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難禍福
爺爺有四個孩子,分別是父親、大姑、叔叔、小姑。他們裏面就屬父親和小姑身體最差了。那一年爺爺剛剛工作第三個年頭,父親就出生了。而在爸爸兩歲時,就趕上了一場大難。後來聽奶奶講,當時那一年流行一種叫“小兒嚴重消化不良症”。幾乎整個縣城的這麼大的小孩糟蹋了不少。而父親當時就患上了這種病。癥狀為發高燒,上吐下瀉,嚴重脫水,休克昏迷。那個年代醫療條件也不是能和現在比的。很多貧農家的孩子沒錢醫治,或者醫治時間較晚,都早早夭折了。爺爺和奶奶抱着當時兩歲大的父親基本跑遍了整個縣城的所有醫療場所。當時這種病,有錢的未必治得好。村外的道路兩旁的溝里都扔了不少夭折的孩子。那時爺爺因為是生產大隊的會計兼着隊長所以在用錢上是不困難的。經常是借三角債,然後到時候再去償還。剛開始,爺爺奶奶並未發現爸爸有什麼異常反應。後來爸爸發高燒,奶奶把父親抱到河西村的一個知青楊大夫家裏一看,說是消化不良。然後開了幾服藥回來吃就能好。幾天過去了,病還是不見好,持續發高燒,並且吃的東西都吐出來。又找到了楊大夫,楊大夫一看,又嚴重了,叫立刻送到醫院。於是,爺爺和奶奶沒休息,連夜去了縣醫院。到了縣醫院,已經第二天早上了。所有的床位都佔滿了,值班的大夫給安排先安置到一張空的辦公桌子上。到了上午,大夫們陸陸續續的都來上班了。
一個姓谷的主任醫生,看到走廊辦公桌上還有個孩子,於是就找來了其他當班的大夫問怎麼回事。那個當班大夫把事情一說。那個谷大夫也真是好心人,看了一下父親的病例。然後就安排了在重病房裏臨時用辦公桌搭了一張病床。爺爺就出去辦住院手續了,奶奶就看到一個重病房裏10多個孩子。過了不一會兒,一個護士在一個病床上抱起了兩個孩子放在了門外的辦公桌上。奶奶好奇,就問了那個護士一嘴:“這個妹子,你抱得那兩個孩子怎麼了。”“大姐,這兩個孩子已經夭折了。”那個護士嚴肅的說道。然後就走出去了病房。這時奶奶,眼淚就止不住了,哭了出來。接着,病房外就聽見了一陣嘶聲裂肺的哭聲,參雜着女人和男人的。爺爺辦完了住院手續,給奶奶買了飯。就匆匆忙忙的回去了。第二天上午爺爺又來到醫院了。住院住了半個月過去了,父親的病情還是沒有好轉,反而更重了。每天都有太多的孩子被送出病房,而哭聲是不斷的,一直環繞着整個醫院病房。
終於從莊稼還是綠油油的一片到已經是收割糧食的時候了。過去了小半年。醫生說讓爺爺奶奶給父親準備後事吧。父親已經嚴重消化不良了。這樣下去只會浪費錢。爺爺奶奶卻堅持不放棄對父親的治療。於是,爺爺奶奶抱着父親就回來了。各種方法都試了,還是不見好,真是有病亂投醫啊。
有一天晚上,爺爺又做夢了。夢見的是村外邊的南山,還是夏天的時候的樣子。爺爺有點不敢相信,掐了一下自己,自己發覺原來這不是夢。向上看了一下,怎麼陽光那麼刺眼。自己就坐在自己的家門前,突然發現河邊有一個女子向他招手,示意讓他過來。可是,自己根本沒動,身體卻不由自主的就向河邊那個女子走去。到了河邊,眼看就離女子很近了,但是女子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於是,爺爺又往近走了走。這時發現河邊的女子突然不見了。爺爺慌了一下,四周看着。這時,女子又出現在了河對面的山包上。女子揮着手,讓爺爺跟過來。爺爺有點怕了,越來越懷疑這是不是做夢。於是,摸頭往回走。可是怎麼走,眼前的一切還是沒有變化,還是在原地。沒辦法眼前是條河,河水那麼湍急,怎麼過去啊。正在躊躇之前,只聽見另一頭傳來:“你過來。”爺爺一看沒什麼選擇了,就要走下河去。此時,河上憑空突然出現了一座弔橋。遠處又傳來,“你走弔橋過來。”爺爺慢慢的走上弔橋,雖然晃晃悠悠的,但是很穩當。剛走到一半的時候,只聽嘎吱一聲,弔橋一根鎖繩斷了。爺爺迅速的抓住另一頭向對岸跑去。同時,另一根鎖繩也一起斷了。還好爺爺已經到達了對面的岸邊。蹲下來,喘了一口氣。然後向山包抬頭瞅了一眼,可是山包上的女子又不見了。爺爺嘆了口氣,掐着腰四處望了望。很快在南山山腰的林子裏鎖定了這個女子身影。這時,耳邊傳來了“快上來,快來。”爺爺加快了腳步向山腰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從一邊的草科子裏,穿出椅一條蛇。爺爺先是驚了一下,然後看那條蛇沒動。於是想繞過蛇從一邊過去。沒想到,剛一繞道,那蛇先是信子吐了一下。突然間,蛇的身體變大了好幾倍。着實給爺爺嚇了一條。想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了,往前走又過不去,怎麼辦?看了一下旁邊,正好有一棵柳樹,爺爺折下了一根柳枝,慢慢向前移動。蛇突然身體前端就立了起來,然後速度的讓爺爺臉部撲了過去。爺爺閉上了眼睛,用柳枝一擋。然後過了一會兒,慢慢的睜開眼睛,發現什麼都沒有。眼前的蛇不見了,自己手裏還拿着一根柳枝。爺爺平了平劇烈的心,慢慢的心跳正常了。然後扔掉柳枝,繼續往上走。接下來,都很順,沒有什麼異常。走到山腰邊,快到樹林的時候。看到了有兩個人在林子裏下棋。
走進了看的很清楚,一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一個穿着黑袍,一個穿着紅袍。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看不清臉,只能聽到兩個人對話聲。似乎男人和女人並未發覺身邊站着個人。很奇怪的是,爺爺發現他們的棋盤和旗子根本沒有。兩個人互相用手在空氣中做着動作。爺爺吃驚的看着。那女子說:“常大哥,這次你可是輸了,你的願賭服輸啊。”那邊男人笑着說道:“沒想到,三妹你贏了。是的,我會信守承諾的。”
然後,那女子接着驚呼道:“哈哈,小妹我贏了。”“哎,每次和你下棋,都在我不注意的時候贏我,下次我可不讓你了。”爺爺看着兩個奇怪的人有說有笑的在自己的面前,自己發獃的看着他們不知道做什麼。於是,還沒等爺爺說話,其實的女子就轉過頭來對爺爺說:“你終於來了,等久了吧。”爺爺聽着這話怎麼那麼怪異呢。穿黑袍的男人也把頭轉了過來,確實看不清他們倆的臉。爺爺帶着疑問問了句:“你們是誰,為了把我帶到這裏來。”爺爺仔細看了一下四周,這不是兩年前自己帶三隊打榛柴的地方嗎。那個黑袍的人笑了一下,“我們是誰不重要。但是我可以幫你。”“幫我?”“是,我知道你在為你兒子病重的事着急吧。”“啊,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要說我們是仙家,你相信嗎。”仙家這個名詞,爺爺怎麼也不會相信有的。但是,後面的事,爺爺不得不相信。那個女子開始說話了,“恩人,你兩年前在這裏救過我的命,你還記得嗎?”爺爺聽到后更疑惑了,兩年前,左右想了想,整理了一下,兩年前確實在這裏救下一隻紅色的狐狸啊。可是我沒有救過人啊。
女子似乎早已知道爺爺此刻在想什麼,說道:“恩人,你不用想了。我就是你當年救下的那隻紅狐狸。兩年前,我在這裏的洞府閉關修鍊,而此後幾天修鍊正是我功力最弱的時候。不料那個劉貴趁我修鍊,機緣巧合下把我洞府破壞了,並且砍傷了。但是他同樣也付出了代價。”聽到這裏,爺爺驚愕了。沒想到眼前的女子不是人,更想不到她居然是自己當年無意間救下的紅狐狸。爺爺徹底亂了。那女子又接著說:“恩人,一定想知道我是誰吧。本來我們野仙家族裏是不會對外界凡人透漏我們的名號。但是你是我恩人,也是有緣人,我可以破例告訴你。我乃是野仙家族胡氏,排行第三,在整個野仙家族裏都叫我三太奶。他是野仙家族的柳家掌門“柳陽仙人”常太爺常天龍。”爺爺聽到的雲里霧去的,不過還是知道他們這些修鍊的動物,都有千百年的道行的。於是恭敬作揖了一下。常天龍說道:“三妹知道你家有難,於是就去了趟小興安嶺的青黑山柳陽洞府把我請來了。我們野仙家族沒有特殊原因是不過問外界凡事的,所以剛開始我是不想出山的。第一,三妹在胡家是比較有名望的。第二,她跟我說你救過她,是她的恩人。第三,我和三妹的是有很大交情的,她親自來請我,我當然要給面子了。”“那真的是謝謝仙家了。”“你先不用謝,你家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兒子命格八字都很硬,不是一個凡人,此次是他的一個大劫,而都是因果循環的。並不是他陽壽已盡。本仙算了一下,只要渡過此劫,便可以大福大貴,遇難成祥。但是此劫過不了,他也會死的。能夠幫他渡劫的目前只有我們柳家的鎮家之寶—烏元寶珠可以做到。但是.”“但是什麼?”爺爺急切說道。“需要用這個人至親的陽壽做為燃料啟動寶珠。”爺爺慢慢的蹲了下來,又慢慢站了起來,說道:“需要多少。”“二十年。”爺爺遲疑了一下,又毫不猶豫的大聲說道:“好。俺願意用俺二十年的陽壽,只要我兒子沒事就好。”“你想好了嗎?”“我已經想好了。”女子看到爺爺這樣的決定,實在是不忍,但是目前沒有別的辦法。於是,對爺爺說道:“啟動寶珠只能夠渡劫,但是還需要一個緣。”“什麼緣,這是什麼?在哪裏?”“它是病的根源靈藥,它在你們的世界裏。去因果浮世循環,山桃花纏繞結緣,東天啟劫數盡散,找祥雲遠在天邊。”爺爺反覆的的搗鼓着這四句真言。接着爺爺發現眼前的兩個人慢慢的變淡了。周圍一切也慢慢的變淡。
突然間,爺爺被什麼東西推了一下。一個蹦高,爺爺站了起來。發現眼前的奶奶正在看看爺爺怪異的舉動。而面前是自己家屋子,自己在炕上站着,此時已經天大亮了。爺爺知道自己是做夢了,這次的夢這麼真實,自己一定是做夢中夢了。發現自己身體怎麼突然間就好虛弱啊,自己想可能是太累了,於是擦了一下汗,又對奶奶笑了一下。奶奶疑惑的問爺爺:“你咋的了,你笑什麼,對了你剛才做夢的時候說夢話了。”“我說啥夢話了。”“沒聽清,感覺說的像首詩似的。”這時,爺爺也穿上衣服下了坑。忽然間,耳邊傳來了一陣:“去因果浮世循環,山桃花纏繞結緣.。”爺爺頓時心咯噔一下,馬上又回復平靜。想着想着,腦袋突然靈光一現,把這四句話的每一句的第一個字連起來就是“去山東找。”不會這麼巧吧,爺爺心想。不過想想也是,就山東關里家沒去了,或許真有能治得好這個病的也不一定啊。
揣着於是就讓太姥姥就寫了封給山東關里家親戚奶奶的舅舅的信。過了很長時間來信了說,東北這邊可以出發了。奶奶獨自帶着父親,爺爺給送上了火車。幾天後,到了山東省諸城縣。奶奶的舅舅家來火車站接的,在關里家的第二天,奶奶的表妹夫是濟南軍區的,是個士官。於是,就托奶奶的表妹夫給父親送到了軍隊上的軍醫院。結果,吃了軍隊上給開的葯就神奇般的好了。奶奶帶着父親在山東老家又待了幾天,不知道怎麼的就坐上了一列武警的去東北的軍列火車,回到了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