救我?要知道,此生我為你而生,如若今夜受辱,我寧願為你而死!”說到這裏,姜菲幾近哽咽。

“正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突然我感覺到門‘咣啷’一聲開了,一個女人顫抖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際,‘聞三君,你放開她。’伍聞三聞言動作戛然而止。我睜開眼睛看到了一個漂亮而柔弱的女人出現在了房裏,我認出她是伍聞三的日本老婆千葉佳惠,中文名字叫陳佳瑩。見是老婆壞了他的好事,伍聞三立即遷怒於千葉佳惠,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了她的臉上,這個時候,千葉佳惠已經懷孕幾個月了。就在這當兒,我整理好衣衫跑了出來,只聽到裏面響起來稀里嘩啦砸東西的聲音。”

“這麼說,伍聞三沒有得手?”上官致遠說。姜菲點了點頭,停了一會兒繼續了講述。

“當天夜裏我就跑出了廠,由於是倉促出廠,身份證被押在廠里,而我的行李也在廠醫務室的宿舍里,身上又沒帶多少錢。這時,已經是凌晨的兩點多了,我不敢在馬路上走得太久,怕不安全,也怕被巡邏隊收容,於是我偷偷地返回到廠門口的十元店裏里住了下來。說是十元店,其實是個面積大約一百平米的大棚子,如果不是門口掛了一個住宿的招牌,咋一看就像一個廢品回收的場子,裏面簡陋至極,密密麻麻地放了許多鐵架床,男女混住在一起。角落裏是兩個沖涼的小隔間,沖涼是另外收費的。我在裏面都是和衣而卧,好在每個床都掛有一個蚊帳,可就是這樣還是被人搔擾和揩油,早上起來我發現身上的錢被偷走了,蚊帳也被人割了一個洞,床底下的皮鞋也被人掉包成了一雙破拖鞋,可我又不敢去廠里拿行李。

“那個十元店我也住過,別說是女孩子,就是一個大男人住在裏面都針葉石夠嗆的。”上官致遠道。

“天亮了,舉目無親身無分文的我遊走在公明的大街上,我想再找個廠做,可有幾個廠要身份證和押金,我只好作罷。白天還好說,隨着夜幕的降臨,我真是害怕極了。我不想回十元店,嘗試着在一個僻靜的草地灌木叢里過上一夜,可旁邊有一個撿垃圾的虎視眈眈地盯着我不走,我沒有辦法只有朝人多熱鬧的地方走。這一天,我除了用僅有一塊錢吃了一根菠蘿外,再沒有吃任何東西,腹中飢腸轆轆,在走到一個洗浴中心邊,我看到一個水龍頭,於是去喝點自來水充饑。喝了一肚子水,走路都能聽到水在胃裏晃動的聲音,我在旁邊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看着這霓虹閃爍燈紅酒綠的夜景,我不由是淚流滿面。這時,我真是深切的體會到‘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時難’這句話的含義。那一刻我好想家,好想自己的親人,好想你,如果我姐姐或是你在我身邊該有多好。突然間,我哭出聲來,哭得很傷心,哭自己為什麼這樣孤獨無助流落異鄉……

“這時,洗浴中心門口的一個女孩走了過來,她身材很好打扮妖嬈,嘴裏抹着猩紅的口紅。‘妹子,你怎麼啦?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女孩關切地對我說。我停止了哭泣,淚眼婆娑地看着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覺得她說話的語氣真像我姐姐。突然間我叫了聲‘姐姐!’那不爭氣的眼淚又是奪眶而出。‘妹妹,不要哭了,你有什麼難處告訴我,我幫你好嗎?’終於,我止住了哭泣說:‘姐姐,我身無分文已經流落街頭了。’女孩聽了同情地說:‘妹妹,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身上沒錢了,你是不是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你跟姐姐一起去裏面吃點東西再說好嗎?’就這樣,我跟那個姐姐一起去了那個洗浴中心,一會兒,她打電話叫來了外賣,我坐在一個沒有人的包間裏飽餐了一頓。等我吃好后,她進來了,和我聊了一會兒天,說讓我先好好休息一會兒。後來,我知道她叫孫映雪,是這裏的領班,在這裏已經幹了好多年了。”

“孫映雪,原來你是這樣認識她的?”上官致遠聽到這裏,覺得自已錯怪了姜菲,他總固執地認為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沒想姜菲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認識了映雪。

“那晚上,我在映雪姐那裏一直呆到凌晨兩點多,下班后就跟她去了租住房,她是在高檔小區里租的套房,住得很舒適。我想她如果沒有一點經濟能力是不可能過得那麼好的。這一晚上,我都在想着天亮了要去哪裏,我不可能總是住在她這裏,因為我和她只不過萍水相逢而已。映雪姐看出了我的心思,她對我說:‘女人要對自己好一點,不要把自己過得那麼悲催,這個年代不能沒有錢,而女人有什麼,除了美貌和青春可以說是一無所有,而青春是稍縱即逝的,我要抓住這大好時光讓它產生最大的經濟效益。’聽了她的話,我的思想開始動搖,我想自己是不是也要走這條路?剛一開始,我被自己的這種想法嚇了一跳,我甚至罵自己是不是瘋了。可眼看着天亮了,而我卻沒有合眼。映雪姐要去上班了,她並沒有趕我走的意思,只是對我說:‘菲菲,我直接跟你說了吧,我這裏需要人,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意向。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可人總要活得現實點,這個社會沒有錢是寸步難行的。我留點錢給你,你可以去找個廠做,如果你想做按摩也行,想通了可以來找我。’映雪姐說完給了我兩百元錢,就出門上班去了。

“我攥着那兩百元錢,心想我和她素昧平生,她卻如此的慷慨,真是讓我感動。有了錢,我最先想到的是去找個工作,然後把錢還給映雪姐。於是我開始搭車出去找工作,可沒身份證找工作總是很難,於是我去找人辦了假證,先去照相館照了快照,再聯繫假證販子,交了五十元錢的押金后,我就在等假證販子送身份證給我。可一直等到天黑了,還是不見那個假證販子,聽知情人說,可能是假證販子被抓了,也有可能是假證販子騙了你的錢。天黑了,我躑躅在街頭,身上也就剩下不到一百元錢,是去住旅社還是再去找映雪姐,我陷入了兩難的選擇。可最後,我還是出現在映雪姐的洗浴中心。映雪姐看到我說:‘菲菲,是不是想通了。剛才老闆又打電話來了,問我找到人沒有,我都是急死了,這陣子生意特好,可就是人手不夠,我可是等你一句話啊!’看到映雪姐那急切的神情,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我很想說,映雪姐,我還沒有找到工作,我再在你那住一晚上吧,可我實在是說不出口。我覺得人家救我一時之難已經很不錯了,總不能救我一世啊。就這樣,我站在洗浴中心門口進退兩難。這時,一個老闆模樣的人出來了,他問孫映雪這是怎麼回事。映雪姐在他的耳邊耳語了一陣子,那老闆就把映雪姐叫到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映雪出來對我說:‘菲菲,老闆說讓你在這裏當收銀,不知道你意下如何。’我一聽,覺得這樣不是挺好的嗎,猶豫了片刻就稀里糊塗地答應了。

“就這樣我在洗浴中心做了收銀,並和映雪姐住在了一起。原以為我不用給客人按摩,可沒想到這是老闆的溫水煮青蛙的計謀,他只是看我一時轉不過彎來,就想出了這樣的法子。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就在一次公司內部聚餐的宴會之後,我被老闆安排的人灌得酩酊大醉,一個客人奪去了我的貞操甩下了一疊錢就走了,我至今都不知道這個畜生長得什麼模樣。失身後,我幾天都沒有吃飯,一直以淚洗面。映雪姐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我,開導我,說什麼女人總是要被男人破身的,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現在社會這麼開放,誰還這麼看重貞操啊。後來,我想,自古‘笑貧不笑娼’,映雪姐她能做按摩女,我好歹是個收銀。我知道一個人,特別是一個女孩子孤身在外不能沒有錢,我不想再次流落街頭,既然命運這樣捉弄人,我又何必如此抗爭呢?於是我就在那裏做收銀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快一年後,映雪姐告訴我,那個強姦我的人是老闆的親戚周阿林。”說到這裏,姜菲反倒很是平靜,可是上官致遠能感受到她平靜外表下那痛苦的內心。

上官致遠聽了姜菲的講述,他只是抱緊了她,深深地吻了一下姜菲,同時,心中充滿了對周阿林的恨意!他無法界定孫映雪到底是救了姜菲,還是害了她。他沒想到人生竟是如此的荒謬和無奈。可不管怎樣,姜菲有她的苦衷。自已南下的時候,不也是差點流落街頭嗎?何況一個弱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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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河滄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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