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狐狸
有一年,生產隊集體上山打山柴,大隊挨家挨戶的告訴。爺爺是負責三隊的,於是早早就去了大隊,帶着三隊的人就去了山上打榛柴。三隊裏有一個叫劉貴的,他是一個嫉妒心非常強的人,從來見不得別人好。他非常嫉妒爺爺,一個外來人當著三隊隊長兼二隊的會計。每次想到,他都非常痛恨。並總會發上幾句牢騷。爺爺聽別人說過他,加上在隊裏長時間工作了解到,這個人的脾性。但是爺爺是一個溫和的人,從來不會在意這些。即使跟這個人有過過節,也不會產生記恨。正是這樣,那個劉貴每次爺爺給他分配任務的時候,他總是挑毛揀刺。不是說自己比別人分配的多,就是找一些理由好自己偷懶。而每一次爺爺也都不去再說什麼。這一次,任務是上山打足夠的榛柴。因為冬天都是天短夜長,起來的時候天還是黑漆漆的。所有的人都聚集到大隊院裏,分成三個隊,每個生產隊都是完成獨立的任務。由隊長帶領着,分成小組,再分給每個人。然後每個生產隊都先清點一下人,人數夠了,就可以出發了。一隊和二隊已經清點完了,隊長帶着已經出發了。一隊的目標地點是北山,二隊是西山,三隊是南山。輪到爺爺三隊清點人數的時候,結果少一個人,這個人正好就是劉貴。“隊長,劉貴沒來。怎麼辦?”一個組長說道。爺爺沉默了一下,說道:“算了,一隊和二隊已經出發了,今天的任務很重。咱們也的趕上進度。咱們先走,不等他了。”於是,一群人奔着目標南山出發了。摸着黑,好在有雪,剛好能看清路,外面風呼呼刮著,雖然很冷,但大家一起就沒那麼冷了。去南山需要通過一條河,大家踩着厚厚的冰面,子嘎子嘎的過了河對面。奔着小道,直接向著山腰走去。一道上,沒有人說話,因為風很大,一開口,一股涼氣就被吸進肚裏。走了一會,天慢慢的亮了起來。因為陰天看不見太陽。天還是陰冷的,加上風。大家似乎都覺得自己穿的太少了。又走了一會,眼前是一片榛柴林子。
爺爺呼了一口白氣,說道:“好了就在這裏把,大家先歇歇腳,然後咱們就開始吧。我這有麻繩和布條,組長過來拿夠,就用這個綁好,放在一邊。等會大隊上的馬車,牛車就來了,咱們在裝車。”爺爺第一個拿個柴刀開始幹起來,大家也跟着幹了起來。幾個小時過去了,天已經徹底大亮了。柴禾已經可以裝兩車了。這時候山下幾輛馬車、牛車也陸續上來了。到了地,馬車和牛車停在了一邊,車上跳下一個人,正是劉貴。劉貴那組的組長走了過來,張口就罵道:“cnm的,大家都干一大頓了,你現在才來。”說著這邊就要動手打劉貴。大家好熱鬧都聚了過來。劉貴嘚嘚瑟瑟的叫囂:“來啊,你打啊,你要打我,我就告你領導打人了。”“王八犢子,你看我敢不敢削你。”舉起來里的柴刀把就要打,就在這時,爺爺穿到人群中,一把就拉住了那個組長帶到了一邊。說道:“幹什麼這是都,媽了個巴子的,還有閑工夫打架是不,都散了,趕緊幹活去,這有你們啥事,看什麼熱鬧,喜歡看你們自己回家演去。”爺爺剛說完,大家就散了。劉貴笑着說:“哎呀,我說二侄子,你真厲害啊。剛才李長山要打我,你得管管,領導打人,是不關他緊閉批鬥他。”“你行了啊,你來晚了,我現在沒時間追究你,大家都幹活呢,今天是一定要完成進度的。李組長把他領回去,給他分配任務。”李組長把柴刀一撇,“隊長,這事就這麼完了,你看他好吃懶做的。我們這組不要他。”劉貴指着李組長說道:“你不要我是不,老子還他媽不幹了。”說著就要下山往回走。”爺爺一把就把他拉住了,大聲的說:“上哪去,給我回來,你跟着我一組。”爺爺轉身去幹活了,劉貴跟在爺爺後面。對着站在一旁的李組長笑呵呵的說道:“看吧,你不要我,我二侄子可以要我的。”聽後來奶奶講,劉貴是葉老六媳婦娘家的表弟。這麼論起的,輩分比爺爺大。劉貴就跟在爺爺屁股後面干。他嫌爺爺幹活乾的太快,自己被落得好遠。幹了一會兒,自己才打了兩捆,而且照別人的柴捆都小了很多。於是,他索性就不幹了,蹲在地上。過了一會,就把爺爺叫了過來。要求跟爺爺換,說自己要在前面。爺爺笑了一下,沒跟他一樣,就換了。接着他的那個地就從頭開始打。
劉貴走到前面爺爺的地方,看到地上陸陸續續的有了20多捆。一個別組的組員走到一邊抽煙,看到劉貴就說道:“誒呀劉哥,你厲害啊,想不到你後來的都捆了20多了,真是能幹啊。”劉貴當然能聽出來其實人家這是損他呢。但是礙於面子,“嗯是啊,你們啊得好好努力了。”接着劉貴就做出一副非常認真並且快速的在那個別組組員的面前打了一捆很粗的榛柴。那個人短笑了一下,“劉哥,你慢慢打,我也去幹活了。”劉貴瞪着眼睛瞅着那個人的背後,“裝什麼啊,我削.死你。”然後拿起柴刀,照着榛柴一頓亂砍,嘴裏還自語着:“我c,我c,我c.。”被劉貴亂砍的榛柴散落的哪裏都是,亂七八糟的。劉貴是越砍越來勁,更多的我c從他的嘴裏一連串的說出。就在這時,只聽咣當一聲,震的劉貴手一麻,從自己腳底穿出一個紅色的東西。嚇得劉貴一嘚索,也沒看清啥玩意。那東西速度很快,向西邊飛速跑去。劉貴拿着掉齒兒的柴刀就跟了過去,此時的劉貴來了精神,速度絲毫不慢。就在那紅色的東西要跳下7米多外的山溝里時,劉貴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力,使勁的甩出柴刀,朝着那紅色的東西就飛了過去。只聽見嘖的了一聲叫,那紅色的不明物掉進了山溝里。
劉貴快速跑向前,嗖的一聲跳進了2米多深山溝里。看到地上的血跡和插在地上的柴刀,柴刀上面有紅色的毛沾着血跡。他慢慢的順着血跡,在溝里走了七八米,跳過一個水溝,溝沿的一塊石頭上發現了那個紅色的東西。劉貴走近了一看,原來是一隻狐狸,而且渾身上下毛色油光鋥亮,透着火一樣的顏色。它的後腿還流着血,一隻後腿已經無法移動了。它看着劉貴向自己靠近,它就不停的嘶叫着。前腿在溝沿上不停的撓着,已經把溝沿上撓出兩個小洞。劉貴停在了狐狸面前,心裏過往剛才一開始砍的情節,迅速的在腦海里走過。原來剛才自己那一下是砍到了狐狸洞旁邊石頭堆,狐狸才跑了出來。而然後飛出去的那一下,砍到了狐狸腿,真是巧啊。劉貴想着想着就大笑,這狐狸皮毛可是很值錢的,況且這個顏色的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看來這次自己要發財了。這時,爺爺也很快打到了劉貴的位置。發現劉貴不見了,地上零零散散的都是榛柴枝子。爺爺收拾了一下,捆成一捆。看了看四周,下面的地方其他人還在幹活。於是爺爺向上上面的地方走了走,還是沒有發現劉貴。心想,劉貴是不是去解手了。就向西邊的那條山溝里走去,向下望了望,沒有看到劉貴。
順着溝里走了七八米,終於看到了一個人目光呆泄的站在那裏。爺爺喊了一聲:“劉貴。”沒人應。又喊了一聲,還是沒人應。此時劉貴還在沉浸在自我的世界裏,怎麼想着用這隻狐狸發財。爺爺從地上團起一個雪球,照着劉貴就扔了過去。正好打在劉貴的後腦勺上。突然,劉貴下意識的動了一下。回頭說道:“誰。”一看是爺爺站在上面,他先是吃驚了一下,然後回復平靜。爺爺對着劉貴說道:“劉貴,你這是幹嘛呢。不好好乾活,俺剛才看你沒影了。以為你解手,俺就找過來看看。你沒事吧。”劉貴假裝捂着肚子,“二侄子,我拉肚子了,我得先解個手,要不你先回去。”爺爺看着劉貴後面什麼東西,通紅的,被劉貴擋着。於是就問:“俺說劉貴啊,你後面藏着是啥啊。”劉貴往後掃了一眼,“沒啥啊。”“怎麼可能啊,我剛才看到了。”“你眼花了,沒啥,你快回去吧,我要解手呢。”“劉貴我可都看到了,你別藏了。”
劉貴一看這是瞞不過去了,索性放下手,“二侄子,你下來,我有事跟你說。”爺爺笑了一下,“哎呀,劉貴你不是拉肚子嗎?”劉貴繃著臉,“嗯,我又好了。”“你好的可真快。”
爺爺找了一塊平坦的地方,跳了下來。走上前一看,那紅色的東西是一支狐狸,火一樣的顏色,並且腿上的血已經凍結了。“劉貴,這是怎麼回事?”於是劉貴就把發生的事就告訴了爺爺。爺爺看了一下那隻狐狸,還在掙扎的用前爪撓着溝沿。心裏很不忍,但是怎麼從劉貴手裏要出來呢。爺爺很清楚劉貴這個人,嫉妒心很重,很喜歡貪小便宜的一個人。於是就對劉貴說:“你打算怎麼處理它。”劉貴冷笑了一下,“咋的,你想要跟我搶啊。我告訴你?.”“你誤會了,俺怎麼會跟你搶,這是你的。俺就是問問。”“你說狐狸皮毛是不是很貴啊。我把它賣了,我不就發財了嗎。”“哦,你不怕被抓到,說你有資產階級成分啊。批鬥你啊,俺可是都看到了。”劉貴很自信的說:“我會怕嗎,你是領導,這事你也看到了,就有你的事,你也不會脫得了干係,不是嗎?”爺爺笑着搖搖頭,轉身拽着溝沿上的樹枝,準備上去。這下劉貴可是急了,“你等會,你別走。這樣吧,狐狸皮毛,我要了,剩下的肉給你了,你看怎麼樣。”此時爺爺已經想到了一個計策,於是又下來對劉貴說道:“好是好,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什麼條件?”“你聽說過沒,狐狸毛皮活的拔下來的更值錢,可是這隻狐狸已經快死了。即使你拔下來,也不值錢了,肉本身就騷,現在快死的了,更不會好吃。”劉貴想了想,他從來沒聽說過,自己也沒有了主意,但是寧可信其有這個道理,他還是懂得。於是就說道:“那麼你想怎麼樣。”“俺啊,把它先帶回來放在俺家,好好把它的腿傷養養,這樣到時候你再來拿你的皮毛。你覺得怎麼樣。”劉貴心想,“這條件是挺好,但是放在他家自己不放心。萬一他給獨吞了呢。”爺爺似乎是看出來他的想法,“放心吧放在俺家裏安全,放在你家裏,萬一被查出來你就完了。”這劉貴想想也是這麼回事,爺爺是領導,肯定他家是很安全的。“好就這麼說定了。”
爺爺找了一個袋子把那隻凍僵的狐狸包了起來。打完了榛柴,晚上的時候就帶回了家。爺爺把它放在了倉房裏,然後輕輕的從袋子裏拿了出來,它還沒死,吱吱的叫了兩下。爺爺取了點吃的喂它,“小傢伙,餓壞了吧。你現在沒事了。”它又吱吱的叫了一聲,似乎聽的懂爺爺的話。又把它腿上的傷口用酒精清洗了下,包紮了起來。把它放在鋪着稻草的紙殼裏。每天都去喂它一次,幾天後,那隻狐狸腿居然神奇般的好了。又過了一天晚上,爺爺做了個夢。夢到一個姑娘對他說,感謝你的救命之恩,你是個善良的人,你會有好報的,我得走了。”第二天一早,爺爺就起來打開倉房去喂它。結果發現,它不見了,爺爺找了倉庫的每個角落都沒有它的蹤影。最後發現倉房房梁到房頂上有一邊一側有一個洞。知道它是走了。想想自己昨晚上做的夢,驚了一身汗。
劉貴等了很多天,心思現在那狐狸的腿應該好了。於是,就哼着小曲去了爺爺家。還沒進屋就喊:“二侄子在家嗎?”太爺爺在院子裏劈柴禾。看見是劉貴,於是說:“這不是大兄弟嗎?怎麼有時間來俺這了。”“啊,老哥我老找你們家我二侄子。”“啥事啊找他,他沒在家去村大隊了。”“呵呵,沒啥事,老哥你忙吧,我先走了。”“怎麼了,大兄弟不坐一會了。”劉貴在村大隊找到了我爺爺,悄悄的對爺爺說:“我說二侄子,那個狐狸。”沒等他說完,爺爺趕忙打斷。“那個我得去二隊一趟,賬還沒算完呢。”劉貴怕爺爺不認賬,“好我現在去告訴村長去,說你家私藏狐狸,自己搞副業,有資產階級成分。”爺爺搖了搖頭,“你去告吧,劉貴。”劉貴一看爺爺是真賴賬了,捋了捋之前的事,發現自己不該答應爺爺的條件,這可后老悔了。生氣的指着爺爺說:“好你個葉二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我還不去村長那告你了。我去鎮公社去告你去,你等着。”背着手就氣沖沖的走了。爺爺沒理會他什麼,就去二隊整理賬目去了。
劉貴一邊走一邊自語罵著,“麻辣隔壁的,這次我要弄死你。”然後,就真奔着鎮上去了。走到半道,另個村有個趕毛驢的車也正好去鎮上。於是劉貴就搭上了毛驢車。嘎油嘎油的坐着就去了鎮上。走到鎮周邊的時候,就快要進鎮了。也不知道哪裏來了邪行,毛驢不知道怎麼了就毛了。趕驢的被甩進了溝里,韁繩套子都斷了,毛驢叫着狂奔起來。劉貴在車上嚇壞了,還剩一根韁繩還連着。就在一個拐彎,最後一根韁繩也斷了。車翻進了溝里,劉貴的一隻腿被壓在了車軲轆下面。此時毛驢不知道怎麼了,也不毛了,停在了那裏。那個趕驢的,啥事沒有,就擦破了點皮。而劉貴的一條腿卻被車桿砸斷了。後來,好了以後,他成了一個瘸子。但是他總認為這件事跟爺爺有關,如果不是爺爺,他的腿就不會斷了。所以從那以後,跟爺爺的梁子算是結下了,更加嫉妒記恨爺爺了。