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北城之夜,訴明心意

第五章 北城之夜,訴明心意

他們學校操場地勢很高,靠近道路的外圍是迎春花和草坪,偶爾有幾個座椅,除了出口處有人常做,其餘的都已經落滿灰塵和滄桑。

從裏面出來,兩人並排走着,夕陽尚有餘暉,路上的同學漸漸多了起來,畢竟是剛下課,人流量比較多,紀遠比我高一些,倒也有些大人的模樣,不過依舊帶些稚氣,大學生沒出學校之前,多少有些天真吧,當時我就是這樣認為的。

“我們去哪?”紀遠看着我說道。

“這麼晚了,出去你還回來嗎?”我笑着說道。

“去北城吧,這裏雖然偏僻,那個地方還挺繁華的。”他說著加快了腳步,我在後面緊緊地跟着,那是我第一次去長豐,人生地不熟,所以只能聽他的。

兩人有說有笑地來到校門口,叫了一輛車,便去了北城,那個地方有一個很大的建築,裏面有娛樂購物飲食等場所,我只知道裏面很大,很熱鬧,僅此而已,想來紀遠以後的畢業晚餐應該會在北城附近吧,不過這些用不着我擔心,都是多餘的想法。

從車上下來,是一條東西的瀝青路,我記得南邊似乎是一個停車場,北邊則是一排商鋪,幹什麼的都有,環境不算太好,倒是南邊的商場格外乾淨,和路北的情況形成了鮮明地對比。

我和紀遠沿着停車場向東走去,他看了看四周,好像對這種地方也不是很熟悉,走了幾分鐘,便從一個玻璃門處進入商場內部。

裏面的每個商鋪都很精緻,我是沒有想到,長豐這種地方還會有這麼別具一格的建築,猶如沙漠中的綠洲一樣屹立在那裏。

“媳婦,今晚上還回去嗎?”我打趣地說道。

“不回去,睡哪?”

“有賓館不就行了,你們學校床鋪太小了。”我說。

“你的意思是一起開房?”他臉色平靜地說道。

“是去睡覺,不是開房。”我辯解道。

他有些傲嬌地說道:“就是開房!”

我不在說什麼,有時候他真的像一個小孩子一樣,事情依着他就好,在電梯口的對面有個賣甜點的小鋪子,上面擺着各式各樣的雪糕。他看了一眼,直接走了過去,轉身對我說道:“你要吃嗎?”

“買一個你自己吃吧,我不太習慣吃甜的。”我看着標價說道。

他點了點頭,“我特別喜歡吃甜的。”說著服務員已經將甜筒遞了過來,上面是雪糕,他確實很喜歡吃甜點,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很快樂,可愛的像個孩子一樣。他一手拿着甜筒,一手扶着電梯去了二樓。

那時候我當面叫他媳婦,他也不說什麼,好像一切都是默認了一樣,當時的我可能真的不是很在乎這些,叫着也沒什麼關係。都是受過教育的人,對於社會的發展和認知脫離常規也很正常。

商場東西走向的確很長,我跟着他來迴轉悠,甜筒吃完,他說還有些餓,“要不我們去吃飯吧?”我下意識的問道。

“再溜達溜達。”他看着一旁說道。

我看他注視着一家火鍋店,還沒等我開口,他卻搶先說道:“我以前就在這和同學聚餐,不過並沒有喝酒。”

“火鍋比較辣,你習慣嗎?”我說著手中已經被塞了兩張傳單。

“還好吧。”他說話間將傳單抽走,全部放進了垃圾桶,看也沒看。五六分鐘,他或許真的餓了,再次提出要吃飯。

“你怎麼和女孩一樣,剛才問你你都不去。”我嘆口氣說道。

“這是在培養你以後有女朋友所要面對的問題。”他說的很爽快。

“有媳婦你呢,還要什麼女朋友,沒必要。”我大大咧咧地說道,兩人對視一笑,略顯尷尬,但並沒有什麼不妥,那個時候我對紀遠還是非常喜歡的,只是並沒有到那種痴迷的程度,而且也沒有直接說出來自己的心思。

走的確實累了,我們直接進了一家自助火鍋店,裏面人還不算多,有兩桌客人,一桌是兩個情侶,另外一桌靠近玻璃門,是四五個兄弟朋友,桌子上擺滿了罐裝的啤酒,正在有說有笑的談論趣事。

我們坐在了靠走廊的一個地方,餐廳的裝飾很簡約,進門是收銀台,中間大廳是各種食物素材,水果蔬菜樣樣俱全,以擺放台為中點,四周便是供客人吃飯的方桌,我和紀遠在食物擺放台的右邊,靠近走廊,牆是玻璃的,能看到外面來回走的行人。

他不喜歡辣,點了一份清湯,然後用盤子拿了許多蔬菜和一小碟生肉片,他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活躍多了,矜持什麼的似乎都成了過去式一樣,他身材偏瘦,但是很能吃,桌子上的食物一點點的消失。

我看着他吃飯的樣子笑了,“真像是情侶約會。”

“嗯,你要喝酒嗎?”這次他竟然主動開口說喝酒的事情,可能看到我對旁邊的啤酒過分關注吧。

我起身拿了兩罐啤酒,打開遞給了他一罐,他接過啤酒有些打量地看着我,“你這麼喜歡喝酒嗎?我覺得啤酒挺難喝的。”

“還好吧,開心的時候喝點,就像今天這樣。”

他沒在說什麼,早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談過這個事情,我覺得男人喝酒很正常的事情,倒不是喝的酩酊大醉,心裏清楚就好,適可而止,平常朋友聊天一兩瓶啤酒有何不可,就怕各自沒有把握。

若說滴酒不沾,除非是對酒精過敏,否則的話,太難入流,北方人大致都是如此,以酒會友,我個人喝酒是不太喜歡勸酒的,多少喝點就好。紀遠是不能喝酒的,我能看出來,每次喝酒臉就特別紅,像待字閨中的姑娘一般。

我想着一罐啤酒不多,誰知他喝了幾口臉色就變了,紅撲撲的,我在旁總是忍不住地偷看,又起身給他拿了一點水果,散散酒氣。

他見我拿的有香蕉有青棗,竟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我盯着他,又看了看四周,“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香蕉和棗子不能一起吃你不知道嗎?”他捂着嘴笑道。

“那好吧,我吃棗子,你吃香蕉。”我說著把香蕉遞給了他,我對他的話總是莫名其妙的相信,若是其他人我肯定會嘗試,在他面前,我絕對的言聽計從,不敢有絲毫馬虎。

因為自助餐是不允許有剩飯的,因此桌子上顯得格外乾淨,僅僅只有盤子上的食物殘渣而已,“你吃飽了嗎?”

“差不多吧?”

“確實挺能吃的,還要嗎?”

“不了吧,過會兒出去走走。”他揉着肚子說道。

我點了點頭,只見他向著窗戶外打招呼,我詢問才知道,那是他們班的女生,有兩個,面貌稀鬆平常,我也沒有太多的注意,甚至招呼都沒有去打一聲,原因很簡單,他是紀遠的同學,我便不想有太多的交流。這點我猜的一點沒錯,至今我都覺得他們寢室的人都很針對我,表面笑呵呵地說著話,我只要轉身,立馬拉黑所有的聯繫方式,我不知道哪裏得罪了他們,這點也不用多想,因為都是過客,就像以後我在紀遠的眼中一樣,也是可有可無地一個過客。

那兩名女同學也進來吃飯,在她們挑選食材的時候,我和紀遠便匆匆離開了,出來之後,我覺得渾身輕鬆,她們的壓力無形的,總覺得我的出現會使她議論紛紛,或許真的是我自作多情也說不準。

“你在你們班沒有喜歡的女生?”

他愣了一下。

“沒有感興趣的?”

“大概是吧。”紀遠回答的很冷淡。

對於這個話題,我立馬停止,以口渴為由,帶他去了超市,我害怕他問起我的事情,或許我也會很冷淡地回答道:“大概是吧。”

進了超市之後,沒有買什麼東西,僅僅是買了兩瓶水和四個蘋果,我本來還想買點東西的,他總是以窮人家的孩子自居,然後不讓我去買。那一刻我覺得他還真有點家庭婦女的感覺,我和他不一樣,父母很早就出去打工,先是和爺爺奶奶住在一起,之後又和姥姥姥爺住在一起,不僅是留守,而且還是流浪。

其實紀遠家庭條件很不錯,比我家要好,他是比較孝順的,畢竟錢財還來源於父母,知道勤儉持家。他的孝順節儉大概是和父母待在一起,親身感受的,而我的孝順節儉,全部都是從課本上學到的,初中三年的課程還多選了一門《弟子規》,現在想想,老師確實沒有虧待過我們,只是自己學藝不精罷了。

買的這點東西本來就不重,可是我書包已經被雜七雜八的東西佔滿了,只能讓紀遠辛苦一下,全部放在了他的書包內。

他的書包內好像就一本教科書以及一個充電寶,我看了一眼,有些懷疑地問道:“挺喜歡學習的嘛,出來約會還帶書。”

“那是,我特別愛學習。”他說著把蘋果和水都放了進去。

“其實我也喜歡看書學習。”我有的沒的說道,他很是敷衍地點了點頭,便向前走了過去。其實那個時候我一直在看舒慶春先生的著作,讓我感觸最深的並不是《茶館》,那確實反映了時代的變遷以及個人的無奈,但《我這一輩子》更能理解老舍先生的無奈,有過開心,但更多地是不甘,其次便是《駱駝祥子》了,三者來說,在我心目中,《茶館》居於第三,大社會反映了一群人的變化,小人物更能體現社會的殘酷吧。

我們兩人出了購物中心,外面的寒風涼颼颼的,所有的霓虹燈全部亮了起來,五顏六色的,有點像老人在觀察發展中的社會,不知什麼時候能夠煥然一新。

“我們去開房吧。”他看着我說道。

“時間還早,出去走走,另外是去睡覺,不是開房。”我再次強調了一遍。

“就是開房!你管我。”他看了我一眼。

我沒有反駁,點了點頭,開房就開房吧,過了前面的大路,我們兩個左右閑逛,除了冷,就是餐館傳出來的喧鬧,一陣一陣的,讓人很不爽快。人嘛,自己想要做什麼事情,開心就好,顧及到了別人是有道德,顧及不到別人是正常,說起沒素質,我可真開不了口,畢竟這無邊的天空,不是我一個人的,所有人都有資格指手畫腳。

最終轉悠了一圈,只得去網吧玩會兒遊戲,那個地方很偏僻,網吧裏面也沒幾個人,我們只打了一局遊戲,便倉促出來,裏面的味道確實不好受。

紀遠出校門的時候就強調,不去網吧玩遊戲,幹什麼都好,可是長豐有點偏,北城的繁華只是和長豐作對比而已,所以只得以遊戲為消遣。

到了晚上八點多,我的身子已經很乏力了,因為倉促的來合肥之後,便一刻也沒有停止,全部都是在趕時間,我和紀遠走在賓館的路上,開心使我少了許多疲憊。

“你明天幾點鐘上課?”

“八點半。”

“看樣子要早起啊,我明天早晨要回家了。”我有些沮喪地說道。

“我下午沒課,要不你別著急走。”他說。

我當時以為他是在挽留我,但是過了很久,再想這句話,倒很像是客氣,但不管是挽留,還是客氣,我都拒絕了。

走了五六分鐘,確實有家賓館,顯出少有的歐式風格,開了一間雙人標準間,背着書包就上樓了,一張大床,一張小床,和其他地方的賓館大同小異。

我放下背包,正要躺在大床上,紀遠卻開口道:“我要睡大床。”

“行行行,我睡小床。”我隨即走到小床前面,伸開雙臂,直接趴在了上面,說不出的舒服,好像整個人都睡在棉花上一樣,柔軟至極,紀遠則是將書包的充電器、蘋果和礦泉水全部擺在桌子上,手機充上電才長舒一口氣。

“我先去洗澡了。”我躺了一會兒說道,他不住地玩着自己的手機,似乎沒什麼好玩的,我洗漱完畢后,他正在看着電視。

“這是玻璃的。”他看着浴室說道。

“又看不到,你怕什麼。”我擦乾頭髮,躺在被窩裏說道,他點了點頭,我把從小顧那裏拿的襯衫拿出了一件。

我讓他穿上了小顧給我的襯衫,他和小顧的身材倒有些相似,因此穿在身上正合適,不過我只是試了一下,隨即又脫了下來,很是愜意地躺在床上。

那時候我們還都喜歡玩同一款遊戲,不過之後我所有的遊戲都玩的少了,為了更好的忘記,他把我所有的遊戲內好友全部刪了,很徹底,絲毫不拖泥帶水,這些都是后話了。

玩了會遊戲,我看了一眼紀遠,臉上的紅暈已經沒了,反而讓室內的燈光照得有些暗黃,他在大床上側着身子,一隻手玩手機,一隻手當作枕頭,宛如賢者一般。我沉思了一會兒。

“媳婦。”

“幹嘛,想要一起睡嗎?”他放下手機打趣地說道。

“不是,我說我喜歡你你信嗎?真的喜歡。”我低聲沉穩地說道。

“我信!”他回答的堅定。

我說罷心中也是五味雜陳,他是個男生,我也是個男生,莫名其妙地說出這樣的話來,多少讓人有些尷尬,然而那天我說的坦然,他回答的直接。

時間很晚了,我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我沒有問他能夠維持多久,也沒有問他對我是什麼感覺,他能這麼毫無遮掩地說出來,就已經足夠了。我不敢強求,也不去強求,因為這種情況是第一次,我活了二十有餘,喜歡上一個人,而且唯一一個在他面前說出喜歡的人,可悲的是他是一個男生。

我睡着的很晚,從那天起我的心情變了,我知道紀遠他沒有反對,但是我所恐懼的是以後,我早就意料到不會有好的結局,尤其在一座小城市,一座世俗為重的城市。

這種恐懼和無奈,似乎和金錢沒有什麼關係,每個人都喜歡錢,那是努力就能得到的東西,無非多少而已,但是這種情況,使我多次陷入恐慌之中,在後來的日子裏,越來越重越來越折磨自己。

晚上我醒來幾次,紀遠睡得很沉,很平靜,我看了一下時間,才凌晨一點,我起身將聒噪地電視關上,又躺下了,心情很高興,就在那個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我六點鐘就起床了,紀遠迷迷糊糊地撓了撓頭,又睡下了。

“七點起床。”我低聲說。

“知道了,再睡兒吧。”他拉了下被子,打了個哈欠說道。

“好,過會兒我叫你。”我醒來之後,便沒了困意,看了會兒《千年一嘆》,余秋雨老先生正在訴說著印度恆河的無奈,隨即合上書,定了定神,異國他鄉,環境再差也不值得去勞神思考,當地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外人何足插手呢。

時間很快,我平躺着看天花板,手機鈴聲突然想起,我有個習慣,每天七點定個鈴聲,不管起不起床,都會在七點醒來。由於紀遠還在睡覺,我慌忙將鈴聲關閉,哪知道這時的紀遠正睜眼看着我。

“醒了。”我說。

“嗯。”

“起來嗎?”

“你先起吧。”他說完話又把眼睛閉上了,我怕他上課遲到,只得從床上爬起來,渾渾噩噩地洗漱完畢,這時紀遠也從床上做了起來。

兩人行動緩慢,還是將東西收拾完畢,我檢查了一遍,發現沒有落下物件,便退了卡,出了賓館,朝陽剛剛升起,空氣清新,我伸了一個懶腰,從紀遠的書包中拿出一個蘋果,剩下的全部塞到了他的書包內。反正都是為他買的,我所吃的都是欠他的,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至今我都覺得欠他的,感覺一輩子都很難還清,年輕人喜歡衝動,可是我如今回過頭來再去看的話,只要紀遠肯說一句話,我必定用盡全力,在所不惜。

走到街上,他可能是真的餓了,買了幾塊錢的油餅,權當充饑,我還在啃着昨天買的蘋果,確實不怎麼餓。可能是快要分別了吧,我的話突然少了許多,他吃着油餅,在用手機叫車。我站在等車的地方,又向四周看了一遍,那個地方除非紀遠再次出現,否則的話就是永別,果然,我再也沒有去過北城,當聽到別人談論的時候,我不過付之一笑,那裏的幸福回憶足夠我用一生來銘記了,人生本來就沒有什麼大事,這姑且算作一件吧。

從北城到學校,不過幾分鐘的路程,一路上沒說一句話,我只是在看沿途的風景,免得以後忘得一乾二淨。腦袋中只有一個人,卻沒有他的事情,是最痛苦的事情了。

時間真的很快,以前感嘆不過是文人墨客般的感嘆,那天來到校門口的時候,真正地感受到了時間如梭是多麼地痛苦。

下了車,我愣在了原地,紀遠在旁邊看着我,“要不進去吃頓飯吧。”

“沒事的話下午走也行。”

我看了看校門,“算了吧,沒幾天了,國慶還能見面呢。”

“你早晨只吃一個蘋果,要不再去食堂吃點飯?”紀遠低聲說道。

“快八點半了,你不是還要上課嗎?趕緊去上課吧。”我擺擺手道。

“還是送送你吧。”紀遠說道。

我沒有再說什麼,那天的陽光很強,雖說是八點多,已經能夠感受到周圍的燥熱,我在前面走着,紀遠用手擋着臉,我確實喜歡他,見他這個樣子,我又有點於心不忍,轉身對他揮了揮手。

“你先回去吧,前面就是站台了。”我說。

他抬起頭,眼睛被太陽曬得微微睜開,“你自己沒事吧。”

“咱們國慶見就是了。”

“那好吧,路上小心點。”我停在原地,再次擺手,他才轉身緩緩離開,我走兩步都要去看一下他的背影,一直等到他進了學校的拐角,我才嘆息一聲向站台走去。我那幾天辭職,明明想和他在一起久一點,可是又怕見到他的同學,而且他還在上學,我有什麼資格再去打攪他呢,所以只能違心地離開。

如果和他去了他們的學校,或許會有更多的故事,或許結局還不一定這麼痛苦,事情都成這個樣子了,除了後悔,更多地是放下吧。

那天他一夜未歸,肯定會被同學猜測,不過若是真的好朋友,誰又會說這些東西呢,我想着紀遠應該不會在意的,所以之後便再也沒有過問。

晚上我才到家,和紀遠說了聲平安,又陷入了困苦之中,我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一個不該去喜歡的人,這種思想從和紀遠第二次見面之後,就更加強烈,世俗太可怕,以至於能夠摧毀任何你所期望,而又違背常理的事情。

這些事情基本都是我冷靜地時候偶爾想一下,畢竟他還在上學,我也是剛畢業,時間還很長呢,人生到社會的路程才剛剛起步而已。

國慶節馬上就要到了,那個時候我和紀遠每天都有消息往來,幾乎沒有斷過,但是有些問題不得不好好商量。

“我們以後怎麼辦,有可能嗎?”

“百分之二十吧。”紀遠回道。

“那就是有希望了?”

“是的,最起碼畢業之前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再次說道。

“若是真走到分別的那一刻怎麼辦?”我試探性地問道。

“那就一刀兩斷,而且你還是獨生子,肯定要結婚的。”

從那時候開始,我的思想變得衝動,時常鬱鬱寡歡,紀遠說的很現實,以至於我沒有辦法反駁,只能用百分之二十來安慰自己。社會就是這樣子,不能為了自己而活,也要顧及父母的感受,大概這種矛盾的思想一直折磨我到現在,雖然每天很開心,但心中總是裝着紀遠和世俗,他們是水火不相容的,我不知道紀遠現在是什麼心情,但是我信他比我走出來的更快,這也是我希望的事情,哪怕我一輩子都在這個問題里活着,都沒關係的,因為我喜歡的人他是快樂的。

期間我試圖忘記紀遠,可是無論如何都忘不掉的,也曾提出國慶節不去他家,可是這種想法總是在兩個小時之內退去,並且再也不敢提出來。紀遠也曾說過想讓我過去,再說了我想見他是我時時刻刻地事情。

那時候我以為我們會像初戀的情侶一樣,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我想得有些天真了,這種短暫的相聚,以及短暫的分別,是屬於大多數的,而我則是小部分。書上說的一眼萬年,並未是假的,人的感情會隨着生命一起入土,你所在意的事情期間會忘記,但大多數都是存在的。

九月末,我和紀遠的聯繫從每天的趣事,逐漸轉變成了未來,那種很恐怖的未來,兩個男人保持這種關係的同時,不讓任何人知道,是何等的痛苦,我朋友曾經向我提起過紀遠,每次都以非常重要的朋友結束這個讓我渾身顫抖的話題。至於朋友怎麼知道的,說來也是可笑,喝醉酒之後嘴裏一直喊着阿遠,我朋友總是打趣道,“整個醫院都知道你在喊阿遠!”我無奈地低下頭,若不是和阿遠分別,何至於出現此等醜態。

十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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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我一生思念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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