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他又吃醋了
士兵看了一眼他的符引,“你,西域人?”
男子用西域話流利回答,“我是來西域做生意,定居在龜茲。”
“噢,噢……”這人長得實在太仙了,士兵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我就說,你壓根不像西域人。”
隨後將符引扔還給他,“也是奇了怪了,現在西域到處瘟疫,你不往中原跑,往祁水這邊來做什麼?”
“我和阿妹來祁水投靠親戚。”
“阿妹?”
士兵往後一看,男子身後果然跟着一少女,跟他穿着差不多式樣的白衣,身姿挺拔,模樣俊俏。
那少女連忙將符引也遞了上去。
士兵接過來看了一眼,正準備將他二人放過去,少女卻突然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
士兵立馬緊張得捂住面巾,“你咳嗽什麼?是不是染了病?”
士兵的嚴肅讓少女也跟着緊張起來,她聽不懂西域的話,求助的望着男子,“督教,他在說什麼?”
“他以為你染了病。”
“不是……我就是喉嚨有點……咳咳……有點發癢,我沒病……督教快幫我解釋解釋。”
男人用西域話將情況說明一通,士兵顯然是不信的。
少女不僅咳嗽了,而且拿着西域的符引卻根本不懂西域的語言,實在可疑。
“還說沒病!你不能進!我們君王下了令,不准你們這些生病的人進城!你們這些外地人,有了病還想往城裏鑽!真是自私自利,不把別人的死活放在眼裏!”
“我就是喉嚨正巧有點發癢,我沒病,你看,我現在不就不咳嗽了嗎?”
雙方勾兌一通,士兵總算是退了一步,“反正你剛剛咳嗽了,管你有並沒有病,就是不能輕易放你進去。你要是非得進不可,也行,你就去密斯郭關上幾天,要是沒發病,那你才可以在城中自由出入!”
“密斯郭是什麼地方?”男子問道。
“密斯郭就是隔離病人的地方,裏面關的全是染了病和疑似染病的人。住裏面也行,有吃有喝有人伺候,就是條件不大好。”士兵陰陰一笑,“不過,我看你妹妹體弱身嬌,進了密斯郭,怕是要吃不住的。”
男人略一思忖,將少女帶到一旁,將身上的錢袋裏的銀子勻出一半塞給了她。
“你還是別去了,密斯郭那邊全是染了瘟疫的病患,情況複雜,小心真的染上。”
“可是……”
“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能解決好。你回去吧,正好與你師兄在龜茲會合。”
“督教,你就讓我留下吧,我好不容易千里迢迢找到您,你讓我留下做個接應也好……”
“我應付得來,叫你師兄也不用等我,我很快就會回千山殿去。”
女子糾*纏不上,只好看着他負劍一步一步遠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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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璣殿裏,顧扶威守了離盞整整兩個時辰。
膳房熬好了她的湯藥,西琳接了過來,端進殿中。
“天女的葯好了。”
隨後端着葯走到床前,想要扶離盞起來喝葯。沒成向,顧扶威一把奪過了她手裏的湯藥,“我來。”
西琳窒了片刻。
顧扶威守着離盞寸步不離,如今還要親自給她喂葯,他是真的不怕她傳染給了他么?
西琳心有戚戚,卻不敢進言,乖乖的將碗兒遞過去,退出了珠簾外。
顧扶威一手端着碗,一手將床*上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扶起來。
那人兒瘦得很吶,用手腕枕在她的脖子後面,她還不住的往下懷。男子只好順手一攬,將她牢牢的箍在了懷裏。
這動靜讓離盞有了幾分意識。
她眉頭蹙緊,嘴裏咿咿呀呀的喊了句什麼,只是罩着面巾不太聽得清楚。
“盞盞,吃藥了。來,張嘴……”
“哥哥……哥哥……”
顧扶威眸色一沉,俯首貼在了耳邊。“哥哥是誰?”
“哥哥……哥哥……”
“我問你,哥哥是誰?”
“黎盛……”
黎盛……又是黎盛!簡直陰魂不散!
他到底哪裏好,值得你在昏迷的時候還念着他的名字?!
顧扶威不悅,箍着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縮緊了她瘦弱的身子。
他的懷抱又緊又暖,離盞反而覺得有安全感了似的,纖細的十指攀上了他筋肉擰動的手臂,“瑾瑜……不能……不能哥哥……哥哥別走……”
顧扶威深沉的眸色越來越複雜,越來越黯淡。
她喊完黎盛喊瑾瑜,那他算什麼?
他甚至覺得此刻抱着她的這一舉動,顯得滑稽又可笑。
然而更滑稽可笑的是,他根本捨不得放手。
女子額頭那層細汗在緊皺的眉山聚集成股,順着她秀氣的鼻樑骨滑過,最後在尖翹的鼻尖上打了個滾兒,滴在了他的心尖上,讓他忍不住心頭髮緊。
他是心疼她的,哪怕她再不向著他,他也疼她到了骨子裏。
“哥哥……不要再離開我了,求你不要再……咳咳咳咳……”
“盞盞,吃藥。”
聽見顧扶威的聲音,離盞的眉間擰縮愈加,好像掙扎着要從夢境中醒過來。
顧扶威捏開她的嘴,勻了一勺藥吹了吹,又嘗了嘗,不燙了才順進她的貝齒中。
“盞盞,乖,咽下去……乖,咽下去病就好了。”
“咳咳咳咳……”湯藥濺了他一身。
他忙放下碗兒,替他順氣,等着離盞咳了好一陣子,才平靜下來。
他再次端起湯藥,重振旗鼓,可喂進她嘴中她不僅不咽,反引咳嗽。
如此反覆兩次,湯藥都塊放涼了。
顧扶威盯着女人煞白的一張臉,實在沒有辦法,端起碗來仰頭自己喝了一半,摁住女人的頭就餵了進去。
這招好像特別管用,女人似是習慣了他雙唇的觸感,就此乖乖接受。
而顧扶威生怕她再次嗆到,一點一點的將湯藥渡給她。
湯藥極苦,顧扶威平日裏身體極健,從未吃過什麼葯湯,再加上自己極愛甜食,對這樣的苦自然難以忍受。
可他偏偏硬是忍着,直至將口中的湯藥一次又一次的喂完,才鬆開了懷裏的人。
他定睛看着離盞乖順的縮在他懷裏,輕輕撫動她額頭的几絲亂放。
女子似乎還在繾綣於方才熱吻之中,男人一退,反倒不適,眼睫眨了眨,睜開了眼睛。
視線從一片模糊到漸漸清晰。
一雙深邃而凌厲的眼睛攝入了她的視線。
“扶威?”
“你感覺怎麼樣?”男人猛的湊近。
他怎麼在這裏,不是走了嗎,如何又回來了?而且還抱着她……
“你走開……”
離盞七扭八扭,沒用。
“你想讓我走哪去?”
離盞覺得神虛力乏,她吞*吐着氣兒,“不是說好了,先分開一段時間嗎?”
“我後悔了,我不答應了。”
“你……無賴!”
“我就是無賴。盞盞,你還想瞞我到什麼時候?”
瞞他?
瞞他什麼?
離盞思索着,漸漸察覺口舌之中全是苦澀之味,像是被人灌了湯藥。
怎麼會喝葯呢?再一看周圍環境,並不是她所處的紫菱宮。她被帶到璇璣殿來了?難不成他已經知道自己生病了?
離盞眼睛睜了睜大,陡然看清顧扶威嘴角一滴褐色的湯漬,忽然間恍然大悟。
她捂着自己的嘴。“你……你怎麼能……”
“我怎麼不能?”
“你怎麼能用*嘴給我喂葯?!”
“你我二人,還需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