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415章
第411章《霸道的安慰》
“唔……”小嘴被吻的又紅又腫,輕微戰粟的芊芸胸口起伏巨大,狠吸着空氣,仰靠在他懷裏,任他的大掌伸進自己的衣襟內舒服的輕撫摸着,不想動,也不想阻止,軟若無力的在他如有魔力的手掌下化為一攤情水。
撫摸着這具敏感的身子,阿真嘆息道:“我的芸兒每每都讓為夫喪失理智,如不是身孕三月不益行房,為夫肯定會死在娘子身上。”
“夫……夫君。”芊芸嬌羞的如盛開的鮮花,嬌怨的嘟嚷問道:“夫君只愛芸兒的身體嗎?”
阿真抱着她坐在大腿上,愛憐的緊摟着這個天仙人兒,故意笑道:“對。”
“討厭。”芊芸輕捶着她的胸堂,把腦袋埋進他的懷裏,不再言語,靜靜感受着這一刻的溫馨。夫君愛她的身體,愛她的臉兒,也愛她的心,愛她的全部,這些連想都不須要去想。
“嗯……”摟着這個天仙人兒,阿真的身體臊熱不已,也亢奮的無法自住。這個妖精,慾望來的迅猛,聞吸着她身上的幽香,要暴炸了。
“寶貝。”大掌一翻,把懷裏的人兒改了個姿勢,“芸兒,跨坐在夫君的大腿上。”
側坐的芊芸被拉起,聽到此話臉頓時血紅,輕咬着唇兒,羞看了自家夫君一眼,感受到他的亢奮,羞答答的走到她的單腿上,輕柔的跨坐着。
“嗯……”隔着溥溥的衣裳,阿真感受着她的羞怯,舒服的腦袋向後輕仰。
芊芸輕咬着唇瓣,羞羞答答看着眼前的男人,體貼喃語:“夫君,芸兒無法侍候您,到婉兒房內安歇可好?”
“等一下還要去看看琴玉。”搖頭的阿真正處在崩潰邊緣,跨下已是炙熱無比,緊崩的彷彿要破繭而出。
“唉……”輕聲嘆息,芊芸把腦袋靠在他肩上,無法可施的唯有讓夫君自行去壓抑,自責里也苦無辦法。
良久的一段時間,阿真快要暴炸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扶起跨坐在自己腿上的天仙人兒道:“芸兒早些安歇,我去看看琴玉。”
“嗯。”綻起腳尖,羞煞莫名的在他的唇上輕點,微理着他的衣裳道:“琴玉最近悶悶不樂,夫君是該去陪陪她。”
“寶貝。”埋頭在她的紅唇上輕戲,大呼受不了的轉身道:“早些安歇,明天夫君再來陪你。”
追出廂門,芊芸心裏甜滋滋,不舍的囑咐:“郎君早些安歇。”
“外面風大,快進去。”把她推進門內,便頭也不回的向另一棟閣樓走了去。想到剛才在雪霜房內說明天要陪她,又答應明天又陪芊芸,頓時愣怔。隨後釋然的笑了,一個陪中午,一個陪晚上,剛好夠分。
幽冷的秋風掃過亢熱的身體,微舒解了緊崩的身體,夜卻也越來越幽深了。
“吱呀……”幽月下,阿真輕推開那一扇輕掩的房門。
驚喜的婢女剛從邊側的小床驚醒,便見到少爺那擱在嘴上的噓聲,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出聲,靜站在小床畔邊。
琴主從小就是公主,習慣讓自己的小婢女睡在門畔邊,這個習慣從大周延伸到吐蕃。
深明的阿真視線過內屏風內的廂房,朝青衣婢女問道:“琴玉睡了嗎?”
“主母剛剛睡下。”婢女恭敬的回答,低垂着腦袋,不敢抬起。
“剛剛睡下?”阿真揚起一抹微笑,踏入卧房,撩開幾層紗帳,果然看見那個嬌小的身子,安靜的躺在床上睡的香甜。
這個女人拋棄了親人,無依無靠的跟着他來到遠隔千里的吐蕃,他怎麼能不心疼,能不憐愛?
坐在床檐畔,看着海堂春睡的嬌妻,阿真被一種莫明幸福的光芒圍繞着。
近半個時辰過去,看着琴玉睡顏發獃的阿真,被輕暴的燭蕊驚擾的回神,輕笑的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憐愛的撫去爬上她紅腮的挑皮髮絲。
琴玉在夢中輕喃幾聲,抗議他的搔擾,小手揚起,趕蚊子似的輕揮着。
“哈哈……”見到如此可愛的興動,阿真忍俊不住暴笑出口。
“嗯……”迷迷茫茫的琴玉被擾醒,剛睜開瞳眸,一個身影便覆蓋在她小臉上,然後粉唇緊緊被這個黑影給擒住了。
心裏驚慌,可是唇內傳來的是夫君那熟悉的味道,雙眸睜大地看着放大的俊臉,驚慌彌散后,靜躺着任他吸取,任他蹂躪。
以最溫柔的動作,邊吻吮,邊攤開她的衣襟,溫暖的大常輕撫着嬌妻柔嫩雪白的肌膚,一種無法言語的滿足,充斥着各路神精,令精神為之一震,神清氣爽,甜美的無法言語。
剛從溫暖的夢境醒來,便陷進煽熱的激情,琴玉全身通紅,羞的一顆小腦袋都充血了。
輕吸着空氣,身上傳來的是他那煨火的掌心在身上漫遊,琴玉羞答答詢問:“夫……夫君,你何時來的?”
親吻過後,伸出大掌,拉上她的衣襟,把外逃的春光摭住。阿真撫摸着這張美麗的小臉道:“有好一會兒了。”
琴玉聽到來了好一會兒了,立即從床上坐起,怨道:“為何不喚醒玉兒?”
大掌連人帶被,把床上的可人兒抱坐在身上,輕點她的鼻頭笑道:“我的寶貝玉兒醒的香甜,夫君不捨得喚醒你。”
心裏甜蜜,琴玉靠邊他懷裏,無言的亨受着這一刻的安靜與柔情。
“夫君,玉兒知道不該多嘴,可……”想到環月,她的心徹痛無比。
靜摟着美人,聽到此話,阿真狐疑的低頭看着她這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玉兒怎麼呢?”
“唉……”重聲嘆了一口氣,琴玉不知該怎麼說出口。
這聲嘆息脫令阿真緊張萬分,把她抱坐在床邊,蹲下身握着她的雙手,關心詢問:“芸兒說這些天玉兒悶悶不樂,怎麼呢?”
“夫君。”垂眼的琴玉輕睇着自家夫君一眼,溫柔的幫他把髮辮撫到腦後,才深吸了口氣詢問:“夫君,你是否對……”小眼懼怕的看着他,不敢與他相視地別開眼眸問道:“對環月做壞事了嗎?”
阿真一愣,老臉大窘,久久無語。
玉心頭嚇了一大跳,見到前面的夫君表情錯愕,認錯的自責道:“是玉兒多嘴了,請夫君責罰。”
“不。”緊握着這雙小手,阿真臉上臊紅的站起身,與她並肩而坐,輕輕嘆了一口氣,自責里尾尾把那一夜的事原原本本的講述出來。
安靜把前因後事聆聽完,琴玉輕咬着唇,卟通一聲把自已埋進他懷裏,“夫君……”他真的好愛她們,怕她們傷心,連生病都瞞着她們。能有如此夫婿,縱然與天下反目,又有何懼。
雙眸含淚,猶豫不決的琴玉認為夫君該知道,必竟是他的孩子,雖然已流失了。
“環月曾懷有夫君的孩子。”
阿真剛把事情講完,平地一聲驚雷,站起身時雙眼大瞪,嘴巴張的老大,像是無法消化這個消息一般。
“玉兒是……是說……”
“對。”見他如此驚訝,琴月點點頭后又搖了搖頭,暗自神傷泣喃道:“可是孩子已流掉了。”
“流掉了?”木愣的阿真接受不了,後退了一步,手撐在茶桌上好一會兒,才急步上前,蹲在琴玉的身前,緊握着她的雙手急迫詢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流掉呢?”
鶯鶯泣訴:“環月得了重寒,暈摔在地,孩子……”訴到這裏,掩面而泣,悲痛的搖頭小腦袋,無法再言語。
阿真聽的臉陣青陣白,好好的人怎麼會重寒,到底他不在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事?
“好了,玉兒不要哭了,等一下我去看看環月。”失去孩子,阿真一樣的悲凄,把床邊的小女人摟在懷裏,輕聲安慰道:“不要哭了,夫君知道了,必會妥善處理此事。”
“嗯。”小臉上擱着他溫柔的拭淚拇指,琴玉把腦袋仰靠在這個為她撐起天宇的肩膀,多日來的心煩與擔心終有寄託了。
月兒偏西,光茫從溥雲內泛着黃暈。
安撫下琴玉,阿真信步走進內菀的內園,一棟小巧精緻閣樓驀然出現於眼前。他曾在這裏住了一夜,那一夜的風流釀出一場悲劇,他是爽快了,可是失去孩子的環月該如何的痛心疾首呢?
想到這裏,阿真步伐更急了,環月的閣樓黑暗,深夜裏無燈也無籠。摸索着記憶,輕輕推開她的廂門,在昏暗的月光下,極快的便尋找到床上那個睡的極不安穩的身影。
怕驚動床上人兒的阿真輕柔的關上廂門,無聲的繞過屏風,來到床邊,黑暗裏見到床上的人兒柳眉輕顰,小手兒拳捏着厚重的綿被,小臉柔美,但卻摻雜着些許蒼白。
深幽的黑眸凝看着床上的可憐人兒,剛硬變溫柔,變柔和,也變的哀傷。
阿真凝望着這個小女人,心情沉重的寂靜,細心的看着她,不知她做什麼夢,為何柳眉愈蹙愈緊。
“孩兒……,不要……”惡夢纏身的環月額上冷汗涔涔,小臉蒼白。
聽到這微弱的嚀喃,阿真的一顆心更沉了,這個剛強的小女人,縱然她的身份是個迷,可就是不由的令人心痛。從小受盡欺凌,倍受排擠,眼睜睜看着娘親被虐死,雖貴為皇家公主,可食的卻是殘茶剩飯。堅強、剛硬的活着,在伊爾庫次克草原上綻着永不熄來的光輝。
“環月……”阿真輕柔的想把那個沉溺於噩夢的人兒喚醒。
“不……”緊閉的眼兒滑下兩滴晶露,環月扭動着身體,極其的難受。
“環月……”一聲加大的叫喚聲,在噩夢裏響起,駁走了恐怖的鬼魅,帶給噩夢些許溫暖。
環月噩夢初醒,迷茫的睜開雙眼,赫然見到駁走夢中惡鬼的那張俊臉近在咫尺,無數的清淚瞬間從眼眶內奪出,默然無語的轉過身側,背對着他偷偷泣涕。他來做什麼?現在來有何用?孩兒已不在了。
見她醒來了,可是卻轉背向他。阿真心裏難受,坐在床檐邊,輕握着她的弱肩,把她扭轉過身子,輕輕說道:“我回來了。”
“嗚……”捂着嘴唇,環月淚雨滂沱,昏暗裏看着這張俊臉。心痛的無法言語,唯有默默流淚。
大拇指輕拭着她的眼淚,放柔聲的安撫道:“乖,別哭了。”
“嗚……”痛泣的環月,輕搖着頭顱,再次默然的轉身,背對着這個男人。她……該如何面對他,又該拿什麼面對他?
“唉……”輕輕嘆了一口氣,阿真黑暗裏站起身,走到桌茶邊點燃那根微弱的燭火,不言不語的輕解着身上的衣帶。
燭光一現,小小的廂房便暴露了,環月的眼淚也暴露了,背對阿真的她感覺不到床畔的人兒,眼淚頓時更急了,泣不成聲的悲凄。是呀,孩兒都沒有了,他與她不再有關係了。
快速脫完身上的衣裳,隨手扔后,默然無語的走近,然後掀開那襲重被,把自己埋進暖溫的被窩內,長臂一伸,咕嚕便把抽泣的人兒抱在懷中。
“你……”以為他已離去的環月,淚濕了小臉,咕嘀滾進他懷中后,驚棘的坐起,“你不能在這裏睡。”
阿真跟着坐起,溫柔的大拇指伸過去拭掉她臉上的淚漬,隨後便把眼前的人兒拉進懷裏,磨着她的髮鬢,沙啞問道:“為什麼不能?”
又急又羞的環月掙開他的熊抱,急驟的喃語:“明早會被人發現的。”
“那就被人發現吧。”毫不在乎的阿真摟着這個想太多的人兒,躺回床上,強勁的手臂把她按在自己的胸口,警告道:“不要再掙扎了,不然不用到明早,馬上我就讓所有人都知道。”
這句威脅令環月身子一僵,擰起臉蛋,看着眼前這張俊臉,小聲的急切喚道:“不行,你不能在這裏睡。”
“好了,你再不睡,我便不讓你睡了。”
“你。”環月語結,輕微掙扎道:“不……不行。”可是卻掙不脫這個男人強勁的臂彎。
“該死的小女人。”手臂一放,讓她坐起后,阿真佯怒的一把再把她按倒在床上,只是這次就不再是單純的要睡覺了。
環月被按倒,驚恐的連連搖着小腦袋,“不……,不能這樣做。”
“該死的小女人。”*似的壓着她,無理的埋頭進她的脖頸里,輕輕吻啃,煨火的大掌滑進她單溥的褻衣內,撫搓着她的渾圓與柔嫩。
“不行,不……”話未落,紅唇便被阿真堵住,要說的話語,全落入他索取的大嘴內。
“唔……”艱難掙開,環月覺的自己全身都暴露了,在他大赫赫的目光下,羞恥大量襲來。
“你……”不知哪來的力氣,大力把壓在身上的這個男人推開。
半趴於環月身上的阿真被推的一個猝不及防,色臉茫然的咕嘀滾下床。
“砰……”一聲巨響劃過寂靜的夜裏,阿真摔的眼冒金星,天網恢恢疏而不落,不是不報,時辰未到而已。
第412章《洗朝》
環月猛力推開跟前這個色狼,見他突然重摔下床,驚嚇的翻身坐起,小腦袋向床畔探望。
“該死的女人。”金星散去些許,阿真揉着大腦袋從地上爬起,不爽的朝那個坐在床邊,滿臉無辜小女人怒瞪去。
見他如此動怒,環月心窒了窒,努着嘴叨念:“誰叫你不自愛。”
“你說什麼?”一聲飽含危險的低吼出口。
環月嚇了一跳,趕緊搖頭回應:“沒……沒有。”
“哼。”不爽的再坐上床,掀起被子。仿如兩人已是夫妻般,那麼自然的擁着坐着的小女人躺下。
躺在那個安穩的胸堂上,環月輕輕掙扎道:“你不能在這裏睡,快回去。”明天被人看到,不知又要生多少風波了。
“閉嘴。”枕在她的枕頭上,阿真大手緊摟着這具幽體,眼底幽幽道:“明早我還要上朝,四更時叫醒我。”
“咦。”聽到他說要上朝,環月好奇的仰起眼眸,與他對視,“你要親朝了嗎?”
“對,所以你給我閉嘴。睡覺。”
“喔。”四更他便要起來了,想來也沒人發現,環月安心的留他在自己閨房內過宿。反正曾孕有過他的孩兒,早被他全吃了去,也沒什麼避諱了。只是那個未出生便夭折的孩兒,她愧欠他太多了。
感受到懷裏人兒的悲凄情緒,阿真無聲的深嘆着氣。抱着她翻過身子,幽幽講道:“不要再去胡思亂想,知道嗎。我隨時都可以再給你一個孩子。”
“呃?”被放躺在床上,環月看着這雙燃情的黑眸,小臉微紅,不敢言語。
“睡覺。”阿真側躺着,手臂橫摟着這具幽香,累極的閉着眼睛。
同樣側躺的環月靜靜凝看着近在眼前的這張俊臉,這個便是她在遼國就日思夜想的男人,{奇}這個風趣又狡黠的男人,{書}這個令她深深折服的男人,{網}現在正摟着她睡在她閨房內。
閉眼的阿真感受到她那道深情的視線,不睜眼威脅道:“你再不睡,我便不讓你睡了。”
靜凝着他的環月聽到這話,趕緊閉上眼眸,不敢大力呼氣,安安靜靜的任他摟抱,溫溫順順的與他共枕。
星子朦朧,牙兒迷茫。昏黃的林府內桂香流溢,幽靜的夜裏,萬籟俱寂。
子星隕落,吐蕃皇宮內閣機處。
大批官員朝服穿戴齊整,精神亦常的緊崩,燭火幽幽晃動,文武大臣近百名,可內閣機處卻無一人開口說話,緘默的坐在軟榻上,心裏惶恐不安。
“三更……”外面小太監報時響進這群焦躁的官老爺的耳里。
大王終於親朝了,有關他們這位雷厲風行大王的事迹,各國早傳遍了,他的能力更是眾人親眼目睹,喜憂摻半的閣部重臣心裏沒了個落底處,歷代君王易位,朝局都須重洗。不知這次會有那些被點名。
平坐於軟榻上的圖宏旭,咕嘀的老眼觀着閣內大臣們緘默的老臉,小聲朝一旁緊閉眼的伊納輕喚道:“宰首。”
宰相伊納聽到這聲叫喚,睜開老眼,朝憂心腫腫的六部侍郎省回應:“圖老。”
“呃。”大段的寂靜過去,圖宏旭心裏沒個落底處,湊過老腦,小聲詢問:“宰首,大王終於要親朝了,您看……”
伊納知道他要說什麼,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語的閉上老眸,搖了搖頭。
大家都是聰明人,心裏多多少少也有些知道,何必去多猜疑。大王智勇雙全,不會有什麼僥倖的事情發生,司空納蘭被斬,昆明之事眾人三緘其口。但是大王會不知曉這群人在想什麼嗎?六部怕是要更新了,而三司的司農怕是難逃這一劫了。
太傅胡庶處坐如針氈,綻起耳尖聆聽着前面兩人談話,可是宰相卻只是搖頭不語。惶恐的額頭上的冷汗刷刷不停直流。
“該死的農司。”怒目向後面的一排軟榻射去,見到那個老傢伙,他現在是一心想要殺了他。要不是他糊塗聽信這老傢伙的饞言,裝作無聞昆明之事,存心看王后和王妃笑話,也不至於如此的忐忑不安。萬萬也沒想到,大王竟然親自提斬了昆明首憲。他們這個大王有神鬼之才,可不是一個搖頭推不知就放過你的主子,狠起來的話別說命沒了,怕是連族都會被夷全。
一番想后,胡庶處臉是鐵鐵的青紫。微弱的燭光中,他輕站起身,朝圖宏旭靠近,湊過滿着鬍鬚的嘴唇道:“圖老,你的六部,與我的三司這次怕是過不去了。”
“哎……”圖宏旭深嘆了一口氣,身為六部首憲,昆明之事他怎麼會不知,要怪下來首當其衝的便是他這侍郎省和直隸司農的太傅,宰相怕也難逃牽累。
“胡老。”圖宏旭咽了咽沫液,“看天意吧。”說完緊閉着雙眼,不管大王是要狠的還是軟的,大家都只能受着。敢玩忽職守,就要付出代價。
秋風呼刮,林府內菀內園的燭火燃盡了大半,枕着阿真手臂上眠睞的環月轉醒,見到身邊的人還在熟睡,不捨得打擾他,又不能不打擾的輕搖着他的身軀,“喂,起來了,你要上朝了。”
睡的舒服的阿真累極的被喚醒,昏黃的燭火下看着這個傭懶坐於身邊的女人,發昏詢問:“環月,怎麼呢?”
感受到他的目光往她松垮的衣襟內探,環月咬着唇,繫上衣帶,埋怨的瞪了這個痞子一眼道:“你該上朝了。”
話落,阿真猛然想起今天要處理那些老狐狸,翻身坐起問道:“什麼時候了?”
“四更天了。”
“嗯。”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把身邊的女人摟進懷裏。
怕被人看見他在她房內,環月心急如焚,輕輕掙扎道:“快起來,婢女們已醒來了。”
“別動,讓我好好抱一會兒。”阿真的手臂強悍,緊摟着這具柔軟的嬌軀,靜靜的吸着她秀髮上傳來的醒腦清香。
不再掙扎的環月任他摟抱了好一會兒,才見這個男人開始有動作,隨後趕緊跟着下床,拾撿起他亂扔的滿地都是的衣裳,飛快的給他打理起。
如木偶般的阿真在她打理好后,捧着這個整日胡思亂想的小腦袋,埋首輕吻。“不要再傷心了知道嗎?”
“嗯。”剛醒來的環月柔美的如蒙月,應完后,刻不容緩地推着他向廂門去。
被推的阿真無奈,搖頭笑道:“別推,我自己走。”
“你快點,等一下會被人看到的。”
“看到就看到。”他都不怕,她怕什麼。
“你快去上朝啦。”環月心急的跺着腳,雙手更是急促的把他推到門框邊。
“來,讓我親一下。”
“你快去上朝啦。”
“一下。”阿真很堅決,杵在門口聞風不動。
“你……”環月快急死了,可他卻一動不動,又是焦慮又是羞澀的瞪着這個痞子大王。
“一下下喔。”
“嗯。”點頭后,阿真把佇立在跟前的人兒摟抱在懷裏,伏身大嘴便對準她的紅唇深深吻吮。
“好了。”被吻過後,環月小臉紅潤,身子向後輕仰,掙脫他的熊抱,趕緊拉開廂門,無視急竄進來的秋風,立即把這個男人推出去,隨後砰的一聲,關上廂門。
被推出廂門的阿真站在門口裂着大嘴巴,搖了搖頭,無語的向府門口步去。
環月背靠着門框,手按着胸口,聽到外面離開的聲音,頓時輕鬆了一口氣。臉兒嬌粉地羞澀,雖然失去孩兒,可是不知為何,一顆心卻不再那麼疼痛了。
四更的天未亮,阿真跨進皇宮時,那一輪月牙已很沉了。
當他走到自己的金殿前,等候許久的花富見到他來了,頓時上前磕拜。
“王后醒了嗎?”跨進上階段,他快迅詢問。
“已醒來了。”
“嗯。”大步走進殿內,朝自己的主卧邁入,果然見到大群宮女忙進忙出,而盈盈就坐在軟榻上。
“磕見大王。”他一進殿內,所有宮女太監整齊的磕拜。
“起來。”喚起眾人,撂起嘴角向那個大肚子的女人步近。
早等他的盈盈見到他來了,高興的朝身邊的宮女喚道:“快把朝服端來。”
“是。”
盈盈嘴角含笑地看着眼前這個男人,親自動手幫他脫下那一身精緻的平服,囑咐道:“老公,不要太刻溥大臣們了。”
“放心吧。”把這個小女人圈抱在堅實的胸膛上,“我有分寸。”
迅速的大批宮女眼兒不敢亂瞄,低着頭兒,把一盤盤紅插白,白插金的高貴服飾捧在拖盤上,無聲的跪倒在地。
盈盈脫掉阿真平服,拾起代表着權力與尊貴的王服,為他穿上。
“老公,權力越大,責任也就越重。”
“我明白。”
“嗯。”給他穿上王服,帶上王冠后,大群的婢女便把無數屬於他能佩帶,能穿着,能掛的東西往他身上裝。
一番折騰下來,天蒙蒙的亮,道別自己的殿,阿真向金殿步去,身側後跟着花富,花富後面則跟着大堆的太監與宮女,寂靜無聲,威風八面。
重大臣在閣處等的一顆心都蒼涼了,可是卻依然不見太監來喚上朝,隨着天蒙蒙的亮起,所有人一顆心是上竄下跳,水裏來火里去。
走到金殿內,阿真想也不想便朝那張金光閃閃的王椅坐上,雙手威嚴的握住椅柄上的兩隻龍頭,腳踩着椅下的大排天獒,開口對身邊的太監喚道:“宣詣。”
“是。”
花富手捧着好幾道王詣,戰戰兢兢跑到殿門,交給守門的太監,惶恐不安的小跑站到阿真身後,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大王要洗朝了。
阿真不吭半聲,從前面的金案上捧起飄香的清茶,耐心等待的輕吮着。寂靜的金殿鴉雀無聲,殿外的侍衛威武的跨步,守門的小太監則低垂着頭顱,任時光流逝。
閣處的燭火已熄,所有大臣早坐不住了,不安的站在閣內走來走去,但卻仍是無聲無語。
“王諭……”寂靜的閣處劃過一聲高呼,手持皇榜的小太監滿頭大汗的跑進,高舉着手中皇榜震呼:“大王親詣。”
焦慮的眾人見到詣意來了,整齊跪拜高呼:“謹聆王詣。”
小太監見到所有人都跪了,把手中的王詣攤開,娘聲高念:“太傅胡庶處回鄉養老,河道總督、兩江總督,秀山、銀川、白馬首府再擬人選。”
跪地的大臣們聽到這道王詣,額頭的冷汗頓時嘩拉流了下來。
“王諭……”當眾人還未謝恩,接踵而來而來的又是另一道聖詣。
“大王詣。”奔至的太監攤開皇榜,拉聲高念:“着內閣擬指,錦采燁任殿閣學士。徐善親任太傅。車纖顏任加銜巡撫。欽此!”
這道詣念完,繼胡庶處攤倒后,原殿閣學士和加銜巡撫隨即也跟着失神癱倒。
“謹遵王詣。”恐惶的重大臣一顆心跳到喉嚨上,沒想到大王親政,便大力的換血。
跪地的一群人剛磕頭齊呼,又一道王諭來至。
“大王親諭……”一聲娘喚又遠遠傳來,隨即數十名御前帶刀侍衛跟着太監急驟的奔進閣處。
眾大臣見到王諭後面跟着御用侍衛,心頭立即大跳。
“大王親詣:兵部侍郎、吏部侍郎以權謀私,立即罷免。”小太監平板念完后,數名侍衛立即上前把兩人的官服扒下。
他們一扒完,小太監又高聲拉念:“昆明之事,司農瞞情不報,與司容納蘭同罪,即刻收監,欽此。”
果然狠,戰戰兢兢的大臣們緊趴在地,任司農被御前侍衛拖出去。
小太監把聖詣念完,平板的朝跪地的眾臣喚道:“諸位大臣起來吧,王上已在殿內等着了。”
“是。”沒被點名的其餘大臣冷汗嘩流,兢兢顫顫的從地上爬起,終於完了。
曹宗見詣意完了,很是疑惑的竄上前,朝太監喝問:“王上不再有詣意了嗎?”
“王詣已完,曹帥快快進殿吧。”
“完了?”曹宗的眉頭緊緊皺着,王上替換下自己的親信,為何獨獨少了個李能武呢?
圖宏旭逃過一劫,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哪裏還敢問什麼,忙跟着宰相大隊伍急急向金殿步去,他的六部瞬間就倒了兩部,而那胡庶處竟然當場被罷免,司農被收監。大王果然連他們在想什麼都知道,這位智達天高的大王親政,真的是要伴君如伴虎了。
第413章《賦稅》
兩盞茶過去,坐在王位的阿真,睇眼斜看大群跨進殿門的臣子,不動聲色地擱下茶杯,雙手握住龍頭……
文臣以伊納為首,武臣以曹宗為頭。齊身跪拜高呼:“大王萬福千壽。”
“起來吧。”阿真威嚴不可侵犯,虎眼掃射着站滿兩旁的文臣武將,負手高高站在金殿之上,開口朝眾斥道:“昆明之事,過去便過去了。本王也不想舊事重提,各大臣們必要以此為惕,戰戰兢兢為百姓務事,幹事實,收儉器焰,親民愛民。”
“是。”站滿兩旁的文武大臣躬身齊應。
“嗯。”阿真點了點頭,“我吐蕃去年引進農業,今年就大收,我心甚歡。”講到這裏巡視諸臣,滿意再道:“李朝完收,邊境安寧。正所謂: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雙手大攤笑道:“今我吐蕃國庫充盈,和睦安寧,我想免去糧詩賦,不知諸為大臣欲意如何?”
他話一落,金殿兩旁的大臣頓時炸了鍋,嘰嘰私語過後,所有人齊跪勸道:“請大王三思。”
知道他們反應會強烈,阿真朝眾人喚道:“起來。”指着圖宏旭道:“圖宏旭你說說,為何不可?”
“是。”從地上爬起來的圖宏旭兢兢業業的出列,抱拳說道:“大王,糧稅乃我吐蕃首稅,雖今無戰事,國庫亦充盈。但……”小心看了上面的人一眼,低頭勸道:“但如大王此意,那我吐蕃將弱小疲軟。首稅棄去,每年的河工、兵錢、馬飼將成為一大難題,請大王三思。”
“嗯。侍郎省說的有道理。”點頭的阿真比着伊納道:“宰相也且說說。”
“是。”不知明大王到底要幹什麼,伊納出列說道:“大王此舉雖以民為要,但我吐蕃是泱泱大國,目前雖平,但卻不能肯定永遠安寧,國庫現時雖充盈,但如照此例下去,誓必要坐吃山空。”講到這裏,抱拳勸道:“雖說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但糧稅為賦稅之首,切不可廢,請大王三思。”
見他們分析的緊條不絮,阿真點頭看向曹宗,“大帥且說說。”
“是。”曹宗也是一腦霧水,大王如此聰明,到底想要幹什麼。不敢遲疑的出列勸道:“稟大王,雖然目前邊境安寧,但是遼國與大周仍頻頻發生摩擦。如兩國爭戰,我吐蕃無論如何也須用兵。國庫切不能空,須防患於未然。”
“喔。”阿真看着曹宗,微笑詢問:“遼國與大周之事,我吐蕃為何須強勢用兵呢?”
“呃。”曹宗一時傻了,今天的大王是怎麼呢?這麼明顯也看不懂嗎?
“大王,以前是二強一弱。”抱着虎拳說道:“一年內經王后治理,大王虎威,我吐蕃已從最弱變成最強,雖是最強但也與兩國相差無幾。”講到這裏,看着群臣講道:“現已呈三足鼎立之勢,雖是遼周相爭。但是任何一國滅亡后,後手必定是我吐蕃。既然如此,必不能任其發展,兩國如發生戰爭,我吐蕃絕計不可坐視不理。”
“曹宗分析的合乎情理,真乃我吐蕃之幸。”阿真當殿表揚這個大元帥。
眾臣見大王終於明白糧稅不可免了,欣喜的齊跪勸道:“請大王三思。”
“好了。諸位大臣皆是為我吐蕃好。都起來吧。”
“謝大王。”造作的一干人站起身,默然的回身入列。
“嗯。”轉身坐回金椅,阿真朝戶部問道:“戶部侍郎,現今我吐蕃的商行與工業如何?”
“稟大王。”戶部侍郎田中葉抱拳喜稟:“一年來各國搬遷來我吐蕃居住百姓多如牛毛,因這些他國商貶引領,我吐蕃的店鋪與商品更多樣化,遼國與我吐蕃通商后,更多的商人投資建設,整整一年之內已穩定,蒸蒸日上。”
“好。”阿真聽的非常的滿意,笑的開心的站起身詢問:“價格如何?可有存在哄提高價之人?”
“少。”戶部回稟:“半年前王后命臣下增設物價衙門,所有的物貨皆由物價衙門合理制定,已不存在炒價、哄價之事了。”
“農產之物須放寬一些,務必要讓平民百姓們購買得起所有日需用品。”阿真小心囑咐。
“是。”眾人心裏訝異,大王這話與半年前的王后的話一模一樣,竟一字不差,兩人是串通好了的吧。
阿真見盈盈把前事都準備好了,搖頭輕笑。看來這個女人也早就想免去辛苦農民的糧稅,只是一個女人的力量有限,一直沒有開口已而。
想到這裏他大喝:“傳詣。”
殿下的大文武大臣突聞詣意,茫然的齊聲跪拜,“恭聆王詣。”
“發榜告知各州、郡、府、縣,即刻起免去百姓糧詩賦。”
如此的雷霆萬鈞,炸的百官不知所措,整齊的驚呼:“請大王三思。”
阿真理也不理這幹人,朝田中葉叫道:“戶部。”
“臣下在。”
“再增稅衙,把免去的糧稅,合理的攤派到各店鋪之上。”
“呃?”戶部侍郎感覺壓力特別的大,一腦霧水的詢問:“大王,這……”他不懂啊。
知他不懂。阿真當殿教導道:“開鋪者,除了以往要交的稅收外,每年在地方上還須繳納地稅,然後國稅。”講到這裏比起一根手指道:“按營業的多少而收,賣多了就收多,賣少了就收少。但是兩稅一定要繳,不繳者封店,但卻不可抓人。”
田中葉領着戶部如此多年,迷迷茫茫的聽出點味道,心裏盤算了一下,駭然大驚道:“大王,此舉必引起價格上的暴漲。”
“嗯。”阿真點頭笑道:“價格衙在你手裏,農產價格不能漲,其它那些什麼飾品、玩物、酒茶等……,你就給我漲一些。”這些都是有閑錢玩的人東西,漲一些問題不大。
跪地的一些元老級大臣也終於聽出些味道了,全都緘默不再吭聲。
“是。”戶部愣怔后抱拳高應,他就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既可以減輕窮苦百姓的負擔,又可以充盈國庫。減一稅再加一稅,雖然看上去好像抵消了。可是消去的是吃不上山珍海味的百姓,而加重的卻是那些整日吃喝玩樂的富豪們。
阿真見到這群人有些明了了,把大家喚起,雙眼盯在戶部侍郎身上。
回列的戶部見到大王的虎眼射來,心裏惶恐不安,不知自己哪裏做錯了,戰戰兢兢不敢開口說上任何一句話。
“田中葉。”
“大王。”
“你領戶部多少年了?”
田中葉不明白大王為何有此問,戰戰兢兢回道:“稟大王,近二十年了。”
聽到近二十年了,阿真微笑當著滿殿的文武大臣道:“歷朝歷代,油水最多的屬戶部。戶部好啊,掌着一個國家的財政。”
田中葉聽到此話,嚇的卟通跪地。
“起來。”微笑把這位為官二十年的戶部侍郎喚起,很坦白的問道:“田中葉,你原領着戶部,半年前又加領價衙,現在又領了稅衙,經得起塵世間的誘惑嗎?”
“臣下必戰戰兢兢,不敢膽大妄為。”戶部心頭大跳,大王到底是怎麼意思?
阿真微笑巡視着重臣,理所當然說道:“人之初性本善,每個人剛剛當官時都想做個好官,可為什麼最後的貪官卻如此之多?這是為何?”說完一副很是疑惑般的看着諸人。
群臣不明不白,但是那些油滑老道,官場上混跡多年的老狐狸個個已看出這位大王的心思了。
“大王。”伊納抱拳出列。
“宰相明白啊?”阿真故作訝異,比着他轉身落座詢問:“那宰相且說說。”
“是。”伊納深深吸了一口氣,“誰剛做官時不想造福萬民,可最後卻淪落貪官。這是外力的引誘。”
“有道理。”拾起金案上的紫沙茶環,潤了一口道:“伊納,你繼續說。”
“是。”伊納緩緩講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剛開始或許所拿不多,以為事情不大。但是如此平白得好處,用的手不軟,吃的嘴不饞。習慣侈豪以後,便深陷泥潭無法自拔了。”
“宰相說的不錯。”點頭的阿真微笑朝冷汗淋漓的戶部詢問道:“田中葉,你可有什麼喜好?”
“喜好?”額頭掛滿冷汗,田中葉想了想,戰戰兢兢回稟:“畫畫。”
“畫畫?”阿真挑眉微笑,朝滿殿的文武大臣詢問道:“咱們的戶部侍郎是真的喜愛畫畫嗎?”
悶了許久的太保出列稟道:“大王,戶部侍郎確定是愛畫之人。”
“好。”阿真和善的笑道:“沒想到戶部侍郎有如此雅好。”
田中葉見大王如此開心,被誇的老臉微紅,弱弱回道:“慚愧。”
“嗯。”阿真點了點頭,朝他詢問:“如有商人要收賣你,贈你一副天下僅有的名畫,你會通融嗎?”
“當然不可。”田中葉大驚。
“那如果你畫出一幅畫,有人驚為天人,喜愛無比,願出高價購買,你又意欲如何?”
“這……”田中葉不知該如何回答了,既然是自己所畫,又有伯樂賞識,應該沒問題吧?
戶部剛要回答,突然感受到殿內一片肅靜,小心抬起腦袋向殿上那位大爺看去。這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氣,嚇噤若寒蟬。
“哼……”重哼過後,阿真看着卟通跪地的臣子,威嚴怒斥:“田中葉,本王告訴你,就是你畫的再如何的好,只要你還未死,你的畫就不值錢。不可能有人會以高價購買你的畫,他們購賣的是你手中的權利。”
滿朝文武見到殿上那位爺,臉變的比川劇那變臉的還要快,一顆心頓時水裏來,火里去。終於深刻的理解到什麼叫笑裏藏刀,綿里藏針了。
“是是是。”田中葉被斥的老臉發紅,唯諾連應。
“看來本王勢必要派人嚴密的看着你了。”講到這裏阿真把他喚起,“戶部侍郎,你管着可是國家的命脈,本王不得不慎重啊。”
“是。”
“實幹務干,好好的為社稷,為百姓,本王不會虧待你的。”
“臣謹記大王金言。”
“好。”阿真巡視一干人,開口講道:“本王今日親政,諸位有何要奏嗎?”
“臣下無本可奏。”大幹人齊應。
“聽到無事要奏,阿真巡看着自已的大幹臣子,負手佇立於金殿上,“為官之道在於親民,愛民。諸位務必要以民為本,為萬民謀福祉。”
“是。”大殿之內文武大臣們齊相互應。
“好。”阿真滿意的點頭,雙手大攤道:“開太平盛世須要大家的不懈努力,嚴於律已,寬於待人。對外要和睦,增進交流友愛。對內則要寬容,要多講講忠厚孝悌。大家一定要兢兢業業,務實律已,寬容和善。”
話一落地,眾臣齊跪高呼:“臣等必謹記於心。”
“好。退朝吧。”
“大王萬福千壽。”高呼的文武大臣陸續從地上爬起來,戰戰兢兢退出殿門,外面的秋陽早已高高掛起。
免稅皇榜一下,吐蕃全國嘩然,譜天同慶。萬民連名上謝恩折,盛世昌隆里,迎來了一個騰飛的世紀。
雖然阿真不喜歡做大王,但是習慣真是種可怕的東西。當你習慣上朝與忙碌於奏章之間后,如一天沒有重複如此步驟反而會渾身不對勁。
林府依然安詳,每當阿真坐於御桌上忙碌於筆墨之中,肚子愈來愈大的盈盈仍舊陪在他身邊寸步不離。每日每日復重同樣的生活步驟,幾乎一成不變,稱得上單調又無聊。但是阿真卻不再抱怨什麼。因為這是他的責任,萬民的重擔全都扛在他身上,不得不慎之又慎。
不知覺冬日到了,隨着雪花的降落,煥然一新的大地染上一層雪白的衣裳。
“轟隆……”
城外的深山內,五萬多名炮兵拉着響炮折騰着遠方的山峰。
李能武身披風絨,板着老臉,不爽的朝十四個統領破口大罵:“他媽的,給我瞄準一點,炮彈不用錢的嗎?”
十四個統領被罵的默然無語,炮彈只偏差還不到三寸,大統領還不滿足,他們又不是神,怎麼可能每顆炮彈都打到點子上。
“哼……”不爽的李能武風披上夾着厚厚的冰雪,一手握着腰刀,一手指着遠處的山峰吼道:“調準焦距,睜大眼珠子。給我轟……”
“是。”站在前面的十四位統領懼忌,快步跑到各炮營內,朝一排排站在大炮邊的兵士吼罵:“全都對準標耙,連續轟……”
隨着巨大喉嚨的吼喚,陣陣轟隆的打雷聲,連續又密集的巨響在深山老林內,小小炮兵不知疲憊的對焦、填彈、通管、發射,連慣的動作熟練的仿如脫褲、壓上、插入、射出般,這可是男人不必學就自會的本領。
李能武手按腰刀,隔着飄雪向遠處的打擊點死眺,心裏雖然滿意,可是臉卻緊緊板着,不吭聲地看着麾下這群蝦兵蟹將們揮汗的演煉。
第414章《殿議》
匹播城外的雅魯藏布江滔浪滾滾,冰雪從天上飄浮在江上,極快的與滔水融化成一體……
錦采燁身披着絨毛披風,一頭的黑髮被雪染成了白色。佇立於江邊的他眉頭緊皺着,面無表情,不吭不響。
一位臉兒被凍的紅撲撲的可人兒,溫柔的緩步而至,朝一旁的侍衛詢問道:“爺還在看江水嗎?”
錦府的侍衛見到她來了,躬身回稟:“夫人,少爺已看了近一個時辰了。”
“嗯……”楊揚輕輕呼出一口寒氣,輕攏着貂披,靜瀾的向站在江邊許久的那個俊影看去,啞然的搖了搖頭,溫順的邁着步伐走近。
“錦郎……”
錦采燁凝着江水在想事情,聽到嬌妻的這聲輕喚,立即回過神,“夫人,外面寒冷,還是在車廂里獃著為好。”
楊揚搖頭,走到他的身邊,疑惑詢問:“錦郎,江水有何好看的?”
大手輕牽着身邊嬌妻的冷冰小手,不答反問道:“冷嗎?”
“不冷。”楊揚仰頭看着這個心愛的男人,心裏暖和極了。
“工部糊塗。”點頭的錦采燁突然罵起了工部,為疑惑的嬌妻解說道:“奇木錯流域堵塞,江水改道,雅魯藏布江二日內水漲了近十寸。”
楊揚聽的糊塗,歪着脖頸看自家夫君,疑惑詢問:“錦郎,這有什麼大礙嗎?”
“當然有。”錦采燁手比着滔滔江水道:“時值隆冬,金沙江結冰了,普特拉河也結冰了。再過幾日雅魯藏布江以北的也該要結冰了。”
“隆冬以至,水結冰兒屬常理,你為何卻如此擔憂呢?”
“冬一過,春訊便來,春訊來臨時,大量的霜冰融化。”說到這裏,搖頭嘆息講道:“而奇林河道堵塞,江水改道便會洶湧的向雅魯藏布江湧來。”
一根手指,指着遠處滾滾而下的上游道:“夫人且看,羅些城外、匹播城外數萬傾莊稼要遭禍不說,王廷怕也會被大水淹了。”
恍然大司的楊揚,小嘴大張,驚呼道:“那你得快告知真哥才對。”
“嗯。”錦采燁拉着她的小手,毅然轉身朝停頓的馬車步去。他誓必要當殿直參工部一道,這個工部侍郎是怎麼當的,竟塗湖到如此。
自阿真給了錦采燁和李能武官職后,兩人早已搬出林府。
距離皇宮不遠處,佇立着一座紅蓋白牆的官抵,官抵上寫着李府兩個大字。
衣柔入冬時生了個可愛的小男娃,能為李家延續香火,她自然開心的不得了。正當她把熟睡的兒子交給奶娘時,夫君便臭着一張黑臉步進了廂房。
不明白他為何心情為何如此不好,衣柔喚離了丫環和奶娘,疑惑朝那個生氣坐在椅上的夫君問道:“夫君,為何如此?”
從曹宗哪裏回來的李能武,深嘆了一口氣,見房內無人,拉着衣柔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心情不爽快的說道:“回滿噠噠,太過猖狂,竟然敢稱帝。”
“咦?”衣柔聽他這不滿的話,驚訝的問道:“前些日子,你不是說那個多羅可汗在與其它四部爭戰嗎?”
“他已征了整個回滿了。”李能武心情不爽的重哼,“現在的回滿各部已被收服了,剛才曹帥找我去聚議,這個多羅噠子真是太囂張了。”咬牙切齒講到這裏,很氣的重哼出一鼻子氣。
“少爺應該知曉吧。”這麼大的事,他這個大王不可能不知曉吧?
“回滿剛暴發戰爭時,曹宗就有上過廷報,可是少爺卻放任其自生自滅,便不再議了。”
“回滿與我吐蕃原是一脈,這……”衣柔結舌了,少爺如此聰明,怎麼會不管呢?
李能武也想不通,疑惑說道:“上月四可汗想進廷參拜,請求援助,可是少爺卻拒他們入廷,不肯接見,甚至連問都不過問。”
衣柔見他如此生氣,啞然一笑,從他的大腿上站起身勸道:“好了,少爺既然知曉,定有他的主意,你別瞎*心了。”
“多羅那斯竟敢稱帝,其野心大的很,不可不防。”
“那也得少爺願出兵啊。”扶起氣乎乎的自家夫君,衣柔搖頭再勸:“天已快黑了,你別瞎*心了,少爺自有主張,我們去用膳吧。”
“嗯。”李能武無奈的站起身,牽着嬌妻的小手深嘆了一口氣,他就算再急也無濟於事,關鍵還是看大王的意思。
大雪不停紛飄着,從林府出來后,阿真頭戴着紫貂絨帽,身披着厚重的王縷披風,搓着手急步向皇宮裏奔去。
“該死……”一聲咒罵從他的嘴裏飄出,昏暗的晨光微亮,枝頭上的的雪厚的從梢上傾瀉落下。
媽的,沒想到吐蕃竟然冷成這鬼樣,這場雪從前天就毛毛下個不停,昨夜下的最凶也最狠。要不是雪霜強把他挖起,他發誓,絕對,肯定,不會笨的在這種該死的鬼天氣踏出房門一步。
叫起的時間早就到了,各文武大臣衣領上厚厚的白雪,被金殿內的溫暖融化了。
金殿內人滿為患,眾臣嘰嘰喳喳的竊語聲小小輕響。老等不到人的眾臣隨着時間的流逝,更加的焦濾了。
太傅徐善親焦躁不已,回來踱腳,湊到老神在在的伊納身邊詢問:“宰首,天已大亮,您看……”
“太傅,這大冷天的,大王可能睡過頭了,再等等吧。”不焦不慮的伊納一猜一個準。
“唉……”徐善親嘆了一口氣,朝空無一人的殿上再投去一眼,措敗的站定,繼續漫長的等待。
曹宗也是急不可奈,叫起都一個時辰了,依然不見大王身影,再次虎步朝殿旁的小太監詢問:“大王還沒來嗎?”
小太監見他又來了,脾氣很好的再次回答:“曹大帥,已去問了,再等等吧。”
“大王是不是生病了?”曹宗急問。
小太監無毛的臉頹哀,躬身道:“曹帥,奴才確實不知呀。”
“哎……”心急的曹宗看着眼前這個快哭的太監,深深嘆了一口氣返回大殿時,拉着閉眼的錦采燁道:“大學士,大王還未上朝,是否有恙?”
“不會。”錦采燁睜開眼眸,搖頭說道:“如大王微恙,會吩咐人來通傳,不會如此無聲無息,大帥在等等。”
“嗯。”覺的很有理道,曹宗站在李能武前面,扭過臉慎重說道:“昨天所議之事,大統領務必要放在心上。”
李能武板著臉回應:“多羅噠子野心極大,不能任其坐大,曹帥放心吧。”
“嗯。”曹宗安心的點了點頭。
“副帥到……”當殿內鬧哄哄時,門外的小太監拉聲高呼。
隨着這聲娘喚,王蠻鎧甲啷噹,解下腰中的劍往旁邊的侍衛一扔,脫下頭盔便跨步熊熊邁進金殿內。
“王蠻?”曹宗狐疑地看着跨進來的王蠻,急走上前喝問:“王蠻,你不在大西北,跑來王廷幹嘛?”
“曹宗,本帥回不回王廷關你什麼事,站旁上去。”王蠻不爽的朝這個狗屁大帥哼了一鼻子。
天下所有人都知道王蠻與曹宗不合,見到兩人當殿嗆上,一時之間吵雜的金殿,頓時鴉雀無聲。
錦采燁狐疑打量着這個駐大西北的副帥,見他盔甲啷噹,滿頭滿盔全都是水漬,立即就看出他是剛從大西北奔到,還來不及換朝服便進宮了。
宰相伊納眼裏閃爍着晶光,上前抱拳問候:“王帥何時抵達王廷?”
王蠻見宰相相問,有禮的鞠躬回道:“宰相,小帥剛剛抵達。”連續奔了近六天,終於趕到了。
錦采燁見果然如他所想,急湊的上前詢問:“王帥,大王坐鎮大西北,今回廷可有明詣?”
王蠻深嘆了一口氣,措敗的搖着大腦袋,拉着伊納詢問:“宰相,大王是否出了什麼事?”
徐善親見到他搖頭,心裏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禁將無詣便進廷,輕的是瀆職,重的可是謀反,這個副帥也太大膽了吧。一番想后,快速急問:“王帥,你這樣貿然進廷,大西北軍務怎樣?”
“太傅放心,小帥已安排妥當了。”王蠻也知道自己魯莽,可是真的是事急。
“哼……”他一說完,曹宗頓時哼了一鼻子氣,斥責道:“王蠻,你領大西北所有軍政要務,竟然敢善自離開職守之地,如大西北有失,我必把你活剮了。”
“不勞曹帥掛心,大西北如有閃失,我自刎便是,何勞您動手。”王蠻不屑的噴回。
“簡直就是胡鬧。”曹宗不爽的拂袖離開,這個王蠻竟敢無詣進廷,腦袋又跟茅坑裏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他活的不耐煩了。
“王帥如此貿然回廷,甚是不妥啊。”伊納憂心腫腫,拉着他的手勸道:“大西北極為重要,王帥還是快快趕回坐鎮為好。”
“宰相放心,小帥早已安排妥當。”王蠻當然不知道大西北重要,可是……
措敗王蠻拉着伊納詢問:“宰相,我給大王上了不下十五道摺子,可卻如泥牛入海,音訊全無。所以小帥認為王廷有事,急急趕回。”
“原來如此。”伊納拉着他的手輕拍道:“王帥放心,王廷無事。”想了想小聲說道:“你的摺子閣處全都有交遞給大王了,可為何沒有迴音,那切是不知了。”
聽到奏摺有送到大王手上,王蠻頓時愣怔了,狐疑問道:“大王有收到臣下的摺子。”
“王帥發來的十數道摺子,閣處無一遺漏的送上去了。”大西北如此重地,而且還是王蠻親送急折,誰敢壓着。
王蠻聽見全都送上去了,可卻沒有迴音,頓時疑惑了,照理說應該不可能呀。如大王過目了,再不濟也會有痛斥一番,怎麼會連丁點消息都沒有?
“大王駕到……”
0奇0正當殿內大幹人又是焦躁,又是疑惑之時,花富的娘喚驀響起。
0書0大幹人聽到這聲娘喚,急回自己的位置,跪地磕呼:“大王萬福千壽……”
0網0呼出一口氣,阿真攏了攏黃披,大步從內門跨出,拾階上殿喚道:“全都起來吧。”
0電0“謝大王。”
0子0落坐在軟椅上,阿真從花富手裏接過熱茶,邊喝邊蹩着殿下着急的文武大臣們。當他看到盔甲啷噹的王蠻時,嘴角頓時高高撂起,這個王二愣果然來了。
0書0“咳……”吮了一小口茶,阿真輕咳地放下紫沙杯,威嚴的朝殿下的臣子說道:“天氣大寒,本王昨晚染了上小風寒,讓諸位等久了。”
“大王身體為要,臣下惶恐。”眾臣躬身齊應。
“嗯。”點了點頭,雙手攏着黃披起身問道:“諸臣今日可有事要奏?”
“臣有本要奏……”
他的話剛落下,徐善親、錦采燁、曹宗、王蠻,同一時出例,高遞着奏本。
阿真眉頭輕挑,比着徐善親道:“太傅先來。”
其它三人聽到這話,把徐善親留在殿內,整齊的退回人群。
“稟大王,加銜巡撫八百里加急奏,我李府在萬里石塘群島上,屢遭泥渤攻擊,大巡撫請大王授令,讓他出使泥渤與之談判。”
“馬來西亞?”阿真眯着眼詢問:“車纖顏現在在哪裏?”
徐善親直言回報:“稟大王,大巡撫目前正在李府佛逝。”
“嗯。”阿真點頭再問:“李府各海口情況如何?”
“正值隆冬,各國商船往來少了些。”
講到越南,他不由自住的便想到那張馬臉,忍俊不住詢問:“本王聽說老馬把李府治理的不錯,情況屬實嗎?”
“是。”徐善親愕然的滑下顆大,“大巡撫此去李府,證實李府百姓安居樂業,已脫去以前貧瘠模樣。”
“老馬果然有一套。”吮着滿嘴的笑意,阿真落坐回椅上,搖頭道:“泥渤就不用去了,傳令給李府水師,叫他們退出萬里石郡,於公海上嚴密盤查,見到非法船隻一律扣押,不得有誤。”
“是。”
“讓車顏到大西北去走走、逛逛、聽聽、看看。”阿真再下一道指令。
徐善親見到大王一腳把大巡撫從南邊踹到北邊,額頭滑下大汗,唯唯諾諾的應是,退回了人群內。
解決完太傅的事情,阿真朝錦采燁問道:“大學士你有何事要奏?”
“是。”錦采燁手持奏章出列,不卑不吭地大聲稟道:“臣要參工部侍郎。”
站在人群里的工部待郎聽到殿閣學士要參他,滿臉愕然,不知哪裏得罪過他了,自己又哪裏干出什麼“好”事了。
阿真見錦采燁要參工部,挑了挑眉,有趣問道:“大學士要參工部侍郎?”他們好像八竿打不到一塊去吧?
“是。”錦采燁擲地有聲,堅定的持折道:“臣要參工部侍郎。”
他話一落,阿真喚道:“說說。”
“奇林河於今年七月堵塞,王后命工部進行疏通,時值四月余,奇林河依然未通。”錦采燁把事實當殿說出。
眾臣見他竟然奏報如此小事,頓時左右竊竊私語。齊向工部侍郎看去,這個工部是不是哪裏得罪過大學士了,不然大學士幹嘛拿這麼小的事情當殿直參?
工部侍郎額頭滑下顆大汗,滿臉茫然,這個大學士吃飽了撐着了吧?
第415章《帝王術術》
錦采燁突然飛來的一筆頓時令阿真頭腦蒙了,就他所認識的錦采燁不是那種公報私仇,抓人小尾巴的人呀……
“錦采燁,你要參工部,只因奇林河道至今未通?”阿真眉頭微擰。這個錦采燁又不是娘門,不太可能經期不順吧?
“是。”錦采燁依然堅韌。
見他如此堅定,阿真狐疑的朝人群里喚道:“工部侍郎。”
“臣在。”
“大學士之言可屬實?”
“是是是。”工部侍郎額頭冷汗淋漓,躬身回稟:“四月前王后確實命臣下疏通奇林錯被堵的那一段河道。”
聞有此事,阿真板著臉詢問:“那為何至今仍未疏通?”
工部侍郎吞了吞口水,稟道:“奇林錯流域江河彎延,兩旁皆是拔山群木,臣下已命河工清里了坡坡與坡理(奇)這兩段河域,可時(書)值入冬,靠近納倉的河(網)流湍急又結霜,甚難清理。”
他一回完,錦采燁哼聲回稟:“大王,奇林河道三處塞堵,工部一個月內便清理了兩處,可三月來竟然未能清完最後一處,令人驚奇。”
“不不不……”他剛說完,工部雙手大擺,抱拳對錦采燁躬身道:“大學士有所不知,造納倉這道河域複雜且幽深,水流又湍急,一時之間難於全部清理。”
“三道堵塞,工部雖清理了兩道,仍留下一道。”錦采燁重哼道:“時值至今河道依然不通,你這和無清理有何差別?”臉色不好的重哼,“既然王后授命你疏通,理當盡職才是,爾等詭辯之詞不說也罷。”
圖宏旭見他的工部如此好言相告,而這位大學士還如此咄咄*人,雖然不知自己的工部與他什麼時候結下怨恨,但是身為上憲,也不得不開口為工部說話了。
“大王。”圖宏旭從人群出列,抱拳稟道:“奇林錯地勢複雜,江流湍急。王后授命工部清理時,時季已快進秋,而工部能在有限的時間之內清理完兩道,實屬盡心儘力,如入冬之季派人強行疏通,必造大量的傷亡。”
“臣附議……”圖宏旭一說完,五六個臣子出列力頂。
阿真眯着眼看向那個被眾人群相圍攻的錦采燁,若有所思問道:“大學士今日所奏欠妥。”
錦采燁無視眾臣,抱拳稟道:“大王,工部這是推脫之詞,如此辦事委實叫人驚棘與心寒。”
“大學士此言錯矣。”工部語重心長道:“人命關天,時季隆冬危險甚大,如若強通,將造就無數不必要的死傷。”
“糊塗。”錦采燁重斥:“不疏通難道就沒有死傷了嗎?”
“這……”工部被斥的啞口無言。暗寸,不就堵了一條河嗎?明年夏天再通也不遲,哪裏會有什麼死傷。
但是大王在上,哪裏敢直言,不以為意的抱拳對錦采燁作揖道:“大學士言重了。”
阿真聽出那麼一點味了,站起身喝道:“錦采燁,河道被堵,有何死傷,你給本王直說。”事關人命,不得不謹防為之。
“是。”錦采燁不搭理工部,板著臉直稟:“大王,奇林河域堵塞,切斷了與金沙江、雅龔江的連接處,河水改道向雅魯藏布江洶湧而來。”
圖宏旭緊皺眉頭,這大學士竟不依不勞,惱火的斥問:“河流改道自然,金沙江不通,改向雅魯藏布江有何大驚小怪的。”
不吭聲的阿真深思了一番,臉色不大好的重喝:“繼續說。”
“是。”錦采燁看着斥責他的侍郎省,板著臉朝其詢問道:“侍郎省大人,奇林河被堵,改道雅魯藏布江,下官請問一下,雅魯藏布江通往何處?”
“普特拉河。”
“雅魯藏布江所通的城池有多幾?”
不明白他要幹什麼,圖宏旭皺着眉頭念道:“拉薩、邏些、匹播、錯那、王廷,”念到這裏不耐煩的喝叱:“多不勝數,大學士你到底要幹什麼?”
阿真越聽臉色越不好,站起身朝錦采燁急問:“奇林河結霜了嗎?”
錦采燁聽聞此問,便知大王通了,恭敬回道:“目前尚未,但冬至時必結。”
“雅魯藏布江的水位如何?”
“二日之內上升了近十寸。”
“大膽……”阿真怒拍金案,伸出怒指朝工部喝叱:“奇林河堵塞,各地河流改道,所有水全向雅魯藏布江湧來,又時值隆冬,各江河結冰。”講到這裏朝滿殿文武怒斥:“現今雖無事,可春季來到,江河褪冰,滾滾大水不斷向雅魯藏布江湧進,且先不說諸城的情況。”怒瞪着圖宏旭與工部叱問:“工部侍郎,你是想把王廷淹了,想把本王淹死嗎?”
原本以為大學士是在公報私仇,不以為意的諸大臣聽到這一番分析頓時臉色大變,全都惶恐卟通跪地,不敢再言語了。工部竟然要把大王淹了,還能說什麼。
圖宏旭和工部侍郎臉色大變,腦門上的冷汗涔涔,背後冷風颶颶,眼裏浮現一具巨大的棺材。沒想到一處河道堵塞,竟然會引起捅天的事情出來。
“哼……”阿真臉色不太好,朝大幹人重哼后,平板喚道:“全都起來吧。”
“謝大王。”
“要通就全通,通一半算什麼回事。”阿真板著臉怒斥道:“工部侍郎,你是想弒君嗎?”
工部聽到弒君這兩子,頓攤倒在地,磕頭哭求:“臣下罪該萬死,臣下罪該萬死……”
“昏庸無能之輩。”微緩了緩臉色,不爽的朝他責斥:“趕緊把河道給我通了,春訊一到,如有發現半畝良田被淹,本王必饒不了你。”
“是是是……”工部侍郎連連應是,小心看了上面那位大老爺,連冷汗都倒吸回身體內了。
阿真怒目掃視群人,口氣不好的朝出列的諸人哼道:“全退下。”
“是。”錦采燁看了一眼唯諾的工部和侍郎省,沉默的退回人群內,他不是和誰有仇,事關民生如何能裝無事。
把這攤子事處理完,阿真瞄了瞄那個鎧甲啷噹的王蠻。心底暗笑的朝曹宗喚道:“大帥有何事要奏?”
“是。”曹宗見到終於輪到他了,跨出行列稟道:“大王,昨日回滿的多羅可汗已稱帝了。”
“喔。”早就知道的阿真故作不以為意道:“回滿與我吐蕃無犯,他要自封為皇是他回滿的事,與我吐蕃有何干係?”
曹宗聽聞此話,急不可耐稟道:“大王,回滿原是我吐蕃旁支,原有五位可汗。可多羅可汗已征了其它部族,回滿統一對我吐蕃實為大大不利呀。”
阿真眯眼詢問:“依大帥的意思呢?”這個曹宗為帥不冤,老爹也有很大的進步。這不,昨天他多羅剛登基,一大早就看到老爹密奏了。羅羅嗦嗦一大堆,煩的要命。臣子聰明也不見得是好事呀。
曹宗見大王詢問了,歡喜的直稟:“大王,理當趁多羅未做大之時,先攻破他,不然等到他坐大了,我邊境必不得安寧。”
“臣附議。”李能武和王蠻持本力頂曹宗。
阿真見到王蠻出來了,假裝訝異的詢問:“王蠻?”
“大王。”未請詣回廷的王蠻心裏戰兢,小心的報拳回應。
聽到這聲懼怕的回應,阿真佯怒喝斥:“大膽。本王未授令讓你回廷,你竟敢自私返回。”
“請大王息怒。”王蠻心一抖,跪地惶稟:“此乃事重,不得不逆令而行。”
“哼。”帝王心術,真真假假的阿真哼問:“你有何重事?”這個王蠻連上了數十道折,全都是在說回滿,他偏偏就扣住他的奏摺,這不,果然來了。
“是。”王蠻跪地急稟,“回滿激戰月余,各可汗的領地你爭我奪,死傷慘重。大量的百姓湧入我吐蕃境內。”講到這裏小心覷了上面的大爺一眼,垂頭高稟:“臣下屢上奏摺,卻未曾接到隻字片語,甚難決斷,所以便貿然進廷,請大王降罪。”
“原來如此。”故意扣住奏章的阿真恍然點頭,怒氣消退許多的喚道:“起來吧。”
“謝大王。”王蠻逃過一劫,不敢喘氣的站在殿前,等候詢問。
阿真板着老臉,指着王蠻道:“你給本王的摺子,千遍一律都是請奏出兵。本王看了厭煩之極,直到最後見到你的摺子便連翻也懶的去翻了。”
“那……”王蠻咽了咽口水,“數十萬滿族與回族難民之事……”
“什麼?”早知難民被阻於境外,阿真卻假裝攥起眉頭詢問:“什麼數十萬滿族與回族?”
冷汗瞬間從王蠻額頭嘩啦啦直流,“因大王未有明……明詣,臣下……臣下不敢貿然收留……”
“你說什麼?”溫度陡然下降,阿真虛假的急立大喝:“你是說,你未收留這些難民?”
“是……是……”王蠻見到他這驚棘表情,心裏叫苦連天,可他大爺沒有隻字片語,他小小的西北禁將哪裏敢決斷如此大的事啊。
“大膽。”大怒的阿真指着前面鎧甲啷噹粗曠漢子痛斥:“本王總不其煩的告戒,民為要,民為首。而你竟敢把萬民推進水火,你把人命當成何物。”
斥完后,裝作很生氣的回來踱腳,定下腳步時轉身朝文武大臣喝道:“伊納。”
“臣下在。”老宰相心臟跳到喉嚨上了。
“粘八葛府、科布多府有否上過此奏?”
伊納想也不想便答:“未上過。”這麼大的事情,如果上過,他不可能忘記的。
“砰……”阿真拾起金案上的紫沙茶杯怒擲金殿,“他們兩人在幹什麼?”
眾臣見大王當庭震怒,惶恐的下跪高呼:“懇請大王息怒。”
王蠻心頭大蹦,身上的所有筋都崩的死緊,趴在地上小心顫稟:“大……大王,兩……兩府有來到找過臣下,因臣下說要親奏,所以……所以……”講到這裏輕抬起老臉,蹩見上的大爺臉都青了,嚇的繼續埋趴在地,哪裏還敢開說上半句。
大批老狐狸聽到王蠻這番話,臉色也跟着驟變,這個王蠻不想活了嗎?
“大膽,放肆……”阿真臉色鐵青,朝王蠻暴喝:“王蠻!本王未授你王符,你竟敢私自施行番王制制,你要謀反嗎?”
“大王饒命……”王蠻是啞巴吃黃蓮,反誰也不可能去反這位爺啊,他也只不過說了這樣的一句話,誰知那兩府竟然大膽的連廷報都未上。
冰冷的目光直射,阿真咬牙切齒道:“本王是把大西北交由你打理,但未封其王,眾官竟然敢以你獨斷,簡直就是可恨,可惡。”怒完后,提腳把前面的金案踹翻下殿,吮血喝道:“來人給我拿下。”
“是。”數十名帶刀御衛飛速衝進殿內,熊熊的把王蠻雙手后押,有力的把他那張老臉按趴在地。
滿朝文武嚇的噤若寒蟬,與他最不合的曹宗見到這王蠻就要被處斬了,咬牙磕求道:“懇請大王息怒。”
本以為錦采燁會出來求情,沒想到最先跨出來的卻是曹宗,阿真微愣過後,板著臉問道:“大帥可是要為王蠻求情。”
“請大王息怒。”曹宗沒想到王蠻竟然如此魯莽,吞了吞口水求請道:“大王,王蠻決計無反叛之心,只是城府有眼無珠,自以為是。王蠻是有罪,但只是罪在魯莽。”
王蠻沒想到曹宗竟然會替他求情,雙眼含淚,磕頭哭喚:“大王……”
錦采燁也站出來,跪拜替王蠻求情道:“大王,王帥身受王恩,切不會做出大逆不道之事,請大王明鑒。”
“哼……”阿真冷冷朝跪地的三人看了好一會兒,才大手揮退御衛,平板無緒喚道:“都起來吧。”
王蠻逃過了一劫,磕頭謝恩后,顫巍巍的站起身,隱進人群內,噤噤不敢作聲。
“擬詣,即刻罷免粘八葛、科布多兩府首憲,閣處另擬人選。”
“是。”伊納覺的今天太玄了,不知上面那位爺那些是真,那些是假。大王到底是真的想殺副帥,還是想嚇他呢?
下完詣后,阿真板著臉朝下面那位嚇住的二愣喚道:“王蠻。”
“臣下在。”
“你領大西北才多久,各州府竟然懂的認人,這個大西北再呆下去,你必惹來殺身之禍。”
“是。”王蠻心裏顫抖,“請大王處置。”
“為了你的性命着想,也為了令大家安心,你去與安特換一換吧。”
聽聞要去李朝,王蠻心裏雖不願,可是想到那謀反之罪,再不願也得應下了。“臣下領詣。”
“嗯。”阿真點了點頭,變臉之快無人能及,“副帥之職依然不變,李府本王看的極重,各國往來商人頻繁,海口之地衙連着衙,府連着府,軍連着軍,切莫意氣用事,絕計不可與各地方發生爭執,三軍之地複雜且多變,千萬別和河道,水師,兩軍發生磨擦,知道嗎?”
“臣下謹記王上金言。”李府道營眾多,水師更是如牛毛般,各口岸關關卡卡,想到這裏王蠻的腦袋大了。
“嗯。”坐回金椅上,阿真微笑囑吩道:“到任上抓抓聚在邊境上的匪寇山賊,也算是為民造福。多和老馬作作交流,切忌再魯莽行事了,知道嗎?”
“老馬?”王蠻老臉木木,這老馬是誰?
想到那張馬臉,阿真的嘴角高高撂起,“到任上你就知道了,下去吧。”
“是,臣下告退。”王蠻糊塗之極,重跪在地,慎重的磕了三個響頭,才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朝殿外步了出去。不由自住的打了個冷顫,終於嘗到從鬼門關繞一圈回來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