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登月
“月影，聽你室友說你最近在收拾行李。你準備出門遠遊嗎？是去西藏還是國外？我聽說，這些地方你都有興趣。要不我來做你的嚮導吧。這些地方我都很熟悉。”顧萬鑫趁着學校食堂吃飯的機會，來找月影套近乎。看來他是將月影定為新的追求目標了。
“是嗎？真的很謝謝你。不過我還是要說明，你說的那些地方，跟我要去的地方，那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月影笑着調侃他，眼睛卻始終盯着旋轉的月球儀。
“天上，哦，我知道了。你是想坐飛機嗎？我家裏私人的飛機有好幾架。其中一個還帶游泳池。在天上游泳，嘖嘖，你想和我一起嘗試下嗎？”顧萬鑫的笑容隨着語言的曖昧越來越猥瑣。
“月影，你在這裏呢！讓我一頓好找。”軒轅空姍姍來遲。
“我研究這個月球儀時有疑問正想問你呢！因為潮汐鎖定，月亮永遠只有一面朝著地球。我想問問背對地球的月球表面上的月球基地，裏面的科研人員是怎麼在那裏做研究的。畢竟月球的背面可是常年零下一兩百攝氏度，而且大半時間是黑暗無光的啊！”月影向軒轅空揮了揮手，招呼他坐到她身邊。
“哦，這個問題啊。很簡單啊，月球基地上有專門針對在極寒極黑條件下測繪的勘探車。所以科學家只需要躲在基地的常溫艙內遙控操作就行了，而且操作完成必須馬上離開。華夏在月球背面就只有石申環形山旁有個很小的基地，嚴格意義上說只是一個附帶空間位置瞬移器的基站而已，你看了月球儀，石申環形山其實介於月側面和月背面之間，再往背面以目前我們的技術也深入不了，不光我們，各國都約定俗成主要在月側面活動。”
“哦，這麼說來誰也沒真正在月球背面呆過對嗎？”月影不知道為什麼，好像突然放下心來。
“誰能在那種氣候條件下久待。那就是不想看到明天的太陽。”軒轅空和月影相視而笑。
“我見過你。”旁邊傳來一個聲音，“你不是跟嵐靈在一起的嗎？為什麼又來找月影。你到底欺騙了多少女生！”被無視的顧萬鑫惱羞成怒地吼道。
“那個，顧大少爺。你多想了，我只是求軒轅空帶我去看月亮而已。”月影訕訕道。她發現食堂里，有好多目光都聚了過來。
“有什麼好解釋的，當我聽不懂嗎？還帶你看月亮。這麼浪漫，你怎麼不說你是嫦娥，他是吳剛。”
聽到顧萬鑫這麼懟人，月影就知道他還真是沒聽懂。但是這個事情超出一般人的認知，她又怎麼能奢求他真的能明白呢？更何況，登月本就是軒轅空給自己開的後門，自己可不會傻到到處宣揚。由於自己時日無多，根本不想在大學裏發生一段感情，徒讓對方傷心，可是總有人像狗皮膏藥一樣，讓她脫不開身。聽到顧萬鑫在這個場合說出這番話，倒把月影給徹底激怒了，她也吼道：“沒錯，他就是吳剛，我就是嫦娥。但是你沒權利在這裏指責我們，你又不是后羿！白痴！”
聽到這番話的吃瓜群眾們心滿意足地偷瞄吃癟的顧少爺，然後假裝沒關注這件事。顧萬鑫真的恨不得給眼前這個羞辱自己的女生一記耳光，但是他必須是有修養的紈絝。打女人和罵女人，尤其是在大庭廣眾下，對他的形象都會有損，與其做一件沒有好處的事，還不如灰溜溜地走了算了。但是他的內心其實早就把月影、還有屢次破壞他好事的軒轅空恨得咬牙切齒！
這件事對於現在的軒轅空來說，似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因為他最近狀況不佳都不敢開天眼看未來，也不能預估這件事會造成多大的後果，是否是可以挽回的後果。所以註定埋下了危險的因果。
到了第二天午後臨近登月，月影的心情顯得忐忑且興奮。拉着軒轅空問個不停。令軒轅空感到奇怪的是，她隨身還背了一個登山包，而且全身穿的都是登山設備。還不願意假手讓別人幫她拿。讓軒轅空和工作人員都哭笑不得。
軒轅空本以為這是小姑娘不了解月亮上的情況，但他回頭一想，這姑娘可是天文系的高材生，難道會沒有常識？疑惑歸疑惑，軒轅空還是讓登月站的工作人員跟他們詳細說明注意事項。
“月球基地位於高平子環形山旁邊，這一次你們的探月活動必須今天晚上去明天晚上回，不然哪個中轉站偏離了可瞬移距離，你們就要等一個月之後才能回來。你們遊覽的範圍是月球基地三公里之內，注意別跑太遠，超出範圍，安全就會得不到保障。”
軒轅空注意到月影聽到這裏眉頭微蹙，她也發現自己的異樣表情落入軒轅空眼底，連忙開口解釋：“你所說的可瞬移距離是多少？另外為什麼送我們去高平子環形山基地呢？”
這個問題顯然超出了工作人員可以講解的範疇，畢竟已經涉及國家機密。但是看到軒轅空微微點頭后，工作人員還是解釋道：“你知道第二宇宙速度吧，俗稱脫離速度。地月通道的特製空間位置瞬移器每次瞬移的時間約等於一秒鐘，所以每次可以傳輸物品的最大距離必須小於這個脫離速度一秒鐘所走的距離。否則，你就會在傳輸過程中脫鏈，那樣的話，你在這個世界中就完全消失。沒錯，是消失得連渣都不剩下；至於為什麼去高平子環形山基地。那是因為每個月球基地所研究的內容不同，很多都是保密的。一般我們對遊客只開放高平子環形山基地進行遊覽。其實，在你們之前，已經有富豪出了高額旅行費，在華夏的高平子月球基地遊覽過。所以這邊已經形成比較完善的遊覽規章，旅遊相關配套也算是比較成熟。”月影似乎瞭然了，點了點頭。
太陽下山，月亮終於按時升起，兩個天體在華夏的上空完成了換班交接。此時，軒轅空拿着對講機，和月影在醉泉發射中心靜靜等候出髮指示。
“交鏈段近地段各交鏈點已到達指定區域待命。”
“交鏈段近月段各交鏈點已到達指定區域待命。”
……
“各交鏈區域紅外線信號連接正常。”
“各交鏈點空間位置瞬移器充能完畢、自檢正常。”
“軒轅組副，你們兩個做好準備，倒數五秒之後開始瞬移！”對講機內傳出聲音。
軒轅空看着大廳顯示屏上一長串在夜空中散發紅光的光點，就像一長串連接地月的珍珠項鏈。那就是每個交鏈點可以進行中轉的交鏈站，近地段的交鏈站就像頂端發光的小型的直升機。再過一會兒，他們就要在數百個光點之間閃爍跳躍，完成一次驚心動魄的太空旅行。
“倒數，五、四、三、二、一，開始！”
軒轅空聽到耳邊嗡地一聲，他和月影兩個人就在封閉艙中陷入昏迷。等兩個人重新清醒的時候，已經看到艙外有強光手電筒的照射。
“喂喂，你們聽得見我說話嗎？歡迎你們到高平子環形山月球基地。你們剛剛用空間位置瞬移器向太空瞬移了近三十七萬千米。產生頭暈噁心的狀況都屬於正常現象。只要靜坐片刻，喝幾口水。就會慢慢恢復的。”一個戴着眼鏡的研究人員一把將他們拉出瞬移艙。
月影興奮地臉蛋通紅，氣還沒喘勻，就忙不迭地問道：“這麼說我們已經在月球上了嗎？為什麼我沒覺得引力降低。”
眼睛兄笑道：“這位女士感覺真敏銳。因為這個房間有重力模擬裝置，就是怕剛到的人員，虛軟無力之下，又不能立刻適應月球環境而特別改造的。出了這個房間，你們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我叫鄭三誠，今天晚上到明天，我會陪同你們遊覽，算是你們的導遊吧。你們可以叫我小三。”
“撲哧，真要叫你小三？”月影哈哈笑道。
“我們還是叫你三哥吧。三哥以前接待過旅月遊客？”軒轅空擺手道。
鄭三誠撓撓頭：“說實話，我是第一次搞接待，這裏畢竟是科研基地，很少對外開放，外來人員也很少的，除了其他友方國家的駐月人員，再就是來過幾個獵奇的富豪。雖然這次接待抽到我，可我畢竟是個理科男，不擅言辭，鬧了笑話，還望二位海涵。”
“沒關係，那既然你們這裏遊客不多，我們是不是可以DIY？”月影問道。
“呃，不好意思。我沒聽懂您的意思。所以您是要？”鄭三誠試問道。
“我今天晚上不想出去參觀。我想先詳細遊覽下你們的基地。”月影笑道。
“這沒問題，那我們這邊走。”從房門一出來，月影立刻感覺渾身一輕，映入眼帘的是幾塊拼接起來的弧面巨型水晶幕牆。抬頭朝上看，拼接點最後集中到穹頂的一點，形成一個巨大的倒扣碗型的透明圓罩。
罩子外面，荒涼而貧瘠，除了月壤、沙礫就是土丘。實在談不上什麼風光秀麗，景色宜人；罩子之內，已經形成了多元生態系統，動植物數量種類除了科研需要，也可以滿足科研人員的食物需求。
前方，鄭三誠一邊輕快地邁着大步蹦着，還一邊介紹着基地內的轉基因動植物品種。他的動作類似一隻成年袋鼠。
“看到這麼單調的景色。會不會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咦，月影，你沒事吧？”軒轅空本來想調侃幾句，卻發現月影早已淚流滿面。
“不，我沒事，我很好。對了，為了感謝你的幫助。我特意給你準備了一個小禮物，”月影從登山包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給你，現在不要看，等明天你再打開。”
軒轅空納悶着點頭收好，然後在鄭三誠的引領下，圍着這個佔地幾千平米的探月基地逛了好幾圈。還去餐廳吃了一頓月球基地特色餐，跟地球的食物比起來確實別有一番風味。兩人耐不住困意，找到各自的客房后，簡單洗漱然後就睡著了。
在夢裏軒轅空感覺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四周有很多像水母一樣閃光的漂浮物圍繞着自己，還哼唱着不知名的悠揚曲調，他感到無比的自由和舒適，類似這種美好的夢境，自從白棠語遇難后，幾乎跟他絕緣。但在月球上的第一個夜晚，他又彷彿重新找回心愛玩具的嬰兒，心中充滿了喜悅和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