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潘多拉計劃
“潘多拉，希臘神話中赫菲斯托斯用粘土做成的第一個女人，她的後人皮拉和皮拉的丈夫，正是希臘神話中滅世大洪水的男女主人翁，身份等同於諾亞和他的妻子。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有一個神秘的盒子。在神話里，潘多拉魔盒釋放出了禍害、災難和瘟疫，卻獨獨封存了希望。而我們的計劃之所以叫潘多拉，就是寓意我們想第二次打開這個魔盒，給人間留下希望的種子。”
薇妮繼續說道：“憑藉地球現有的已知的資源總量，我們不可能用freehead拯救每一個人，那麼不可避免的。還是會有很多人滯留在這個星球上，迎接來自外太空的災難和噩夢。現在關於那些布爾拉嘎星人，我們的情報幾乎為零。但是我們希望能有一批人願意留下來幫這些遺民斡旋，尋找活下去的一線生機。”
“選擇參與潘多拉計劃的人，就是留下來的種子。當然，如果在跟布爾拉嘎星人交鋒后，力有未逮。種子也可以自主決斷是繼續，還是去‘異次元’。畢竟被選出來的種子都是精英。如果他們都無可奈何，地球和被留在地球的人，最後也只能變成外星人的一盤菜。我們也只能選擇放棄。”
軒轅空哼了一聲：“這聽起來很米利堅。充滿了高尚的理想和完美的人道主義精神，但是這會不會又是一個米利堅式的謊言。畢竟你們干過太多表面上流芳百世，實際上遺臭萬年的勾當。”
薇妮未置可否，又喝了一口咖啡：“你可以選擇不相信，這無所謂。但是希望你不要帶着有色眼鏡干擾真正想幫助他人，拯救世界的人。”
“我可不可以理解為這是一種道德綁架。如果我不願意犧牲我國的利益，不願意接受你們的條件，就是與全人類為敵？你們真的能代表全人類嗎？可不可笑。”軒轅空冷哼道。
薇妮突然鼓掌：“果然，來之前我的同事告訴我，華夏人都是現實主義者，很難真正用西方的那一套給他們洗腦成功。難怪你們沒有統一的宗教信仰。好吧，我也收起那套虛情假意。再來點實惠的，看到我後腦勺的這個圓肉球的嗎？你們是不是一直很好奇這玩意到底是什麼？名字可能你們已經知道了，畢竟王瑞國已經被你們成功地救走。”
“如果你們以為綁架軟禁他的是扶桑社，那你們就片面了。那個基地，是米利堅和其盟友的共同資產。是科研基地，也是將從你們第三世界的科學家裏挖走的人才的儲備庫。這個圓肉球之所以叫潘多拉之芯，是因為它是一個能讓普通人獲得超能力，又能讓異能者變得更強大的高端人體生物芯。很不幸，就跟freehead的技術專利，我們米利堅無法獲取一樣。這個潘多拉之芯的技術專利，你們華夏國也一樣無法獲取。如果我們雙方都敝帚自珍，搞技術封鎖和對抗。對我們都是一種無形的損失。這種損失在外星人即將降臨的短短五年光陰里，會產生惡果並放大至無法挽回，直到人類滅亡！”
“互通有無，你們給我們橄欖枝，我們給你們智慧果。用你們老祖宗的話，以和為貴。你看如何？”
“這個潘多拉之芯，到底有什麼作用？”軒轅空的喉結抖動了一下。
“潘多拉之芯的作用很多，我也還在試用中。就我現在了解到的，可以說它是一個雲空間接收器。通過這個雲空間，我可以變得幾乎全知全能，不僅能改動自己的記憶，還能製造一些子虛烏有的記憶給別人。而它傳輸信號的方式是通過一種類似無線電的心靈感應。所以，憑藉你們對閃龍大廈的信號封鎖，也不能阻礙它。同時，它還會無時無刻地對你的身體進行改造，同你的血肉結合。讓你慢慢變成，唔，怎麼說你才更聽得明白。讓你變成一個有血有肉的類仿生機械人。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就不存在生與死了。唯一有可能讓你安息片刻的原因，就是需要充能。這也是之所以，我們敢誇口在災難來臨之時可以變成‘救世主’的原因。”
軒轅空半響沒有說話，從懷裏掏出一個方形的儀器，並且按了一下。
“這是錄音筆嗎？你果然很專業。”薇妮笑道。
“不，這不光是錄音器，還是竊聽信號發射裝置。”軒轅空直起身子，推開門，門外站着呆若木雞的阿源。軒轅空拍了拍他的肩頭，說道：“今天聽到的一切，你必須保密，原因，你應該清楚，竊聽器還給我吧。”
阿源獃獃地看了看坐在沙發上穿黑絲高跟鞋翹二郎腿的薇妮，又獃獃地看了看軒轅空，機械地摘下了耳邊的東西。軒轅空拿回竊聽器，朝屋內說了一句“等我的消息”，就匆匆走了。
而阿源看見薇妮完全沒有理會他，也失魂落魄地離開。
軒轅空帶回來的消息對華夏國政府來說就是一個原子彈。這裏面牽扯到太多的利益糾葛，然而這些利益糾葛，現在必須在公義面前讓步，否則，就像薇妮所言，就是站到全人類，至少是大部分人類的對立面去。
在緊急磋商了三天之後，胡長青帶回來國家高層的指示，要軒轅空先同意加入潘多拉計劃，一切後續，根據軒轅空的潘多拉之芯使用情況來確定。
這當然是最穩妥的做法，但是是以軒轅空為‘小白鼠’的代價來進行的。不過，軒轅空也得到了國家的彌補，在軒轅空向袁組長彙報了白棠語可能可以通過玉佩復活的消息后，國家選擇相信並進行所有力所能及的幫助。
第一時間，崔管家就從公安部門手中獲得最詳盡的可奪舍人員的資料，並且交給了軒轅空。軒轅空粗略地翻閱了一會兒，抽出了其中的幾張。叫崔管家安排見面詳談。
崔管家盯着那幾張資料，笑道：“還真是巧了，少爺您選的這幾個人居然都是京華大學的女生。跟白小姐同一個學校的。”
“咦，真的嗎？”軒轅空剛才也不過是忙裏抽閑，隨手一翻。畢竟老和尚告訴他，這個事情要隨緣法，他不想刻意為之。誰知道，緣分竟然如此奇妙。
“如果少爺還沒有想好約會的方式。我提個建議，最好一個一個人來，地點由對方選。這樣比較有誠意。”崔管家小意道。
“方式沒問題，不過你的措辭太講究了。我這可不是約會！”軒轅空嘆道。
“是是是，我懂我懂，公務會面，那我先走了，不打擾您工作，有消息我會給你發簡訊。”崔管家笑着合上門。
軒轅空訕笑了一下，牽動了後腦勺的肉痣，也就是那個潘多拉之芯。這玩意才剛剛做手術按上去沒多久，冷不丁就會產生刺痛。薇妮說，這是機器與人體相互適應的正常情況。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軒轅空也就沒了其他念想。不過這個潘多拉之芯還是挺有作用，如果有什麼需要諮詢的東西，輕輕按一下，腦子裏就會多出許多以前沒接觸過的信息。這就相當於一個巨大的信息庫。光是這一點，就已經算是異於常人，開掛人生了。
但是齊封岳在給軒轅空私底下做檢測的時候也告訴他，這個信息庫是互通的，也就是說在他無償獲得雲空間幫助的同時，自己原本所知道的東西也會毫無防備地泄露出去。所以，這段時間以來，軒轅空不敢去基地，也不敢接觸有關freehead製造的相關情況。好在，他原本就對freehead的製造並不了解。他就知道該死的米國佬沒那麼好心，果然處處都挖了坑。一不小心，就會着了她們的道。
所幸齊封岳和小馬都是研究電子設備方面的天才，再加上基地里還有王瑞國這個人體生物芯研究方面泰斗級的人物坐鎮。他們兩個時不時就會把軒轅空拉去做研究，然後把情況介紹給王瑞國。軒轅空也願意配合他們折騰，希望他們早點能拿出反制方案，因此，在沒有搞清楚潘多拉之芯的隱患前，必須慎用，最好就當它只是一個肉痣。
眼看着七七四十九天的期限，一天逼近一天，軒轅空是真的很着急，這也是他最近最傷腦筋的事情。
第一個會面對象叫月影，姓月名影，是一個瑤族少女，京華大學天文系，祖上曾經為帝王祭月，所以官職化為姓氏被沿用至今。軒轅空也是看這個姓氏挺稀有，另外正好和他最近苦惱的月亮的事情掛鈎，選擇先聯絡她。
而且這個女生最大的願望也最好滿足，她希望能真正登陸一次月亮。聽說這個願望有人真的能夠滿足她，姑娘也就爽快地答應見面，見面地點她隨意。軒轅空就選在自己的辦公室里。
一進門，月影果然被他辦公桌上的月球儀吸引住了。
“哇，你這裏居然有一個這麼精美的月球儀，而且上面居然把月球上的環形山和月海製作出了凹凸不平的手感！真是巧奪天工！”
“你喜歡的話，我可以送給你！”軒轅空笑道。
月影露出兩顆虎牙和酒窩，打量着他的辦公室：“真的嗎？太感謝你了。不好意思，進來以後沒先跟你打招呼。我叫月影。你叫軒轅空是吧？你真的是閃龍的董事長嗎？天啦，沒想到你這麼年輕。”
軒轅空也是被這姑娘天生的天真爛漫的氣質給弄得措手不及，半天才反應過來，應該請別人入座上茶。
“你的下屬在電話里說我中了大獎，能滿足我的一個願望。於是我就過來了，但是我想去真正的月亮，你不會就用這個月球儀代替我的願望吧？唔，不，我想應該不會，你可是精英人士，不會開這種玩笑欺騙人。”月影捧着茶杯，忐忑地問道。
“我當然不會跟你開玩笑。事實上，政府利用空間位置瞬移器，在地球、太空空間站、環月衛星和月球上設定了幾個空間瞬移點。每個月都會有名額在地月之間往返，讓駐月球基地的科研人員可以換班休息。這次我請求政府將這個名額讓給你和我。”
“真的嗎？那我的願望真的可以實現了。我真是死都無憾了！”月影激動地說道。
軒轅空兩手交叉，正想着怎麼跟月影措辭談奪舍的事情。聽到這句話，就接着她的話茬繼續：“你這麼年輕，談什麼生呀死的。”
月影的情緒突然變得低落：“你可能不知道，我們家族有個詛咒。但凡女子，活不過二十五歲。我剛過完二十四歲的生日。就算看起來年輕，其實已經時日不多了。”
軒轅空問道：“那你的願望為什麼不是希望長命百歲呢？”
月影笑道：“生死有命，如果活的精彩，短暫又如何？所以如果你能帶我去月球。我甚至可以跟你簽遺體捐贈協議。”
軒轅空咽着口水：“真的嗎？我是說我的女朋友正好需要眼角膜。如果你真的願意捐贈的話。你就是她的救命恩人。”當然得編個像樣點的理由，不然真傻到跟別人談奪舍，一是讓人聽着稀奇，二是讓人覺得不舒服。
“真的嗎？那還真是有緣。那就讓我以另一種形式繼續活在這個世上吧。”月影笑得很真，沒有一點介懷。
沒想到事情的進展萬分順利，軒轅空簡直不敢相信。見到的第一個女孩，竟然就成功地跟他簽好了遺體捐贈！
白棠語復活的事，似乎就這麼可以塵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