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被拿走的

第二十章 被拿走的

?陳彪的臉色瞬間煞白無比!嘴唇不住地抖動着,連帶着兩腮的肉都在不停地顫抖,冷汗濕了他的髮際,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看着他這幅樣子,司安眯了眯眼:"嚴格來說,這兩人可是……你害死的!"

"不可能!"陳彪驚恐地抬頭,聲音極大卻底氣不足地反駁,聽着司安的話,心裏還是有那麼點發虛。

畢竟是混在一起那麼久的兄弟,就因為他一句話,說沒就沒了。然而不知道想到什麼,他的眼睛突然堅定起來,稍稍坐直了身體:"警官,飯能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人雖然是我叫去的,但他們的死可不是我動的手,而且你們不是應該先找史婕嗎?"

司安看着他突然變得如此理直氣壯,有些奇怪。

陳彪摸了摸手腕的表,臉色雖然還是蒼白,但早就沒了剛才的狼狽。

"我可以回去了吧?那邊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

"當然,"陳彪看着面前的司安,嘴角得意:"若是警官需要我協助調查,隨叫隨到。"司安看着他遞過來的名片,低着眼睛沒說話,陳彪更得意了,隨後在警察的帶領下一瘸一拐地走了。

H市最大的酒吧內。

人潮湧動,DJ音樂穿透在阿梨的腦袋裏,讓她心下不免煩躁,看着面前的司安,皺着眉:"你辦案就辦案,這兒又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你把我叫過來幹嘛?"

大晚上的,她都準備睡覺了,被司安一個電話叫來酒吧讓耳朵遭受折磨,她的心情實在算不得好。

一邊的元凩之的臉色更是不太好。

司安厚着臉皮笑了兩聲:"保險為上嘛!那萬一有點啥的……"說完又是一臉高冷地轉向吧枱敲了敲手指:"血腥瑪麗。"

過了十幾分鐘,那杯泛着酒紅色的血腥瑪麗才被端到他手邊,司安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怪異,卻很快恢復如初。

"怎麼了?"

"沒事。"

舞池裏的男男女女忘我地扭動着身體,周圍時不時地傳來口哨聲,一片熱鬧。高台上有幾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正看着下面的熱鬧,滿臉笑意的交談着。陳彪臉上的笑意尤為明顯得意,張揚又故作低調的接受着身邊幾人的恭維。

"陳哥發達了可不要忘了提攜兄弟啊!"

"什麼發達不發達的!還得仰仗大家的照顧呢……"

"這……呃,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陳哥你先忙……"那人說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剩下幾人也是看着他身後然後一臉異色的借口脫身了,陳彪心裏奇怪,後背卻陡然升起一股涼意!

陰嗖嗖的,彷彿把所有的熱鬧隔絕在外。

陳彪吞了吞口水,捏着手中的高腳杯慢慢轉過頭,就看到那個臉色蒼白,瘦弱不堪的女人,長長的棉襖和周圍顯得格格不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的,就這麼陰測測地盯着他。

陳彪手一抖,差點把杯子扔出去。看到她,陳彪就覺得大腿隱隱作痛。

然而看着她比之前更虛弱的樣子,陳彪又硬氣了起來。

"史婕,你……你想幹嘛?咱倆好說歹說也有過這麼一段,你想要錢我給你,但是你別糾纏我了!"說完忙不迭地伸手去掏錢包,把一疊紅紅的大鈔遞到她面前。

"啪!"史婕目不斜視地把那疊錢打落,依然盯着陳彪,目光陰冷,只見她朝陳彪攤開手掌,聲音嘶啞道:"還給我。"

短短的三個字毫無邏輯,陳彪聽在耳朵里卻如同炸雷一般!臉色難看地別開眼:"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還給我!!!"那邊的史婕卻突然像瘋了一樣拔尖了聲音,眼睛赤紅地朝陳彪撲過去!

尖利的指甲在鼻尖晃過卻突然被身後的人迅速掰過反扣在後面,冰冷的手銬把突然發狂的史婕鎖住時,陳彪還沒反應過來。

見到司安,他就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樣:"警官救我啊!這瘋子要殺人!"司安把人套上厚厚的手套交給趕過來的手下,看着那還杵在原地不動的陳彪,哂笑一聲:"好歹有過這麼一段,跟着走一趟唄!"

為了防止萬一,史婕被隔絕在牢固的鐵窗之內,而司安則是帶着做筆錄的小警察坐在鐵窗之外,阿梨和元凩之坐在角落裏當隱形人,仔仔細細地觀察着她。

黑色的手套還在手上,但史婕一點也不在乎不疑惑的樣子,目光頹然,神色萎靡。任由他們問了好些問題,卻都是一言不發,油鹽不進的模樣。

此刻的她就像是一個經受了苦難折磨的女人,虛弱不堪,根本不具備殺人能力,而且阿梨也沒能看出她身上有什麼異樣。但她知道一定有什麼東西正潛藏在她體內伺機而動。

"陳彪拿走了什麼東西?"阿梨走過去,看着她低垂的腦袋問。

沒有問關於之前的兩個死者,沒問那晚究竟發生過什麼,更沒問她為什麼要殺陳彪,而是問了一個看上去毫無關係的問題,卻成功讓史婕抬起頭。本是無神的眼睛突然變得赤紅,喘着粗氣像是極具憤怒:"小妤!他把小妤拿走了!"

"史妤?她不是前兩個月出意外死了嗎?和陳彪有什麼關係?"司安聽到史婕的話也是稍微驚了驚,然後給一邊一頭霧水的阿梨解釋。

原來,史婕和史妤是一對雙生姐妹花,但命運坎坷,迫於生計只得到酒吧里打工。妹妹史妤天性膽小,只能勉強在吧枱當個小服務員,而姐姐靠着各種手段在酒吧里混的風聲水起,同時也靠着自己好不容易搭上的關係,讓妹妹在酒吧里得以保全。

而陳彪,就是史婕在酒吧里認識的男朋友。最近升了職,就把史婕一腳踹開了。

史婕在神色激動的說完那句話之後就再也沒開口,又恢復了原先頹靡的模樣,嘴皮輕動,聲音細碎,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而對於阿磊和何城的離奇死亡,更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司安捏了捏鼻子,深覺疲憊。

一邊的陳彪卻是一臉閑然,看到走進來的司安,一下子從凳子上跳起來:"怎麼樣?問出來了嗎?阿磊他們怎麼死的?"

"史婕說,你拿走了小妤。你和史妤的死有什麼關係?"

陳彪愣了一下,臉色有些不自然:"史妤不是自己不小心掉水裏淹死的嗎?和我能有什麼關係……"

事情沒那麼簡單,一個死咬着不開口,一個又是精神恍惚問不出來,案子進入了瓶頸再難有進展,阿梨覺得這個陳彪,不受點苦頭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和元凩之對視一眼,兩人的想法不謀而合。

司安當然也知道這個道理,垂着頭點了一根煙夾在手裏,揮了揮手示意手下把兩人送出去。陳彪顯然還有些意外:"她就這麼被放回去了?哎警官那可是個殺人犯!對社會那麼有威脅!"神色激動,彷彿真的是為廣大人民群眾着想。

司安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我們會派人盯着的,怎麼?心虛怕被報復啊?!"

心思一下子被扯開攤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陳彪訕笑了兩聲,沒說話。

兩人都被放回去了。

陳彪的運氣顯然算不上好,在門口的時候又遇到了史婕,但她這次顯然不是在等他,而是一臉青白,陰冷地盯着路邊的車。

那是來接陳彪的三個人,車窗隔絕了外面,明明知道史婕看不見他們,但三個人還是覺得那種陰冷直直通過車窗刺到了骨子裏,三人皆是面色發白動也不敢動,掌心的汗濕噠噠的,渾身緊繃,連陳彪在外面拍了好久的窗都沒發現。

"幹什麼呢你們三個癟犢子!我在外面都凍死了不知道嗎?!聾了還是瞎了?!"陳彪氣急敗壞地擠進去,緊了緊身上的衣服不停地罵道。

前面開車的人哆哆嗦嗦地問:"彪,彪哥啊您沒事吧?這史婕……"

看了一眼車旁邊陰測測的身影,他抖了抖。

陳彪看着奇怪的三個人,不解地皺着眉:"那史婕要搞的是我,你們怕成這樣?慫死了!快開車!"

三人聽見他的話,心虛地動了動,目光閃爍,但陳彪想着別的事到也沒發現三人的怪異。

"我們……我們這也是擔心彪哥……"

車子尾氣噴出,難聞的味道被寒風卷散,車毫不留情地飛馳而過,發動機的聲音在冷清的街道邊顯得尤其大,最後歸於寧靜之時,路邊只留下史婕的身影。

阿梨和元凩之站在窗邊看着那身影不言不語,司安吞下一口涼茶說道:"這史婕,倒瘋不瘋的。話都問不出來。"

深深嘆了口氣,覺得這個冬天真是讓人火大。

她看着車逐漸消失在視線里,慢慢轉過身往反方向走去,路燈通明,卻照不進那原有的黑暗,驅不散心裏的寒冷。

史婕就這麼徒步走回了家,小巷裏沒有光,她只能按着記憶中的路抹黑往前走。周圍異常的安靜,風肆虐在窗戶上的聲音細細地傳進耳朵,像是有人在耳邊輕聲地說話。

她突然停下腳步,往後面看了一眼。捏緊脖子上的項鏈,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跑,像是後面有什麼恐怖的東西在追趕她一樣。

轉角處一道影子閃過,很快便消失無蹤,就像是從未來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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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屍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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