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詭異

第十九章 詭異

?"真丑。"

阿梨還以為他發現了屍體的不同尋常,卻沒想到會得到這麼個結論,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一邊的司安正準備再來一腳,卻見魏煜陽突然一臉嚴肅地戴着手套,輕輕按了按屍體的肩膀,瞬間黑色膿血流出,惡臭難忍。

"這是被什麼咬的?這麼狠呢。"這人正經起來還是有點用的,剛才的女法醫沒檢查出來的關鍵,卻被他一眼看破。

肩膀的傷口細細一看,有一圈坑坑窪窪的牙印,又細又小,像是孩童的牙,但那牙印咬的要更深,但因為腐爛的太厲害,很難看出是咬痕。

魏煜陽把燈開滿,明晃晃的光有些刺眼,他卻面不改色。畢竟是習慣了。

"先讓他在這檢查,我們去看看死者同伴的說辭。"說完便急急地走出去了。

這裏面的味道真是……噁心至極!

昨晚還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已經毫無聲息死狀慘烈地躺在驗屍台上,剩下的兩個人臉色蒼白,戰戰兢兢地做着筆錄。

"我們昨晚……就……就喝了點小酒……然後……"其中一個瘦小的黃毛皺着眉有些糾結地和旁邊的人對視了一眼,咬咬牙一副豁出去的樣子,像是決定了什麼,開口道:"在小區附近的小巷子裏還調戲了一個女的,但我們什麼都沒做!真的!然後……那女的是鬼啊!她張口就咬磊哥!"

"對對對!是鬼!特別恐怖!"旁邊稍微壯一點的人忙不迭地附和道,滿臉的害怕,還有那麼一絲不耐,不住地伸手撓後腦勺。

兩人回憶起昨晚那張陰森恐怖的一幕,臉色更青了,額頭冷汗岑岑,整個人都在不住地發抖。活了二十幾年,沒想到自己會遇到如此恐怖的東西,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做筆錄的警察聽到他們調戲人的時候臉色就沉下來:"什麼怪力亂神的!喝多了看花眼了吧?!那人的樣子你們看清楚了嗎?"

"她頭髮亂糟糟的,跟個討飯的一樣,誰看得清!"那人臉上的不耐更甚了。阿梨緊緊看着兩個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元凩之則是一臉漠不關心的樣子看着窗外,摩挲着阿梨的手指,一言不發。

"你們會去調戲一個要飯的?!說實話!"嚴肅的聲音稍稍拔高,把兩人下了一跳!一下子低着頭不再言語,顯然是在隱瞞什麼。

"你們昨晚有被咬到嗎?"阿梨突兀又輕淡的聲音突然響起,兩人愣了愣,黃毛眼睛動了動,說:"沒……沒有,只有磊哥在前面,他被咬到了。"

然後今天就死了。那猙獰的眼睛,血管橫布的臉,還有那腐爛橫死的屍體此刻如同附身的惡靈一般佔據了他的腦海,黃毛眼睛發直,看上去有些恍惚。

"唔……啊!!!!!"

"嘭!"

剛才還一臉不耐的高個子突然毫無預兆地一腳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姿勢怪異,滿臉痛苦,脖子上的血管暴起,黑色稀碎的影子飛快地在血管中游竄,襯的他整張臉黑黑紅紅詭異至極,猙獰可怕!

極大的痛苦讓他眼睛赤紅,像是馬上就要爆出來一般!他腦子早已混亂不堪,一心想要發泄,揮舞着手四處亂抓,險些碰到近邊正仔細觀察着他的阿梨!

"嘭!"元凩之眼快地撈過阿梨抱在懷裏,側着身子狠狠一腳把人踹到了對面的牆上!那人經歷這番波折,兩眼發白,口吐黑血!

癱在地上,不住地抽搐着,喉嚨里還在低啞地嘶吼,極濃的惡臭從他身上迅速散發開來!明明是痛苦的臉,發散的瞳孔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微微縮了縮,然後嘴角抽了抽,慢慢上揚。

最後再無動靜。

又是這個詭異的笑!

阿梨心裏沉沉的,這個情況顯然很是不妙。接二連三的人死因不明,死狀慘烈詭異,然而她事先卻沒有感受到任何不尋常的邪氣!

而剛才被司安揪住衣領躲過桌子的警察和黃毛陷在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中還未反應過來,眼睜睜看着元凩之毫不留情的一腳把人踹了好遠,一臉震驚!

黃毛早就臉色蒼白似鬼,兩腿發軟,直愣愣地看着剛才還在說話的同伴轉眼間就變成了毫無氣息的屍體,他只覺得好像無形中早就有人盯上了他,如同索命的死神一般,而下一個,就是他!

"啊啊啊啊啊啊——"再也承受不住地嚎啕出聲,臉上帶着滿滿的驚恐無助,一個大男人此刻害怕得如三歲孩童,茫然無措地拽住身邊不知是誰,涕泗橫流。

"我都說!都說!救我!救我啊——"

司安一邊拽着褲子一邊把人像小雞仔一樣拎起來,他卻又很快無力地攤下去,心累無比地看着他惡狠狠地說:"你再不說,誰也救不了你!"

"想起來了想起來了!磊哥被咬的時候阿楊上去幫忙,被那女的撓了一爪子!"在極大的驚恐下他反而思路清晰了起來,總算想起了所有細節。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死因,但那些東西是事先就潛藏在身體裏的,不見血,不會傳染。"他們口中的磊哥被咬傷,而這個人被抓傷。阿梨看着屍體脖子上那塊逐漸發黑的抓痕,聽着黃毛的話,很快得出結論。

黃毛聽着她的話,還是不敢確定:"真……真的嗎?"阿梨沒看他,黃毛眸光一瞬暗淡下來,無力地低下頭。

要不是他們自己找事,又怎麼會受這無妄之災。

"那女的,是陳彪讓我們去找她的。"

屍體很快被收拾帶走,司安帶着他們換了一個房間繼續審問黃毛。手裏緊緊握着熱水,溫暖的溫度卻沒讓他感到好受一點,仍然陷在驚恐中無法自拔。

"那女的叫史婕,是陳彪的前女友,聽說之前在火車站刺了陳彪一刀,陳彪是個混人,現在不在H市,所以讓我們去找史婕,說給她點教訓……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們有六個兄弟,都是跟着陳彪在H市南區這邊的酒吧混的,平時酒吧有人鬧事的話,就動動手,有時候基本把事情交給手下人去做,但也從來沒出過大事。"

耷拉着腦袋,聲音低弱,這麼大的變故,早就把他折磨得心力交瘁。

如此,關鍵還是在於史婕了?她作為陳彪的前女友,為何會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刺陳彪一刀,難道是感情糾葛?

黑夜的到來總是讓人反感抗拒,卻又不得不接受。而黑夜的熱鬧卻總是極具誘惑,燈紅酒綠,喧囂繚繞,也不知道在這樣的夜晚裏,誰沉醉不醒,誰清醒難忍。

在一個陰暗的房間裏,熱鬧和歡笑被隔絕在外,風吹起窗帘,低低嗚咽,似有魂來。一個瘦弱的身影蜷在房間角落,抱着腦袋不住地發抖,一下子猛地抬頭看向窗外,像是觸到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又立馬把臉埋在膝蓋間,緊緊拽着脖子上項鏈,皮肉已經被勒出血痕,她卻好像感受不到一般。

輕聲的呢喃回蕩在小小的房間裏,聲音嘶啞如同八十老嫗。

"還給我……還給我……"

三天後。火車站。

來來往往的人都是神色匆忙地奔走着,候車大廳的提示音迴響,出口處有三個人一身地痞流氓打扮,手裏夾着煙,互相調笑着,還不時地看看出口,像是在等什麼人。

"啪!"突然一隻手搭上了其中一個人的肩膀,那人被嚇了一跳,回頭看到一個帶着帽子,帶着口罩渾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人,皺着眉頭辨認了一下,不確定地開口:"彪哥?"其餘兩人也是面面相覷,奇怪的看着那人。

他口中的彪哥點了點頭,三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彪哥你這是幹嘛呢?包的這麼嚴實。"

那人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說:"別廢話了!先走!"語氣裏面滿滿的緊張,看樣子是在躲什麼人。然而剛走幾步,迎面就走過來幾個穿着警服的人,走在最前面的司安看着他,笑了笑:"陳彪?等你好久了,走一趟?"

陳彪看了一眼後面,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圍着了,憤憤地摘下口罩,看了眼周圍來來往往的人群,皺着眉頭,嘆了口氣。

司安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我也就想教訓教訓她,她那天在火車站刺了我那麼一刀,我還差點被火車撞了!這不也沒出什麼事嘛……"說話間自己心裏卻又忍不住打鼓,阿磊那幾個臭小子到現在也沒個消息,他還以為沒什麼大事所以報給他,難不成他們下手沒輕沒重地……把人弄死了?

想到這心裏有點發緊,覷了一眼對面的司安,卻看到司安臉上神秘莫測的表情。

"你和史婕什麼關係?她為什麼要殺你?"

"她?我前任,後來我覺得不合適就分了,這不很正常嘛!誰知道她會想殺我。估計是……愛而不得?"說到這他摸了摸手腕嶄新的手錶,臉上隱隱有一種得意。

司安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那五短身材,雖然沒說話,不屑之意盡顯。

"啪!"一個文件夾甩到陳彪面前,他奇怪的拿過來,翻開卻陡然看到兩張血腥恐怖的屍體照片!

"啊!"驚叫一聲,像被燙到一樣連忙把文件夾甩了出去!然而那詭異的笑容,恐怖噁心的照片卻牢牢印在他的腦海里,無比清晰!

阿磊死了!

何城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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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屍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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