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零章 賠本賺吆喝
馬塞爾當然等不及法語版發行，即便他知道尼爾的翻譯會很影響閱讀，但是他依舊讓尼爾這樣做了。
幾個人閑聊了幾句，庄言的鄰居辛克萊跑了過來。
馬塞爾來了兩天，辛克萊已經跟他認識了，不過彼此間的交流有些障礙。
尼爾只會中文和法語，他的英語並不太好，所以無法當作辛克萊和馬塞爾之間的溝通橋樑。
要想讓他們交流，那麼庄言就必須加入進來，辛克萊說英文，然後庄言翻譯成中文，再由尼爾翻譯成法語講給馬塞爾聽。
這樣麻煩的交流方式，他們還真是堅持下來了。不過辛克萊這幾天的中文進步很快，已經可以簡單地說一些中文了。
學習語言最關鍵的還是環境，辛克萊在美國學習再久，也比不過道中國來呆一段時間。而且這兩天他已經開始教授英語課，跟學生們在一塊的時間很長，學習中文的機會也非常多，最關鍵的是，他還很用心。
畢竟他不像馬塞爾那樣土豪，隨身還帶着翻譯。
金錢有時候能夠帶來好處，而有時候卻又能對人形成制約，馬塞爾現在就面臨這樣一個苦惱。
當然了，他跟辛克萊還有一些不一樣。因為庄言本身就會英語，而且在中國會英語的人絕對要比會法語的多得多，所以辛克萊本身就有優勢。
因為需要多重翻譯，所以幾個人在一起交流非常之慢，不過他們也都不在乎，只是慢慢地聊着。
又過了一會兒，座談會的人數又增加了，梁啟超和馬寅初帶着梁思成也過來了。
梁啟超他們住得近，而且思成又是庄言的學生，梁啟超周末帶着孩子過來見見老師，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至於馬寅初，純粹過來湊熱鬧的。
之前他們彼此就見過，所以也就彼此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幾個人中，倒是梁啟超還會一些法語，這讓馬塞爾開心了半天，畢竟只有他一個人說法語，實在是挺不好意思的。
其實梁啟超和馬寅初他們對這位馬塞爾都挺好奇的，畢竟之前庄言寫的文章裏面就提到過他，能被庄言在文章裏面提到，這可是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當然，被他罵除外。
“馬塞爾先生可作過什麼文章？”梁啟超笑着問道。
“有一本拙作《追憶似水年華》，幾年前出版了第一部《在斯萬家那邊》，去年寫了幾篇短文。”馬塞爾如實說道。
其實他有些不好意思，雖然不認識梁啟超他們，但是他知道這幾位都是中國比較出名的學者。
而他寫的書，第一部還是自己自費出版的，第二部他找了幾家出版社，人家都不願意幫他出版，所以一直擱淺到現在。
如果第二部不能出版，他就準備放棄這本書了，在他設想中，這本書應該分為七部分，但是如果連出版都做不到，後面幾部有必要再出么？
他急切地跑到中國來，也是看到庄言對意識流動性的了解，所以想要過來從他這裏取取經，也讓自己能夠堅定信心。
庄言這兩天有些忙，倒是沒有仔細問過《追憶似水流年》的事情，他知道這本書分為七部，第一部是馬塞爾自費出版的，隔了幾年之後，第二部《在少女身旁》出版后獲得了龔古爾文學獎，他也才因此有了名氣。
而這本書的後面三部，都是在馬塞爾死後才發表的。
據說，為了完成這本書，他夜以繼日地工作，最終累到了。
為了寫一本書而累到的，當然不止馬塞爾一人，遠的不說，就中國後世的著名作家路遙，也是用命拼了一本《平凡的世界》出來。
庄言其實並不覺得這樣做是好事情，用命把書拼出來，自己的生命被消耗了不說，也讓旁人頓首惋惜。
他們理應活得更長一些，給人類帶來更多的精神財富才對。
“這本書的第二部已經有思路了么？”庄言問道。
馬塞爾尷尬地笑道，“事實上，這本書的第二部我已經寫好了，只不過一直沒有出版社願意幫我發。”
這樣的事情，講出來確實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馬塞爾還是坦蕩蕩地說了出來。
在座的並沒有因此看輕他，畢竟出版並不能說明一本書的價值。辛克萊有些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倒是寫了書也出版了，只不過反響很差，出版社根本沒賺到錢，他都懷疑自己已經被那家出版社給拉入了黑名單。
而所有人中，只有庄言最驚訝，他沒想到第二本書竟然已經寫完了。
只不過一直沒有出版社願意幫忙出版。
庄言捏着下巴開始思考起來，他想要幫馬塞爾，只不過具體該怎麼幫卻沒想好。
把書直接推薦給王立健那邊，讓他們去跟馬塞爾談？
王立健會看好這本書么？
講不好。
雖然庄言對王立健的文學素養很看好，但是這本書確實太過朝前，王立健未必能夠看得上眼。
馬塞爾可能接觸過一些出版社了，別家的出版社編輯也不是傻子，肯定是覺得這本書沒有出版價值才拒絕的。
事實上，這本書即便是出版，銷量也不會太好，這本來就是一部意義大於起本身的書。
沒有銷量，出版社賠錢賺吆喝，而且這個吆喝還不一定能賺得到。
如果自己弄個出版社呢？
創立個出版社，對於庄言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情，甚至他可以把出版社同樣交給李伯元去管理。
“如果，我幫你出版呢？”庄言忽然說道。
在場的人都是愣了起來，馬塞爾聽不懂庄言的話，連忙問尼爾，尼爾回過神來又連忙把庄言的話翻譯了過去。
“這，庄言先生，我到中國來並不是這個意思。”馬塞爾訥訥說道，他以為自己跑到中國來的行文讓庄言誤會了自己的來意。
庄言笑着說道，“你不用有心理負擔，我是看好你的書才願意給你出版的，把書交給我吧，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案。”
他已經準備好了，就自己弄一個出版社，也不是要跟文藝界他們搶飯碗，他只是想要把馬塞爾這樣的人寫的書都收過來，在座的還有一個辛克萊呢，到時候出版社還會有用處。
至於營收，庄言已經做好了虧本的準備，他才是真的要賠本賺吆喝。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