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錢良的選擇
青年此話一出，莫老頓時一驚，警惕十足的望着房內的段氏幾人，手指不停的敲着桌子！而錢良如悶葫蘆一般，搔弄頭的不知所措，剛才氣氛還挺好的，為何轉眼間便如楚河漢界刀兵相峙？！
別小看了莫老敲桌子的動作，這可是一個暗號！此時，藏在暗處的炎黃成員，聽到莫老這節奏分明的擊打聲，迅的將整個房間給包圍了起來！而房內的眾人突然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個坐立不安，不過唯一還鎮定自若的便只有莫老和那段氏的少主兩人！
不大會，當那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淡下去后，莫老狐疑着眼睛，緊盯着神色平常的段氏少主，低聲問道：“不知道閣下此話是何意？”
段氏少主也不避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莫老，半響后，獨自哀嘆一聲，遂將身子向後靠了一下，半躺在椅子裏，微笑道：“段某曾聽說中原漢人智慧群，計謀過人，聞名不如一見吶！佩服，佩服！”
莫老見段氏少主對自己的問題閉口不答，而是一味的褒揚自己，頓時不敢小視，連忙打了一個太極過去：“哪裏，閣下過譽了，老夫可是十分欽佩閣下啊，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況且還是如此的年輕，只怕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吶！”
“莫老謬讚了……”
“……”就這樣，一老一小相互玩起了太極，一時之間，房內的奉承聲不絕於耳！
如果說此時房內最鬱悶的人，那便是錢良了！他想破了腦袋也不明白，為何談的好好的生意，怎麼轉眼間便成了奉承大會了呢？可惜任他那雙小眼睛再怎麼滴溜溜的轉，也現不了一點貓膩！莫老和段氏少主不用說了，兩人本來就是當事人，而其他人呢，雖然剛開始房外的動靜，讓他們有些騷動，不過隨着段氏少主的親自壓陣，騷動也只是一瞬間便平息下來了！
就在錢良不停的觀察着眾人臉色的時候，那原本面帶微笑的段氏少主，突然間臉色急轉而下，挺直了身子，緩緩開口道：“莫老闆，如果段某記得不錯的話，中原有句話叫打開天窗說亮話，今日段某是帶着誠意而來，為何莫老卻如此推搡呢？”
段氏少主說完，抿了一口茶后，又接著說道：“當然，為了表示誠意，段某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正是段氏的少主——段弘！不知莫老是否也該拿出點誠意呢？”
段弘？！果真是遼西段氏氏族的少主人！
莫老聽完段弘的介紹后，臉色頓時一稟！作為負責遼西一帶，這遼西城附近大小勢力他當然是爛熟於胸！對於龜對於縮在榆林的段氏氏族，其實早在兩年前，便被收集起來並存在檔案中了！眼前這個叫段弘的青年正是段氏族長的大兒子！只不過讓莫老稍稍有些意外的是，根據資料顯示，段弘乃是一個胸無大志的紈絝子弟罷了！哪像眼前這般，無論城府還是心計都遠常人！
回想着腦海中的資料，再與眼前的青年相比較，莫老不禁暗嘆：看樣離少爺要求的還差遠着呢！
不過，儘管段弘說的很明了了，但莫老還是不想為了區區千匹戰馬而承擔如此大的風險！畢竟，雖然常山急需戰馬組建騎兵，但也不急於一時！況且，這筆買賣之間存在着太多的漏洞！精明的莫老當然能夠看的出來！於是，莫老回絕道：“閣下，恐怕讓你失望了……”
莫老之所以會如此回絕，至少有兩個方面掣肘着他的決定！一方面是錢良這個不定時的炸彈，畢竟眼下錢良的立場沒有明確，而另一方面，雖然段氏一次性可以提供千匹上等戰馬，但是炎黃至少要承擔著兩大罪名的危險！一是通敵賣國，二是私自進行生鐵戰馬交易！當然，利潤和風險是成正比的，然而莫老就是看出了這筆買賣的風險遠大過於利潤！
段弘對於莫老沒有任何商量餘地的回絕一陣沉默，頹喪不已！不過這種狀況還沒有維持幾分鐘，只見他緩緩的站了起來，彷彿剛才下了艱難的決定，一臉鄭重的說道：“莫老闆，別那麼快拒絕，這千匹戰馬只是剛開始，以後我們之間還是可以繼續合作的，要知道我段氏唯一不缺的就是上等戰馬！至於價格嘛，好商量，5o斤生鐵換一匹戰馬，你老意下如何？”
一匹戰馬5o斤生鐵？價格確實低於市場！
如果非要在5o斤生鐵與一匹上等戰馬之間，做個選擇來區分出哪個更珍貴的話？錢良與莫老定然會選擇戰馬！因為如果按照一般打造兵器所需的生鐵量來換算的話，5o斤生鐵最多能夠成功的打造出7把兵器，但一匹上等戰馬的價值卻遠遠不是六七把兵器所能比擬的！只要是有眼光的人，都能分辨的清！
只是，段弘如此急切的表態，而且價格上又那麼的便宜，這令莫老百思不得其解，猶豫不決！而身為局外人的錢良此時卻不停的對着莫老使眼色！錢良當然知道這千匹戰馬的利潤之大啊，就算是轉手倒賣給朝廷，那最終也會賺翻的！
段弘的話落下很久后，莫老都沒有表態，錢良頻頻的使眼色，莫老也視若不見，而是低着頭不停的思慮着其中的利害！就這樣，段弘的擔憂，錢良的焦急，莫老的沉默，讓房內的氣氛陡然間靜悄悄的！
不知過了多久，莫老緩緩的抬起頭，眼神掠過滿臉擔憂的段弘以及其他段氏隨從后，最終將目光鎖定在錢良身上，而錢良被莫老盯的有些憷，不停的挪動着肥胖的身軀，顫巍巍的低問道：“莫老闆看我作甚？”
莫老搖頭嘆氣道：“錢兄，事到如今，老夫還是直說了吧，今早離去的並非是老夫的遠方侄兒，他乃是當今後趙的皇子冉閔！”
莫老此話一出，錢良頓時驚呆了，屁股彷彿生釘一般，當即站了起來，一雙小眼睛不停的掃過房內眾人的臉龐！可惜，除了他之外，其餘之人皆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龍天乃當今的皇子！如同驚雷一般，在錢良的腦海中立即炸開了！
“錢兄，此事與你無關，只要錢兄守口如瓶，便可高枕無憂，如果錢兄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先行離去，改日老夫定當設宴款待！”
如果說龍天是皇子的身份讓錢良既震驚又畏懼的話，那麼莫老這句話，便如同地獄裏的魔音一般，使他渾身顫慄不止！如此露骨的威脅，錢良哪能聽不出啊！心中不禁哀嚎：與我無關？只怕我前腳離去，你們後腳就會派人來暗殺老夫吧？！
其實，這也是莫老算計好的，不然在眾人進入房間前，大可隨便找個借口讓錢良離去，只不過，作為整個遼西最大的馬販子，莫老早就想將錢良拉攏過來了，可惜，以往無論莫老是明裡還是暗裏的怎麼勸說，錢良就是一個勁的推搡而置身於外！如今，有這樣讓錢良就範的機會，莫老當然不會放過！
儘管錢良心中一百個不願意，然而眼下卻沒有他迴旋的餘地，無論是哪一方，都不是他一個單純的商人所能抗衡的！於是，錢良想也沒想，趕忙陪笑道：“莫老闆，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能為閔殿下效勞，那可是老夫的榮幸啊，你怎麼也不早說？我還當是亂黨呢！呵呵~~”
錢良這副賤樣子，讓莫老不禁翻了翻白眼，心中暗罵道：老狐狸，那那麼多亂黨！老夫不知和你明裡暗裏說了多次少，每次你不都是敷衍了事啊，此時倒怪起老夫來了！
錢良雖然面帶笑容的投誠了，然而那眉宇間卻呈現出一片黯淡，對此，莫老有些擔憂，遂寬慰道：“錢兄，置身事外也許會或得一時的安逸，不過老夫可以明確的告訴你，今日錢兄所作的決定必是最明智的！”
錢良尷尬的笑了笑，並沒有再去接話，而是有些失落的倒靠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其實，錢良的心底，真不想去投靠任何人，在他認為，眼下的生活是最好的了，不需要受太多的羈絆！可惜，他也明白，今日不表個態，那麼就算莫老不會下毒手，段氏氏族也不會放任他這個不安定因素的存在！
但無論怎樣，錢良表面上還是向炎黃選擇了效忠，成為炎黃的外圍成員！至於最終能否心悅誠服的為炎黃效力，那是以後的事了！解決了錢良之後，莫老便將話題又引到了戰馬一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