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路遇土匪(上)
從西安到延安有四百公里左右的路程，一路順利的話，馬車三天就可以到了。由於有西安行營簽發的通行證，我倒不擔心國民黨的部隊。主要擔心的還是土匪，以前就知道陝西匪患比較嚴重，前世還看過一部電視劇，講的就是關中地區的土匪。想到這裏我交待李雄跟着娘他們的馬車，我就提馬追上了打頭的馬車。
李大柱聽見馬蹄聲回過頭來，看到是我沖我笑了笑，“小兄弟馬騎的不錯啊，以前常騎馬？”
我也朝他笑了笑，“沒有，以前只是會騎，前段時間沒事請馬術教練教了段時間，所以才騎的好了一些。”
李大柱呵呵笑了幾聲，一臉不以為然的神情道“騎馬還要專門請人教，摔幾次就會了。”
我知道和他說術業有專攻之類的話也是說不通，乾脆不接他的茬，“李大哥這一路上有土匪嗎？”
李大柱不以為然的道“有啊，陝西的土匪挺多的，這一路我們就會路過三個有土匪的地方，不過我們穿着這身皮，他們一般不敢惹我們，就是來了我們也不怕，乘機可以教訓他們一下。你別擔心，危險的地方我會先派人偵察的。”
真是麻煩路上竟然有三伙土匪，萬一傷了家裏人就麻煩了，那些設備也會有損壞，而且看到李大柱根本就不把土匪放在眼裏的樣子，我還得提醒他一下，免得大意失荊州。“我知道你們能打，可這些運的東西和人不能有損傷，伍先生應該交待過你吧。所以還是小心一點，寧肯慢一點，安全是最重要的，你的人有了損失也不好呀。”
李大柱撇了撇嘴，一臉不屑的神色，估計想起了領導的交待，難聽話還是忍住了沒有說出來。轉過頭髮泄似的對旁邊的士兵說“注意觀察周圍情況”。
我看他沒有再和我說話的意思，而且我們也話不投機，我也轉過馬頭馳回了娘坐的馬車旁。想了一下我對李雄說“你到車隊前面去，注意周圍可能埋伏人的地方，發現不對立刻回來，注意保護自己，必要時就開槍示警，別離車隊太遠。”李雄點了點頭，提馬就向前奔去。
第一天走的基本都是人煙稠密的地區，也算是順利的過來了。第二天路上的人煙開始稀少，李大柱這時也不象昨天那麼大意了，在車隊前面也派出了一輛車六個士兵做尖兵，看來終歸是老兵了，必要的警惕並沒有喪失，實際我對他的經歷很有興趣，長征在我眼裏是很有傳奇色彩的，但我現在還未完全得到他們的信任，還是別打聽他們的事，東問西問的萬一他們認為我是特務就麻煩了。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稀少，兩旁的地勢也開始複雜起來，我也不管那麼多了，換上了姐姐和娘幫我做的，全套現代式樣的作戰服，穿上了定製的厚底短桶皮靴，左右交叉的掛了兩支毛瑟手槍，槍盒的蓋子都開着，槍也上了膛。我這個樣子搞得前後左右的人，不斷用看稀奇的目光看着我。春妮這小丫頭還嘻嘻哈哈的指點着我發笑。
中午的時候，我們正在路邊歇息，順便吃點乾糧，也給馬喂點馬料。李雄快馬奔了過來，到了我面前馬都沒下就說“前面不太對勁，路兩邊的梁子上好像有人”，我一聽立刻竄了起來，馬上叫娘她們躲到馬車旁邊，又叫車夫趕了一輛運設備的車過來擋在另一邊，還特別警告了虎子不許亂跑。我和李雄就趕到前面去找李大柱。
李大柱已經發現了後面的騷亂，正墊着腳朝後面的方向看呢，看到我們過來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我對李雄一擺頭，李雄看到我的示意開口道“我發現前面路邊的梁子上好像有人”。李大柱立刻問道“離這裏多遠”？“三里多地，你們停下來了，所以我就想往前多走一段看看，結果就發現路邊的梁子上有點不對，我就回來告訴你們”。
“謝謝你，你去休息一會兒吧，我派人去仔細的查看一下。”說著也沒理我，轉頭叫過了六個士兵命令道“你們六個每三個人一組，每組負責一邊向前偵察前進，發現情況立刻回報”。六個士兵答了聲是就出發了。
看着他對我還是愛答不理的樣子，我拉着李雄就回到了家人坐的馬車旁，娘有點着急的問“兒子，發生了什麼事”？我急忙下馬拉住娘的手安慰道“娘您別著急，就是前面路上有點不太對勁，你們就呆在這兩輛馬車中間，別亂動亂跑就沒有危險”。轉頭拍了虎子的頭一下，做出一副兇惡的樣子道“特別是你，照顧好奶奶、你娘和妹妹，敢亂跑我打斷你的腿”。虎子一點也不害怕的朝我做了一個鬼臉，我瞪了他一眼就把李雄拉到一邊交待，“你就負責照顧好我家裏人，其它什麼也不要管”。說完我拉着馬走到了車隊的最前面，心裏十分興奮，反而有點希望前面真的有人埋伏，這我就可以參加實戰了，憑我的移動速度，只要不是頂着密集的子彈衝鋒，被擊中的機會是非常小的。
李大柱在旁邊不遠處盯着我看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對我說“你不用擔心，我們這些都是老兵了，對付百、八十個土匪不成問題，你這身衣服怎麼怪怪的，不過你這兩把手槍倒是好槍，萬一真有土匪借我使使怎麼樣？”
我翻了個白眼，心裏說這是什麼人啊，想借槍了就過來搭話，平時對我則不理不睬，本來我還有多餘的槍，借他也沒什麼，但就他這一路對我的態度，懶得理他。我搖了搖頭，撫摸着馬脖子故意看也不看他，尷尬的氣氛維持了一會兒，聽見他哼了一聲走開了。我心裏暗暗好笑，終於也他吃了一回憋。
又等了半小時左右，“啪”的一聲槍聲從前面傳了過來，接着就是連續但並不密集的槍聲。李大柱立刻讓車夫把所有的馬車圍成一個圓陣，車夫和娘她們都給圍在了馬車中間，然後留下了十個士兵保護車隊，他帶着八個士兵和機槍手就向前趕去，我把馬韁繩交給李雄又叮囑了他幾句，就順着李大柱他走的方向追了下去。
不一會兒我就憑着速度趕上了李大柱他們，李大柱看到我惡狠狠的說“你來幹什麼，這是打戰不是小孩子過家家，趕快回去和你娘她們呆一起”。
看我繼續跟着向前走，他生氣的叫一個士兵送我回去，我急忙道“你好像沒有權力命令我吧，而且我也不是你想的那麼差，你還是趕快帶人去增援吧，我就跟在你們後面，難道你對你自己和你的士兵沒信心？你再叫我回去我就自己一個人去”。
聽着前面的槍聲越來越密集，李大柱也只好讓我跟在了後面，還叫一個士兵看住我。三里地一會兒就跑到了，首先遇到了一個士兵背着個受傷的士兵過來了，一問才知道，他們去偵察的時候遇到了襲擊，他背着的士兵受了傷，他們和對方對射了一陣，對方的人多了起來，大概有一百多人，看裝束應該是土匪，他們已經退到前面不遠的一個轉彎處阻擊土匪。
李大柱聽了情況，叫這個士兵繼續把傷員背回車隊那裏，拿過了傷兵的步槍就帶着我們向前跑去，到那一看，四個士兵選擇的阻擊地點不錯，本來兩側的溝樑上都有土匪不利於集中防守，但這轉彎的地方右側的溝梁要低了不少，他們守在左側的溝樑上，既可以阻擊左側的土匪，又可以居高臨下的壓制右側的土匪。右側的土匪被打倒了四個躺在地上，左側阻擊點的前方也有五個土匪的屍體，這時土匪們停止了射擊，估計在集結人員準備再次進攻。李大柱安排好了機槍和士兵們的位置，就過來叫我呆在靠後的一個小土包後面，我也老實的沒有反對，心裏想“反正一會兒打起來，你也就顧不上我了，那時我再自己看着辦”。
過了十多分鐘，左側的土匪開始攻擊了，土匪的隊形比較亂，彎着腰端着槍嘴裏還叫喊着向前沖，隊形比較密集大概有三十多人的樣子，右側的土匪則沒有動靜，我估計可能土匪還沒發現我們增加了人，想通過左側的土匪吸引了我們的注意，再讓右側的土匪衝過來夾擊。
土匪離我們只有一百米的距離了，李大柱還沒有命令開槍，土匪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開始直起腰快速的向我們衝過來，有的土匪還邊沖邊開槍，土匪衝到離我們六十米距離的時候，李大柱一聲打，士兵們一陣排槍過去就打倒了七、八個土匪，但我們的機槍並沒有射擊，衝鋒的土匪一下被打蒙了，全部趴在了地上和士兵們對射，受了傷的土匪躺在地上嘶聲的慘叫着。
不一會兒，左側的土匪又從對面地隱蔽處衝出來二十多個人，那二十多個土匪的靠後位置還有一個拿短槍的土匪驅趕着，“站起來衝上去，大當家的說了，後退的殺，衝上去的每人賞兩塊現大洋”。那頭目的話明顯刺激到了土匪們，雖然還是不斷的有人被打倒，但都開始起身彎着腰沖了過來，土匪們衝到四十米距離的時候，李大柱命令投出了手榴彈，十多顆手榴彈炸起了一片塵土，十多個土匪被炸翻在地，土匪們愣了一會兒又在那頭目的驅趕下沖了過來，這時衝過來的土匪只剩下了三十來個了，傷亡過半還能堅持繼續衝鋒，這伙土匪也夠頑強的！看來三秦大地自古民風彪悍不是吹出來的，連土匪都兇悍的多。
我不知道李大柱為什麼還不讓機槍射擊，但我不能再在後面看着了，這時土匪已經衝到了三十米距離內，我的毛瑟手槍是可以自動連發的，這個距離和機槍也沒什麼區別。我立刻衝到前面一個士兵旁邊，單膝着地抬手就向土匪相對密集的地方掃射，連髮狀態下，我並沒感到槍很難控制，我知道鍛煉和強悍的身體起了作用，這也使我的射擊準確性高了很多，一下子就打倒了六個土匪，我知道這麼近的距離，呆在一個地方是危險的，我乾脆不斷的邊橫向移動邊向土匪射擊，很快我兩支槍的子彈就打完了，剩餘的土匪也衝到了離我們很近的距離，李大柱站起身大吼一聲“跟我上”就帶着士兵們抬着上了刺刀的步槍迎了上去。就在這時右側的土匪開始發起衝鋒了，這土匪頭子還很有點水平啊，機會掌握的很好，可惜他還不知道我們還有挺機槍沒發言呢。我急忙退到一個土包後面換上了新的彈夾，抬頭一看李大柱他們人雖然比左側衝上來的土匪少，但經過正規刺殺訓練的他們明顯佔了上風，那我也不着急去揀便宜了，就等着配合機槍手一下吧。
右側的土匪大概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就衝到了我們這側的坡底位置，後面的土匪是從上向下沖自然就快，前面的土匪衝過了溝底，就是從下向上沖自然速度就慢了下來，這就形成了右側衝過來的五十來個土匪，在我們這側的溝底位置，短時間內密集的擠在了一起，這時候機槍手不失時機地開始了射擊，我也從土包后探出身體向土匪射擊，這簡直就是單方面的屠殺，等機槍的一個彈夾打完，溝底的土匪已經被我和機槍手打倒了三十個左右。溝底受傷土匪的慘叫聲，讓人聽着都有點頭皮發麻，看到有幾個土匪聽到機槍停了，又站了起來還想向我們這裏沖，我右手一抬就掃了一梭子過去（我知道捷克式機槍一個彈夾只有二十發子彈，為了不給土匪機會，我剛才只用了一支槍和機槍一起射擊，這樣等機槍手換彈夾的時候，我就還有一支槍可以射擊），溝底其他土匪看到又給打倒了兩個，急忙分頭竄到溝底幾個凹進去的射擊死角里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