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殘忍的性掠奪的故事?――陸秀寶“鬧寶”…

一個殘忍的性掠奪的故事?――陸秀寶“鬧寶”…

開寶·鬧寶

陸秀寶是《海上花》全書之中“第一個”出場的倌人——嚴格的說是第二個,第一個是她姐姐陸秀林,卻被作者一筆帶過了。這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但卻並非長三,而是次一等的么二。作為全書牽頭和引線的“主人公”趙朴齋,剛到上海,對十里洋場堂子倌人的花花世界神往已久,心急火燎地要去見識見識——以他在鄉下的家庭狀況,和母親、妹妹“不過三個人,用個娘姨”、“比起從前省得多了”,他此番來,是為了“要想找點生意做做”,往長三里玩顯然不合適;機緣湊巧之下他舅舅洪善卿一帶就帶他進了么二堂子,他一遇就遇到這個陸秀寶。

年輕的趙朴齋,淳樸老實,涉世不深,身份還有點邊緣——他從鄉下來,卻並非農民,建築工地之類的活兒幹不了;他是穿長衫並“金醬甯綢”的馬褂來的,他斷文識字,讀過書,擱在今天也值個大專或普本了,也說明以前家境還不錯,沒吃過什麼苦的,現在不行了,卻也不至赤貧或急着找碗飯吃,套句時髦的話兒:他是來上海尋求發展的。

陸秀寶憑着一張青春美妙的小圓面孔以及些小伎倆,很輕易地就將這意志薄弱、毫無經驗、充滿了冤大頭潛質的男孩子的心勾動了。然而刺激起他的興趣之後她就開始吊著賣了,“按着他的手不許他動,說著話”。說什麼呢,“一會兒讓吃酒,一會兒讓看戲”——都是要花錢的勾當。小趙想再嘗點甜頭,她卻裝起純來,“哎喲喲”大呼小叫,叫她家娘姨來幫手制止,聲稱她還是清倌人(即尚未破身的倌人,處女)。與趙朴齋同來的同鄉張小村比較精,看不慣她這樣子,然而,略一張嘴,立刻被牙尖齒利反應迅速的她合著娘姨一句接一句說得訕訕的,再不做聲了。

很快,陸秀寶就從趙朴齋手上拉到第一單——還是一大單:為她擺酒。本來趙朴齋當著他舅舅洪善卿的面還有些猶豫和不好意思,想讓張小村代說,張小村冷笑不說,陸秀寶便說:“吃酒嘛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當即向眾說出:“趙大少爺請你們各位吃酒,在這兒說一聲。”使之成定局。

沒多久又是第二次擺酒,作者通過回目暗示:“挨城門陸秀寶開寶”。繁體字的吳語版里那個“開”字和“鬧”字有些相似,乍看像是“鬧寶”——憑藉其“寶”施使伎倆,耍鬧事體——倒也貼切。趙朴齋對陸秀寶一見鍾情,進而渴望更親密地接觸,讓愛情達到從靈魂到**的完整,尤其那還是陸秀寶強調過的——一具純潔的**,而這一次擺酒即是條件。

不過,酒是擺了,陸秀寶卻並沒有“把最好給最愛”的意思,她讓趙朴齋付出了“開寶”的價錢而沒讓他達到目的——通過張愛玲的註釋我們才知道,她“大概是欺他沒有經驗,借口跟他慪氣,整夜跟他扭手扭腳,令他無法行事,他氣得一早起來跑掉了。”而我們只看到第二天一大早趙朴齋在街上急走,連舅舅大人洪善卿到了跟前都茫然不見,倒是洪善卿薑是老的辣,一開口便問道:“是不是你去上了她們的當了?”

等洪善卿再次陪同前往察看,此時陸秀寶對趙朴齋的敲詐之意已然十分露骨——恰好洪善卿隨身包袱裏面裝着幫人代買的“雙喜雙壽”銀戒指的小盒子,立被她搶着翻出來——顯然她也正在向小趙討要這東西,“秀寶徑戴上,跑過朴齋這邊,嚷道:你說沒有,你看呀……把手上這戒指直擱到朴齋鼻子上去。”“一屁股坐在朴齋大腿上……扭的身子像扭股兒糖一般,恨不得把朴齋立刻擠出銀水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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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紅樓夢》更親切的人生回聲:張愛玲與《海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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