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凡人君王
很多經驗尋常凡人君主往往要在十幾年認真去看總數超過十萬計的奏報奏摺，乃至接觸不少的親信和外臣的過程中才能積累不少太子太傅們無法去傳授的經驗。倘若一個君主並不是十分勤政，而且也不算十分聰明，只是三天打魚兩天晒網的話，那可能就算當上兩代人的君王也不一定能夠積累十分豐富的經驗。只不過此時的張凡發現當智慧突破某一個瓶頸並且積累的江湖認知也有相當程度的情況下，通過不同印入頭腦里的素材進行推演，似乎一下就能發現很多其中的門道乃至可能性。不到一天左右的冥想，就超過一個聰明的君主超過大半代人才可能積累起來的各種經驗。
在這種情況下，張凡身邊的孩子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也就沒有什麼閑暇時間了。而且張凡逐漸也總結出了許多方面的規律。比如不同的人打算進行欺瞞的話，其實是有不同的用語習慣的。並不是所有的人在奏報上都有十分精明的文官老臣或者老吏那樣的習慣。尤其是在收集了第一批從上千條線送來的萬餘份奏報進行分析的情況下很容易就能察覺到其中的不同。
張凡還告訴孩子們：“人的精力和記憶力有的時候是有限的，為了增加判斷貓膩的能力乃至掌握更準確的概貌。需要進行很多材料分類和圖表製作，這樣就會對很多事情有更直觀的印象。其中量化圖表的方式有柱狀組合圖，圓餅組合圖，曲線和均線等等。這些材料中還可以歸為兩類。一類是明確的東西，一類是有關奏報本身含金量含銀量比例和頻率的。。。”
不過幾天左右的時間張凡也能夠發現，要讓這些孩子們掌握自己能夠總結出來的東西，就算這些孩子們還算聰慧聽話那也是需要花費至少超過一年以上的時間才能達到大致及格的程度的。因此之前的很多計劃也就放了下來。
在外面的人看來，似乎在回歸塔宮之後張凡只是偶爾一個月或者幾個月左右的時間似乎才有出現在其他地方的一些跡象，只不過更多的時候似乎根本就是不問世事的隱居在中央地宮之內了。
這樣的現象也讓國相府中的女國相凌靈總是感覺到有些不安。雖然以凌靈的感悟能力乃至識人能力根據以往的經驗能夠判斷出所謂的尊主其實沒有太過成熟的心智，未必沒有可能沉湎於女色之類。只不過在自己這樣一個很顯然受到懷疑的人還存在的情況下就這樣總是有些太過詭異了。
“現在的風頭應該過去了吧？我們要不要有所試探和行動？”當整整一年的時間過去的時候，凌靈身邊的侍女彩環還是覺得主人有些太過於小心了。
凌靈在思索片刻之後還是放棄了進行一些越軌行為的打算：“一切如常，只不過在送去的奏報之中可以常識安排一些看似無心的錯漏。將以前的隱瞞再擴大一些範圍看看吧。既然尊主打算做一個深宮帝王。那也不用讓其再費心太多的事情了。。。”
就這樣，張凡與身邊的孩子們在隨後的幾個月裏發現了很多同實際情況有出入的東西。一些很容易在民間探聽到的情況，比如什麼哪裏有災害，哪裏年景如何，民眾收入和稅賦大致如何的情況還是能夠勉強做到靠譜，只是小有出入。只不過有關行政支出的項目，還有一些產權性的東西方面的資料就有些開始不實起來。而這些都是很難通過簡單的出訪和風聞察覺到的，張凡似乎對此也並不以為意。
直到當這一次張凡回來之後足有兩年的時候，凌靈也在很大程度上把心放了下來。通過某些自己掌握的消息渠道，凌靈似乎可以判斷正如自己以前的時候的一些猜想那樣，所謂的尊主雖然擁有一些如同神仙般的手段，但確實也如同一名凡人那樣存在這樣或那樣的弱點。
只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凌靈卻沒有想到張凡突然之間給自己回復了一道旨意：希望自己乃至自己身邊的所有親信按照自己的圖示所指示的地方召開一次碰頭會。
雖然說不出為什麼，但凌靈在這個時候總有一些不好的感覺。
“會不會是以前我們所做的手腳被發現了？只不過我想過去一年內的事情還不是很嚴重，如果我們這一次求饒的話。。。”
凌靈此時似乎更為確定自己有可能遭遇到的一些風險，只不過經過片刻的仔細考慮之後，凌靈最終還是打算進行一次冒險。因為在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中，凌靈似乎意識到擁有凡人所不具備的一些能力的那位尊主在此時此刻很可能已經將自己乃至身邊不少人的行蹤納入到了直接監視範圍內了。如果自己打算離開的話，或許自己身邊的一些人能走開，但自己很顯然不能。唯一讓此時的凌靈還能有一些心安的是似乎很多事情都在之前有一些安排了。雖然遇到想像之中最壞的情況下說不定根本無法矇混過去，自己並不是一個意志十分堅決的人，但若走運的情況下則完全不同了。
這一次，凌靈最終沒有選擇忤逆什麼，而是讓在平陽新城內自己身邊一共七名親信跟隨自己一起踏上了通向回信之中圖示所展示的暗道方向。
雖然沒有見到張凡的身影，但是在抵達特定的地下庭堂內的時候，凌靈還是讓身邊的女子連同自己一起向與入口相對的正前方認真的跪拜了下來：“謹遵尊主的命令，凌靈乃至還在平陽新城的所有最上層都來了，不知道是否要召集更多的人手過來。。。”話語之中，凌靈不敢夾雜太多的東西，不過還是在那聲音之中夾雜了一些獨特的東西，似乎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能夠感覺到一種獨特的親和力。
張凡在隨後並沒有什麼諱言，而是似乎有些誅心的說道：“你在過來之前，或者說動身之前的時候似乎還是有所猶豫的吧？”
聽到這樣的詢問凌靈也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只不過最終還是坦誠的說道：“凌靈。。。凌靈的確擔心尊主因為並不信任凌靈而有所決斷，這不過隨後還是想清楚了。不論尊主怎樣做，都是我們根本無法忤逆的。。。”
“那好，你讓你身邊的其中一人去安排一下，召集整個平陽新城範圍內，還有周邊臨近幾府範圍內這些名單上的人過來一下吧！”張凡也並不諱言，將似乎早就準備好的一份並不算短的名單通過某種獨特的方法送了過來。
到了此時的時候，凌靈終於能夠意識到自己將要面臨的某些厄運可能到來了，但在這個時候卻不敢多說些什麼，只是在把事情吩咐下去，並在隨後兩個時辰之後以獨特的功法能夠聽到距離自己身後並不算太遠的一處密道之內有很多熟悉的腳步聲的時候，才最終決定在這種情況下求饒一二。
“尊主。。。凌靈明白尊主的任何懷疑都是有道理的，凌靈在之前的也的確做錯過很多事情，只是究竟要怎樣責罰還希望尊主明示。。。”
讓凌靈沒有想到的是張凡卻沒有以降罪的口吻多說些什麼，只是似乎十分淡然的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只是想親自的嘗試一些事情，平時里閑的吧了。這一次也許幾個月，也許長達多年也說不定。我希望能夠以一個凡人君主或者頂天一個稍稍有些身手底子的君主來嘗試一下親自治理天下罷了。。。”
凌靈在沉默片刻之後終究還是覺得應該爭辯幾句：“凌靈知道尊主擁有神通廣大的能力。。。但是如果沒有上面一些十分具體的督導的話，我擔心很多地方都有可能出亂子了。。。”
“想必不會吧。要是真有什麼亂子的話，那也好，那不正好證明你們是不可缺少的么？”張凡似乎仍然淡然的回到，似乎不耐煩的意思也都沒有察覺出來，更是對施展一些本事的自身似乎也毫無興趣似的。
此時的凌靈回想一些事情似乎也猜測到了什麼，只是很顯然，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打算多言什麼的話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
就這樣，在隨後的幾天內，張凡最後一次通過精神力傳訊的方式調整了整個平陽新城內的奏報體系機制，並在一處並不是很隱秘的地宮內設立了新的朝會之處，從此之後張凡乃至身邊的孩子們也就不想以前那樣逍遙了。
在有不少人想輔佐的情況下，即便不動用某些特殊的能力，張凡乃至身邊的孩子們的能力似乎也明顯超過了一個廢寢忘食的頂級君王。僅僅是通過不過三天時間左右的奏報和材料閱覽分析，很快就發現了很多貓膩存在。面對這種情況張凡乃至身邊不少人也並不客氣的進行了大範圍的人員清洗和調整。只不過也並未如很多人想像的那樣再次掀起腥風血雨罷了。
在最後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內，總共累計有萬名官吏遭遇到各種程度不等的處理，既保持了不小的高壓也沒有因此而帶來太大的動亂影響。並且似乎也讓很多人都有了一種感覺，似乎自己身邊的細作無處不在，很多具體的事情遠在平陽新城塔宮之內的尊主都能有所察覺似的。
這樣帶來的一個後續效果是不少新一輪民間擠壓下來的各種案情乃至不少需要處理的人和事又掀起了一陣間接的波動。從行政到司法再到維持治安乃至基本守備用途的行伍都開始遭遇到了不同程度的整頓。
當然，這種整頓還並不能用清洗來形容，也並不超過不少人想像乃至預期的範圍內。如果這只是一陣風的話，似乎看起來也沒有想像中的那樣酷烈。只不過隨着時間的持續，很多人都感覺到了這並非是一陣風那樣簡單，而是以前很多規則和空間都在很大程度上遭遇到重塑了。
隨後帶來的結果就不是之前的那種動蕩不按還有很多方面的需求大為壓縮而帶來的某種特殊的蕭條了。因為整個商業和司法體系的好轉，良性的自發工商業也得到了很大程度上的進步。從文化到尋常製品的質量也隨着不少行當成本收入的改善而發生了面貌性的變化。當然，這個過程看起來似乎算的上立竿見影而且很快了，但是通過一年左右的時間甚至更長才體現出來的。
因為張凡的很多行為打壓了從軍隊駐地到其他很多地方的市場，至少在最初一年的時候，似乎反應在稅收方面的景氣情況並沒有什麼好轉，甚至還有所滑坡，失業的人規模也不算小。
可是從第二年開始，情況明顯就有了很多普通。很多人都發現在許多地方的城內進行正常的經營活動的時候遇到的阻力明顯減少了，而且各方面的成本也一下降低了很多。雖然還是有很多額外負擔，可相比以前卻有了根本上的不同。
只不過此時的張凡也通過各方面的奏報分析乃至親自出巡的一些情況了解到更為複雜的一些事情來。就算在行政和權力體系上的問題得到解決，在民間自發的商業習慣和風氣上也有很多長期流傳下來的弊病。比如隱形的行業門檻和地方壁壘，乃至排斥限制新戶等等。抄襲仿造乃至民間各種各樣的司法糾紛很多時候還是通過很落後的方式來解決，甚至根本無從解決。在這種情況下張凡也開始準備花費一定的精力和時間針對發現的這些問題完善若干部法典並進行廣泛的推廣普及了。按照張凡原本的準備，數以千萬字計卻又沒有什麼兌水的法典與原則，包括各種制度構建等就算以自己獨特的本事也需要至少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完成，只不過實際所用的時間還是比自己所想像的短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